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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三喜听后,欣然答应,说等把茶烧好再去,且高兴说:“素姑娘,我们在家的时候,冬天起火烤暖,我们在火堆边上烤番薯,番薯可香了。我问问竹儿姐姐那边,看有没有番薯,也要几个来,晚上我们就有吃的了。”

    子素摇头,凝望三喜,道:“你一会子清楚一会子糊涂,怎么了得呢!”因怕三喜去寿中居讨要炭火一时糊涂说错话,便道:“还是我去!你把水烧好了,先灌进手炉里端给姑娘用。我去去就来。”

    三喜没争着去,理所当然让子素去了,她眉头一皱,道:“那记得多要几个番薯。”

    子素愉快答应:“知道了,你也得记得我才刚说的。不然,我可不拿回来给你。”

    二人分别。

    子素走出屋檐,往镜花谢院外走,此刻,地上积雪甚厚,天上仍飘着零星沫子,脚踩在地上头,喳喳作响。子素搓起双手哈气,叹了一声:“这鬼地方可真冷呀!不如我们南边的好!”因雪花飘进领子里,冰得脖子刺疼,她忽然后悔出来没拿伞,想转身回去,惊觉已到院门口了,索性快些脚步往寿中居跑。

    到寿中居廊下,见一片灯光往外照,竟没一个人进出,静得出奇,老太太歇息常坐的里间那灯更亮,不知在做什么。子素悄悄的走到窗边,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子,没听到什么,要进去呢,又怕唐突。

    左右为难之际,忽然看到中府大门外进来几挑灯笼,几个人撑伞,正跨入门槛。看着像是哪府里的姑娘。子素心里庆幸,她们来得正好,过会子请她们帮递话给竹儿,我就不去作恶人打扰老太太了。

    谁知,几挑灯笼的人儿转脚却往镜花谢去,没来寿中居!

    子素的心一紧,埋怨白等了,想了想,得回去伺候,怕三喜伺候不周到,会给人落下话柄,到时议论庒琂待客怠慢了。

    于是,子素没讨到炭火,也没帮三喜讨到番薯,直直的又回去了。

    才进镜花谢院子,听到里头传来庄玳的欢笑声。

    子素拍了拍胸脯,怨道:“我说哪个来,竟是他!早知道我就不赶回来了!”

    接着,又听到庄玝的声音,她说:“我说夜晚了,天又冷,琂姐姐回来怕是要歇息了呢!他不听,非得要我跟他来。这件儿羽毛往我身上一披,跟打江山的将军一样,管你做不做皇帝的,黄袍一挂,管你叫主上了,还不留一点儿余地。姐姐你瞧,给我绑了死结。我不来也不行了!”

    说罢,几人哈哈作笑。听那些笑声,大约是庄玳、庄玝兄妹,带着复生、金纸、敷儿几个过来。

    子素慢悠悠靠近廊下,站在外头不进去。

    大约听了一会子,他们说些什么花啊雪啊这些没意思的话,她觉得这些人无聊。想起庒琂坐好一阵了,不知三喜拿东西去给她护暖没有,便又回厨房去。

    到了厨房,见三喜正提烧壶往手炉里灌热水。

    子素怕三喜烫到,赶紧去接手,道:“动作慢了些,这会子还没拿去!我来吧!你赶紧把茶水弄齐,多拿两个杯子。外头来客人了!”

    三喜答应,忙碌间,又问子素:“番薯要回来了么”

    子素道:“这么慢还有脸问我要!好在我去了,要是你去,指不定让人不高兴,还想拿番薯!告诉你,番薯我没要到,那边的人怕是歇息了,我没找到人。你要吃,赶明儿再去讨。”

    三喜有些不悦,道:“怕素姑娘没去吧!”

    子素没听清楚,问她说了什么,三喜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回了什么话。子素当她疯傻,没再问,提着手炉子先回里间。

    进里间。

    子素假装不知几人来,先惊吓吓的面貌进去,微微端礼,道:“这可把人惊吓得,三爷和五姑娘不声不响的来了,跟天上飘雪一样,无声无息,说下就下,说来就来,叫人没个准备。”

    庄玳哈哈作笑,道:“雪天无情,才这般冷!人间有情,处处才有笑声,心情一到,就来了,何必挑日子下帖子呢,麻烦自己麻烦别人。再说呢,雪是白的,需要黑东西来压,我便顶着黑夜雪天,反着调子来了。你瞧我给你姑娘送什么呢!”

    说着呢,庄玳指前头的桌子,桌上摆一个花瓶子,瓶子里折插几枝黑梅花。那是日前庄玳折的黑梅花。

    子素瞟了一眼,已在庒琂边上伺候了,一面掖盖子,一面把手炉给她,说道:“这么冷的天,何苦跑一遭儿!爷不爱惜自己身子,也该心疼五姑娘。巴巴的让五姑娘过来,不是要我们姑娘欠你们一个情么”

     




第二百七十八章:三弄彻骨
    掐指算,庄玳与庄玝是第一拨来镜花谢的人,那屋外之人,发出这些声音者是谁

    能说这些寒骨刺辣的话,在庄府也就属她了!

    听声音声调,除了北府二姑娘庄琻还有谁可不是她!

    果然,庄琻飘飘然的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三姑娘庄瑛,连同她们的丫头万金与紫鸳。两个丫头在后头,一面收伞,一面抖雪,一面搁放灯笼。

    因才刚在外头听见庒琂与庄玳的说话,庄琻才发出那些感叹。当下进来,也不用人招呼,直直的往炕边近步,一手拉住庄玝的手,一手把护套递给万金,道:“外头可冷死人了!好在有老太太给的这双飞天靴子,若不然,我这腿脚是废了。”

    庄玳、庒琂、庄玝等原先在屋里的人眨巴眼睛看庄琻,没答话儿。都在回味庄琻才刚那刻薄的话呢!

    庄琻见她们怪状望住自己,噗了一声,笑了,道:“哎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呢!搅你们的闹热,把外头的冷风冷雪带进来了,冻僵你们的嘴巴舌头了。”

    听毕。

    庄玳正要启齿说话,忽然子素从外头进来,抱着两个手炉汤婆子。因见庄琻,稍稍愣了一下。

    庄琻扭头看子素,“啧”的一声,从她手里夺下汤婆子,一个给庄瑛,一个自己抱着,便也没再看子素,又说:“亏她有心,知道为我们准备。平日里有人说她嘴巴叼,心是极细致。看是错怪人了。”

    庒琂知庄琻如今的说话是夸子素的,于是,羞羞的勾头,微笑。

    庄玝重重地“嗯”咽下一口气,搓着双手,道:“二姐姐怎么来了莫非三姐姐也跟我一样,被套上绳子,一股脑被牵来的”

    说着,庄玝夺下庄琻手里的汤婆子。

    庄琻白了庄玝一眼,道:“小气鬼!我才捂一下,你就要跟我抢。”左右看看,见屋子没生火,道:“怎没起火盆呢你们一个个耐得寒,要做洁梅去”

    谁敢接庄琻的话一句一字无不是挖苦讽刺人。

    庄瑛往边上坐下,幽怨地道:“二姐姐知道冷就不该跑出来,这会子还埋怨人家琂姐姐的地方冷。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庄琻“去”的一声,手指头指起,戳在庄瑛额堂上,道:“我跟他们说话,你插什么嘴。莫非,你要做洁梅高枝,也不怕冷”

    庄瑛委屈地把头脸摆开,求助望向庒琂和庄玳。

    庄玳忍笑不发,这会子见庄瑛那眼神幽怨,便道:“敢情是二姐姐跟我心灵相通,知道我为梅花而来。姐姐是来为我解偈的么”

    庄琻“呸”的一声,道:“谁给你解你赏你的黑,我看我的红,你表你的白,我说我的灰。就是见不到火,有些冷罢了。”

    庄玳道:“二姐姐说的倒是对的,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冻咂了舌头。”

    那会儿,庄玝把手里的汤婆子转给庄玳,让他捂。

    庄玳接过来,要转手给庒琂,发现她手里有一个,便尴尬作罢,拿在手里掂了两下又推给庄琻,庄琻一点儿都不客气,接了过来。

    与此同时,庄玳说:“二姐姐这么晚了,怎也跑过来哪个眼睛见我们来了,悄悄给姐姐报告去了”

    庄琻“呸”的又一声。

    庄瑛解说道:“哥哥倒问我们,那哥哥跟五妹妹又为何来只许你们来,就不许我们来”

    庄琻听后,很满意,赞了庄瑛一眼,道:“是这道理了。我也想问呢,你们来做什么”

    庄玳指着桌子上的黑梅,道:“绿蜡亭的梅儿,折下来那些有一半是琂妹妹的,我给她送来。怕明日开散了再拿来就没情趣了,留梅赏梅,得留骨朵儿的。我这就来了。”

    庄琻道:“我还以为跟我一样呢!结果并不是。”特特地看了一眼庄玝身上那孔雀翎。

    庄玝掖了掖孔雀翎,笑道:“那姐姐为何来”

    庄琻指着孔雀翎,道:“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送孔雀翎还老太太的,我想呢,既然你们还了,我这靴子岂有占着的道理”

    庄玝柔柔的笑,“哎呀”一声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得了,我解开吧!还回去,那琂姐姐的凤凰羽也得还回去。只怕二姐姐过会子得借鞋子垫脚了,也不怕冰封了你的脚丫子,成冻猪蹄子了!”

    庄瑛听几人斗嘴玩笑,心里已是笑话得不行,强忍住,此刻,怕她姐姐庄琻发威又没完没了,故此,如实说:“二姐姐说自己的便好了,好好的带上孔雀翎和凤凰羽做什么,牵三带四的,叫人笑话我们。自个儿过来为的什么自个儿不知道么”

    这话奇了。

    余下几人巴巴眼的看庄琻。

    庄琻脸色一红,果决道:“告诉你们怕你们嫉妒。我是来讨赏的。今儿老太太发大赏,挂红的发了,插花彩头按着呢!就把我省略了,哪有这道理。合着东府是庄府的人,我北府就不是了”

    庄玝哈哈笑道:“哎哟!我的二姐姐,在绿蜡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老太太,你可说不要东西的。这会子又来惦记,还说我们嫉妒。安的什么心。”

    庄琻拍了庄玝一大腿,白了她一眼,道:“所以说呀,我拿靴子来还老太太的。讨不到好儿,那我什么都不要了。省得你们见了眼红。”

    庄玝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服,急忙解开孔雀翎的系绳,口里连连说不披了。

    庄玳和庒琂制止,道:“五妹妹,这儿没暖火,披着暖和些。”

    庄玝道:“反正都要还回去,何苦让我披身上叫二姐姐笑话。指着我跟三姐姐说呢,说我们眼红。看看吧,你们三个得了三件儿,我跟三姐姐干瞪眼,不是眼红是什么!”

    庄玝非要解下。

    庄琻定定的笑,也不劝解。

    庄玳安慰庄玝:“五妹妹多心了,二姐姐哪里是这个意思。老太太的东西,自然到谁身上,谁都用得。此乃公家公物,没还回去的时候,谁都披得。三姐姐要穿二姐姐那靴子,二姐姐也是要给的。”

    庄玝道:“就算是那样,我披着你受凉,又让她们说嘴。我还你吧!”

    正说着,庒琂给子素递眼色,子素会意,把放好的凤凰羽拿出来。庒琂接在手,去给庄玳披上,道:“这件公家物儿给三哥哥披了。五妹妹别解下,免得大家都凉,遭病了划不着。”

    庄玳连连道:“正是正是。”一面把凤凰羽系好,一面岔开话题,问庄琻:“姐姐,那你问到老太太了”

    庄琻道:“老太太歇下了,我没去打扰,出来时见你们这里的院门开着,又有灯,我就过来看看。还想问琂妹妹还没还。谁知,一进来听到你们说一家人,雪北香南的话,真是羞死人了!”

    听得,庄玳和庒琂羞红了脸,不应。

    庄玝还是不满庄琻的讥讽,道:“难道不是一家人二姐姐跟谁一家人呢”

    庄琻把手伸向庄瑛,拉住她的手,道:“这不是一家人么”

    话是没错,可意思就不大一样了。话说,庄琻与庄瑛是亲姐妹,正房太太生的,弦外之音,可不是指着庄玝是妾侍所生怎能与庄玳是一家人再说,庒琂是打外头来的野路子,更谈不上一家人。

    当然,庄琻嘴巴没把门,一向喜欢说笑,此刻是玩笑话,并无此深意。

    可庄玝是妾侍生的女儿



第二百七十九章:圆蛋
    将近年关,府里又开始为此忙碌。

    年青一辈的倒能清闲,年老一辈的有应不完的应酬交际,以及有忙不完的府内琐碎事务。这期间,庄玳卧病不起,庒琂被牵连其中,遭受议论。为了避开那些嘴舌,庒琂选择日日留在镜花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去老太太处请安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

    直到这日,庒琂重新出门,因滚园的大奶奶发生事故。

    这日晨早,庒琂一如往常起来梳妆,子素和三喜打水为她打扮,按今日的心情,吃过早餐,逗一下鸟儿,再描画一副“梅图”,看一会子书,写几个字也就过去了。早餐过后,滚园那边的蜜蜡慌慌张张地来,进门见三喜在凉衣裳,她也不招呼,把往日那些礼仪也不要了,奔进里间。

    巧是子素端汤婆子从里面出来,要出去换暖的。

    两人撞个正着。

    子素颇为嫌弃,拽住蜜蜡,问她:“大晨早的,慌慌张张什么进来也不叫人报一声,把人的魂都吓散了。”

    蜜蜡眉头紧皱,一脸难堪,赶紧端礼致歉,红着眼睛道:“对不住素姑娘,若不是急,我也不会这样。求素姑娘行方便,让我见见琂姑娘,我们奶奶有事儿求。”

    历来,子素与大奶奶不和,此刻,见大奶奶跟前的人来,当然也是这副不好的面孔对待他们了。听到大奶奶有事儿来求,子素更想刁难一回。

    于是,子素冷冷道:“那你跟我说,什么事儿”

    蜜蜡左右不是,伸脖子往里头看,想看看琂姑娘在不在,若在呢,直进去报。

    子素见她这般无礼,气恼了,道:“你们奶奶如今了得,不大把人放眼里了。以前,你们奶奶可不这样。”

    蜜蜡“哎呀”一声,跺脚叹道:“姑娘啊,我们奶奶怎会这样。实话跟你说,不怕你笑话,我们奶奶遇困难了,得求琂姑娘援手。”

    子素奇了,瞪着眼睛看住蜜蜡,笑道:“东府大奶奶遇困难能有什么困难啊大奶奶这么一个正主儿,万事有大爷帮衬,再不济,有太太,有做官的大老爷呢!大姑娘也使得,求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没地位没官位,能帮你们奶奶什么”

    蜜蜡摇头:“可我们奶奶指着求琂姑娘啊!”说罢,挣扎离开子素,要进去。

    子素哪能这么容易放,抓住她手臂,道:“回来!”又温温和和道:“那你们想求我们姑娘什么”

    蜜蜡道:“我见了姑娘自然跟姑娘说。求素姑娘行行好,若觉得我鲁莽了,那请姑娘帮给琂姑娘通报一声。我替我们奶奶谢姑娘了。”

    子素哼的一声,道:“难道你们奶奶的困难我听不得”

    子素有意拖住蜜蜡。

    其实,这会子庒琂就在卧内,她正把头发上的珠花除下,因梳妆时子素和三喜给她点缀多了,吃早餐那会子,珠花流苏打到眼睛,叫她极不舒服,故而,吃完早餐,说进去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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