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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丁齐暗道,可能是因为阿全那边的信号不好吧,这小子溜哪儿玩去了?阿全跟尚妮之间的关系进展很快啊,才几个小时不联系,尚妮着急了?

    看到最后一条微信,尚妮告诉丁齐,她和石不全每天都有联系,今天消息断得很突兀,她担心阿全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找丁齐确认。

    丁齐也感觉好像有一丝不对劲,赶紧打开与石不全的微信记录,发现大概在八点四十六分,是他刚进入小境湖后不久,石不全也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没有字,只有一个常用的官方表情。

    这个表情大家都很熟悉,打开微信表情的第一个是,被很多人戏称为谜之微笑。这有点莫名其妙了,石不全干嘛给他发这样一个表情呢?丁齐突然感觉身有些发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站在大衣柜前,赶紧穿好衣服来到客厅。

    进门一看,谭涵川朱山闲冼皓都坐在客厅里呢。冼皓正在和尚妮通电话,小声劝她不必担心,石不全应该只是去了没信号的地方,或者是手机没电了。尚妮不仅给丁齐留言了,其他人她也都联系了,是询问石不全在哪里,结果谁都不知道。

    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难道是石不全回来了?丁齐赶紧跑过去打开门一看,来者却是庄梦周。庄梦周一进门便问道:阿全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我还没睡觉,正在看资料,尚妮突然联系我,说是联系不阿全了,这小妮子好像很担心。

    朱山闲叹了口气道:真是孩子脾气,为了这事大半夜把您也给惊动了。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这才多长时间没联系啊,未免也盯得太紧了!

    丁齐却摇了摇头道: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尚妮,她应该不是这种脾气,看来是真的在担心。

    冼皓这时已经挂断了电话,抬头道:她的确很担心,却说不清楚原因。女人的直觉,你们不懂,往往很难解释的。

    丁齐:我理解,有时候这是突然的感觉。

    庄梦周: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去找找吧,找到了也放心了。

    怎么找?想找人也得知道地方啊,简单商量了一下,丁齐开车先去他租的那套公寓里看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阿全太累了睡着了,手机没开或者是没电了。

    丁齐拿着车钥匙正准备出门,谭涵川突然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庄梦周点头道:嗯,老谭在,有事也能放心。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将事情往坏处想,只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联系而已,但不怕一万是万一,万一石不全真出了什么意外呢?

    须知石不全虽是位资深宅男,但毕竟也是江湖册门传人,绝对不白给,一般人也不可能将他怎样。假如阿全遇到了连他都搞不定的意外状况,那么事情可能麻烦了,估计丁齐也够呛能搞定,所以谭涵川才会陪着一起去。

    虽然众人都没有说多余的话,可是态度代表了担忧。丁齐开车与谭涵川一起匆忙赶到了公寓,公寓是空的,床的被褥铺得很整齐,石不全并没有睡在这里。

    丁齐看了一眼门口,又进卫生间打量了一番,对谭涵川道:阿全昨天住在这里,还在浴室里洗了澡,墙角缝里的水迹并没有完全干透。今天他也回来过,但是又离开了,而且离开得很匆忙。

    打开门之前,门前地落了一张小卡片。卡片印着两位性感妖娆的女子,还留着联系电话,老司机都明白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酒店式公寓的房间,丁齐是长租,而同一栋楼里还有很多日租房以及钟点房,每天都有人在门缝里插这种小卡片。

    丁齐在这里住过,当然清楚情况。卡片都是插在门缝里的,不会直接扔在地,一定是开门的时候掉下来的。公寓的走廊白天都有保洁员打扫,假如是昨天掉下来的,则已经被扫走了。

    卡片是今晚刚插的,先前有人开门时掉了下来,这说明石不全应该回来过。

    刚才他们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反锁。这种公寓式酒店的门锁,假如没有反锁,用个身份证之类的硬塑卡,伸进门缝卡住锁舌一划能弄开。阿全做事向来很细致,平时不太可能犯这种错误。这说明他走得很匆忙,顺手把门一带离开了。




081、扑朔迷离
    081扑朔迷离

    听了丁齐的推断,谭涵川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皱眉道:我宁愿一开门看见阿全是喝醉了,正在躺在床呼呼大睡呢,手机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丁齐苦笑道:阿全的本事,他不摸别人的兜谢天谢地了,谁能偷他的东西?说着话又走回门口拣起那张小卡片道,老谭啊,他会不会去干这种事去了,所以才关机联系不?

    谭涵川:你觉得阿全有可能吗?

    丁齐:平时看着不太像,但也说不准啊。再说了,他是一个资深宅男,目前尚是单身,准女友也不在身边。其实他跟尚妮还不算正式男女朋友呢,在这种时候点火很正常,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大错误。

    谭涵川又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道:还是联系不他,不在服务区。这都一点了,他还没办完事吗,难道在外面包夜?

    丁齐:我倒宁愿事情是这样,说明阿全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有点冲动没忍住而已他会不会是遇到仙人跳了?

    谭涵川哭笑不得道:别看阿全是个宅男,但要分跟什么人。那些鸡头玩的仙人跳,在阿全面前还不够看的,说不定谁收拾谁呢!

    丁齐又做合理推测道:那会不会是正在办事的时候警察突然来了,扫黄打非被扫进去了?如今正在看守所里蹲着呢!假如是这样,联系不倒也正常。原先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去年三月份突然失踪了五天,家属急得都报警了,后来才知道是这种情况。

    假如正做大保健的时候被警察扫进去了,在境湖市一般是罚款五千,第二天早会放人。但如果恰好赶严打,或者是得罪了办案人员,处罚有可能会更严厉,拘留五天到十五天不等。总之标准是有的,但尺度不一,看是什么状况了。

    去年三月份,丁齐在境湖大学的一位同事下班后说是有饭局,然后晚突然失去了联系,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家属报警了。其实不报警还好,一报警却查出他在看守所里,结果学校知道了。

    这位老师也是不走运,赶了严打,甚至有可能是碰到了钓鱼执法,还跟警察吵起来了,结果被拘留了五天。在关进去之前通常会给一次与家人联系的机会,以体现人性化执法。但这位老师觉得丢脸便没有联系,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结果还是闹得学校里人尽皆知。

    因为丁齐认识的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才会又这种猜测。谭涵川轻轻摇了摇头道:假如明天白天还是联系不阿全,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且不说他是不是这种人,算做了这种事,岂非一点眼力都没有,难道还无法脱身吗?

    丁齐叹道:是呀,这小子精明得很,但是在那种时候,也未必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我说这些,是宁愿他不要出别的事。

    谭涵川:最好是在哪喝多了,手机也没电了他这阵子不是在帮阅江寺的顶云和尚仿制经卷嘛,可以问问顶云和尚,是不是他俩去干什么了?

    丁齐突然又有了一个很荒诞的想法,会不会是阿全带着和尚去做大保健了,结果双双让警察给扣了进去,假如是那样,乐子可大了事发突然,也难怪他会胡思乱想。阿全本来应该在公寓里休息的,结果人却不在,这情况便不对劲。

    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但丁齐还是给顶云发了条微信:大师,您休息了吗?

    没想到老和尚立刻回了:丁施主有何事?

    时代真是不同了,连和尚都用微信了,而且半夜不睡觉还在那里刷手机,否则不可能回得这么快。丁齐直接拨通了顶云的电话,开门见山道:大师,我有急事找阿全,却怎么都联系不,他今天是和您在一起吗?

    顶云大师的回答却让他很失望。在今天,阿全仿制经卷的工作终于完成,为了尽快收尾,他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忙到晚七点半,顶云当然也在一旁陪着。终于将最后一卷《法华经交到顶云手里,顶云是连连称谢,并说要请石不全吃饭。

    庙里的和尚有偷肉吃的,也有真正的持戒修行者,顶云自己过午不食,他请阿全吃饭只是觉得过意不去。石不全笑道:怎么能让大师您请客呢,难道是带着我去哪家饭店化缘吗?又摇了摇左手腕道,这串天台菩提,已经落到我手里了,可以顶多少顿饭了!

    石不全没让顶云请客,他们一起离开的境湖大学,从北门出来的,时间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顶云和石不全在校门口分开了,他直接回了阅江寺。根据顶云的回忆,石不全当时走的方向,是穿过地下通道往北,那应该是回公寓了。

    工作已经完成了,时间还不到八点,照说石不全没必要再住公寓,晚完全能赶回朱山闲那里。他可能是回公寓拿点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自己找地方吃完饭去了,这是丁齐的分析。

    挂断电话后,谭涵川问道:老和尚的话可信吗?

    丁齐苦笑道:根据经验,我没听出什么问题来。当然了,心理医生又不是神仙,没有听出问题并不代表没有问题。假如老和尚没问题,他也没必要骗我们;假如他有问题,也别指望问出实话谭师兄,你是在怀疑顶云大师吗?

    谭涵川:我不是故意要怀疑谁,假如阿全真遇到什么意外状况,顶云大师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这是一条追查的线索。但愿阿全没什么事,明天早自己回来了,否则我还会再去找那个和尚的。丁老师,这栋楼里应该有监控吧,我在电梯和走廊里都看见了摄像头。

    丁齐:物业有监控,办公室在十三楼,夜里应该有人值班。

    谭涵川:我们这去调阅监控资料。

    丁齐:这莫名其妙的,值班的保安会配合吗?

    谭涵川:用我自己的办法这里有帽子吗,带沿的棒球帽之类?

    丁齐:楼下街对面有卖的,还有衣服和鞋呢。

    他们没有直接去十三楼,而是先下楼出去了,几分钟后再进来时已经简单地化了装,换了外套,大超市里买的最便宜的那种,还各带着一副很夸张的遮阳镜挡住眼睛,棒球帽的帽沿压得很低。

    事先已经观察过楼里各个监控镜头的位置土,他们走过的时候,都刻意低头或扭过身子避开了面部。

    十三楼的物业值班室里,值班的保安正在那里打游戏呢,突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保安很不高兴地暂停游戏起身,不知是哪个住户的房间里的电表又跳闸了,或者是水管突然坏了,大半夜敲门往往都是这种事。

    保安也没多想别的,甚至连猫眼都没看,直接开门道:谁呀?

    他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然后又是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桌子睡着了,只觉得脖子好酸,好像是落枕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打游戏打得太累了,结果出现幻觉了?

    这保安连自己都懵了,根本没想到报案,因为屋子里啥都没丢,他甚至都没有去翻门外走廊的监控记录,干脆睡觉了。

    谭涵川做事足够谨慎,之所以要花几分钟先下楼换了装再进来,是不想留下被追查的证据线索。做这种事是不得已,事急从权,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保安开门时没有关电脑,连输密码都省了,他们查到了今天的监控记录。

    楼里的监控有两种,一种是实时监控并不保留录像资料,另一种与行车记录仪类似,是在硬盘保存监控录像并定期删除刷新。一楼门厅和二十二楼走廊的监控都有记录,阿全是在晚七点四十七分走进这栋楼的。

    监控视频的图像质量并不是很好,看不清石不全的表情,但他的确很匆忙。情形和丁齐先前推断的一样,石不全开门进屋后只过了不到十秒钟出来了,把门一带便匆匆离去。公寓楼的大门口也有一个监控镜头,可以看见阿全离去时的背影。

    阿全离开这栋楼的时间,是七点五十二分,前后只有不到五分钟,大部分时间用在等电梯和坐电梯。丁齐掏出自己的手机,那个谜之微笑表情发来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六分,间过了近一个小时。这说明在九点钟之前,阿全并没有失联,他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呢?

    谭涵川和丁齐从保安值班室出来之后,当然没有楼回公寓,那样在监控等于暴露了身份,他们到了楼外的马路边说话。丁齐皱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阿全其实是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并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在调查他的**?

    谭涵川:当然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丁老师,你刚才还有什么发现吗?

    丁齐:阿全离开时在身藏了东西,他进屋是去拿东西的。

    假如石不全想藏什么东西,当然不会让人看见,丁齐是通过观察分析得出的间接推断。六月末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大家穿的都是单衣短袖。但是碰到阴雨降温天,晚起风偶尔也会有点冷,所以有人也会换长袖衫或外套。

    但是今天并不冷,阿全却穿了一件夹克。单纯看这一点倒没什么,阿全白天一直在图书馆的工作室里待着,那里面的温湿度都有要求,穿长袖夹克正好合适,可是他回来之后却没把衣服脱掉。

    阿全进门时夹克的拉链是敞开的,可是从公寓里出来后,衣服却拉了。难道这短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是为了进屋拉衣的拉链?

    看视频的时候丁齐注意到了,阿全离开时夹克里应该藏了东西,这东西的尺寸应该较大或者说较长,兜里揣不下,所以要藏在衣服怀里。假如不是已经有了判断,单纯看监控录像是很难注意到的,但已经有了推测,便不难看出端倪。

    石不全究竟在公寓里拿走了什么,有必要搞得这么匆忙而神秘吗?肯定不是丁齐的东西,丁齐在这间公寓里本来没放什么东西,日常之物都已经搬到朱山闲那里去了。所以丁齐刚才才怀疑,阿全有什么**让他们给撞破了。

    谭涵川瓮声瓮气道:原来丁老师也看出来,你原先干过刑侦吗?通过一点痕迹,能看出这么多东西,难怪庄先生都曾特意夸过你的眼力。

    丁齐低头道:我的工作是观察和分析,既从心理特征推断行为特征,也从行为特征推断心理特征。我的导师还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研究心理画像技术,协助过警方做过不少案件调查。我是导师的助手,陪他看过很多次监控录像,对这些并不陌生。

    谭涵川似是喃喃自语道:阿全一定是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愿明天他自己回来了,假如他不说,我们也别问了,谁还不能有点**呢?江湖八门人,其实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都很多。我们平日都做正经行当,但有时候也难免会干点黑活。

    所谓的黑活是什么意思,谭涵川并没有解释,但丁齐也不难猜测。仅仅看刚才进值班室调阅监控记录的那一幕,这位科院的研究员,恐怕也不仅仅只干过研究工作,动作简直太熟练太利索了,那保安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仔细分析石不全的行为确实很可疑。他和顶云是在七点半左右离开的图书馆,正常的步速,从图书馆走到学校北门需要十分钟左右,他大约是在七点四十与顶云分开的。仅仅七分钟后,石不全进了公寓楼,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说明他有事,而且很急。

    学校北门口有很多饭馆,正常情况下,石不全应该找地方先吃饭的,却匆匆赶往公寓拿一件东西

    在这时,谭涵川的手机震动了,是朱山闲打来的电话,问他们情况怎么样了?谭涵川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可能涉及**的推断,但也如实告诉朱山闲,阿全并没有在公寓里睡觉。

    谭涵川还告诉朱山闲,他们也给顶云和尚打过了电话,并看了公寓楼监控记录,确认阿全是在七点半左右离开的学校图书馆,先回了公寓一趟,然后又匆匆离去。丁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话还没说完呢,听朱山闲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他在那边语气很急促地喊道:这边也有状况,你们赶快回来,不要让丁老师再落单!

    谭涵川和丁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开车赶往南沚小区,在路他们又拨通了朱山闲的电话,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在朱山闲给谭涵川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有人潜入那栋小楼行刺,刺杀的对象是冼皓。还好刺客并没有得手,反而被冼皓刺伤后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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