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显比姚金霞老道的多:“如果你宋大哥再找别的女人,你会不会离开他”
姚金霞一怔,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刘秀茹道:“我也是,这就是命。既然老天让我们喜欢同一个男人,从此后我们就不要争了,讲和吧”。
姚金霞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还提了个条件,:“我是原配,你是妾”。
刘秀茹笑道:“那是自然”。
候七见姚金霞这么轻易就被忽悠住了,道:“独行侠现在已经有四个老婆了,再添几个,姚家妹子就不饶他了”
“不知道,也许宋大哥再有多少女人,我都会饶过他,但我不会饶过自己”。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个字,让人听的心中一紧。
宋春茂妻妾之争暂时平息,向大家言明这些天的遭遇。
铁观音队伍缺粮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宋春茂他们离开第二天一大早,附近村镇的老百姓就推车、挑担,自动的把粮食送到部队。纷纷的大雪中,送粮的老百姓络绎不绝。到第三天时竟排起了长队,在半尺深的雪地里,人们默默地移动着早已冻木得双脚。淳朴的中国老百姓用自己的方式报答恩人。
铁观音这几天的泪水没有干过,她站在雪地里,脸蛋儿冻得通红。不时有婶子、大娘们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闺女,外边冷,回屋歇着吧,别冻病了”。
铁观音一边点头,一边用力握住一双双粗糙的手。还有些老奶奶会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煮熟后用朱砂染红的鸡蛋,默默地放在铁观音手中,扭头离开。
更有人过来,感谢铁司令救过他家人的命,趴在雪地上给她磕了个头。铁观音吓得忙跪倒还礼,然后她面前黑压压地又跪倒一大片。
一个老人道:“司令,你再这样,可折煞我们了。”
蔫诸葛领着几个账房先生,本来打算把大家送来的粮食过称、记录、打条后,按市价付钱的。哪知这些善良的老百姓知道蔫诸葛要付钱,气的青筋蹦起多高:“这不是看看不起人吗铁司令为我们出生入死,连命都不顾。就这点粮食还要给钱,拿我们当什么人了”说罢,把装的或多或少的口袋往粮堆上一扔,昂着头,对蔫诸葛等人视若不见的在他们身边走过去。短短几天的时间,老百姓竟捐了二百多万斤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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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大劫案 1
宋春茂到底没听明白老伴儿的意思,也不敢多说话,省的让她夹枪带棒的数落一番。
刘秀茹知道他的意思,道:“别生气了,道理我懂。别说要我让她三分,就是八分我也让,只要你不嫌弃我”。说到这儿眼圈红了。
宋春茂对姜立柱等人讲了司令和军师的意思,还有意把蔫诸葛的话添油加醋刻薄了几句,让大家听完都郁闷的不得了。
“要是就这样灰溜溜儿的回去,谁爱走谁走,反正我不走。”姜立柱道。大家也一致同意他的看法。
“可我们就是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宋春茂的话一向能说到点子上。
货站一声汽笛响亮,巨大的噪音震动的地皮发颤,过了良久才安静下来。
宋春茂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制造出巨大噪音的庞然大物喷着白烟呼啸而去,道:“不知道这火车离了铁道还能不能开”
姜立柱以拳击掌,道:“大哥说得对,咱们要是劫辆火车开回去,军师他们就傻眼了”。
对姜立柱的这个馊主意引来一片喝彩声。候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这些一心想把火车开的满地跑的英雄好汉们解释清楚,火车是不能下道的。
马钰道:“火车是不能下道,但人可以上铁道,劫火车这事儿没准还能成了”。
姜立柱道:“前年我们劫过火车,容易的很”。
马钰道:“你们那也叫劫火车只不过是在牛身上拔了根儿毛儿而已”。
窗外大雪纷飞,灰黄的汽灯像一个个昏黄的光球,光线努力又无助,根本穿不透大雪织就的幕布。
宋春茂一伙儿聚在昏暗的旅店里,彻夜未眠。
震惊全国的德州列车大劫案就这样被策划出来。
大雪初晴的沧州,下雪不冷化雪冷。北风一吹,沿街门脸的房檐上挂满了长长短短的冰锥,在惨白的太阳照射下闪着寒光。
倪国领揣着手,蜷缩在大烟馆门前的石阶下,这地方的积雪早被烟馆的伙计们打扫的干干净净。日头斜照着,北风又吹不到,要是再有钱弄俩烟炮儿,就他娘的给个皇帝都不换。
倪国领想着想着烟瘾就犯了,骨头缝里似乎有无数的小虫子,不怎么痛,但痒的厉害。那种难受劲儿是从骨子里钻出来的,任他撕乱衣服,把皮肤抓的鲜血淋漓,丝毫不能缓解发自骨头里的麻痒。他涕泪直流,横躺在地上,头撞在烟馆前的石阶上,咚咚作响,惨叫声传出多远。偶尔房顶跌落的冰锥砸在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倪国领捡起冰锥塞进自己的脖领,突然地清凉让他稍微缓解了一下麻痒。
烟管门口几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们在门前站成一排阻挡着那些没钱还想硬闯的瘾君子,实在拦不住的就开枪。像倪国领这样的人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其中一人道:“还没过晌午呢,就折腾三次,我看他最多
还能挺五天,就该喂狗去了”。
“可惜了他那身好本事,钻云泥鳅发达时没少帮助别人,现在谁可怜他”
正说着倪国领红着眼就往里闯,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架起来一声号子,远远地丢在当街。倪国领沾满一身的泥水,从嘴里吐出一颗牙齿,顾不上疼痛和满嘴的鲜血,跪趴在地上哀求:“大爷们行行好,赏我一口烟抽,求求你们了……”。
来往过客都躲得远远地绕过他身旁,深怕离他近了粘上晦气。
烟馆对过的茶楼中,有三个人静静的瞧着,宋春茂一脸厌恶地问身边的花贵申,:“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花贵申点点头,:“谁知道他现在成了这样”。
“把他弄进去,让他抽上两口,换身衣服,如果不行,还是再找别人吧”。
花六郎应了一声离开座位,往下拉了拉帽子,迈步来在烟馆门前。门口的伙计们见来了客人,立刻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的往里边请。
花六郎把几块大洋往地上一丢,吩咐道:“烧两个上好的米脂炮,准备一支清水铜烟枪”。一个伙计应了一声“好咧”,撒腿就往里跑。花贵申一指倪国领道:“把倪爷给我扶进去,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几个伙计赶忙把刚丢出去的废物,当宝贝似的搀了起来。
倪国领见来了救命的金主,趴在地上对花六郎千恩万谢。花六郎双手背在身后,哼都不哼一声。倪国领抬头,惊呼道:“六爷,是你。我的好六爷哎,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吆”。正说着,有人跑出来道:“倪爷,福寿膏准备得了,享用去吧您那”。
倪国领顾不上说话,磕了个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烟馆,就连扶他进来的伙计脚步都没有他麻利。
光棍儿眼,赛夹剪。倪国领一声六爷,让烟馆的伙计注意到了花贵申。
有人问道:“白虎堂,花六爷”六郎点了点头。
人的名,树的影。在沧州道儿上,花六郎名声在外。几个伙计,把他围在中间献殷勤。
孙瑞良怕六哥吃亏,向宋春茂打了声招呼,也出了茶馆,离花贵申不远处站定。冷九郎比花六郎更不近人情,销声匿迹大半年的白虎堂两位少当家,一同出现在沧州地面,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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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大劫案2
宋春茂连声夸奖掌柜想的周到,又问要出多少钱的路费。老板对宋春茂的夸奖有点飘飘然,拍着并不厚实的胸脯道:“几位大爷肯用我的车,是给我脸,我怎么还敢提钱呢,这次就算我们交个朋友,以后多照顾我们几次,什么都有了”吝啬的车马店老板突然变得如此豪爽,让宋春茂有点儿不好意思。又不知用什么话来应付这个滑头的老板,只得硬着头皮坐进了车里。
花贵申和孙瑞良更不客气,先把大烟鬼扶上去,然后一跃也上了车。车把式鞭子高高扬起,挂在牛皮鞭梢儿上的红绒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儿红线。啪的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划过天际。
三匹骡子伴着车轮碾压冰泥的声音,冲出了四合益车马店。一路上青呢帐内暖意融融,四个人吃着焖炉火锅中的羊肉片,开怀畅饮。
倪国领抽鸦片虚了身子,几杯酒下肚,灰黄色的脸稍显红润,话也多了起来。
沧州苦海沿边,土地贫瘠,民风彪悍。但重情义,轻生死。明清两代有镖不喊沧的说法。江浙,山东等几省要进出北京,水旱两路都必经沧州。
有些镖局自持本领高强,坏了这规矩,把镖行号子喊得山响,沧州练家子听了就会出手,劫了镖去不算,还要打伤镖师,倒插镖行的镖旗在被伤镖师的屁眼儿里。意思是:乱放屁的镖局倒了牌子。
这样的镖局在江湖上寸步难行,数百年来无一例外。
有一次威震七省的威胜镖局保一趟红镖,总镖头苏洛宾,号称江南铁虎。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在沧州官道上喊镖三声,连伤前来劫镖武师七人,扬长而去。
时任沧州白虎堂掌门的王钟泉闻讯,星夜快马赶到北京,九门挂棍,一人单挑全国进京镖师,一连三天未尝一败。第四天,德胜门前棒毙苏洛宾,倒插了威胜镖旗。白虎堂因此也成了沧州水旱两路的总瓢把子。
后来镖行没落,说着让洋枪洋炮给逼的,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修通了铁路。火车这玩意儿快捷方便,跑上一天,就顶镖师们辛辛苦苦走上一个多月。
大运河也因为通了火车,跑船的生意也日益萧条。靠劫镖吃饭的武师们就都盯上了火车。
简单点儿的,用根长竹竿绑上个大铁钩子,在铁路拐弯儿处埋伏下来。火车一过,铁钩子一伸,逮住啥就往下钩啥。那些个轻功好的、胆子大的武师则学会了扒火车,藏在火车拐角处,趁司机后视有盲区,扒上火车。然后看准一样,从车上直接往下抛,后面有人赶着车装。这生意干上一票,半年衣食无忧。相对危险性也很高,每年惨死在车轮下的武师不计其数。倪国领就是这些扒火车武师中的佼佼者。别人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干上一票,而他除了雨雪天,几乎每天都扒上两趟。几年下来竟积攒
了偌大的家业。
有钱了,就不学好。胡吃海喝,还染上抽大烟的恶习。本来凭他扒火车的手艺,应该负担得起。可鬼子自从修了石德铁路,沧州到德州的这一段儿,每天除了来回十几趟票车外,货车的踪迹全无。让凭着扒火车吃饭的人们再无用武之地。
几个月下来,倪国领抽大烟卖掉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妻子和女儿。今天要不是宋春茂赏他口烟抽,现在的他,也许就成了路倒儿。【#!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天渐渐暗了下来,宋春茂打开车帘往外看了看,问道:“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大满庄”。车把式响亮的回答道。
“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干活儿(扒火车),前边有一个大车店。店掌柜有钱,收购大家从火车上弄下来的东西,价格给的也公道”。倪国领道。
“今晚咱先在这里眯一宿,人没事,牲口可受不了,该喂就得喂。”宋春茂道。
车把式打了个响鞭儿,马车转向路边的大车店。店门挂了两个红灯笼,远远的就能看见。牲口好像也感知到终于可以歇会了,不用扬鞭自奋踢。马蹄铁和地面铺就的青石擦出火花,早有大车店的伙计迎出大门。
宋春茂下了车,才发现这个店院子大的出奇,除了十几间正房,车库,牲口棚灯火通明,其他几个方向,在夜色里都看不见院墙。正四下打量着,没留神脚下绊了一下,仔细看,一条铁路在脚下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
宋春茂心中一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走进了客房。大车店的客房是里外两间,外间是灶膛,烧的正旺的劈柴劈啪作响。锅里开水升腾的热气把整个外间笼罩的白茫茫一片。掀起棉门帘,热气扑面而来。南北两通大炕,足足能睡下四五十人。只是现在刚过完年,又是大雪初晴,拉脚的车队还没有开始行动。空荡荡的大炕上,一个顾客也没有。大车店里一般都给准备点馒头,窝头,咸菜之类的主食,最多再下点葱花挂面汤,卧上两个鸡蛋。在这里住店的大多都是来往赶脚的苦哈哈,能将就着吃一口,睡一宿就行了。没什么可挑剔,真要讲排场的也不会来这里。
宋春茂掏出十几块大洋,吩咐掌柜给弄几个小菜,两坛小叭狗酒。掌柜面露喜色,道:“咱这店里没有酒菜,得到三里外的镇上去买”。宋春茂点头同意。
老板又递回来几个大洋,道:“兄弟,用不了这么多钱”。
铁路大劫案3
倪国领路上犯了两次大烟瘾,让大家心烦不已。
龙华,一个普通的平原小镇,如果不是日本人修的石德铁路从此处经过,宋春茂一伙儿是永远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和津浦铁路一样,鬼子在车站戒备森严。过往的旅客进出车站,还得出示良民证。
姜立柱他们住的地方竟然也是一家远离车站的大车店,但这家店肯定不是候老爷家的。
姜立柱多花了三倍的价钱,才让店掌柜腾出一个单间,给了这六位大小姐。几个姑娘捏着鼻子,把屋子里外清扫了一遍,又借店里的热水,把泛着油黑的被褥洗出了本色。
店里的虱子,跳蚤并没有因为她们付出了辛勤劳动,而特殊优待她们。几天下来,这些小东西找到了安乐窝,在几个大姑娘的身上重新安了家。这些姑娘们细皮嫩肉的,哪曾见过这阵仗。一个个龇牙咧嘴,顾不上淑女形象,伸手乱抓一气。
就连姚金霞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辫子,也成了这些家伙的根据地。气的姚大小姐从跳蚤的奶奶骂到虱子的姥姥。
宋春茂的归来让姑娘们有了希望,曾经杀虎擒熊的独行侠对这些小东西也无能为力。一天后的他也加入对这些不速之客的辱骂中来。
那辆远道而来的马车,候七得知是她家之物后,被她征用留了下来。
第二天,大家以看景州塔为名,拉着几位姑娘和头晚换下来的衣服来到野外。熊熊大火把衣服连同里面的这些侵略者一起烧掉,散出来的气味让六个大姑娘直泛呕。
躲在铁道旁的树丛中,倪国领无比坚定地说:“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位置了。我先抽两口,养养精神,待会儿车来了我好给你们示范一下”。
宋春茂关心道:“倪老哥身子虚,要不这样吧,你指挥由我来做可好”倪国领摇摇头,打了个哈欠,烟瘾又犯了。【… &最快更新】
火车从天际边慢慢驶来,时不时的汽笛声让人心惊肉跳。倪国领收拾的紧身利落,说道:“待会儿火车来了,要顺着火车跑,否则会被车轮卷进去。然后瞅准闷罐那节车上,那个车的门有把手。还有踏板,这时一定要眼疾手快,脚一定要站稳。一旦手没抓住把手,或脚没踩在踏板上,一定要果断跳车,跳下来后也要顺着火车跑几步”。
说完,‘嗖’的窜出树丛,让过火车头,跟着火车在路基上跑上几十步,一转身,高高跃起,两只手先后牢牢抓住闷罐车的扶手。倪国领的身子往车门上一贴,两脚立在了踏板上。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洒脱。本来大家对这个大烟鬼从里到外的看不起,现在才发现他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宋春茂禁不住叫道:“好身手,只要他戒了烟,一定是一员猛将”。
说话间倪国领腾出双手,抓住火车门上的横梁,抬脚踩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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