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大豆
他在地上滚了一下,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又被烈日一晒,终于醒了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了一通,睁眼看到南星和楚亦蓉,脖子一梗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身上的绳子生生又勒回去,费了老大劲,也就是蠕动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楚亦蓉看着他折腾够,安静下来,才开口问:“你是谁”
男的眼珠一转,语带暧昧地说:“我叫田鹏,是京西一带有名的田公子,看姑娘长相俊秀,出手狠辣,莫不是看上了田某,想要抓回去当压寨相公”
“噗”南星没忍住。
这田鹏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连压寨相公这种事都想得出来,真是太奇葩了,不打一顿都制不了他胡思乱想的病。
接到楚亦蓉的眼神,南星出脚如飞,“咚”地一下直踹田鹏的屁股。
那家伙“嗷”一嗓子,人已经离开而起,在两尺之处顿了一下,又“呯”地一声落地,砸的灰尘四起。
楚亦蓉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比最开始还冷:“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
她瞟了一眼南星,又去看田鹏。
那家伙挨了一脚,未来及哼唧,看到南星往身边走,就赶紧把嘴闭上了。
楚亦蓉:“田妈是你什么人”
田鹏:“是我娘,怎么着,你们跟她有仇啊早说啊,我可以帮你们把她叫出来,我虽然是她儿子,但我们两个都不亲,有怨有仇的,你们不能找我报。”
楚亦蓉:“……”
这是养了个什么样的儿子
嘴上却问:“你父亲是谁”
田鹏脸贴地面摇头,把地上一圈的灰尘完美地全部蹭了上去,像一个画了怪妆的小丑。
“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
楚亦蓉与南星对视一眼,接着又问了一些田妈的事,但田鹏根本说不清楚。
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好像对田妈一点也不熟,而田妈每次去胡同里找他,都是藏着行踪,走时为了防着他跟踪,也是费尽心思。
他们站在烈日下,问了个把时辰,也就弄清楚一点,田妈这些年一直从楚府里拿银子出来,养着田鹏。
但是对楚亦蓉来说,既是问不出来,有一件事也是一目了然的。
这个田鹏很可能跟楚中铭有关系。
至于是不是田妈的亲儿子还不好说。
人是不能放回去了,还得想办法敲打一下田妈,弄清楚中铭到底藏的什么奸。
楚亦蓉让领工在后院里清出一间屋子,把田鹏关进去,事先跟他讲明,老老实实呆着,有吃有喝,只是暂时不得自由,如果在里面大喊大叫,或者试图跑掉,那南星就会不客气地把他打死。
南星作为最佳搭档,听到自己名字时,朝着田鹏呲了一下小白牙,又举了举小拳头,把那田鹏看的生生又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在后院里审问田鹏时,朱老一直在楼上,隔窗看着这些事,一言不发。
到他们料理完田鹏,到楼上跟他讲药铺的事,他才往下一指问:“那小子是城西一赖,你们可是为民处害了。”
楚亦蓉只笑一下,摊开一张纸说:“这是药铺的柜面,这三间为药房,旁边一间为诊室,专门为朱老准备的,晚间您就在楼上休息,暂时这里还无掌柜,您有事就跟我说……”
“我有事……”不等她说完,朱老竟像个小学生一样,把枯瘦的手举起来,眼睛瞅着她,胡子一翘一翘的。
楚亦蓉:“您请讲。”
朱老:“咱们什么时候去西南”
楚亦蓉:“……先把药房开起来,出门总要盘缠的,赚了钱再去。”
朱老:“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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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敢
宁王府里,叶风嘴里叼着茶叶棒,眼睛斜着堂下的人,二郎腿翘的他肉都有些麻了,才听到萧煜让人出去。
叶风麻溜凑过去:“殿下,您这一招我可看不懂了,太子不是都跟楚家大小姐定了亲事嘛,怎么还把火往二小姐身上引啊”
萧煜看他凑的近,很顺手地赏了他一个弹脑崩:“这有什么难懂的,催着楚中铭把婚事提前呗。”
叶风:“提前那不能吧,皇家婚约,说几时就是几时,哪能还改来改去”
念叨完才瞥到萧煜眼里的笑意,顿时有点福至心灵,连刚才的痛都忘了,又把脑袋伸过去问:“殿下,您不会是为了自己吧”
萧煜一抬手,他赶紧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躲到安全区后,才把嘴上的话连起来:“对对对,我明白了,殿下这是想催着楚二小姐也嫁入王府,所以才会用太子搭桥的。”
有时候身边人太聪明了,也并非是件好事。
萧煜不轻不重地剜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楚中铭把大女嫁给太子,三女嫁给安王,本王要是不也捞一个在手里,那岂不是在皇兄皇弟之间没了份量”
叶风跟看鬼似地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
萧煜:“本王以前不在乎,那是因为不想争,现在可不同了,所以以后,你也要机灵一点,有楚家的任何消息都要及时向我禀报。”
“哦……哦哦哦,可殿下您为什么只看着楚府啊,难道朝中官员只有楚大人一个”
萧煜:“……”
他是真想把叶风的嘴给缝上。
一旁的宁王护卫大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代他们家殿下回话:“叶先生的茶楼离楚府最近,自然是观察楚府最方便,所以殿下才把此事交予你手,至于别处,自有别人去看着。”
萧煜不自觉地给大飞一个赞赏的眼神,看的叶风好不嫉妒。
但他又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没有那么单纯,宁王好像对这位楚家的二小姐太过重视了,他与楚亦蓉之间的眉目传信,神色交流是叶风从未见过的。
莫不是殿下真的想娶那位楚二小姐
这个想法,把叶风吓的打了个冷颤,抬头正好看到萧煜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赶紧收拾家当,滚出王府,回自家茶楼去了。
叶风前脚出门,后脚屏风后就走出一个人。
此人身形与萧煜相似,眉眼却长的柔软多情,尤其是那双桃花眼,随便往那个女人身上瞟一下,对方没准就幻想到与他成婚生子,连孩子的名字性格都想好了。
这双大大的桃花眼,此时就溜着萧煜转,嘴角吟着一抹笑,那种脉脉含情,欲语还羞的作派,把旁边的大飞看的脸红脖子粗,赶紧把头别到一边去。
当事人却毫无所觉,一边毫不负责地放电,一边绕着萧煜转:“明之,楚家二小姐是谁,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萧煜:“无关紧要的人,你不必听提。”
桃花大帅哥哪儿这么容易打发把宽宽的袍袖一挥,扭捏的如同戏台上的花旦:“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楚府打听去。”
萧煜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裹什么乱,你刚从外面回来,不能先回去见见你爹吗”
“见我爹干吗他那么老,脸上的皮都成核桃了,有什么好看的人家要来看你,看细皮嫩肉的宁王殿下。”
大飞的脸红,在没经过任何演变的情况下,以难以想像的速度瞬间化成鸡皮疙瘩,然后“扑嗽嗽”掉了一地。
萧煜已经习以为常,推开他伸向自己的爪子:“那行,现在看也看了,回去吧,还有,今儿的话,回去别跟你爹乱说。”
帅哥往椅子里一倒,直接伸出大长腿就往萧煜的身上架,被萧煜及
第48章 逼供
仲夏之夜,姗姗而来,热气却丝毫未退,还像是比白日里更闷热几分。
田妈紧着手把楚夫人房里已经化了的冰块换掉,又把整盘冰好的瓜果拿进去,照顾着她缷妆,去了厚重的外衣,换上清凉一些的袍卦,才小心地把果子移到她手边。
楚夫人把一颗冰凉的葡萄捏在掌心,随着那凉意传到身上来,才开口问她:“今日让你去安王府问三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回来又含糊不清”
田妈赶紧退后两步:“回夫人的话,安王府守卫森严,奴婢没见着三小姐。”
楚夫人:“没见着就没见着,白日里老爷问你,干吗还躲躲闪闪”
田妈的脸上及时出现一点迟疑之色,恰好能被楚夫人看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在我面前还犹豫什么”
田妈面带怯意地看她一眼,小心往前,压着声音道:“那王府虽然不能进,可奴婢也打听了一些三小姐的事,听说她一直有传信回来,只是都被扣在老爷的手中了。”
楚夫人面色一愣,神思回转,但她当着田妈的面什么话也没说。
田妈从她房里出来,连口气都没喘匀,就看到一个小丫鬟在兰院门口探头探脑,很是鬼祟。
刚才在田夫人面前受的憋屈一下就炸了,她几步过去,伸手就揪住那丫鬟的头发:“不要命的小蹄子,在这儿望什么,莫不是看中了兰院的什么东西,想偷了去”
那丫鬟吓的要死,一边吃疼捂着自己的头,一边低叫:“不是的田妈,我有东西要给您。”
田妈的手劲松了点,气势却没减,拿眼斜着她,很有点给的东西若不值钱,会接着打她的意思。
丫鬟也不敢怠慢,麻利地从怀中取了个小包,递到她面前。
田妈伸手拿过,两下就把包在外面的布打开了。
瞬间她的眼睛就发直,连声音都是抖的:“这……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丫鬟不敢隐瞒:“是南星姐姐给我的。”
南星,那是田妈的死对头,是楚夫二小姐的人,这东西怎么会到她的手里,明明白天她才送出去的,难道……。
她不敢往下想,甚至都没多想,就急步往竹院而去。
小红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一见人来,虽没有好脸色,却也没多问,直接把人带到了书房。
楚亦蓉就更坦白了,开门见山:“不错,田鹏在我手里,这东西是我从他那里拿来的。”
田妈听到“田鹏”两个字时,就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整张脸垮的跟失了水的果皮一样。
楚亦蓉很有耐心,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脑补事情的经过,以及其中的利害,直到她自己开口:“二小姐,以前都是奴婢不好,听夫人的话行事,才跟您过不去,但奴婢绝对没有害您的心啊,那什么,田……田鹏他跟楚家没有关系,您把他放了吧,我这就把他送出京城去,永远不再回来。”
这种立刻归顺的情况,倒是楚亦蓉没想到的,她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这个忠仆咬主。
楚亦蓉:“放他没问题,我本来也与他无怨无仇。”
田妈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二小姐您说的对……”
“可我跟他没仇,跟你却有。”楚亦蓉看着她,倏然转了话头:“你说是夫人让你害我,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她一个当家主母,跟我一个在外多年的,又马上要嫁出去的庶女计较什么”
田妈嘴巴发干,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团,无数的念头跟地鼠一样,从这边钻出来瞅她一眼,又从那边动一下四肢,搅的她汗都流了满脸。
是保田鹏,还是保楚夫人,七上八下,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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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玉钗
田妈一夜未合眼,次日两个眼窝跟抹了锅灰似的,黑的只剩一个大眼袋突出表现,挂了半张脸。
功夫不负苦心,她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楚夫人在楚府早已经大权在握,又看她年老,不复当年对她的依赖。
田鹏的事是她的逆鳞,一旦她知道了,他们母子两个都别想活。
而田妈跟着她多半辈子,曾经的夫家早就死绝,她无亲无故,到老了也就落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看着他死
反正杀人的罪名都给楚夫人扣头上了,至于她为什么杀,为了儿子,就去查查吧。
到底是楚府的老人,又跟在楚夫人身边许久,那些经年累月的旧帐,经田妈一翻腾,立刻就显出疑窦来。
如果说楚亦蓉被赶出楚府时,年龄还小,记忆可能有偏差,那以田妈的年龄和经历,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她陪着楚夫人嫁进来的时候,那位二姨娘就已经在府上了,且带着一个小男孩儿,但楚老爷对她的态度并不热烈。
当时楚妈以为是楚夫人的原因,但后来她就发现,并不是,因为楚老爷似乎对这位二姨娘还有些惧怕。
具体表现在哪儿,天长日久的,田妈也记不太清楚,但是那种感觉她还是记得几分。
再有就是二姨娘后来有了二小姐,那时候楚夫人好一顿大闹,连楚老爷都劝不住。
头天晚上还哭着喊着,要把二姨娘杀了,把她肚子里的孽种杀了,结果第二天竟然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疑点,可惜那时候二姨娘住在竹院里,与楚府的人都不太来往,府里的人又惧怕楚夫人,也轻易不去她那边,整个竹院只有他们娘仨,连吃饭都在里面,轻易不见人。
二姨娘的事,楚夫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提过,除了恼起来,骂她一顿,连带着将她的儿女们也骂进去外,再无其它了。
陈年旧事,府里知道的人甚少,田妈无从去问,想查只能从楚夫人这里入手。
当天,她趁着楚夫人出去,翻了她的卧房。
除了一些首饰体己银两,并未找到有效的东西。
夜里,趁着众人都睡下,田妈迫不及待的又去了竹院一趟,把自己想起来的疑问,还有找的结果报给了楚亦蓉。
当然,她真正要知道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田鹏怎样。
答案跟头天一样,楚亦蓉没有跟她太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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