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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鲛记(原名《驭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鹭非香

    在纪云禾看来,长意永远属于那澄澈且壮阔的碧海,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谁也看不穿的未来。并且她坚信,长意也终将回到大海之中。

    林昊青看着纪云禾坚定的眼神,默了片刻,“你想清楚,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求了那么多年的自由,便要为这鲛人放弃吗”

    纪云禾听罢林昊青的话,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林昊青,你要杀林沧澜,我碰巧前来,助你一把,所以,这个机会不是你给我的,是上天给我的。而自由,也不是你给我的。它本来就该是我的。”

    纪云禾说罢,在方才的思考之后,她心中也已有了数,今日算是与林昊青谈崩了。

    没了林沧澜,她与林昊青短暂的和解之后,该怎么争,还得怎么争。

    纪云禾迈步要离开,林昊青侧身问她:“解药你不要了”

    “我想要,你现在也给我不了我。”纪云禾指了指椅子上林沧澜的尸体,“你先想好怎么安葬他吧。谷中的老人、朝廷的眼线、大国师的意志,都不会允许一个弑父的叛逆之人登上谷主之位。他们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驭妖谷主。”

    纪云禾出了里间,往屋外走去。可像是要和她刚才的话来个呼应一样,在纪云禾即将推门而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谷主!谷主!”

    门外,有一名驭妖师慌张的呼喊着,他停在门边,着急的敲了两下门。

    在外面初升的朝阳中,驭妖师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与纪云禾只有一门之隔。

    纪云禾推门而出的手停住了。

    其实,在她与林昊青谈崩了之后,纪云禾最好是能真的扳倒林昊青,自己坐上谷主之位。让众人知道是林昊青杀了林沧澜,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他会被驭妖谷中的人摒弃,会被朝廷流放,彼时,纪云禾便是做驭妖谷谷主的最佳人选。手握权力,而身侧再无干扰之人,她便能更方便的将长意带出这囚牢。

    但是…

    …

    驭妖师在门外,她如今和林昊青都在这屋中,二人身上皆有鲜血。

    林沧澜是谁杀的,这事情根本说不清楚。

    纪云禾转头,看向屋内的林昊青。

    林昊青随即走了出来,与纪云禾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外面的人再次敲响房门:“谷主!”驭妖师声色着急,仿佛下一瞬便要推门进来。

    “谷主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林昊青终于开了口,“何事喧闹”

    听见林昊青的声音,外面的驭妖师仿佛终于




第三十四章 顺德公主
    “你去抬林沧澜,给他布置好,他平日里怎么躺着的,轮椅放在什么位置,我要你丝毫无差错的复原。我先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纪云禾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沾了桌上的茶水:“等做完这些,你我各自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把脸擦干净了,我们去见顺德公主。”

    “我们去见”

    “对,我们去见。”纪云禾跪在地上,擦着地上的血,“我们去告诉顺德公主,谷主昨日夜里忽然病重,卧床不起,气息极为微弱。”

    纪云禾说着这些的时候,正好擦到了墙角,在墙角里,卿舒化成的那抔土还静静的堆在那里,纪云禾将擦了血的衣服放到旁边,将那抔土捧了起来,洒在了林沧澜房间的花盆之中。

    “动作快点吧。”她转头看林昊青,“我们也没什么时间耽搁了。”

    纪云禾与林昊青两人收拾完了林沧澜的住所,两人避开他人,快速回去换罢衣裳,再见面时,已是在驭妖谷的山门前。

    恰时驭妖谷外春花已经谢幕,满目青翠。

    纪云禾与林昊青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换掉了被血污染了的衣裳,两人往山门前左右一站,不言不语,好似还是往常那两个不太对付的少谷主与护法。

    二人相视一眼,并不言语,只望着山门前的那条小道,静静等待着暮春的风,将传说中的顺德公主吹来。

    没过多久,山路那边远远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人马很多,排场很大,不用见,光听,就能听出来一二。

    驭妖谷地处西南,远离城镇,偏僻得很,少有这些大阵仗,驭妖师们大多数都是自幼被关来驭妖谷的,除非像雪三月这般能力过人的驭妖师,鲜少有人外出。

    是以仅远远听见这些动静,驭妖师们便变得有些嘈杂起来,揣测不安,惊疑不定,还带着许多对站在皇家顶峰的上位者的好奇。

    山路那方,脚步声渐近,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确实一面赤红的旗帜,旗帜上赫然绣着一条五爪巨龙。

    皇帝以明黄色绣龙纹,代表着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顺德公主素来喜爱红色,越是炙热鲜艳的红,她越是喜欢。所以代表着她的旗帜,便是赤红底的金丝五爪龙纹旗。

    历朝历代以来,公主皇后,为女子者,皆用凤纹,唯独顺德公主,弃凤纹不用,偏用龙纹。

    其野心,可谓是连掩饰也懒得掩饰一番。偏偏她那身为皇帝的弟弟,丝毫不在意,任由这个姐姐参与朝政,甚至将势力渗入军队与国师府。

    在这五爪龙纹旗飘近之时,纪云禾颔首看着地面,无聊的瞎想着这些事情,待得龙纹旗停下,后面所有的车马之声也都停了下来。

    纪云禾此时才仰头往长长队伍里一望。

    鲜红的轿子艳丽得浮夸,抬轿子的人多得让纪云禾都快数不过来。

    轿子上层层叠叠的搭着纱幔,纱幔用线约莫入了金银,反射着天光,耀目得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而便是在那光芒汇集之处,层层纱幔之间,懒懒的躺着一个

    赤衣女子,她身影慵懒,微微抬起了手,似躺在那纱幔之中饮酒。

    不一会儿,一个太监从队伍里走了出来,看了林昊青一眼,复而又瞥了一眼纪云禾,倏尔冷笑了一声。

    纪云禾也打量了他一眼,只觉这太监五官看起来有些熟悉。

    “驭妖谷主何在公主亲临,何以未见谷主迎接尔等驭妖谷驭妖师,简直怠慢至极。”

    太监盯着纪云禾说着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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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探病
    纪云禾与林昊青陪着顺德公主一路从山门前行到山谷之中。

    顺德公主脚下鲜花不断,厚厚的铺了一路。而前方要到厉风堂林沧澜的住所还有多远,纪云禾心里是有数的。

    她看着顺德公主脚下的花瓣,听着身后婢女们忙碌的声音,忽然停住了脚步。

    “公主。”她开了口。

    顺德公主停了下来,铺洒花瓣的婢女却也没停,一路向前忙碌着,似要用花瓣,将整个驭妖谷掩埋。

    林昊青也转头看她。神色间有几分不悦,似不想她自作主张的说任何无关的话语。

    但纪云禾忍不住了,她行了个礼,道:“驭妖谷中,先经历了青羽鸾鸟之乱,乱石散布,这些时日来,也没来得及叫人好好打理,公主赤脚而行,便是有百花铺路,草民也忧心乱石,伤了公主凤体,还请公主穿上鞋袜吧。”

    顺德公主闻言,微微一挑眉,她打量纪云禾许久,没有开口,让旁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你是惜花之人。”片刻后,顺德公主忽然笑道,“心善。”

    纪云禾颔首不言。

    便在大家都以为顺德公主在夸纪云禾时,顺德公主唇边弧度倏尔一收:“可本宫不是。”点着赤红花钿的眉宇间霎时写上了肃杀,“本宫是采花的人。”她道,“本宫便爱采盛放之花,偏要将天下九分艳丽都踩在脚下,还有一分,穿在身上便罢。”

    她一伸手,纤细的手指,尖利的指甲,挑起了纪云禾的下巴。

    她让纪云禾抬头看她。

    “天下山河,有一半是我的,这百花,也是我的。你这惜花人,还是我的。”顺德公主指甲在纪云禾脸上轻轻划过,“我不喜欢不开的花,也不喜欢多话的人。”

    顺德公主的手放在纪云禾的脸颊边,顺德公主极致艳丽,如她自己所说,天下十分艳丽,九分被她踩在脚下,还有一分被她穿在了身上。而纪云禾,一席布衣,未施脂粉,唇色还有几分泛白,整个人,是寡淡得紧。

    一个天上的人和一个地下的人,在顺德公主抬手的这一瞬,被诡异的框进了一幅画里。

    纪云禾却没有闪避目光,她直勾勾的盯着顺德公主的眼睛,不卑不亢的问:“那公主还穿鞋袜吗”

    此言一出,顺德公主眸中颜色更冷了几分,而旁边的林昊青则皱了眉头,身后跟着的仆从和驭妖师们皆噤若寒蝉,连喘息都害怕自己喘得太大声。

    唯有纪云禾,仿似并感觉不到这样的压力一般。她对顺德公主说:“驭妖谷中的路,崎岖难行,不好走。”

    听罢纪云禾的话,林昊青眉头紧紧皱起,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抱拳行礼:“公主,驭妖谷偏僻,谷中驭妖师粗鄙,不识礼数,还望公主恕罪。”

    顺德公主瞥了林昊青一眼:“她很有趣。”

    出人意料的,顺德公主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评价,不杀也不刮,竟说纪云禾……有趣。

    林昊青有点愣神。

    顺德公主往旁边看了一眼,张公公会意,立即跑到长长的人马里,不一会儿便给顺德公主取来了一套鞋袜,随即另一个太监立即跪在了地上,匍匐着,躬着背,纹丝不动。顺德公主看也没看那太监一眼,径直坐在他的背上。太监手撑在地上,稳稳妥妥,没有半分摇晃。

    婢女们接过鞋袜,伺候顺德公主穿了起来。

    赤红色的丝缕,与她的衣裳,正好配成一套。

    谁也没曾想,在纪云禾的“冒犯”之后,顺德公主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听了她的话。众人摸不着头脑。而纪云禾心里却琢磨着,这个顺德公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林沧澜也很是相似。

    居于上位,怒而非怒,笑而非笑,除了顺德公主自己,大概旁人永远也看不出,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穿罢鞋袜,顺德公主站起身来,瞥了纪云禾一眼,复而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再也无言,直至到了林沧澜的房间



第三十六章 逼迫
    林昊青关上了林沧澜房间的房门,听得顺德公主问及鲛人,林昊青直言道:“先前青羽鸾鸟扰乱我驭妖谷,致使关押鲛人的地牢陷落,而今他已被转移到我驭妖谷关押妖怪的另一个牢中,只是那囚牢未必有先前的地牢安全……”

    顺德公主笑着打断林昊青,“本宫只问了,鲛人在哪儿”

    林昊青默了一瞬,随即垂头领路:“公主,请随草民来。”

    一行人,从厉风堂又浩浩荡荡的行到关押长意的囚牢外。

    纪云禾走到牢外时,脚步忍不住顿了一下,直到身后的人撞过她的肩头,她才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她从未觉得,来见长意,有今日这般沉重忐忑的心境。

    但她必须去,因为,她也是在场,唯一能为长意想办法的人。

    纪云禾跟着人群,入了囚牢。

    牢中,侍从们已经给顺德公主摆好了椅座。她坐在囚牢前,看着牢中已经被开尾的长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长意看着顺德公主,眼神之中写满了疏离与敌意。他站在牢笼之中,一言不发,宛如才被送到驭妖谷来的那一日。他是牢中的妖,而他们是牢外的人,他们之间隔着的栅栏,便是隔着水火不容的深仇大恨。

    他厌恶顺德公主。

    纪云禾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长意对于人类的鄙夷与憎恶,都来自于面前这个践踏了天下十分艳丽的女子。

    他与她是本质的不同,顺德公主认为天下河山是属于她的。而长意则认为,他是属于这渺茫天地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能力,拥有这苍茫山河。

    而当纪云禾踏入囚牢的一瞬,长意的目光便从顺德公主身上挪开了。

    他看了眼纪云禾,眉头微微一皱,目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是了,昨夜仓皇,她毒发而去,根本没有来得及和长意解释他到底怎么了。这条大尾巴鱼……在牢中一定担心了很久吧。

    思及至此,纪云禾只觉心头一暖,但看着他面前的牢笼,又觉得心尖一酸。

    “少谷主,你给这鲛人开的尾,委实不错。”顺德公主的话打断了纪云禾的思绪。再次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揽到了她身上,“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双全法,本宫要了他的腿,便再也看不到那条漂亮的鱼尾巴。”她叹了口气,她打量着长意,宛如在欣赏一件心爱的玩物:“不过,少谷主还是该赏。本宫喜欢他的腿,胜过鱼尾。”

    纪云禾闻言,倏尔想到那日夜里,这牢中的遍地鲜血,和长意惨白到几无人色的脸。

    那些痛不欲生,那些生死一线,在顺德公主口中,却只成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她喜欢。

    她的喜欢,可真是,好生金贵。

    纪云禾的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攥了起来。

    而林昊青却并无纪云禾这般的想法,他毫无负担的行礼叩谢:“谢公主。”

    “来,让鲛人开口给本宫说一句讨喜的话。”顺德公主又下了令。

    而这次,牢中却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林昊青瞥了纪云禾一眼,但见纪云禾站在一旁,并无动作,林昊青便走到囚牢边,盯着长意道:“鲛人,开口。”

    长意连看,也未看林昊青一眼。

    牢中沉寂。顺德公主没有着急,她勾了勾手指,旁边立即有人给她奉上了一个小玉壶,她仰头就着玉壶的壶嘴饮了一口酒。

    方才在顺德公主开心时,那愉悦的气氛,霎时便凝固了。

    给顺德公主奉酒的小太监眼珠子也不敢乱转一下,连谄媚的张公公,也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一寸地,宛如一尊入定的佛。

    过了许久,顺德公主是终于饮完了小玉壶中的酒,她没有把玉壶递给奉酒的小太监,而是随手一扔,玉壶摔在牢中石子上,立即被磕裂开来。

    奉酒的小太监立即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地,浑身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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