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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状态栏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罗三观.CS

    但脑干不行。

    脑干承担的作用非常重要,它主要负责调解人体中的各项“反射中枢”和“反射冲动”。

    没有了脑干发出指令,人的心脏将无法正常跳动,呼吸将无法正常进行,血压,内分泌,消化,各种需要得到神经指令的活动都将无法正常进行。这个后果是非常致命的。

    这也就是孙立恩决定在b超检查后,马上进行ct检查,并且直接送到手术室去的主要理由和依据。

    脾脏的内出血情况决定了田慧欣能否撑过从急诊室到手术室的五分钟路程,而ct检查,则决定了柳平川能不能试着跟死神掰掰手腕。

    至于出血和股骨骨折——至少田慧欣的心脏还在跳动,而且输血也已经给上了。股骨骨折导致的肺栓塞虽然也很要命,但一般都发生在骨折后的一两天。这种问题,可以等田慧欣撑过今天之后再交给骨科的医生担忧。

    急诊医生的第一工作信条从来都没变过——“先救命,再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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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平川没再多问什么问题,他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了自己的手术团队,并且进入手术休息室开始待机——他没有马上进行消毒,穿好手术服并且进入手术室的唯一原因是,柳平川需要先看看ct的图像。这样他才能大概对手术流程有个计划。

    孙立恩等人几乎是用冲锋的速度推着田慧欣冲出了ct室。b超检查的结果不算太糟但也肯定不乐观。脾脏破裂后,田慧欣的腹腔内有大概700毫升的积血。但幸运的是,b超检查下,她的出血并没有明显活动的趋势。

    至于ct检查,和孙立恩看到的状态没有什么区别。在田慧欣的桥脑部分有一处积血,体积为2毫米1毫米3毫米。

    这已经很接近脑出血必须10才能手术的极限水平。

    “院办给授权了吧?”柳平川在见到孙立恩的时候只问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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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起为李文亮医生祈祷吧
【】(iishu),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到过更多次祈祷和恳求。而吹哨人李文亮医生,正在接受抢救。

    我们需要这个奇迹,他和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他未出生的孩子也需要这个奇迹。

    我从来不信神,但我现在也正在祈祷。

    请让他活下来

    请把他留给我们

    李医生,你要活下来。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那个截图,我不可能现在家里还有些口罩库存。我承了你的情,至少你也得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

    我恳求奇迹,我恳求奇迹。

    (iishu)是,,,,!



走好
【】(iishu),

    再见,李医生

    《我能看见状态栏》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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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关系
    【】(iishu),

    危急重症患者在没有家属的时候送来医院,是可以无家属许可后手术的。但前提条件是,必须有院办的授权同意和副院长或者院长的首肯才行。如果没有院方授权,那就只能在“有关部门”的授权下才能开始治疗——反正总得有授权才行。

    授权这种事情,不光是为了合情合法的对患者展开治疗。同时也是医院和医生们为了保护自己、同时维护患者权益而被法律规定的必须举动。保护医生和医院这一点倒是好理解,不过很多人都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可能会耽误治疗甚至导致患者丧命的政策,反而成了保护患者权益的规定。

    医生工作中的主要核心原则只有一个——不伤害。这个原则引申出了三条要求,第一条是医生需要为患者利益和健康着想,杜绝有意和责任伤害。第二条则是尽力提供最佳的诊治、护理手段,防范无意但却可知的伤害,把不可避免但可控的伤害控制在最低限度。第三条,对有危险或有伤害的医护措施要进行评价,选择利益大于危险或伤害的措施。

    在没有得到相关授权的情况下,医生们采取的激进治疗措施,在客观上有可能导致患者遭受更严重的损害。并且可能严重违背患者和患者法定代理人的意愿。也许一开始还有头铁的医生,为了救人不惜违反规定。不过在这些医生们搭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人生的未来,甚至遭受牢狱之灾后,最后还听到了某些被救回来的患者的怒斥。因此,剩下的医生们也已经习惯了在工作中严格遵循规定。

    就连柳平川也不例外。

    “院办已经给授权了。”孙立恩点了点头。三名伤者入院的第一时间,急诊科就开始和院办沟通。而且因为是发生在年关的爆炸事故,而且受伤的还都是妇女儿童。院办也高度重视对她们的救治。在田慧欣被送入ct室的时候,院办就已经下发了对于三名伤者的无家属同意救治许可。

    “那就行了。”柳平川转身走进手术室休息区,开始洗手。“这边的手术我们先做着,你等会直接去肝胆外,让他们的值班医生来手术室一下——这么严重的外伤,我担心就算脑干上的手术成功结束了,她腹腔的出血还会有变化。”

    脑干受到压迫后,很多器官会因此处于“非正常”运转中。谁也说不准万一手术成功结束后,恢复了正常运作或者部分正常的器官会不会重新导致出血——正常工作的器官所承载的负荷,对于血液的需求和产生的活动,都有可能让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出血重新开始活动。

    柳平川对救回田慧欣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脑干出血的手术他不是没做过,只是成功的案例实在是太少。但不试一试,身为医生的自己不会死心,躺在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患者也不会死心——谁不想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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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司其职,是一个高度分工的现代社会正常运转的基石。几百年前,一个医生能够从接生一路负责到患者临终。而现在,一个研究了一辈子医学的医生,却必须得请其他的医生来一起合作。专业化的分工在医学领域体现的无比具体——哪怕是柳平川,也不可能大包大揽的把治疗腹腔出血的工作也揽下来。神经外科和骨科有一小部分重叠,但也只是有一小部分而已。

    专业的内容,要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孙立恩跑出手术室后,给肝胆外打了个电话,并且向他们转述了一下田慧欣的情况,“柳院长希望肝胆外的老师来手术室看看情况,看看患者的腹腔出血是不是需要手术介入一下。”

    柳平川好歹是个副院长,打着他的旗号找会诊的孙立恩就仿佛扯着虎皮的猴子——效果很好,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等打完了电话后,孙立恩顺路跑了一趟儿科,把正在吃饭的没头发妖怪钱红军给请了出来。

    “每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儿科就比平时忙的多。”钱红军跟着孙立恩往楼下走着,手还在摩挲着自己的脑袋,“尤其是这种放鞭炮伤了的孩子……这大过年的,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其实这么大点的孩子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受伤,都让人心里很堵很憋屈。孙立恩带着钱红军的到了抢救室门口,同时也看到了一个一脸惶急打着电话的年轻人,以及他身旁一个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

    “这是……田慧欣的家属。”保安梁哥见到了孙立恩,压低声音向他介绍了一下两人的身份,“这个是患者的孩子。”

    钱红军先进抢救室里去会诊了,而孙立恩则叹了口气,过去向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是田慧欣的家属吧?”孙立恩看着这个可能比自己还小个一两岁的年轻人,有些同情也有些无奈的问道。

    年轻人连忙点了点头,“我就是,您是医生?”

    孙立恩“嗯”了一声,看着一边的孩子皱着眉头道,“小朋友怎么也带过来了?医院里可能有很多传染源,小孩子的免疫能力比较弱,最好还是先让爷爷奶奶代为照顾一下比较好。”

    年轻人愣了一下之后有些沮丧甚至悲伤的摇了摇头,“没有别人能照顾,只有我和她妈妈了……”

    孙立恩看了一眼两人的状态栏,然后呆住了。

    年轻人名叫章林涛,24岁。而小女孩叫任巧妍,4岁。

    这……不是一家人?孙立恩挑着眉头发现了一点异常,章林涛是双眼皮而且有耳垂,而任巧妍是则是单眼皮无耳垂。双眼皮和耳垂显著与否都是显性遗传,如果是亲生的,那任巧妍也应该是个有双眼皮而且耳朵边有耳垂的小姑娘才对。

    算了,别人家的私事医生也没有什么资格去置喙,而且相关法规也不允许孙立恩去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对他说,“那个小姑娘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孙立恩从一旁的分诊台拿了一个口罩给小姑娘戴上,然后才对章林涛道,“田慧欣伤的很重……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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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除夕夜
    【】(iishu),

    :xqishuta

    柳院长在喝到汤的时候脸上有没有肿,孙立恩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柳院长拎着保温盒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田慧欣被转入了icu里进行观察。手术还算成功,接下来医生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控制住她的神经系统水肿情况。等她的生命体征稳定后,再准备进行腿部股骨复位手术。同时还要严防死守,以防止可能出现的脂肪栓塞出现。

    田慧欣暂时不会死,但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她自己的运气究竟如何。

    另一方面,那两个重伤的孩子却没能挺过来。年龄最小的小姑娘在入院后两小时生命体征部消失,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抢救无效后宣告死亡。而五岁的小男孩则在手术后出现了严重的大脑水肿。尽管picu迅速进行了应对,并且第二次将他送上了手术室,进行颅骨瓣摘除减压。但肿胀的范围实在是太大,第二次手术,他甚至没能撑到下台。

    这让田慧欣成了这起不幸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而随后,一组监控视频开始在本地微信群里传播了起来。

    视频中能够看到田慧欣正拎着一个塑料袋,在路上走着。小男孩正在放炮,她似乎有些害怕鞭炮的声音,堵住耳朵,快步向前跑了两步。

    小男孩放完炮之后,迅速点燃了第二根,但这次,他把炮塞进了下水井的孔里,并且还往后退了两步——手里还拉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丫头。

    然后,画面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地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起了似的。地面上铺着的水泥和石板纷纷飞上了天空,同样飞上天空的,还有没有彻底消失在画面上的田慧欣,以及那两个孩子。

    爆炸后,两个孩子像是两个被人扔上天的洋娃娃似的,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小男孩摔的尤其严重——他摔下来的时候,身体正好先磕在了花坛边缘的条石上。等画面稍微清楚一点后,隐约还能看到田慧欣的身体——一半在地面上,另一半则被炸飞后落下的水泥路面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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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恩看着报告,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娘,有些尴尬道,“妈,我今年过年可能回不去了。”

    “啊?”王彩凤在电话那头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回不来了?你不是说今年还要带同学来玩么?”

    “他们几个都来不了。”孙立恩叹了口气,“我这边手上有个病人,情况还不是很好,估计我也得在医院里留守。”

    宿舍里年龄最大的李剑飞和老二冯明都决定过年的时候去老婆家——是的,这俩牲口现在都是已婚人士。而史岩则打电话来说自己要准备一个在新加坡召开的会议——他要作为大会秘书出席会议,因此也不可能去孙立恩家里玩。

    “这样啊……”虽然自从儿子考上了宁远医学院后,王彩凤就知道总有一天这小兔崽子会和他那两个舅舅一样,连过年回家都成为奢望。但当这种事情切实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失落。“那就算了吧,你在那边的工作更重要。不过好歹是过年,至少晚上吃个饺子。”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夜。孙立恩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有些无奈。

    都到这个时候了,上哪儿去弄饺子吃?

    “孙医生,你还没走呢?”布鲁恩博士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他挑着眉头对孙立恩道,“今天你不值班吧?”

    “我在看病例。患者的情况不太好。”孙立恩摊了摊手,“你不是说要去东北么?我以为你上午就出发了。”

    “当我没说过这种话好了。”布鲁恩摇了摇头,“我在附近找了七八家摩托车修理店,结果他们都没有我那辆车能用的冬季钉头胎。中国有些地方的高速不许摩托车上路,如果走国道的话可能会遇到严重的积冰路面。我和之前认识的几个东北骑士沟通了一下,他们建议我放弃这个计划。”

    孙立恩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布鲁恩,“你要是早个两三天发现这个问题,说不定还能从网上订一套轮胎来用。”

    “等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快递都停运了。”布鲁恩博士摊了摊手,然后一脸坏笑道,“不过,倒霉的也不止我一个。帕斯卡尔没订机票和酒店,他也跑不了了。”

    “怎么你们两个还在医院?”周军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正好打断了布鲁恩博士得意的笑声,“大过年的不回家,想要加班工资啊?”

    “周主任。”孙立恩一脸乖巧的表情站了起来,“给您拜个早年啊,新年快乐。”

    周军斜着眼上下看了看孙立恩,一脸嫌弃的摆摆手,“你能给我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他看了一圈小会议室,发现屋里就剩下了孙立恩和布鲁恩两人,“你俩这是干啥呢?屋外听着里面哈哈的笑,挺黑人的你晓得吧?”后半句话周军用的是家乡口音。

    孙立恩解释了一番布鲁恩博士幸灾乐祸的理由,然后无奈道,“他和老帕今年过年看样子都没办法出去玩了。”

    “那你呢?”周军继续斜着眼看孙立恩,“你是打算骗加班费?”

    “……我在看病人的报告。”孙立恩无奈的扬了扬手里的报告,“那个沼气爆炸的女伤员……”

    “都转给神外处理了,你看报告有啥用。”周军摆了摆手,还是斜着眼盯着孙立恩,“你这七天没有工作安排,赶紧回家去。现在开车跑常宁还来得及。”

    孙立恩看着周军斜眼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周老师……我没干啥坏事儿吧?”

    “我怕你再招几个重症患者来。”周军扭动了一下身体,直愣愣的盯着孙立恩,“你要真不想回家,那就到宿舍里呆着去,总之离医院远一点。”

    孙立恩挠了挠头,“好吧……周老师,您别这么盯着我行么……我瘆的慌。”

    “落枕了。”周军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自己脖子的状态,“行了行了,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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