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云那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卉迟
几个人推着担架出来。
终于要看到她的脸,秦墨站起来。
“呼”,秦墨松了口气,既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她的心情终于尘埃落定。秦墨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松了口气。
“秦墨你怎么在这儿你是病人家属”
秦墨赶紧转过身,看着身后刚做完手术的刘医生摘下口罩。
“不是,我以为我认识,到头来是我看错了。她这是开颅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墨对着担架驶去的方向。
“她呀,不是开颅,只是微创。头上被砸了一下,脑ct显示脑步有淤血,不取出来会对脑神经有压迫作用。手术很成功,现在一切体征都属于正常,等病人醒过来后,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修养了。”
作为医生,对于生命的敬畏是自己的本能。听到病人没有危险,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秦墨走回自己的科室。
科室的门被欧阳沁关好,欧阳沁已经走了。窗边的风吹动男人的黑发,影子映在玻璃上,楼下是生生不息的车水马龙,一望无际闪着灯光向外铺陈的房子。男人的背影在这种繁华中显得孤寂。
你到底在哪里我还想再见到你。
******
周围都是寂静的,无尽的黑暗中自己的身子麻麻的,头上像是有一条蚂蝗扭来扭去,又痒又疼。指尖僵硬的不舒服,想要动一动。
大脑下了一个指令,然后指令传遍全身到达指尖,指尖完成指令之后,又把反馈传递给下丘脑。
“爸,你看我妈手指动了,”一小孩儿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爸,我妈眼睁开了。”
病床前跑过去两个身影,一大一小,瞧着床上的人。脸上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语气里透着虚弱。
“赵哲,赵濬。”床上的人嘴唇干裂,赵哲急忙拿了一根湿棉签擦拭着她的嘴。
“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都没有注意到车间里的机器已经启动了,那要是有重物砸下来……”赵哲的声音很温和,他顿了顿,有些避开床上人的眼光,“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上班了。”
床上躺着的人立刻呆住了,她扭扭身子:“赵哲,你是知道的,我找这份工作是有多难。而且,我不想一直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那你的意思是照顾赵濬你不乐意了”赵哲声音里有些别扭。
赵濬正在一旁玩魔方,听到父亲说自己的名字,反射性抬起头来。不知道爸妈在聊什么,只越过父亲的背影看到床上的母亲神情有些不对。
床上的人勇敢地迎上自己丈夫的目光:“你别这样对我说话。”
其实两年前两人提出离婚,但是赵哲一直不同意。自己无
第8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整个世界都被洗涤了一番。
乌蒙蒙的云把天空都盖住了,从窗口望去,西边的天空还聚集着一大块黑云,这雨估计暂时还不会停。
安宁反射性的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在哪”
那边的人隔着雨声说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安宁立刻走出房间,消失在门外的雨帘里。
汽车在雨中飞驰着,拐了几个弯径直驶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小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值北方的秋季,一场秋雨下的树叶又新生了嫩绿,也下得空气潮湿并透着冰冷。
车子拐了一个弯,路却还是不见得怎样好,人像是坐轿子似的在车里晃荡,每经过一个水坑,浑浊的泥水便会想水枪似的喷发而出。
偶尔路上走来一两打伞的行人,变像躲避瘟神似的,大远都绕开对面的汽车。
车沉稳地刹在一棵大树下。
这就是发生命案的现场。
安宁大步跑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看到了一副凄凉的景象。
郭文韬正靠在房间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死者的书,一个台灯,一本台历,台历上七月十五号被红笔圈了起来。桌子对着窗台,他正盯着窗台专注地想着什么。
“杨徐森,男,32岁,户口所在地是青水市华阳镇,毕业于西城财经学院,两年前在一家贸易公司作销售,无犯罪记录,父母兄弟均不在本地……。”
安宁拿着一份卷宗。
郭文韬听见声音转过头去,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嘴真准,还没能一个月真又有事了。”
安宁没有说话,在屋子里踱着。现场保护的不好,脚印什么的都被刚到的人脚上的泥水踩的分辨不出来。
屋内的东西放置得很整齐,看得出死者是一个有轻度强迫症的人。并且屋内没有翻动与搏斗的痕迹。门锁处也没有损坏。
死者正平躺在床上,穿了一件米色睡衣。左胸处有一个洞,刀子已经被拿走化验去了。奇怪的是死者的尸体看起来好像很平和,完全像是睡着了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睡衣上的血以左心房为中心均匀地浸染了一大片床单。安宁抬头,床头贴着海报上的梅西正神采飞扬地看着下放的死者。
“刀子已经拿去鉴定科了。”郭文韬看到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死者。
“不用检验了,刀子上没有指纹。”安宁盯着僵硬的尸体不动声色,“凶杀现场反应了凶手的性格。凶手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也是,”郭文韬挠了挠头,“刚才让小芷调监控,当晚街道监控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嫌疑人。”
安宁低垂着头,一根一根捋着额前垂落的长发。每当这个时候自己都会有灵感爆发的感觉,脑子里的想法疯狂的碰撞,想要把自己拉回当晚的情景。
“凶手是一个男人,当晚他被死者邀入房间。进入房间后他用手段把死者制服,可能是电击,也可能是安眠药,当然安眠药需要时间,但如果在可能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等法医来了,就能搞清楚了。”
安宁站在尸体旁,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把印在死者睡衣上的血迹圈了一圈。
死者白色的睡衣上并没有血迹溅出。
“凶手杀死死者的时候,死者正处于无意识状态。然后,凶手拿着那把刀慢慢的,慢慢的插进死者的心脏。”安宁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从各种迹象来看,凶手是死者的关系人。进入房间的方式为软进,周围的邻居没有听到呼喊或是其他声音说明当晚是死者自己开的门。”
安宁走到死者的衣架盘,从西装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给郭文韬亮了亮:“屋内没有翻动痕迹,排除财杀。”
“那或许是仇杀或者是情杀。”郭文韬一直站在桌子旁,谨慎地听着安宁的分析。
外边的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在那一滩黑色的血迹衬托下,整个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色彩。
第9章 推断
“哦。”安宁点了点头,郭文韬已经看得出安宁已经有了头绪。
“看出什么来了”
“这雨是什么时候下的呀”安宁盯着窗外看。路上的水洼已经积满了水。
“今天早上后半夜。”
“那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呀”安宁像小朋友问问题似的。
郭文韬往床那边看了看,自己已经从警十年。对于这个问题,自己还是有把握的。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大概死去十个小时了。”自己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所以只能说一个大概时间。
“现在是十一点,十个小时之前……”安宁还没说完,郭文韬就接下去。
“是凌晨一点。”
“我们的凶手来的时候,下了雨,穿了一双易湿的鞋。处理完现场发现自己的鞋湿了,所以就不得已临时拿了一双死者的。”
安宁实现落到桌子上某处,拿起上面放的杯子,用胶皮手套抠了抠桌面,橡胶与桌子摩擦发出赤耳的声音。
“这里。”安宁点了点桌子。
“怎么了”郭文韬问道,自己已经站在桌边一段时间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凶手除了拿走死者的一双皮鞋,还有另外一个东西。”
安宁指了指桌子,桌子上有一块圆形颜色明显稍微浅于其他地方。
“杯子在上边放时间久了,底部就会有一个印记。”郭文韬又把杯子放上去。
但是刚放上去又被安宁拿下来,郭文韬一脸狐疑。
“桌子上的印记和杯子底部大小不同。”
“嗯”
郭文韬拿起盯着看了两眼,又趴到桌子上看两眼,然后又转向杯子。
安宁看到郭文韬的反应笑了起来。
郭文韬看到安宁笑了,脸上的皱纹又更深了,慈祥的声音里略带笑意:“你文叔老了,以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别别别,”安宁摆摆手,赶紧解释道。
“这么说,凶手在临走前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就顺手拿走了,又拿了个杯子放在上面”
郭文韬还是想不通,凶手会临时起意拿了一个根本没多大用处的东西,那样做的话对他来说不是增加了被逮捕的风险
“对,那件东西经常摆在书桌上,说明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那件东西对于凶手来说有格外的寓意。”
“吱呀”,门微响,几个人看到满房间凌乱的脚印和滑湿湿的泥水。愣了一下,就快步走进来。
“老林,终于来啦。”
郭文韬急忙迎上去,来的人是局里的法医,林高飞。林高飞长相憨厚,身材魁梧,有着法医的冷静和严肃。
没做过多寒暄,林高飞已经指挥着几个警员把死者从床上架起来。
死者垂着身子,像一个被打上了桩的实心木头。
“停!”漆黑的眸子里泛出别样的色彩。
林高飞转过头,憨实的脸上有些不解。
安宁走到死者的身后,伸出手,捏下死者睡衣上粘的东西。语气平稳了些:“走吧。”
“你捏下来的是什么”
几个警员走出门外,郭文韬赶紧上前问道。
安宁一脸神秘,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根女人的长头发。”
“不会说,凶手是女人吧”
安宁没说话,低头把头发放进置物袋里。向外走去。郭文韬有些疑问,但立马跟上去。
两人撑着伞来到居民楼的大树下,一场雨下的空气很清新,世界也变得空灵。安宁闭上眼,贪婪的呼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
雨滴砸在雨伞上,随着伞骨滑落,在地面上砸起一片水花。脚下的泥土变得湿润,踩上去软软的。
安宁抬起头,上方正是死者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死者房间的墙壁。
“哗”脚踩在浅浅的水洼里溅起了水花。郭文韬打着伞,和安宁一起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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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安宁,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一个女人”
郭文韬想到安宁从死者衣服上你下来的长头发。但是,这么久了,安宁从来没有怀疑过凶手是一个女人。
雨幕之中,前方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女孩扭过头。高挑的身影在雨幕里格外别致。她一手撑着伞,黑色的长直发随着转身如同垂落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雨滴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朦胧,视线也模糊了。郭文韬似乎又看见十年前那个自己心疼的安静倔强的女孩。
然后,她微微一笑。
“因为我了解女人。女人非爱即恨,爱憎分明。如果,厌恶一个人,并被他背叛,只要决定放手,她便不会有一丝挽留,即使,那种放弃决绝而又痛苦。”
安宁停顿了下。
“还有,如果是女人,即使来的时候鞋子被弄湿,她也不会那一双死者的鞋穿上。因为在她心中,死者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带着厌恶的色彩。而且,他很着急,穿那样一个又大又肥的鞋子从树上跳下来,鞋子不掉才怪。我穿过我爸的鞋,拖沓着走路形成的脚印不是这样的。”
郭文韬点点头,拿出电话,跟上安宁。女孩的身影在雨幕里清丽窈窕。
*****
秦墨站在医院的窗前,看着雨滴顺着玻璃一滴滴地往下滑。已经一个月了,自己经常在没有班的时候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晃荡。
早上,中午,晚上……
每个有可能与她相遇的地点和时刻。
但是,始终没有再寻到她。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对于她是什么感觉,难道就那么惊鸿一瞥就能把自己整颗心勾走
他没有想过自己如果见到她之后会说些什么。或许,自己就仅仅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摇落一树凋零的心。亦或是,勇敢地走上前去表露心迹。
自己本已经快要三十而立竟还像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毛头毛脑一腔孤勇地执着。秦墨抚上自己胸口,但这颗强健的心跳动着的又那样真实。
等一个人,寻一个人,从清晨到黄昏,有些矛盾的幸福。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男人如此地思念她。
但她和自己所有遇见的女孩的不一样,她很重要,因为她在自己这里很重要。
视线穿过玻璃窗,看到医院对面的大路。雨中的西城看起来不再躁动,像一个安眠的孩子。道路上的常青树的叶子被刷的很新,车很少,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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