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海风
那些在谢契开店的犹太人、瓦拉几亚人、鞑靼人瑟瑟发抖地躲在床底下、地窖中和衣柜里。每一次谢契的动乱,最先倒霉地总是他们。
心怀鬼胎的哥萨克们可不管你和他们针对的目标是否有关联,他们会抢走一切看到的东西——衣服、食物、酒,然后把店主杀死——这样,他之前欠店主的钱也就一笔勾销了。
几个区内的店铺开始燃起了大火,火势甚至有蔓延的趋势。
“还是不了。”
看着这一切,图布尔林突然对马格努斯说道:“斯坦尼斯瓦夫还是请求上帝保佑他吧。还有他的祖国,这场大火从谢契开始,将烧到利沃夫、烧到克拉科夫、烧到华沙。”
这位俄国大使竟到这时才回答马格努斯刚才的问题。
马格努斯认真看了图布尔林一眼。这位俄国大使一时蠢笨如牛,一时又睿智如狐,连马格努斯都分辨不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图布尔林。
这时,二人大身后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图布尔林派去打探消息的波将金回来了。
波将金一身的哥萨克打扮。即便如此,由于他那独眼的显着特征,波将金这一路上也受到了不少真正的哥萨克的盘问。哥萨克们要求他在胸前划十字,背诵祈祷词以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哥萨克。
“情况怎么样了波将金。”图布尔林对他的副官问道。
“情况很不好,”波将金说道:“波兰使团当驻地已经被哥萨克们团团包围了。虽然使团的卫队和包洪的人在全力的阻挡,可包围圈却越来越小。我想过不了一时半会,哥萨克们就会冲进去将波兰人杀光。”
“包洪的人他的人怎么掺和到这里面难道希尔科没告诉他我们这是在帮他上位吗”马格努斯奇怪地问道。
波将金看了一眼图布尔林,后者示意他回答这个问题。
“包洪的人并不是要帮波兰人,他只是想救波兰使团内的卫队长阿勒瓦尔彻辰。因为他们两个人是是朋友。”
又是这个阿勒瓦尔彻辰。
马格努斯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不安。这个阿勒瓦尔彻辰,似乎总喜欢坏他们瑞典人的好事。
仿佛是为了回应马格努斯的不安一般,谢契广场上的羯鼓突然响了起来。
羯鼓,那是扎波罗热哥萨克除非有极重要的事情,否则轻易不会响起的。
马格努斯和图布尔林一齐地将目光投向了广场的正中央。
“是包洪,还有维戈夫斯基。哦,帕夫洛戈蒙也在。还有希尔科!上帝啊
第七百三十章爱的力量
要清楚事情维什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时间还要回到一个多小时前。
纳舍维奇萨盖达的讲述并没有换来彻辰所希望的包洪对波兰使团伸出援助之手。
因为纳舍维奇萨盖达是个老实的哥萨克,他讲述的是事实,而所谓的事实,仅仅是彻辰一人,又或者至多是他麾下的黑森骑兵对被俘的哥萨克饱含善意。
“包洪,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和亨里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做的孽,他们也是无辜的!”
此时的彻辰已经急得直跺脚了。因为在木屋的外面,一道道的火光闪过。彻辰不看也知道,那是登上了岸的哥萨克们在朝着波兰师团的驻地涌去。
包洪尚未答话,希尔科从踩着的椅子上放下了脚,他说道:“这位小朋友,我对你保护了我们哥萨克的兄弟是感激的。可是你说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那个老家伙是无辜的,这我可不同意。嗬!他是波兰人的头鸟,所有的雁儿可都是跟着他在飞。”
听了希尔科的话,包洪趋于坚定了。
包洪不贪恋于大酋长的位置,可不代表他不想当大酋长。希尔科、马格努斯和图布尔林支持他上位,他就必须对三人有所回报。而将波兰使团葬身于谢契,就是他们唯一的要求。
包洪很清楚也很明白作为波兰共和国大贵族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死在谢契意味着什么。可他不在乎——为了自由的乌克兰,他和波兰人、和俄国人斗争和十几年,如果需要,他还可以战斗下去。
反正他无妻无子、无父无母。
包洪拍了拍彻辰的肩膀,温言道:“彻辰,你和你的人现在在我的保护下,我可以保证你们不回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那些波兰人,你就不要管了。你也大可以放心,杀死他们的是我们哥萨克的人,哪怕你回到华沙去,那位扬卡齐米日国王也挑不出你的一点点错来。”
听了包洪这话,彻辰将包洪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落了。
他很失望,甚至因为包洪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哪怕你回到华沙去,那位扬卡齐米日国王也挑不出你的一点点错来”,难道自己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吗如果是为了自己,在华沙,他将包洪交到国王的手中,他可以得到什么在克里米亚,如果他死心塌地的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效力,他又能得到什么
可他为了朋友,为了承诺,他都没有那么做。
“我真没想到,包洪你是这样的人。”彻辰失望道。
说完,彻辰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彻辰,你要去哪”包洪喊道。
“回去,回去和大家同生共死。”彻辰头也不回地说道。
“拦住他!”
包洪对门外的侍卫一指道。
他又怎能看着彻辰回去送死
彻辰的手臂被两名扎波罗热哥萨克骑兵牢牢地架住,他们将彻辰拖到了一边去。
眼见着连彻辰都说服不了包洪。维戈夫斯基哀叹了声:“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
一旁的希尔科看到维戈夫斯基这副表情,他幸灾乐祸地嬉笑道:“别这样,维戈夫斯基。战争是哥萨克的好母亲,她会给我们带来财富和地位的。况且的,一旦包洪做了大酋长,说不定我们马上还能喝一杯喜酒呢。”
这是希尔科又拿包洪爱着海伦娜公主的事来取笑了。因为一旦发生了战争,作为两国前线的兹巴拉日将是首当其冲的。
包洪和维戈夫斯基都没有说话。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没心情。
可彻辰听到这话,脑海中有如一道闪电闪过——海伦娜公主,还有那孩子。
“包洪大哥,我有话要说。”彻辰大叫道。
那个秘密彻辰本不想说,可现在他不得不说。因为这或许是救下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他们唯一的办法。
看着彻辰那急迫且认真的眼神,包洪示意左右放开彻辰的手。
“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彻辰走近道。
于是,二人走近了里屋。
没人能形容包洪听到那个消息时候的表情。他那张脸仿佛在痉挛似地抽搐着,脸颊没有一点血色
第七百三十一章你来当
“不!!!”
一声悠扬且绝望的哀嚎在屋内响起。
这一声是如此的响亮,以致于在门外最忠于职守的哥萨克也不由得回头张望房间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彻辰曾经听过无数绝望的哀嚎,可没有一声可以与伊凡希尔科所发出的这一声相提并论。
哪怕是在赌场内输光了底裤的新赌徒也有所不及。
而事实上,希尔科可谓和赌徒一般,将自己的底裤,包括马格努斯的、图布尔林的输了个精光。
在包洪河彻辰联袂从里屋出来后,包洪宣布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他放弃参选大酋长的位置,并且将支持维戈夫斯基成为下一届的大酋长。
这也就意味着,两国大使和希尔科之间的所有的谋划在一瞬间落了空。
同喊完那一声后失魂落魄的希尔科不同,此时的维哥夫斯基简直有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维戈夫斯基看的出来,创造这一奇迹的便是彻辰。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向彻辰投去感激的目光。
从彻辰的身上收回目光,维戈夫斯基再次的看向了包洪,他满面红光地对包洪说道:“包洪,多谢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放心,我做了大酋长后,你对布拉茨拉夫的绝对统治权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于拉蒂任,我也将……”
维哥夫斯基这是在对包洪投桃报李。可包洪却阻止了维戈夫斯基说下去。
“我并不要什么拉蒂任。”包洪说道。他的语气甚至有些超脱一切的圣人的感觉。
“维戈夫斯基,我之所以支持你,是因为只有你能为乌克兰和波兰带来永久的和平。所有我只要你承诺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和平。”
“我一定做到。”维戈夫斯基坚定地承诺道。
彻辰看着包洪和维戈夫斯基,脸上洋溢起愉快的笑容。
可猛地,彻辰想起来,现在不是讨论两国和平这么大的议题的时候,因为身边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小事”。
“包洪大哥,还有维戈夫斯基书记官,你们快去从暴乱的哥萨克们手中救下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他们吧。”
说到这一点,维戈夫斯基率先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要从暴怒的底层哥萨克的手中救人,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它所花费的不仅是体力,更多的是脑力。
“我们需要一只替罪羊。”维戈夫斯基说道。
“你是说和维奇那次一样”包洪沉吟了下接话道。
维戈夫斯基点了点头。
十几天前,维奇的死也引起了他团队中的哥萨克的大暴走,希尔科和卢基扬甚至小命难保。最终,靠着包洪和维戈夫斯基的担保,以及出来顶罪的那名连长,二人才逃过一劫。
现在,波兰使团虐杀俘虏的事情是的确存在的。如果不交出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光靠二人的担保,很难平息众怒。
维戈夫斯基看中的那只替罪羊便是康尼茨基公爵,整个波兰使团,只有他最合适。
康尼茨基公爵并非凶手,他甚至最初连是个看客都不是。可他是波兰使团的副使,在正使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绝对不能出来承担责任的情况下,只有他是合适的。
随后,维戈夫斯基开始说到,光包洪和自己做担保,这一次分量是不够的,况且上一次的担保,二人已经消耗了自己的公信力。这一次,必须叫几位其他的团队长来。
说这话的时候,维戈夫斯基还有意无意地看向趴坐在一旁的希尔科,那意思很明确,希尔科必须来站台。
维戈夫斯基不愧是一名真正的政
第七百三十二章劫后余生
康尼茨基公爵像一条狗一样被拖了走。
从始至终,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都没有看他一眼。而那些使团的文职人员、亨里克波托茨基听说他们得救了,罪责将由康尼茨基一个人承担,脸上甚至于露出了或如释重负或劫后余生的表情。
并且不止一个人在那里庆幸。
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是波兰使团的所有人经历的最恐怖的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觉得死亡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虽然黑森骑兵们和布莱尔率领的扎波罗热哥萨克骑兵竭力地阻止着哥萨克暴民对使团施暴,可是他们能挡的住人、却挡不住暴民们的声音传进屋内。
那些丧失理智的哥萨克人丝毫不管使团成员的使者身份以及使者是受保护的这一通例。他们叫嚣着要把莱赫们碎尸万段,并且用各种的酷刑和他们好好“玩玩”。
那些酷刑,甚至连最坚强的人听来都会感到恐惧。
透过木屋的高窗,哥萨克暴民们朝屋内扔进来一些猪牛羊甚至是人的肠子、心脏等秽物。那掉在地上,如同蚯蚓般在木地板上蠕动的花花绿绿的肠子,让使团的好些人都呕吐不止。
只有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平静地坐着。
老大人已经从失败的绝望中苏醒了过来。可他却对一切充耳不闻,只是交代侄子,如果哥萨克暴民们闯了进来,那么他就给自己来一刀。
作为大贵族和共和国的重臣,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绝不能被下等人所羞辱。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所有人本以为大劫将至。胆小者藏到了屋子的角落或者站立着瑟瑟发抖;如龙骑兵和披甲哥萨克等军人则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做绝望的一搏——不做安安饿殍,尤效奋臂螳螂。
而当看到进来的是彻辰和帕夫洛戈蒙的时候,大伙终于松了一口气。
死亡没有到来,至少是现在。
彻辰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和包洪以及希尔科他们解释清楚了,哥萨克将不追究使团的责任,只要……
“只要你们把虐杀俘虏的主谋交出来。”帕夫洛戈蒙在一旁说道。
这话让所有人又紧张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有份参与的人。他们深怕自己被交出去。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波兰人这副狼狈相,帕夫洛戈蒙心里暗自嘲笑了声。而当他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
“嘿,斯坦尼斯瓦夫。这次救下你们我可是没少出力的。”帕夫洛戈蒙道。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抬起头看向这位谢契的最高长官。
“放心吧,我们波兰人有恩必报。”
帕夫洛戈蒙笑着点了点头。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要一个人。”他说道。
“是谁”不止一个人在心里问道,可没人开口。
帕夫洛戈蒙指了指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康尼茨基公爵。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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