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湖探花
把手,双手用力,脚上使劲儿,攀上了车顶。
他在车顶来回跑了几步,挥手向宋春茂致意。然后俯下身子,双脚重回踏板,纵身一跃,回到了地面。落地后脚下不稳,跟着火车跑了十几步,摔倒在路基上。轰鸣的火车飞驰而过,良久也不见倪国领动上一动。
宋春茂冲上路基,把他背回了小树林。倪国领睁着眼,大张着嘴,呼吸急促,不停地咳。花六郎赶紧给他烧了个烟炮儿吞下,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
宋春茂想扶起他,让他走几步,倪国领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兄弟,我不中用了,刚才用力过度炸了肺。这大烟要了我的命啊”!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直到嘴里吐出一块儿紫红色的血团,才稍微显得好些了。
“我得谢谢兄弟,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烟馆门口了。是你让我临死还露了脸。哥哥我谢谢你。”说着要翻身行礼。宋春茂急忙把他拦住。
倪国领又转身向花贵申道:“六爷,麻烦你再给我烧俩炮儿,剩下不吃就作践了”。
花六郎见宋春茂点头,又撮出一钱黑膏儿。倪国领深深的吸了一口,忍不住又咳了半天。:“这福寿膏不是好东西,兄弟们可不能粘上这个”。说着把锡纸就要往脸前凑,距离脸还有半尺的样子,手一松,头歪了一下就过去了,这辈子最后的一口大烟还没抽上。
草草的安葬了倪国领后,宋春茂等人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这时那个四合益的车把式说话了,:“俺也干过车扒子,要不让俺来试试”。
“这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宋春茂道。
“这俺知道,俺们那边从前有货车的时候,俺也是这一行的人。后来,货车不走那边了,俺就没活儿干了所以才去赶大车的”。宋春茂见他说的如此坚定,不由得信了。
车把式叫周游,有着和倪国领差不多的遭遇,只不过面对困境时,一个选择自暴自弃,而另一个靠赶大车自食其力。周游扒火车的技艺又表演了两次,没有唤回一声喝彩。同样的动作老人和孩子这些弱势群体做了,更容易赢得掌声。
宋春茂收拾利索,往手心吐了口吐沫,两条人影已从他身后一闪而过。孙瑞良和花六郎没费劲儿就完成了这套危险的动
铁路大劫案4
马钰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伸出手,堵住了冷九郎的口,:“不用起誓,我信你”。
正当大家为孙瑞良的痴情感动时,忽听“哎吆”一声,大家一同转过头来。宋春茂的两位夫人都不是吃素的,一人拧了他一把,然后白眼向天,对他毫不姑息,不放弃任何一次教育机会。宋春茂咧着嘴,心道:我这四只母老虎,一个比一个列害,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宋春茂指了指由远而近的火车,几个人嗖嗖的蹿上了火车,上上下下的演练几次,直到觉得万无一失了方才歇息。
此时天色将晚,几个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那腌臜客店住。
宋春茂无奈,只得露宿荒野,好在他和刘秀茹在关东精于此道。虽然大雪覆盖原野,北风凛冽。在两人的指挥下,人多好干活。打起雪墙,生上篝火,大伙儿围着篝火团团坐下。火烤胸前暖,雪侵背后寒。席地幕天,有说有笑,仰看繁星漫天,近观火光下的美人如玉,居然别有一番情趣。
第二天一早,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宋春茂唤醒大家,吩咐车把式周游驱车回沧州。候七也随车前往,找候铺臣五日后设法搬开道岔儿,让列车停靠进大车店。
三国浦志,常庆虹,马钰一同去寻铁观音,五日后到满庄大车店搬运东西。
宋春茂和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练习扒车技术,五天后满庄大车店再会。大家并无异议。
两天后,候七一伙儿到了老营,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先去见铁观音。
铁观音这几天正神不守舍,她的狐朋狗友,一去十多天音信全无。他们刚走几天时,自己还能和两个唱庐剧的小戏子唱上几段解解闷,后来也慢慢觉得烦躁异常。整日价愁眉苦脸,追问蔫诸葛,宋春茂一伙儿的去向。
蔫诸葛自然也不清楚,又不忍让铁观音失望,只得推说过两日就会有好消息。铁观音即使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她正在聚义厅内徘徊不定,还污蔑蔫诸葛把她的别动队藏起来了。让老蔫识相点,赶紧交出来,否则……。正当铁观音想用一个什么招式,用来惩罚蔫诸葛才会让他害怕时,有人报告说候七和三国浦志回来了。
铁观音顾不上恐吓蔫诸葛,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一把抓住候七,另一只手抓住马钰,嘴里还兴奋的叫着:“马僮,头前带路”。
没走出多远就放脱了两人的手,做出了个夸张的表情,道:“七姐姐,马钰姐姐,这些天你们住猪窝里了身上是什么味儿啊”
马钰脸一红没有说话。候七道:“有重大军情回禀,不过,我们要先去洗澡了,回来再说”。说完拉着马钰就走。铁观音只得在她俩身后腆着脸赔了万千不是,才使得候七回心转意。
听完候七等人的汇报,铁观音两眼瞅着蔫诸葛,想让
他拿个主意。哪知蔫诸葛恼她刚才的出言不逊,对铁观音视而不见。女司令自知理亏,赶忙又给蔫诸葛陪了一次不是。
不到半天的时间,铁观音已经给自己的手下赔了两次不是。候七笑道:“没见过这么勇于承认错误的司令,脸皮得多厚啊要是换成了别人,才拉不下面子给自己的部下赔礼呢”
铁观音道:“我这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司令肚里……”,又觉得一个姑娘家说这句不雅,便改口道:“司令嘴里跑火车”。惹得大家笑成了一片。
宋春茂带着他的小分队,昼伏夜出。出龙华,走王瞳,绕过德州,在德州南四十里的一个叫史集的地方停了下来。
宋春茂兵分两路,自己带着两位夫人和花贵申一路。姜立柱,孙氏兄妹和邢慧杰一路。任务是,上车顶,奔车头,进驾驶室,胁迫司机改道向北。
宋春茂的话简洁明了,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最后,宋春茂道:“这件事凶险无限,生死未卜。但我们没有退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组一旦失手,另一组马上顶上去”。
宋春茂四人离开姜立柱向南行了三四里,在草丛中潜了下来。不时有列车从身边飞驰而过。
“失算了”。宋春茂骂了一句。
“怎么了”姚金霞有些不解。
“没和姜立柱交代上哪辆车”
“我回去看看”。花贵申道。
“时间来不及了,天一亮就没机会了”。
早晨的四五点钟正是最黑暗的时刻,气温低的能把人冻僵。宋春茂起身跳了几下,道:“活动活动血脉儿,冻僵了手脚一会儿上车不利索。”
一辆货车呼啸而过,宋春茂低喝一声“上”。花贵申猱身上车,消失在暗夜中。姚金霞和刘秀茹上了车后,宋春茂才开始行动,等他到了车顶,后边已没有几节车厢了。他压低身子,在车顶上往前奔跑。车厢有高有矮,形式不一,宋春茂的速度大受影响。当他纵身越过最后一个车厢间的空隙到达火车头时,花贵申几个人都等的有点着急了。
火车头分前后两室,前排是司机,后排是一台巨大的锅炉和多半车厢的碎煤。锅炉的火苗把半个车厢映的通红,几个司炉工光着屁股,用麻袋片儿绑在腰间,不是为了遮羞,是怕炙热的锅炉烤坏他们胯间的小宝贝儿。
 
列车大劫案5
这趟被劫持的列车一路向北,到冯家口时宋春茂远远看见候铺臣和候七几人站在路基上,道岔也扳倒了位。一个人手挥着红绿小旗指挥列车改道。司机看了宋春茂一眼,他说:“听指挥,开岔道上去”。
火车停在大车店内,宋春茂跳下车,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上万的老百姓,把列车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原来蔫诸葛听了马钰的报告,觉得一列车的物资太多,凭铁观音手下这些人,卸车得三四天的时间。于是又搞起了人海战术,通知四邻八乡的乡亲们,说铁司令有事请大家帮忙。
果然不出蔫诸葛所料,一下子就来了一万多人。这些人被安排的井然有条,车推的,肩扛的。在回老营的路上,形成了一个三十多里长的运输大军。每隔五里,蔫诸葛都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小米粥。供累了,饿了的乡亲们休息,打尖。
物资运到老营,无论你扛回得东西有多少,每人都会得到粗粮、细粮各五十斤,另外还有两块大洋的报酬。有些老乡执意不收,那些负责收货、发粮的战士们就会很认真的说:“司令交代了,谁要是帮忙不收钱和粮食,就是不给她面子”。
这面子谁都想给,都乐意给。更多的人领到粮食后,又返回去,继续加入到运输大军中去,毕竟铁观音给的报酬实在太高了,这年月,粮食和钱谁家也不多。
看着来来往往的运输大军,铁观音和蔫诸葛脸上没有一点喜悦之色。姜立柱他们去哪里了
下午四点多,列车已经空空荡荡了,大车店内的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干干净净。老百姓像爱护自己的庄稼一样对待铁观音,基本是做到了颗粒归仓。
蔫诸葛拿出一千大洋分给了火车司机、司炉工和两个押车员,交代他们把火车开到个僻静所在丢掉。另谋生路,毕竟给鬼子开火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几个人千恩万谢的去了。谁知到了沧州,那个红脸的老魏见财起意,把另外九个同伴儿毒死,自己带上一千大洋跑路了。这样也好,省了铁观音的不少麻烦,因为后来鬼子的通缉令上写的明白,这个叫魏强的火车司机,鬼子要出五万大洋悬赏缉拿。要知道当时悬赏一个**中将也不过才两万而已。
铁观音和蔫诸葛依然愁眉不展,宋春茂也因姜立柱等人的失约,急的来回徘徊。正在这时,有人送信来,说德州方向又开来一列货车。
姜立柱等人当时也顺利地上了车,也碰到了和宋春茂他们一样的难题,就是死活也打不开那道铁闸。当他悟出那个古怪的法门时,列车已到了龙华。
姜立柱得知火车不能倒着开后,就毅然领人下了车。让人伤心的是,他们下车的位置,正是头两天练习扒车的地方。折腾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让姜立柱等人欲
哭无泪。
再回史集劫车,还要走两天的路程,误了约定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接应。
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见铁观音,不知宋春茂他们如何,如果也是空手而归,这次别动队的脸是有多大丢多大。在军师,司令面前,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好歹也要弄回一辆去。四个人蹲在小树林里望眼欲穿,平时他们扒的都是西去的列车,现在才发现由西向东的列车少的可怜。直到过了中午,才有一辆货车缓缓驶来。
姜立柱兴奋的跳起来,:“我们发财了,这趟都是闷罐车”。闷罐车意味着里面装的东西贵重,不能风吹日晒。
邢慧杰道:“现在可是白天,让鬼子发现了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准备蹬车”。
姜立柱他们做好了准备,好一会儿那辆车才慢慢的驶过来。
“见鬼了,火车开这么慢”。姜立柱嘴上骂,脚下不闲着。这么慢的车小孩子也能爬上去。几个人没费劲就进了驾驶室。有了前车之鉴,列车加快了速度,顺利地北上。轰隆隆的进了大车店。
宋春茂迎上前去,直到握住了姜立柱的手才放下心来,铁观音和蔫诸葛也围拢过来。姜立柱兴奋的问:“大哥,你们怎么样”
“差不多,还行。该弄得都弄到了,你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
“哎,不说了,怪丢人的”。
“你这是弄了些啥宝贝”蔫诸葛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一节车厢门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惊讶不已。宋春茂等人抽出双枪对准车厢门,五六个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挤在门口,高举着双手,害怕的浑身颤抖。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说了一句话,宋春茂狠狠地骂了一句:“日本人,快把三国浦志和马钰喊来”。
这是一车日本重伤兵。前几个月八路军搞了个百团大战,然后遭到鬼子的疯狂反扑,八路军伤亡惨重,但他们独特的游击战术,也让日本人吃足了苦头。
前线的战地医院根本救治不了这么多重症伤员,即使有些得到了医治,这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也会成为八路军游击队猎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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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八路”
那鬼子的个头儿和孙瑞良不相上下,身材更显粗壮些,此刻被孙瑞良抓住全无还手之力。马钰正为刚才的表白羞愧且开心,不愿九郎此刻伤人,道:“九郎,饶了他吧”。孙瑞良闻言把人往地上重重一推,转身就走。
马钰突见日本医官袖中刀光一闪,叫了一声。:“九郎小心”。猛扑到孙瑞良的背上。砰地一声枪响,医官眉心绽开一朵梅花,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手中的手术刀也摔出多远。
马钰背上被割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厚厚的棉衣被割透。虽然没伤着肌肤,也把她吓得晕了过去,铁观音几个姑娘急忙围上去抢救。
宋春茂不便观瞧,拍了拍三国的肩膀,道:“兄弟,好枪法”。
马钰悠悠醒来,见孙瑞良两眼紧盯着自己,问道:“九郎,你没伤到吧”
“钰姐,多谢你救命之恩”。
“你再这么说就显得生分了”。马钰说完才发现自己躺在孙瑞良的怀里,不禁粉面一红。
这一切偏偏赶上让姚金霞看在眼里,拉了一把她宋大哥道:“你看人家孙九哥多会体贴人,再看看你,木头脑袋不开窍”。宋春茂摸着不开窍的木头脑袋,讪讪的傻笑。马钰闻言,臊的把脸扎在孙瑞良的怀里不肯出来。
蔫诸葛用同样的办法打发走了运兵车,剩下满地的伤员被抬到旷野中,躺在寒风中哀号。日本医护人员转来转去,忙着给日本伤兵裹被子,换药,喂食,半刻不肯停歇。
彭铁成黑着脸气的脑门上青筋蹦起多高。铁观音交给了他一件看似简单,却又无法完成的任务。要把这些伤兵和医护人员全部杀掉,丢在铁路路基上曝尸示威。
彭铁成无法向自己的战士传达这样的命令,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兵。都是出身农民,有着中国传统的善良。他们面对敌人的刺刀,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杀掉几个负隅反抗的鬼子也会面不改色。
但这些对中国人民犯下滔天大罪的日本伤兵,战士们还是下不去手,从小受到的传统教育就是不能欺负老弱病残。现在面对这一帮残废,要真杀了他们,良心上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彭铁成正痛苦的思索着,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回头一看,原来是姜立柱。
“怎么样彭团长,这活不好干吧”。
彭铁成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
“有这么个好主意,你看成不成”姜立柱趴在彭铁成耳边耳语了几句。
彭铁成越听眼睛越瞪越大,不住的对姜立柱挑大拇指。:“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他还有点自怨自艾。
姜立柱要他把鬼子的医护人员召集到一起,用绳子绑了。男女分两批,送到姚振祥的**阵关押,有反抗亦或不愿走的当场杀掉。剩下的伤兵任他们自生自灭,这么冷的天,缺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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