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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关塘

    过了一会子,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呢,二老爷庄禄命人来了。

    那些奴仆提着灯笼,慌慌张张的,要来押庄琂。

    庄琂管不得许多,对那些奴仆呼道:“求求你们救救三喜,救救她……”

    奴仆们开门进来,灯笼火光照得见,庄琂抱住三喜,三喜那头脸被血染湿个透。

    庄琂哭得跟泪人似的。

    三喜还没彻底晕死。她见庄府奴仆们进来,心里猛然想着:不好了,她们要对付姑娘了。

    于是,三喜挣扎起来,道:“不许打我姑娘……不许你们打她……”

    庄琂紧紧搂住三喜。

    众奴仆才不管她们主仆情深,两下,七手八脚将她们隔开。要把庄琂先拉走。

    庄琂岂肯松手?死死抱住三喜。

    因不能将她们主仆分开,为首的奴仆婆子道:“姑娘识相赶紧松手,我们好带三喜去救治,若是迟了,她没命不说,老太太见不着你,老太太也要没命的。你们还要连累我们呢!”

    庄琂道:“不不不!我哪里都不去,要撵,就把我们一块儿撵。”

    婆子道:“姑娘,如今没人撵你,是二老爷请你过去见老太太。”

    听得,庄琂才微微松了下手臂,可仍旧不肯丢下三喜不管,满脸仇恨之状瞠视婆子们。

    婆子又道:“我们不敢跟姑娘撒谎,请姑娘快快松手。姑娘过去了,我们立马把三喜也送出去,找大夫给她治。”

    庄琂冷冷一笑,道:“我不信你们的话。若要救三喜,你们把她一块儿带走,要么,你们把大夫请来。等三喜好了,我自然跟你们走。”

    奴仆婆子们见劝不动,便叽叽咕咕议论一番,终于,几个人跨了上来,对她们主仆两人生搬硬扯。先把庄琂拉起来。

    余下,三喜失去庄琂的搂抱,身子滚落在地上。

    庄琂越发觉着庄府的人要下狠心处置自己了,索性不管不顾,张开口对拉扯自己的婆子撕咬。

    婆子们被咬疼,赶紧松手。

    庄琂又跑去抱住三喜。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谁也没能把她们主仆分开。

    为首的婆子对后头的人吩咐:“去给太太和二老爷报吧,我们请不动琂姑娘了。”

    受吩咐的奴仆得了意,赶紧抽身出去,马不停蹄赶至寿中居报告。

    同一时间,寿中居那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老爷们在屋里陪护,白老太医正极力诊治老太太。白老药医随身带来的助手则替庄玳、庄顼兄弟诊治。

    屋子外头,太太们,姨娘们,姑娘们等在一处,个个满脸身心担忧,贴在门边等看结果。

    因庄琂忽然回府,二老爷差人去请,曹氏惧怕庄琂真应二老爷的请,前往过来见老太太,她必定跟老太太道出实情。

    到那时,曹氏有十张嘴也狡辩不脱的。

    思前想后,曹氏心里琢磨:如今,躲是躲不过了,得找个人帮自己才得,如不然,这个黑锅顶不过去不说,老太太那身子一旦听了琂姑娘的遭遇,岂不被气死?

    于是,曹氏轻轻的走近郡主跟旁,对她说:“郡主,三太太,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郡主的心都在屋里,担心儿子和老太太的安危呢,哪里有空闲精神理会曹氏?

    曹氏不死心,又拉了拉郡主,央求道:“太太。”

    郡主没好气,看了她一眼,道:“二太太有事就说吧。”

    秦氏、幺姨娘、其他姨娘、姑娘们听到郡主那一声话,俱是回头看。

    正好看见曹氏满脸发红,她眼睛掉下泪,面目凄楚状央求郡主呢。

    郡主实在烦躁,便推了曹氏,道:“有什么话说不得?”主觉的把曹氏拉去院中。

    当下,离众人远开,曹氏这才哭诉道:“太太,琂姑娘回来了,她不能来见老太太呀!”

    郡主见曹氏那哭相,很是古怪,遂而,疑惑惑地道:“二太太这话什么意思?如今,是二老爷主意要琂姑娘来见,跟我说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想让我把琂姑娘挡外头去?”

    曹氏道:“不瞒太太说,琂姑娘离开府里,是……是我的主意,我撵了她出去的。”

    郡主“啊”的一声,呆望住曹氏。

    曹氏又道:“太太你也别怪我,这琂姑娘的身世,能害人啊!一旦她有个什么,要牵扯到我们府里的。这琂姑娘在我们府里,我们整府人要脑袋搬家呀!太太,这些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吧?”

    曹氏那样说,郡主忽然明白了:难道琂丫头的身份,二太太知晓了?

    郡主又把曹氏拉远一些,道:“太太,你这话得说清楚,是个什么意思呢?”

    曹氏擦了擦眼睛,道:“太太可还记得我们那久居南边的姑太太?姑老爷卓府?”

    郡主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曹氏知道真相了。

    郡主嗫嚅道:“太太……这会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曹氏冷冷一笑,道:“姑老爷一家遭抄了,这卓府二姑娘到了我们府里,隐姓埋名,做了西府太太你们的女儿。她实际上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这些,不知太太知道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有这个事,害我整日提心吊胆。实在没法子,我才隐瞒大家,把她撵出去了。太太啊,这会子,琂姑娘又回来,她必恨毒了我们。若让她见了老太太,恐怕……”

    郡主道:“太太的意思,怕琂姑娘告状给老太太,对太太你不利么?”

    曹氏点头,道:“总归而言,我为府里着想。真告状到老太太处,我也能承得下,只是……只是老太太眼下那身子骨,经不过折腾激动,万一再有个好歹,我们怎么说呀?太太啊,你瞧瞧我一片心,瞧瞧老太太那身子,你好歹阻止阻止,看怎么办才好。老爷们那边我劝不住的,我只有来求助你了。你我好歹是庄府里的媳妇儿,是不是呢?”

    郡主一脸惊慌,自顾摇头,心虚道:“这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实在不得以,曹氏才把听到二老爷议论卓府的事告知郡主,另外,曹氏又说:“我还怕不准,又到外头打听。果然打听出来了,真有那一回事。宫里头的娘娘已非昔日的娘娘了,卓府垮了。指不定要连累我们庄府呢!太太,我一手维持府里,劳心劳力,你是知道的。这会子,我实在没法子了,只有求助你了。”

    郡主听了之后,沉吟半分,一改才刚那些烦躁,主动安慰曹氏道:“太太先别慌张。”又道:“这事儿,大太太和姑娘们知道了?”

    曹氏道:“我自己都怕呢,还敢给她们讲?若都知道了,保不准有人胡乱传出去,可不是府的脑袋要搬家么?”

    说罢,曹氏呜呜哭泣。

    郡主见她说得如此真切,拍了拍她的手,道:“既这样,琂姑娘还不能见老太太。”可转念一想,二老爷下令叫来,怕已来寿中居路上了。

    其实,郡主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会子,不知如何是好。

    曹氏瞧出郡主的慌张,道:“太太,实在没法子阻止琂姑娘来,你拿出你的身份,掣肘老爷们一番,谅老爷们也不敢怎么样。到底,不给琂姑娘过来便是。”

    郡主道:“糊涂!你还当我是个什么郡主呢!在府里,我跟你们不是一样的么?再说了,老太太要见她,我也拦不住呀!”

    说完,郡主一把曹氏推回寿中居,再说:“你先跟大太太她们候着,我往门外头看看。若是过来了,我先拦一会子。实在不行,我来跟琂丫头说,看能不能劝她几句。”

    至此,事情有了回转余地,曹氏终于松出一口气,满脸挂泪,讪讪作笑,这才走。

    郡主则转身往中府外门走。

    才走出中府大门口,酒窖那边的奴仆婆子来回话,巧给郡主撞个正面。

    郡主警觉,拉住那婆子,问她:“才刚,可是你们去酒窖请琂姑娘的?”

    婆子回说:“是呢,太太!可如今,琂姑娘死活不出来。我们实在没法子,先来回太太跟老爷,看怎么个打算。”

    婆子一面说一面撩起袖子,把庄琂咬人的事禀明。

    郡主听见,二话不说了,拉住婆子道:“我跟你去酒窖。”

    说毕,郡主与那婆子匆匆赶至北府酒窖。

    入了酒窖,郡主让奴仆们都出去守着。

    余下,郡主才静静看住庄琂和三喜。

    庄琂搂住三喜,抽泣。

    郡主生出些许不忍,细声道:“既出去了,你又回来做什么呢?你这孩子怎这么倔呀!”

    庄琂抬头,怔怔望住郡主,不言语。

    郡主蹲下,拉过庄琂的手,道:“你也休怪二太太那样待你。你可要明白你的出身才好啊!”

    庄琂“呵”的一声,讽刺地笑了,抽回手,道:“既然太太们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必留下。我进来什么都不为,只为找子素,太太若是慈悲,请太太撵我出去之时,把三喜和子素一块儿还与我,我再不来庄府便是。”

    郡主摇头,嗔怪道:“糊涂啊!谁要撵你的来着!你但凡知道自己的来历,必懂得自重才行。如今你想走,恐怕走不得了。老太太那边指着要见你,你应该明白老太太的心才对。可我有一句话提醒你,老太太如今的身子不好,许多话,你可不能乱说。孩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庄琂摇头,道:“太太无非想告诉我,我是外头来的人,当不得你们府里的正统姑娘。我也说句真心话,但凡能走,我即刻就走,对庄府高贵小姐这等身份,我也不屑的。太太念及我们母女一场,恳请太太放我们一条生路。”

    郡主叹道:“这又说远了。孩子!我这会子来,不是要撵你出去。”

    话到此处,郡主也不愿捂着了,干脆表明道:“我一早知道你是卓府二姑娘!你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也是我们府里的外甥女表姑娘!”

    庄琂听得,张大了口,愣愣的望住郡主,眼泪跟瀑布似的崩落。(未完待续)

    (iishu)是,,,,!




第三十一章:回府
    【】(iishu),

    ()头先,曹氏跟老太太说庄琂为了庄玳而回老家寻药,这个谎,现如今仍旧需要庄琂来圆。

    郡主心里清楚,老太太知道庄琂遭虐的情形,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连累西府,问罪西府。

    她匆匆来北府酒窖见庄琂,不光念旧她是亲戚一场,实也有保西府的私心。

    此外,希望庄琂去见老太太,抚慰老太太,好让老太心养病,再者,也希望庄琂见一见庄玳,或是庄玳见了她,病情好转也未可知。

    若是庄琂大闹一场,一家子不安宁不说,卓府案也会立即浮于水面,对谁都没好处。

    郡主前前后后思虑这般多,实属无奈之举。

    一会子之后,郡主让人把三喜移回西府,又差人寻个大夫来替她诊治。

    庄琂见郡主如此坦诚,故而,也没作太多的挣扎与拒绝。

    毕竟,眼下保所有,才是最佳之策呀!

    于是,庄琂顺水推舟,卖郡主一份人情,先与他们护送三喜去西府,再与郡主来中府寿中居。

    安下三喜之后,“母女”几人才从西府出来。

    在回中府寿中居的路上,郡主跟庄琂再一次闲话。

    郡主说:“二太太已对我坦明,她那般待你,情非得已啊。作为亲戚一场,我们这般做,是过分了些。可你知道,但凡听说连坐九族,谁都怕呀!老太太和老爷们留你在府里,一开始不与我们知晓,都是为了你的安着想,也为了你宫里姐姐着想,更为我们府里着想。无论哪一条,不都是为大家么?所以说呀,二太太撵你,或把你怎么样,都是她一时糊涂的缘故。如今,你二姐姐要嫁去佟府,满家院的人都欢喜等呢,老太太也欢喜等着。你若瞧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瞧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先收手收口。只当先前没有任何委屈遭遇。我这么说,又是过分一层,不都是为了你和老太太么?你明白我的心么?”

    庄琂淡淡而笑,道:“可是,太太你知道二太太做了什么事么?”

    郡主停下脚步,拉过庄琂的手,轻抚道:“二太太的为人,谁都知道。老太太也知道她的。你不消与我说,我也知道她怎么待你。她呀,眼里揉不进砂子去。又知道你那样的身份,可不是吓坏了。”

    庄琂抽出手,继续往前走,嘴里却说:“只怕不止呢!”

    她想到曹氏对待自己的那些事,对待三喜的恶行,对待子素的那一切,顿时,心火之怒烧到眼了里,巴不得眼睛里喷出火来。

    郡主怕庄琂反悔,又追上来,拉住她,道:“你也放心,三喜我会着人给你治好,至于子素,我也跟二太太她们去讲,看什么时候叫你们相见。你知道的,子素那丫头嘴巴也厉害呀,没差点把你二哥哥害死,东府的大爷和大奶奶也遭了她的言语中伤,只怕这些,你出去后,有许多事不知晓……”

    庄琂道:“我不知晓的事太多了,而太太不知晓我们的事也太多了。”

    是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肃远、药先生、碧池夫妇现下不知如何,不知是不是被十里红庄的人擒回去?这些,都是庄府犯下的滔天大罪啊!若非曹氏撵她出去,害她中毒,她们怎么会冒死去烟波渡?

    此刻,跟郡主说这一句话,庄琂不想再多说一句。

    郡主则道:“既然许多事相互参杂,互不知晓,那就先放一放。我们都先不言语。等一切好了,你慢慢与我说,或慢慢与老太太说。那时,不光老太太为你主持,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只望你顾眼下的情形。”

    说完,郡主抹了抹眼泪,又道:“你三哥哥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他一旦醒来总问起你。可见,你们相处得极好。算我求你一回,看在他跟你好一场的份上,且饶他们。可好啊?”

    庄琂心里恨得紧:饶了他们?这笔仇恨,断乎饶不得谁。

    若非三喜和子素情形不太好,眼下而言,庄琂是要犯嘴与郡主斗一回才能解气,最好斗到老太太跟前去。

    可现实里她又不能那样做啊!昔日,伯镜老尼教诲言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得事事小心才好,忍让得一时,就不怕没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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