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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蛤蟆吞地

    多次训斥也不见好,李思钰也就被迫接受了这事。

    掀开帐篷,正看到大丫湿漉漉的发丝,大氅也有些露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拨着火堆,火堆上有个铁瓮,闻着瓮里散发出来的米香,李思钰笑了。

    “还别说,我家大丫最省心。”

    “大……少爷醒了。”大丫听到李思钰称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是要去长安”

    突然一个沉稳低沉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思钰心中一惊,忙转头看向右侧,看到一身湿漉漉的一大一小,神色松了下来。

    “什么时候来的”

    “半夜子时。”

    “哦怎么,不去当山大王了”

    “……”

    “死胖子已经安全了,你就没想过去赎罪”

    “……”

    看着低头不语的高思继,李思钰也有些不想再说什么,这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小丫钻了出来,坐在大丫身旁,大丫起身钻进帐内,她需要睡一会。

    李思钰接替了大丫的位置,掀开正在“咕咚咕咚”往外冒着米香气的铁瓮,看了看,这才用铁勺搅动了几下。

    “想要搭伙,以后打猎、开路、守夜都由你来做,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李思钰向高思继身边蜷缩的孩子招了招手。

    孩子有些犹豫看向高思继,高思继却毫无反应。

    李思钰笑道:“你这娃看他干嘛,以后他都得吃老子的,赶紧得!”

    李思钰说着用勺子盛了一碗米粥递给小丫,又盛了两碗放在地上,这是高思继和那孩子的。

    李思钰自己又盛了一碗,他也不理会高思继二人会不会过来端碗吃饭,嘴里说道:“你这娃叫什




第261章 翼城受阻
    沿着太行山,进入潞州,从潞州经过晋州、绛州、蒲州,越过黄河就进入了京畿之地。

    这一路上,李思钰他们能避开人群就尽量避开人群,甚至昼伏夜出都使了出来,后来实在是越来越躲不过去,这才假扮成辽东军家眷。

    辽东军此次河北之战,打出了点名气,河东才刚刚与辽东军定下了契约,一时还不想招惹辽东军,所以李思钰他们通关很是容易。

    李思钰他们爬山涉水,队伍逐渐扩大,甚至扩大成了几十人的队伍,这些都是躲进山中流民。

    潞州无事,晋州无事,偏偏进入了绛州出了点问题。

    绛州是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的老巢,但绛州与泽州相邻,泽州是昭义节度使康君立的地盘,但是却在李罕之治下。

    大家先不要用砖头扔俺,俺简单说一下这李罕之。

    李罕之原为诸葛爽部下,诸葛爽为郭勋部下。郭勋原先不过是桂州戊军粮料判官,早先年,大唐驻兵是轮流调动的,从这里调到那里,从那里调到这里,驻兵时间不等,一般半年到一年就会回乡,可桂州驻兵都待了小两年,这些兵卒想要回乡,上官却压着不许,最后士卒造反了。士卒干掉了原都头,推举郭勋为都头。

    郭勋是控钱粮的官吏,推举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叛的郭勋带着兵卒自行北返,并一路攻城破寨,占据了不少地盘,后来被大唐平灭身死。

    诸葛爽就是看到郭勋撑不下去的时候投降了朝廷,任命为汝州防御使。再后来,黄巢攻破了长安,诸葛爽投降了黄巢,被黄巢任命为河阳节度使。等到黄巢被干趴下后,诸葛爽再次投靠了朝廷,但这河阳之地也就留在了诸葛爽手里。

    诸葛爽病死后,部将刘经、张全义、李罕之推其儿子诸葛仲方为留后,但是主弱臣强,刘经、张全义、李罕之三人又相互争夺激烈,刘经虽竭力护住诸葛仲方,却挡不住张全义和李罕之的联手,最终落败。

    张全义和李罕之获胜,李罕之是河阳军悍将,张全义虽也是主将,更多的是以内务为主,故此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而张全义则为河南伊、东都留守。

    张全义与李罕之是拜把子,是立誓为“刻臂为盟,永同休戚”的生死兄弟。

    可是,李罕之生性残暴,不时出兵攻打绛州王重盈,打仗是要花费钱粮的,李罕之生性残暴,河右之地被他整的残破不堪,民生凋敝,哪有钱粮供他征战,没有钱粮,只有问张全义讨要。

    张全义善于经营,河洛之地被他整的还算不错,可这一次次问他要钱粮,什么家底也禁不住李罕之这么败家,最后张全义与李罕之关系越来越差,私下里与王重盈联手,最终击败了李罕之,李罕之大败逃脱,又投靠了晋王李克用。

    李克用把泽州交给了李罕之,作为抵挡南面的镇守大将,可李罕之是啥人那就是个祸害的老鼠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残暴起来,潞州他是不敢招惹,那是他的顶头上司康君立,可王重盈他却敢下手。

    泽州比河阳之地还不如,山岭纵横,人口稀少,打仗没有粮食怎么办这李罕之就学起了五胡乱华之事,以人肉为军粮!

    李思钰一行人推着独轮车来到翼城,恰遇到王蕴在翼城满世界抓壮丁。

    这种事情,自是由现在的亲兵高思继去处理,本来李思钰也没当回事,抓壮丁还能抓他们不成。

    可世事难料啊,还真的把他们围了起来,李思钰不得不皱眉站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王家想与俺们辽东军为敌不成”

    李思钰先来个狐假虎威,这招多次凑效,只是……这次好像不大管用了。

    一毛脸汉子阴沉着脸说道:“老子管你是不是辽东军过来的,到了俺们这里,就得给俺趴着!”

    “来人!抓起来!”

    “慢着!”

    李思钰急忙大喝一声,心下叹息,看样子还真成“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李思钰一脸谄媚,左闪右躲来到此人面前,把这毛脸汉子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嘴里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这位将军,山不转水转,以后还可能用得着我辽东之人呢,何必与我等为



第262章 哭笑不得
    李思钰他们被两三百翼城兵卒押着回转翼城,就这些瘦弱不堪的老弱,李思钰还真没放在眼里,想要杀出去并非难事,可一旦动手了,之后的事情殊为难料,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呢。

    进了翼城,这才发现翼城里面有多脏乱,残破的屋舍就跟营州差不了多少。

    不时会有手持着刀枪兵卒走过,兵卒无不是面黄肌瘦,一阵风都能刮飞一般,乞丐是没了,妇人倒是不少,一个个瘫坐在房屋门口,冷漠看着来来往往的兵卒,眼中尽是死气。

    这些饥民的目光让李思钰极为不舒服,可他知道,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一行人默默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周围有些残破的院落。

    “王将军来了,都他娘地滚出去!”

    “……滚出去!快点!”

    “啪啪……”

    一声暴喝怒骂声从房舍里传出,不时还能听到皮鞭抽在人身上的沉闷声。一时间鸡飞狗跳,人群纷纷被皮鞭、怒骂声赶了出来。

    李思钰看到被皮鞭驱赶出来的这些人,很是无语,老的能拄着拐杖,小的估计尿尿都需要大人把着,一眼扫过去,估摸着也就六七百人,真正青壮最多有四五十人而已。

    王奎手按刀柄,指着这些人大笑道:“哈哈……李大兄弟,这就是本将手下骁勇营,从今日起,李兄弟就是这骁勇营的都头了。”

    李思钰有些哭笑不得,这……这他娘地就是骁勇营

    毕竟也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十来年的,李思钰并未露出嘲讽之意,反而点了点头,赞道:“天下争乱不休,大人能有此等精兵已属不易,末将欣然领命!”

    王奎一边不时捋须点头,一边用眼角观察李思钰,见他并无不满之意,这才放心下来。

    王奎拍了拍李思钰肩膀,轻声道:“李兄弟,以后在他人前,莫说你们是辽东之人。”

    李思钰一愣,低声道:“大人这是为何”

    王奎低声道:“本将军最是护短,既然兄弟为自家之人,有些话语不得不提醒李兄弟,我家节度使大人从回来之时,不时有传言说节度使大人对李悍虎很是不满,至于为何,本将军也不甚了解。现在兵荒马乱,又是李吃人杀了过来,一个人死在外面,谁能管得了”

    李思钰大吃一惊,猛然警觉起来,的确如这王奎所言,除非闹得很大,王重盈不敢乱来,私下里还真不好说。

    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何此人如此告诉他这些。

    王奎笑道:“兄弟看样子也是武艺高强之人,想来在辽东军中也……,要不然,兄弟也不会独身前往长安了,应该跟着辽东军一同前往长安才是。”

    李思钰这才明白王奎话语,急忙点头说道:“大人所言不差,小将并非辽东军卒,只是一家奴而已,这次只是护送小姐回京。”

    王奎摇头道:“兄弟啊,你这脑子可够死板的啊!”

    “小姐小姐还能有手里的兵马重要跟着本将军,保你荣华富贵,美人要多少就有多少,就是那小娘子,你占了又如何,难道朝廷还能跑来要人不成”

    李思钰低头沉思,最后咬牙切齿一阵,这才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单膝跪地道:“末将听大人的!占了那小娘子!”

    “噗……哈哈……兄弟果然秒人,来来,请起!以后,你我就是一家兄弟了。”

    王奎大喜,一看李思钰就是一员悍将,还有手下那个仆从同样身强力壮,比刘之康手下大将刘豹丝毫不差,正因为自己没有手下大将,哪怕他是王家旁系出身,也一时间压不住刘之康,现在好了,自己手下也有了大将,看你刘贼头还能如何

    王奎大喜,拉着李思钰就去自己府邸饮酒作乐。

    王奎喜得大将,招来旗下各将勇作陪,这种场面自然镇不住他,嬉笑怒骂,荤言荤语随口就来,还别说,在这群歪瓜裂枣面前还真的吃得开。

    王奎手下一共有四个都头,三千人马,骁勇营不提也罢,其余两营烈虎营和三山营,跟骁勇营差不多,真正可战兵卒不过百人,唯独王奎的亲兵牙将奎字营最强,由其子王虎统领,可战兵卒五百。

    可莫小看这只是五百亲兵,就这五百



第263章 翼城内斗
    众人大怒,纷纷踢翻桌案,衣袖撸得高高,坦胸露乳,全都怒气冲冲冲了出去。

    李思钰有些傻眼看着这一幕,这他娘地怎么看都像是与混混们干架的仗势。他人都是这般模样,自己也不能显得惹眼,也跟着脸红脖子粗模样,撕开上衣,**着精壮上身,提着板凳杀了出去。

    呼啦啦一大群全杀向刘之康营地,一听说打架,人群越聚越多,刀枪剑戟乱响,这种声势惊动了王蕴。

    听着城内突然爆发出来战鼓震天声,侍女正在为王蕴洗脚呢,突然爆发出来的震天鼓声,差点没把王蕴吓死,一脚踢翻铜盆,赤着脚就向外室跑去,等他赤着脚跑出院门,正好撞见急匆匆敢来的长史陈仁梁。

    “将军大事不好……”

    看到一脸大汗的陈仁梁,王蕴脑袋一晕,颤声急问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李罕之杀进城了”

    长史陈仁梁急忙说道:“不是,好像是……是刘豹刘将军抓了王将军小公子,现在王将军正要聚兵杀向刘将军那里……”

    “什么”

    陈仁梁话语让王蕴松了口气,随即又大怒,怒骂道:“混账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如此不知轻重!”

    “来人!”

    早已有兵卒准备好了马匹,王蕴翻身上马,还未等亲兵牙将为他披好甲胄,就这样赤着脚,衣衫不整冲出府院,杀向刘之康营地。

    等他杀到刘之康营地时,看到乌压压两群人正对峙着呢,骂架尤为激烈,看到双方尚未真正打起来,王蕴松了口气,阴沉着脸打马上前。

    “混账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娘地闹!”

    “怎么回事”

    王蕴这个节度使大人公子,众将哪里敢阻拦,纷纷让开通道,等他来到阵前,看着王奎盔歪甲斜模样,登时大怒。

    “王奎,怎么回事为何围攻刘将军营地”

    刘奎一看是自己“小主子”,登时就跟没了娘的孩子,干嚎道:“大人可要为俺做主啊!”

    “李吃人杀来了,我儿担心守城兵卒不足,这才费劲心力为大人办事,为我翼城增砖添瓦,招收兵卒,谁料到……谁料到那刘豹竟然打伤我儿,还扣押了我儿!”

    “大人可要为俺做主啊!”

    王蕴听了这话,对刘之康、刘豹父子极为不满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么丁点儿小事惹出这种事情,若是此时李罕之杀来了怎么办

    对面的刘之康一看到王奎这混账东西,一把鼻子一把泪正向王蕴说着什么,就知道定然是在告状,急忙打马向前高声怒吼。

    “将军莫听王老贼胡扯!南城是俺们的地盘,他王奎竟然派儿子到南城抓兵丁……”

    王奎大怒,指着刘之康大吼:“南城就不是我翼城之地吗难道北城能招兵,南城就招不得”

    王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原来,这南北城,相对来说就是两极,北城就是个贫民窟聚集地,是王奎传统地盘。而南城则是刘家、陈家两大家族地盘,是南城刘、陈两家人丁聚集之地,王奎幼子王敖跑去南城抓兵丁,刘之康能同意那才怪呢。

    知道了原因,王蕴头疼了起来,王奎是他王家之人,是早先年派到翼城防备刘、陈两家做大重要将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不管不问。刘家手里兵卒又是翼城最强兵卒,若李罕之打了过来,还得依靠刘家兵卒守城,若得罪狠了,到时候背后捅他一刀子怎么办

    左右为难!

    王蕴叹了口气,打马上前,向刘之康说道:“刘老将军是我翼城老将了,如今李罕之已经杀到了我绛州,我翼城如何还可自乱阵脚还请老将军以大局为重,放了王将军之子。”

    说着王蕴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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