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孙瑞玲一愣,这个秘密无人知晓,只得点头称是。连振明撩起九郎的裤脚,脚踝处也淡淡的刺了个‘孙’字。“这回你可知九郎为何舍命救你了吧”
“他是我哥哥”孙瑞玲有点不相信。“他怎么认出我来的”
孙九郎体格健壮,没了袖箭的困扰,精神好了许多。见孙瑞玲疑问,说道:“那年,你四岁。我上树给你摘槐花,没想到树枝在你右眼角划了个口子。娘打我,说给你破了相。满脸是血的你满不在乎,只顾坐在地上吃槐花。”
大家仔细盯着孙瑞玲的眼角看,果然,微有疤痕。孙瑞玲再无怀疑,抱住九郎放声大哭,众人无不落泪。
“狠心的爹娘,怎么把我给卖了啊害得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认识”。孙瑞玲对被卖这事还怨恨在心。
“我们只有娘,没有爹”。孙九郎道。“而且,娘是孙家庵的尼姑”。
连振明见涉**,道:“这里面另有隐情,你俩都有伤,先好好歇着,回头我给你们讲清楚”。
姜立柱在各个屋里乱转,都寻不到师父的遗体。白虎堂的人都还酣睡未醒,他气急败坏的问孙九郎:“你们把我师父藏哪儿了”
“你跟谁说话呢懂不懂规矩”孙瑞玲刚认了哥哥,就马上袒护起来。
“在那边的山芋窖中”。孙九郎不愿妹妹为难,对姜立柱的责难竟毫不在意。
沧州地面贫瘠,瓜菜能当半年粮。山芋和白菜产量高,老百姓在院中挖地窖,储存这些东西过冬。二三十平米大,四米多深。谁家有这么一口好地窖,赶上荒年就不打饥荒。
姜立柱打开窖盖儿,一股尸臭味弥漫开来,熏得人脑仁儿疼。人死了七八天了,大热的天,尸体早已腐烂。
前夜又被白虎堂的人胡乱丢进地窖,早已碎成了肉泥,支棱着白骨,和着血肉爬满了蛆虫,黄色的尸液在地窖中流的到处都是。一床绿莹莹的被子,斑斑驳驳的盖在尸堆上。
姜立柱腰上系一根绳子,放到宋春茂手里,说道:“大哥,我下去,一旦有情况,你和马僮快把我拉上来”。说着站在地窖口,还没下去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落入
地窖。嗡的一声,盖在尸体上的那床绿棉被不见了,成千上万的红头绿豆蝇在地窖中乱飞乱撞。
宋春茂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呆住的姜立柱,顺手拿盖子把地窖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尸蝇”姜立柱颤声道。
宋春茂点头道:“只有等立了冬,再给师父收尸吧”。姜立柱含泪应下了。
孙瑞玲兄妹把各自投毒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倍感新奇。连振明道:“这是天意成全你们兄妹相认,真是福祸自有天注定啊”。
白虎堂和樱花会的人被绑的像肉粽,横七竖八的丢在院中,酣睡依然。
连振明要清理门户,那些日本护法排不上用场。铁观音下了个让大家吃惊的命令,:“把这些日本护法活埋至肩,只留头在地面儿。这些人被埋到胸口时就彻底醒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土一层层增高,终于埋过了肩膀。樱花会的高手们呼吸由慢变得急,全身的血液受到泥土的挤压都集中到了头部。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脑门上青筋暴起多高,不一会儿脸色也慢慢变成青紫色。
“这个黑了”。一个战士喊道。
“他奶奶的这么快就黑了。平时肯定没少干坏事儿,身子这么虚”。铁观音说着冲姜立柱一挥手道:“刨了他,看谁的血雨喷的高,最高者留他一条狗命”。
姜立柱手持铁锹,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啪’的一声铁锹落在脑袋上,‘呲呲……’碗口粗的血柱冲天而起,足有三四米高,在半空中分散开来,像一阵血雨落在地上。姜立柱连杀三人,蔫诸葛有些不忍,道:“手段有点过了”。
铁观音道:“对日本人,什么手段也不过分。他们到中国来是吃斋念佛吗”抬手就是一枪,打爆了一个脑袋。鲜血顺着弹孔喷出十几米远,正落在蔫诸葛的脚面上。老蔫啐了一口吐沫,骂道:“六月债,还的快,报应真就来了。看来这鬼子可怜不得”。
有了军师的这句话,姜立柱再接再厉,最后一个血柱竟放到五米多高。
给樱花会护法放完血,连振明清理白虎堂门户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掌门迟玉栋和粉面花六郎还未审问。
霍殿阁见铁观音等人回来,笑着点头示意。铁观音作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审问。
“我且问你,那年我从关东被黑龙会追杀,幸得刘秀茹姑娘母女相救”。听到霍殿阁提到刘秀茹三个字,姜立柱用手
浪子回头
当日白虎堂为救霍殿阁,力阻日本黑龙会。此役黑龙会高手死伤殆尽。白虎堂高手也折了一虎四郎。日本人重组樱花会,会长虽系女流,手段却着实高明。
不知用什么办法引诱韩四当家倒反白虎堂,深夜带人来袭,其时连三当家陪霍殿阁云游访友未归。白宗章掌门,仓皇应战,被乱枪打死。又有一虎四郎不敌日本空手道被杀。
掌门战死,白虎堂再无斗志,降了樱花会。
樱花会本想让韩四儿接任掌门,但他自知在江湖上名声不佳,便让位于迟玉栋。
迟玉栋那日也不在白虎堂,韩四儿带人去他家中拿了他的妻儿做人质。胁迫他作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掌门。听完迟玉栋的讲述,连振明沉吟半晌问:“九郎是我自小带大的,断不会归降樱花会”
“九郎那日白掌门派他另有公干,回来后告诉他掌门遗令,白虎堂暂时归顺樱花会。九郎一向听话,因此也为怀疑”。
“刘秀茹母女现在何处”
“樱花会荡平白虎堂,到处搜寻,也未见刘姑娘的踪迹。想是刘姑娘见势不妙,脱身逃了也未可知”
“你为何要杀掉单存基一家满门,作出这等人神共愤的惨案”
迟玉栋稍微一迟疑,道:“此事是我错了,没有韩四儿,我做不成掌门,一直对他的拥戴之功心存感激。他出了事,我挖空心思替他报仇,错杀了单存基”。
“白虎堂讲的是恩怨分明,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连振明道。
“好汉做事好汉当,今天我为单老儿抵命”。迟玉栋道。
“你投靠日本人,认贼作父,滥杀无辜,算哪门子的好汉”姜立柱一脸悲愤,怒斥迟玉栋。
迟玉栋呆了半晌,喃喃道:“错了,真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到老来毁了我一世英名”。扑通跪倒在姜立柱面前“小兄弟,伤了你师父,我现在追悔莫及,只求你能原谅,让我死的体面点儿”。
姜立柱哭道:“你无故杀我师父,本应血债血偿,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只盼你以后洗心革面”。说着,亲手解去迟玉栋的绳索。
迟玉栋立在天井当院,仰面长啸:“沧州白虎堂,七虎十三郎,扶危济乱世,美名天下扬。我迟老二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伸右手两指,一招锁喉扣。人直挺挺的摔在地当央。
连振明又冷冷的看了白虎堂众人一眼:“自行了断吧。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们坏了白虎堂的名头,赏你们个全尸,已是莫大的恩赏了”。
白虎堂的五个人被松了绑,并不讲话。先对着迟玉栋的尸体祭拜,又给连振明见了礼。满脸的悲愤和懊悔,直立在人群中央。
孙九郎挣扎着要站起来,孙瑞玲把他按住问:“哥哥,你要做什么”
“我也是白虎堂的人”。
连振明道:“九郎,此事
与你无关,切莫意气用事”。
“六哥也未参与此事”。花六郎箭伤了孙九郎兄妹,孙九郎不但不记恨,反而为花六郎开脱。
连振明道:“六郎,九郎所讲可是实情”六郎点头称是。
“你暂候一旁”,然后大喝一声:“是时候了”。
白虎堂所剩四人,齐声诵唱:“沧州白虎堂,七虎十三郎。扶危济乱世,美名天下扬”。扬字一出口,齐出重手,或断颈,或脑裂。不到一分钟,白虎堂四大高手,飞灰烟灭,倒在尘埃。
铁观音等人虽不齿白虎堂滥杀无辜,但他们敢作敢当,不失英雄气概,不坠白虎堂威名。
连振明作了个罗圈揖,道:“诸位,从今后江湖上再无白虎堂”。说完泪如雨下,霍殿阁拉着他飘然而去。
孙九郎高喊:“三叔,我还有事问你”。竟毫无回音。
孙瑞玲有了哥哥,也学宋老大弄了辆四轮车,每天推着哥哥四处行走。给姬志胜殉情的心也慢慢淡了。
白虎堂烟消云散,花六郎无家可归,只得随九郎投了铁观音,整天陪在九郎身后献殷勤。
宋春茂等人虽找到了密电码,闯的祸也不小。蔫诸葛自然不会把金勋章给他们戴。好在这几个人的脸皮,早就修炼的只能用无耻来形容。在他们脸上,自然不会看到有半丝的失望。
金婷破译鬼子的电报越来越多,蔫诸葛有了这些信息,自然能料敌机先,对症下药,出了不少高明的主意。
蔫诸葛渐渐认识到金婷的重要性。找了个安全的地界儿,派人保护起来。就连宋春茂这个未婚夫,要见她也得经过老蔫同意。
这种吃了酒席,赶走厨子的做法,让独行侠三人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好在姚振祥怕女儿被另外三位夫人争了宠,让姚金霞天天黏在宋春茂身边,不给这小子移情别恋的机会。
转眼到了雨季,鬼子侵略中国那几年,老天不知犯了哪门子病。雨一下起来就停不下,棒子涝的绝了收。低洼处就连高粱没在水中也长不出穗来。每条河都浊浪滚滚,夹杂着从上游带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宋春茂带着水性好的几个弟兄,天天冒雨,在河里打捞浮尸,然后就地掩埋。天
高东岛保卫战(上)
外线作战顺利,不成想出了内乱。彭铁城星月回兵,把到手的几个县城,又拱手让给了鬼子。
彭团长气的破口大骂,把铁观音此举,与当年宋高宗十三道金牌调岳飞相提并论。见到蔫诸葛和铁观音,也是怨声载道。
蔫诸葛请他稍安勿躁,把近期金婷截获的电报递了过来。
一百多个团的八路军,突然对铁路展开了大规模的破坏,正太线全线瘫痪。浦津线武清段也遭到了袭击,致使南下的物资大量积压在天津站。就连彭铁成刚攻克的德县(现德州),以西三十里固城,也出现了大批武装人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才调彭铁成回来。
彭铁成皱着眉头道:“八路军这是在搞什么什么时候他们有了这么多人”
铁观音道:“彭团长,为什么山东的八路军没有动静”
“没动静就对了,搞出的动静越大,早晚要吃大亏”。
“县城的鬼子保护费都不交了,拿姑奶奶耍笑着玩呢,活的不耐烦了”。铁观音咬牙切齿道。
“我看没那么简单”。蔫诸葛道。
彭铁成也觉得有问题,:“第一,鬼子可能手头紧,晚几天再补上。第二,就是鬼子增兵保护铁道线,毕竟,我们收的是火车的过境费。一旦鬼子增兵,我们对铁路的威胁就没有了。鬼子不交这笔钱就名正言顺”。
“那怎么办总不成就吃个哑巴亏”铁观音道。
“司令先沉住气,观察几天再说,看小鬼子有什么动向,再作道理”。彭铁成道。
“也好,以静制动”。蔫诸葛道。
“我们的粮食还够吃多长时间”铁观音最关心弟兄们能不能吃饱。
“粮食的问题,司令放心,这次将获得粮食吃上半年没问题”。正说话间,有人报告:“龙书金来了”。
铁观音出去迎接,彭铁成闻言要回避一下。蔫诸葛问:“这是何故”。
“我不乐意和南方人打交道”。
“为什么龙团长人不错”。
“南方人太精明,重利不重义,总觉得北方人是傻子”。
“彭团长为何对南方人印象如此不佳”蔫诸葛问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拿手下的弟兄们当炮灰,却把自己的命,看到比什么都重”。【¥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蔫诸葛笑道:“你这是老黄历了,龙团长重情重义。就是彭团长,还是他向司令举荐的”。
彭铁成虽然不要求再回避,却又端起了架子,大马金刀往太师椅上一座,等着龙书金来见他。
龙书金早就听说彭铁成归顺了铁观音,一见义妹的面,先祝贺她喜得良将。
铁观音谢过义兄的举荐之恩,笑道:“这位良将良是够良了,但脾气拧得很。刚才还在背后骂我是宋高宗,他是岳飞,说我要害他”。
龙书金道:“这位彭先生治军,打仗都是把好手,就是那臭脾气和一张嘴,不知得罪
了多少权贵”。
兄妹俩有说有笑的走进聚义厅,蔫诸葛站起来迎接。彭铁成只是看了一眼,并不理睬。龙书金不以为意,紧走几步,伸出双手,握住彭铁成的手,道:“久闻彭前辈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龙书金不显山露水的,给彭铁成戴了顶高帽儿。
老彭不好再装下去,只得应酬了几句。哪知话匣子一开,再也收不住场。他和龙书金都是领兵之人,志同道合。不消片刻,两人变得如胶似漆,惺惺相惜起来。
龙书金在山东得知铁观音招兵买马,队伍壮大了不少。头些天又闻听铁观音的部队,四下出击,夺城拔寨,攻取了几个县城。不久又都放弃了。便知铁观音此举不为抢地盘,肯定是队伍扩张太快,粮草供给不上,才出此计策。
这次龙书金为铁观音送来20万斤小米。山东八路军深受铁观音大恩,龙书金此举,明明严重违反纪律。八路军上上下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任由龙书金在错误的大道上一路狂奔。待彭铁成知道龙书金的来意,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蔫诸葛推说军粮的问题已解决,多谢龙团长美意云云。只是不肯收,两人争执不下,铁观音道:“军师,既然义兄如此大量,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就先收下吧”。
彭铁成连道:“异数,异数,南蛮子中居然也有这等重情重义之人”。大家知他对南方人的成见颇深,能这样说也是异数中的异数了。
龙书金来了自然要不醉无归,点名要宋春茂陪酒,见蔫诸葛和彭铁成神情异样,便询问起原由。
彭铁成是行伍之人,素来豁达。把宋春茂作弄自己和蔫诸葛,和两头猪大被同眠一宿的丑事说将出来。
龙书金听罢,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今天我非要会他不可。我就不信,我练了这么多年的酒量,敌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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