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刀鱼GW
蓦然,宋义感到一阵轻微的寒冷。
意识稍微一动,宋义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房门传来十分细微的“吱呀”一声,冷风就是这时从门缝中透了进来。
宋义对自己感知如此敏锐不禁有些称奇,不过宋义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事情吸引。
“是那个人出去了。”宋义看向对面床铺,已经空荡荡的。
“兴许他只是去上茅房……”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
然而一刻钟,甚至一小时后,那人依然没回来。
正在宋义颇感怀疑之时,房屋的门又传来细微声响,紧接着一个身影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屋里没有灯光,十分黑暗,那人却能径直走到床边,然后不磕不碰地上了床。
从头到尾,声音似乎都被有意控制到最低,为了不吵醒宋义。
“我怎么总是遇到这种离奇事情……”宋义不确定对面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是以一夜都没敢再睡着。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时,宋义终于坚持不住小睡了一会儿,可没多久就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着,还想不想吃这碗饭了!”
这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宋义记得,是李家护院家丁的队副,叫做马友德,是赵千斤的副手。
宋义不情愿的起床,又看了一眼对面床铺,那位不知名的室友已经不见了踪影。
宋义顾不得那人,连忙穿了衣服,也顾不上洗漱,到院中校场集合。来到校场之上,宋义看到那位室友已经笔直的站在那里。
校场之上总共三十多人,除了宋义他们这十个新招募的,其他的都是老护院。这个“老”字并不是单单形容他们的资历,这些人的年龄确实有些大……
护院一般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或者更年轻一些,这样的人才有足够力气。但是李家原先的护院,更像是在这里养老的。
宋义学过一些律文,知道李府并非不想都换成年轻的护院,而是朝廷有规定,无官身者私蓄家兵不得超过五十之数。这些个老护院,已经占了李府的护院名额,这些都是在衙门登记在册的。
除非这些老护院都死了或者达到老迈不堪的年龄,又或者犯了大错被主人家强行辞退,否则不得递补。
虽然这一条法令对于那些真正的巨富有太多变通之法可以规避,但安县的李员外似乎还没有达到那样的能量。
话说回来,宋义扫了一眼如他这般的新人之后,却不禁一怔:“少了两人。”
宋义看来看去,昨天一起进入李府的十人,现在只剩下八人。
“而且,那两人好像是一间房里的。”
不只是宋义察觉到这一点,其他人也发现了,小声议论着。
这时,赵队正一声冷哼,满脸怒容道:“那两人昨夜不守规矩,偷偷外出别有居心,已经被乱棒打了出去!”
第14节 勾魂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天魔鬼一般的训练,宋义发现体内那股灰色气团变得更加壮大和活跃了,并且这股气团在一点点的试探着进入到刑道图录之中。
这是一个意外却又在预料之中的发现。
正是因为开启了刑道图录,宋义才得以“看见”体内的灰色气团,说明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关系。
事到如今,宋义已经不认为这是单纯的梦境,刑道图录必然是某种确实存在的物品,只是宋义也说不好它究竟在自己身体中的哪一处,或许存在于大脑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同时宋义还发现一件事情,他用来“看到”这股灰色气团的“眼睛”,并不是白白使用的,似乎要消耗某种力量,这力量正是从刑道图录中散发出来的,确切的说是是从刑道图录上浮现出的那一道十分虚淡的影子中产生的。
而证实这股力量确实存在的证据,就是每当宋义使用这双“眼睛”时,他的双眼都会有微弱的灼热感。
宋义还弄不明白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就像他也完全不知道那刑道图录究竟从何处而来。
这一个晚上,算是宋义最充实的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醒来,宋义惊奇的发现,他身上的疲惫尽去,反而神清气爽。
“早啊!”第一次宋义比那位神秘室友起得还早,顺便对他打了一个招呼。
那精壮汉子微微点头,倒并不像宋义想象的那般冷漠到无法接触。
话虽如此,那精壮汉子也没有继续搭理宋义,自顾自的去了校场。
宋义洗漱完毕,来到校场之上时,赵千斤看到宋义微微惊讶,按照他对宋义的认知,经过两天地狱般的折磨,宋义应该是没理由下得来床的。
“哼,那人果然有点本事。”
赵千斤不知念叨的是谁,宋义则是在等赵千斤给出下一套说辞,因为他们仅剩的六人中又少了两人!
站在宋义旁边的另外两人,眼神不时四处乱瞟,里面是紧张和惊恐。
一次两次都可以说得过去,可另外两人他们都熟悉。
那两人相当精壮,曾经当过兵,因伤被遣散回家,昨天晚饭时还说李府的训练和他们当兵时完全不能比。倒是李府工钱给得多,他们很满意云云……
而这位赵队正,不出宋义预料,果然准备好了新的解释。
“那两人是两个老兵油子,不服管教,老子看他们不爽,所以将他们辞退了!”
这个理由让几人瞠目结舌,倒也算说得通。他们想留在李府,可不早就准备好仰人鼻息的活着了吗,再怎么说也总比在外面饿肚子有尊严。
对此宋义并不在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训练。
宋义发现,辛苦训练之后再加饱餐一顿,体内那股灰色气团会有所增加,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让他精神百倍,体力充沛。
如今身在虎穴之中,宋义之前是一头脑热,有些莽撞了。现在忽然多了一点自保的本钱,怎么着也得多多积攒一些。尤其现在,宋义感觉到危机以及越来越近了。
这一天,宋义训练得比常人更加卖力,吃得也更多。
然后,黑夜来临。
这一晚,宋义并没有熟睡,他在等待着。
下半夜刚到,对面床铺的精壮汉子又起身离开,他弄出的动静很小,但宋义发现自己耳朵的听觉更加敏锐了。
那精壮汉子出了门,宋义也悄悄下了床。
门外一片寂静,风吹云动,月色昏暗,星光暗淡。
不知是不是那股灰色气团的作用,宋义脚步比他想象的还要轻盈。
宋义他们屋子的隔壁,就是另外两位新护院的屋子。经过门前,宋义听到一阵呼噜声。
宋义本要去找那位神秘室友,却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像是走
第15节 李府惊变!
宋义很紧张,同时很是古怪。他的那位室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回来了,并且在床上躺着,似乎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声。
“竟然比我还快!”
宋义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刚躺下没多久,还未褪去那神奇力量的双眼就看到了一条小蛇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游了进来。
宋义闭紧嘴巴,他见识过这小蛇的诡异,它可以吸食人体中的灰色气团,十分邪异。
但这条小蛇并没有多余举动,仅仅是为了确认这间屋子里的两人没有异常,无声无息地在两人床头绕了一圈,就爬了出去。
宋义没有再轻举妄动,结合自己看到的一幕,猜测:“那道人不知道使的什么法术,似乎是要把人的魂给勾走……而且那股白色的气团也和灰色气团不同。”
宋义大概猜测灰色气团是和生命力量有关的某种气,虽然在后世很多人已经不相信这种所谓气的存在,认为是伪科学。
“那白色的气团莫非就是人的灵魂”宋义的脑袋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精力充沛的睡不着。
当后半夜过去,临近天亮,一个声音响起。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李府,今天过后就没有机会了。”
宋义古怪的一抬头,如果不是他的幻听,那就是对面那个精壮汉子在说话。
“你又是什么人”宋义绝不认为这精壮汉子是来做李府家丁的。
“和你一样对李府秘密感兴趣的人。不过我有本事全身而退,而你没有。”精壮汉子说得可谓毫不留情。
宋义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那道人什么来路”
“一个邪道人而已,不足为虑……”精壮汉子没有再说。
宋义颇为惊诧,他觉得那个道人已经相当厉害了,可是在这汉子口中似乎只是一个小喽啰……
天很快大亮,宋义正犹豫着要不要知难而退时,这一天那马队副并没有来叫人。
“情况不太妙。”精壮男子首先推开门。
本该热闹的西院练武场上空无一人,阴风瑟瑟,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救……救命!”
宋义跟着那精壮汉子刚刚走到校场之上,蓦然一个家丁惊恐地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精壮汉子信手抓住一根棍棒,宋义也连忙抢到一根长棍抓在手中。
就在此人身后,马队副抓着一把刀,刀口鲜血淋漓,他的身上同样满是鲜血。
虽然看到了宋义两人,马队副依然毫不顾忌地一刀斩在那家丁的脖颈上,鲜血如注,那家丁瞪着惊恐的大大的眼睛,眼看是不活了。
“马队副,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句话宋义还没来得及问,那马队副却先说道:“你们也是李府的护院家丁,现在是用到你们的时候了,跟我去杀人!”
“杀人杀自己人吗”宋义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家丁,相当惊愕。
马队副一脸狰狞,凶狠道:“他们不是自己人,是威胁李府安全的敌人!”
宋义不懂马队副话中的意思,但是他的“眼睛”却忽然看到那家丁的尸体之上出现一些异状。
家丁身上的灰色气团在快速消散,这和宋义猜测的灰色气团和生命力相关吻合。
与此同时,家丁的天灵盖上,一团白色气团极度扭曲的飞出,甫一离开这具身体,白色气团就像蒸汽一样转眼挥发不见,消失的比那灰色气团还要彻底。
“就好像,这白色的灵魂本不属于这具身体……”
根据宋义对自己身体不多的“研究”,白色的灵魂和灰白的生命力之间应该是相互纠缠的。
宋义惊疑不定间,精壮汉子已经大步走向马队副,抱着长棍道:“入得李府门,自当为李府效命!”
“很好,我记得你叫做顾强吧……此事过后,我会向员外保荐你,至少可以做个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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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是敌是友?
李财厚面不改色,甚至有些懵懂:“我掩盖了何事”
顾强刚正道:“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你下令屠杀,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此罪可以让你死十次!”
“顾强,呵呵,或许我应该叫你顾羽顾大侠才对,李某敬重你是江湖侠客,但是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李财厚细长刻薄的眸子变得尖锐,颇有一番威势。
顾强……顾羽听得李财厚叫出自己真名,仅仅惊疑了一下,又浑不在意继续道:“你于府中滥杀无辜,尸体俱在,不容抵赖!”
宋义心道不好,但轮不到他说话,李财厚就说道:“顾大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何要冤枉好人明明是有贼人潜入我府中偷盗,被我府中家丁发现,贼人走脱不得故而痛下杀手,李某深感悲切,正准备为我这些忠心耿耿的仆人们厚葬,同时厚待他们的家属……而未免你们也因此受到惊吓,特发十两银子的抚慰金。”
“你胡说!”顾羽大怒,李财厚说的滴水不漏,除非李府中的其他人跟着他反水,否则说出去别人也只会相信李财厚而不是他顾羽。但顾羽一看赵千斤还有那两个管家,他们显然和李财厚是一条船上的。
唯一可能作证的只有宋义,可只凭他们两个,人微言轻。
李财厚精明无比,一眼看穿了顾羽所想,不以为意道:“顾大侠不信李某也无妨,等会儿你就相信了。”
正在宋义好奇这位歹毒至极的李员外要如何令他们相信这种颠倒黑白之事的时候,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员外,县衙的人到了。”
闻言,李员外立刻换做一张悲痛欲绝的面孔,眼泪都从双眼中落了下来,长嚎不已。
见到这李员外出神入化的演技,宋义不禁汗颜,他自认自己的演技还算可以,可在这李员外面前着实是班门弄斧。
没多久,县衙来人就来到李府之中。
为首之人头戴乌纱帽,身着青色官袍,正是安县县令曹巍然。他年逾五十,来到安县刚刚一年。
曹县令身后是一班按刀执杖的捕快,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却小心翼翼将曹巍然护在当中。
这伙捕快中,薛柴和江布也在,他们位置靠后。看到宋义时,两人都是一愣,眨眼的模样明显是问宋义为何会在此。
“没想到在本官治下,竟然有人胆敢犯下如此天天大罪!”曹县令几乎要捶胸顿足,他满面怒容,激愤道:“即使是把安县翻个个儿,本官也定要将那恶徒绳之以法,给李员外你一个交代,给安县百姓一个交代!”
曹县令这一句话,等于直接确定了此案的性质。
李员外并没有因为曹县令的表态而减弱自己的嚎啕大哭,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直呼:“请曹县令为我的这些家人做主啊!”
看到两个大男人如此假惺惺的凑在一起,宋义觉得胸中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不只那李员外是个演技绝佳的哭角,这位曹县令也不遑多让。
宋义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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