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掇刀虎牙关
官府应立即放免,不得故意稽留。对轻犯及被告人经拷讯三次后仍有不认罪者,可“取保放之”。对答、杖罪以下重病囚犯,也可“保外就医”,待病愈后再依律断决。对妇人犯奸及死罪应收监外,其他杂犯由本夫收管、无夫者由有服亲属、邻里保管,称为“责付”。地方发生盗贼及伤害犯罪者,即告随近官府,县级有逮捕权,如罪犯逃亡,比州、比县可协缉或通缉。如果罪犯持杖拘捕,法律允许捕者“
第258章 登闻三击血沾襟
“堂下所立何人前来所为何事”惊堂木拍下后接着就是独孤明府的两声断喝。
“民妇柳氏,前来为夫鸣冤”孝服娘子娇滴滴的回答。
所谓女要俏,一身孝,全身白色麻服的柳氏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亦别有风韵。
“汝可是已孕胎儿”独孤心慈看了两眼突然问道。
“是”柳氏懵了一会回答,这是什么节奏不问案却问如此问题
“来人,去寻两个稳婆和郎中”独孤心慈却又唤到。
堂下立着的衙役赶紧跑出两人,出去寻稳婆和郎中。
然后然后万年县廨大堂内就一片寂静,万年县县令独孤心慈后仰在公案后的圈椅上神游天外,堂下一众人等很是迷茫,现在不是应该接状问案么怎地不按套路出牌
随柳氏进来的约有十数人,此刻皆无所适从。
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有人按耐不住,出列喝道“汝怎地不问案”
独孤心慈回神,懒洋洋的看一眼,仍不说话。
此人更怒,再次大喝“汝这昏官,怎地不问案”
“汝是何人”独孤心慈也不恼怒,清声问道。
“某乃翰林供奉柳泉”此人回答。
“那汝来万年县廨所为何事”独孤心慈又问。
“某陪原告前来监察本案进程”柳泉回答。
“翰林供奉有监察审案的权责”独孤心慈奇道。
“汝这昏官,怎地不审案”柳泉再次喝道。
“来人,柳泉咆哮公堂,藐视朝官,按律枷号示众”独孤心慈烦了。
四个衙役也被这个柳泉给问烦了,上前就把其按翻在地。
随其而来的众人自然不干了,几人纷纷上前,喝问“怎地如此”
“昏官好大的威风”
“汝这狗官,怎能滥用刑罚”
独孤心慈再次一拍惊堂木“肃静,汝等若再咆哮公堂,与之同罪,汝等一群法盲,不去看看唐律心无朝廷律法,当这万年县公堂是东市肉菜铺啊汝等视朝廷威仪如无物,再吵闹可就须杖责了”
一众文盲也懵了,几个持重之人也就停下吵闹,四个衙役顿时用一二十斤重的大枷枷住柳泉。
“念汝亦是朝中命官,为全朝廷威仪,就不示众了,拖到一边,两个时辰后方能取下号枷”独孤心慈又喝道。
可怜的柳泉供奉被大枷压弯了腰,被如狼似虎的万年县衙役拖到一边。
众供奉虽愤愤却无可奈何,亦均不想如柳泉般被大枷枷住。
大堂再次陷入寂静,再过盏茶功夫,两个衙役带着两个稳婆与一拎着药箱的郎中进来,后面还有近百看热闹的人群。
“汝等到偏殿查看一下此娘子是否身怀六甲”独孤心慈吩咐两个稳婆。
不一会两个稳婆回报柳氏确有身孕。
“汝等引此娘子回家,静养待产,等产子后再议他事”独孤心慈做出决断。
“民妇有冤情,还望明府接受诉状”柳氏赶紧喊道。
“无知愚妇,再大的冤屈有产子重要若在诉讼过程有所闪失,汝岂不是有杀人之嫌”独孤心慈先发制人。
众人绝倒,但亦无可奈何,没看到这位明府跃跃欲试,谁再出头怕又是要来个大枷枷住
“还有何事无事退堂”独孤心慈再拍惊堂木,准备结束第一次升堂经历,也许亦是最后一次的审案经历。
万年县衙役又开始齐呼喔喔,退---堂--,柳氏与众人无法,眼见着万年县县令施施然起身转入后堂。
“这就完了”杜莎莎有些不满。
“没完”独孤心慈有些心塞“他们肯定还会去告御状”
“汝怎地不把诉状留在万年县呢事情闹大怕对汝影响不好。”纳兰妃雅也蹙眉说道。
“某本大事化小,懒得理会,他们既然不依不饶,某还就奉陪到底,此事必有幕后,某倒要揪出这指使之人,看看是何方神圣”独孤心慈冷声说道。
“对,让其看看某等亦不是好惹的”杜莎莎唯恐天下不乱。
“走,某等今日不回晴川了,就在县廨等着,看看还有什么幺蛾子”独孤心慈带众人返回书斋继续下棋。
纳兰妃雅本来想揭露其扮猪吃老虎的行径,这明明围棋功力远超自己却故作姿态,但见其心情不佳,遂按下心思,重摆棋局,凝神落子。
独孤心慈虽看似心不在焉,但落子却越来越诡异,纳兰妃雅竭尽心力,此局终是十目大败。
“汝倒是越逢大事越静心”纳兰妃雅埋怨。
“呵呵,没注意没注意”独孤心慈讪笑,确实没注意好控制,应该让一点啊,赢个一两目意思一下即可啊
两人似浑不在意外物的悠闲自娱,魏青主簿进来了。
“那个柳氏去大明宫门外敲登闻鼓了”
“哪个府衙接的诉状”独孤心慈问道。
“圣人亲接的”魏青主簿郁闷道。
此刻燕唐圣人燕隆基更是郁闷,昨日被那跋扈嚣张的远东魔狼给气着了,今日午后到大明宫宣政殿,召集众臣议事,宋璟相公就上疏辞职,自然是一番挽留,宋璟相公也未多做纠缠,这相公辞职或致仕须一而再再而三的,需给圣人一个挽留的机会,明日再上疏即是。
燕唐的相公们也早有预感,虽吃惊但亦不算震惊。
接着就是讨论万年县的县令人选,这回就让众相公们和圣人头疼了,这是第二次为此头疼了,年前万年县县廨两次被围,又出了挪用县廨金的罪案,万年县官吏去了半壁,为这千县之首的人选皆是一筹莫展,后来终于有姚崇提出独孤心慈做人选,才算把这位魔狼天星送到这天下第一县县令的宝座上。
当时的天下第一县县令宝座可是一烫手的职司,无人无钱,又逢上元节花灯会和收纳漕渠税费,姚崇提请独孤心慈做人选亦是看笑话的态度,结果远东侯上任,乱拳一出,现今的万年县还真不愧是千县之首,不说别的那个县廨金怕是比京兆府亦多出不少,还有漕渠税费亦已在京畿道是第一个完成的,还不要户部拨款独自修缮漕渠,芙蓉池的草市眼见着立起,任谁都知道现今的万年县是富得流油。
曾经的烫手之位现今亦是炙热的烫手,诸多有资格的五六品臣工谁不眼红,但想想那个远东侯,魔狼天星啊把他拉下来是一回事,这是圣人的意愿,但若真去接手,谁也不敢说那头魔狼会不会再次发疯
众相公看着圣人不说话,圣人无法,只有点名“宋相公可有条程”
宋璟今日本就是来打酱油的,某这都要辞职的人了,汝让某还来操心一个县令的值司遂言道“现今万年县蒸蒸日上,换县令怕是不妥”
圣人与众相公亦是未料到宋璟如此说话,他居然不建议撤掉独孤心慈他不是与那魔狼仇怨颇深么君不见昨日魔狼天星已在那什么开元杂报上给其都做了相公生涯的盖棺定论大犟牛阳春有脚的故事业已传开了。
圣人噎住,又看看张说相公,张说做沉思状,不理会圣人殷切的目光,圣人又看向张嘉贞相公,张嘉贞相公是接替宋璟侍中职司的第一人选。
“某觉得不若让长安县县令来接替万年县县令”张嘉贞建议,此刻他必须有所表示。
圣人一听更心塞,姚崇的次子接替千县之首的县令还是算了吧此刻怕是还在哪个行首的床上呢
接着源乾曜相公提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建议,他建议先空着。
众人一想,也是啊那个魔狼天星长期窝
第259章 夕阳何事近黄昏
审理案件不可能在这大明宫三大殿之一的宣政殿,圣人选择到含元殿东侧的翔鸾阁,即是元日大朝会时独孤心慈与勋臣班等待的那一间大殿。
独孤心慈与纳兰妃雅再次踏入这大明宫,看着这熟悉的翔鸾阁很是感触“元日某即在此与一些老哥哥们说说笑笑,可惜啊,这种日子不知还有没有”
“汝还说说笑笑,赶紧想法怎地与圣人交代吧”冯元一很是郁闷,这个独孤心慈平日很聪颖的啊此刻怎地如此糊涂那柳氏已到了万年县县廨,汝不在自己的地盘把其给解决了还放出来祸害圣人
圣人与几位相公还有闻风而来的三司,刑部尚书韦抗,大理寺卿李朝隐,御史大夫宇文融,看着大腹便便的柳氏和一众翰林供奉,很是头疼。
一众翰林供奉具是熟识圣人,此刻正在声色俱厉的控诉万年县县令独孤心慈如何飞扬跋扈,不理政事,不接诉状,还用大枷枷住秉公直言的柳泉供奉。
一众相公看着,均在心里想着,以汝等这般情状,换哪个有点骨气的县令也会大伽伽住啊没乱棍打出那是独孤心慈真的心慈了
一位杜姓供奉还即兴占诗一首:
“去岁曾经此县城,县民无口不冤声。
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
独孤心慈进殿,正听闻此人义正言辞的念着此诗句,遂摇摇头,拱手与圣人和众相公臣工施礼“见过圣人与众相公,诸位臣工”
众人不理,圣人也在查看诉状,心里是天雷滚滚,心中开始有点怜悯这位远东侯了,这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诉状可说是文采斐然:
呜呼夫君!决江河不足以为子之高谈雄辩,吞云梦不足以为子之博闻强记。至若操纸为文,落笔千字,徜徉肆意,如不可穷,秘怪恍惚,亦莫之系,皆足以高视古今,杰出伦类。而况好学不倦,垂老愈专,自信独立,在约弥厉。而志屈于不申,材穷于不试。人皆待子以将昌,神胡速子于长逝!
呜呼夫君!年昔相逢,某壮子稚,间托婚姻,相期道义。每心服于超轶,亦情亲于乐易。何堂堂而山立,忽泯泯而飙驶。讣皎皎而犹疑,泪汍汍而莫制。聊寓荐于一觞,纂斯言而见意。
呜呼夫君!忽遭加害。捉拿凶手,绳之以法,法所应当。丧夫悲痛,人之常情。时有凶徒沐猴而冠,窃据高位,视文书为故纸,藐法律若弁髦,更令妾身冤无可伸,耻无可雪。肝肠寸断,是可忍,孰不可忍妾身孤零,特泣血陈词,求捉凶手,生者与死者均感激涕零。谨呈。
这哪是什么诉状这就是那张萱的一篇祭文啊
可这张萱圣人亦是熟识,有一笔好字一副好画工外加一副好皮囊,哪有这祭文形容的如此之好
圣人心在犹如万匹黑水马趟过,深悔接手这个恶心事,便沉默了半盏茶功夫不开口。
张嘉贞相公见圣人沉默不语,心中叹口气,这总得有人开口审案吧,这么僵持着不是个事啊
“现有张门柳氏状告远东侯谋害其夫之事,独孤心慈,汝可知罪”
“唐律有制,身怀珠胎者须静养,勿加劳役,勿以诉讼,张相公怎能接孕妇之诉状”独孤心慈笑着回道。
圣人顿时整个人不好了,是啊,唐律确有此类条程,明明此女已被万年县廨拒之门外,怎地自己就糊里糊涂的接手了呢
“大胆万年县县令,汝可知罪”圣人于是拍案喝问。
怎地皆是此语啊独孤心慈腹诽,却叹道“柳氏,汝之夫君张萱父母可健在可有兄弟”
“父翁尚健,有两兄一弟”柳氏不明其意,但亦是回答一句。
“换个原告吧”独孤心慈叹道。
众人一想,是啊,汝等若想诉讼,换个人不就可以了父兄比诸夫妻可更亲近啊
柳氏于是把目光看向翰林供奉中一人。
于是众人也看向此人,此人目光有些闪躲,但亦知已避不脱,遂出列言道“张萱三郎的父兄皆不在长安,此诉讼怕只有柳氏可做原告”
“敢问这位供奉名讳”独孤心慈笑意盈盈。
“某乃翰林供奉张旭思”这位模样很是俊朗的供奉昂首答道。
“哦,是张供奉,汝怎知张萱供奉的父兄不在长安”独孤心慈又问道。
“张萱三郎乃某之好友,其丧事亦乃某筹谋,某自然知晓其父兄不在京都”
“可某问过柳泉,哦,就是那个咆哮公堂的翰林供奉,他言称张萱供奉的父兄皆在怀远坊大云经寺,这又是何种情状”独孤心慈呵呵笑道。
“不可能”张旭思喊道。
“可不可能把人带来不就知道了,哦,人已经在丹凤门外”独孤心慈不紧不慢说道。
众人一听有些意思了。
独孤心慈拿眼瞟圣人,意思是喊人进来吧
圣人一挥手,冯元一带人出去了,不一会带来四人,一老三壮,老者拄杖需子扶携。
独孤心慈闪到一边,与纳兰妃雅并立,笑着看向柳氏,亦不说话。
“汝等可是张萱供奉的父兄”于是圣人问道。
“正是,见过圣人,某乃张荷,张萱之大兄,此乃某等之父亲”一个中年郎君出列言道。
“柳氏,这几位可是汝之父翁及伯叔”圣人又问。
柳氏遂点头,脸色煞白,张旭思也是脸色发青。
“张供奉,这究竟是何事”
“圣人,某确实不知张三郎的父兄在京都啊”张旭思赶紧叫道。
“张供奉,不是汝让柳泉安置张萱三郎的父兄到大云经寺的么”独孤心慈又开口刷存在感。
“呃,他撒谎,某并不认识张三郎的父兄”张旭思又辩解。
“是么那个张荷张大郎,汝可认识这位张供奉”独孤心慈叹道,这智商,太没挑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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