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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画眉撇了撇嘴,“可你改来改去,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差别。”

    “不懂欣赏,懒得与你说!”

    又摆弄了一会儿,夜须弥终于长吁了口气,转而咧开嘴角,拍拍手笑道:“大功告成啦!”

    星河坐起身来,接过夜须弥递来的铜镜。

    只是一眼,她差点摔下座位。

    “须弥师,你是不是只会做楚歌一人的样子呀这一上午‘精雕细琢’的男子样貌,跟她少说也还是有八成像呀!”

    夜须弥仰起头,心虚的眼神左右飘着,口中敷衍道:“师父的药庐里有许多画像,唯有神女的张最好看。我堂堂一代蛊师,做任何事当然要做顶上功夫,拿那副画练的久了……手便熟了,不好改……见谅啊,见谅!”

    画眉端详一番,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所谓何人,但阿弥这面容做的倒是上乘。书卷味里带着英气,眉梢眼角还有些男子气,与你这单薄的身形极配,一眼看去也不觉得是女子假扮的。”

    “说的没错!有见地!”

    夜须弥连连点头,急着劝道:“南朝又没人认识神女,就算有几分像她也没什么。”

    星河眼光飘向车厢




第三百七十七章 花逝无痕(上)
    星河对上宇文衡的双眼,微笑着说:“多谢了!若不是大宗伯府极力陈情,建议新君效仿先帝弘扬孝义,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同意哥哥留在京中为父亲、叔伯们治丧。”

    “那是我应尽的本分。”宇文衡摆了摆手。

    星河眉峰习惯的一挑,“你的本分也包括在几日之间,盘点大魏开国百年间的数万册文书、案卷吗”

    那日她捧出“丹书铁券”,那么巧大宗伯府刚好盘点府库文书,轻易得找出了百年前高祖陛下赐给宋氏如此殊荣的那卷。

    不消细想,也知道是宇文衡在背后帮的忙。

    宇文衡稍稍楞了下,随即笑道:“你以后可别再做出此等情态。南朝男风开化,你这样子的,最易乱了红尘,颠了阴阳。”

    被他这么一说,星河连忙正了正颜色,负手挺胸,沉着声音道:“你别打岔,总之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太后娘娘责备,在这年关下还要你出使梁国,贺他们新君继位。”

    “父亲都不在了,哪还有家。”

    宇文衡看着她,话锋一转道:“其实南下甚好,既不会卷入朝堂的血雨腥风,又有你等如花美眷陪伴……”

    星河咳了咳,往后退了两步,“四哥,我会不会乱红尘、颠阴阳且不论。你再这样放任自己的言行,那班礼官可都要羞愤自尽了。”

    宇文衡回过头,果然属官们一个个涨红着脸,无不在偷偷观望着他们。

    回身负起手,他的神色端正了不少,肃然望着远方道:“次趟差使仅是一场朝贺,一路吃吃喝喝逛逛到金陵,拜完梁国新君,再逛逛吃吃喝喝回长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一路虽有不少地方道阻且跻,但一去一回最多也就三个月。待到归来时,希望长安已经春暖花开,重归平静了。”

    “近来……真的累了。随你走一趟,若真如此简单便好。”星河走到宇文衡并肩。

    长风骤起,撩起了两人的发带、袍边。

    身后使团车马骈阗,旌旗猎猎,即将走向他乡别域。

    面前巍峨苍山负雪,茫茫无边,便是那未知的远方。

    回望京城,星河幽幽地说道:“待到春暖花开,唯愿一人回心转意,用心暖着另一人。否则这场血雨腥风,便没那么容易结束。”

    空旷的大殿,铜壶滴滴无休。

    笔挺的黑影,残酷冷漠危险。

    她跪在殿下,全身发着抖。

    “香儿,此生是为父误了你。来生愿还做尔父,一切都会用心补偿……”

    一股黑血自父亲口中溢出,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也慢慢僵硬下去。

    “父亲!”

    她撕心裂肺的呼唤着,父亲却纹丝不动。

    殿上,宇文葵冷哼了一声,俯首厉声道:“宋凝香,到你了。”

    “不!我没有罪!星河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没罪!尉迟大将军、元栖公主,请你们派人去找她……她这么久没回来,一定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宫灯下,元栖公主的脸半明半暗,皱着眉道:“已经两个时辰了,我们已经给足了她时间。”

    尉迟大将军踱着步子说:“即便去找,也不知去何方。她定是在拖延时间,你也在拖延时间!难道是等宋之信的亲兵领征南军赶来相救吗”

    “不!”

    她拼命摇着头,“不是的,我家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反叛之心。”

    宇文葵望向她,却忽然偏转到弟弟身上,“宋凝香,你既然舍不得死,不如请令弟宋凌将军先行一步吧。”

    宇文葵亲手托着毒药,慢慢走向弟弟。

    “不!”

    她站起身来,冲上去夺过毒药,“今日,我父亲死了,我也要一死……若是弟弟也死了……即便宋家人不问,满朝文武、天下悠悠众口也会议论。求你们能留他性命!我愿意为陛下殉节!”

    “姐姐不要!”

    弟弟跪在一旁,声音嘶哑。

    宇文烈走过来,一把夺走她手上的药瓶。

    “宋家,谁都躲不过。”

    元栖公主转身看了眼宇文烈,“她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宋凌常年在禁军,对征南军的影响有限,可暂且留下他。处置罪妃要紧……把鸩毒给她。”

    宇文烈点点头,便把药瓶还到了她手上。

    今日,他这般泰然处之,仿佛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可她心里却清楚,自己被诬与沈随安有染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苦笑着,怨恨着,她揭开瓶盖,将那浓稠的,暗黑的,苦涩中带着甜腻的鸩毒一



第三百七十八章 花逝无痕(下)
    亭台负雪,廊下回风。

    宇文烈一身淡金长袍,宽大的氅袖随风猎猎振展。

    一名相貌普通的暗卫单膝跪在一旁,“报告家主,昨夜我等在乐坊外被人伏击,身中一种不知名的毒蛊,昏睡了一整夜。待到清晨醒来时,只见到杨玄风独自一人离开,宋星河……不见踪迹。属下失职,万死难辞,恳请家主降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宇文烈慢慢皱起了眉,摇着头道:“罢了,风影,此事是本将军的疏忽了。万没想到,除了宇文昭和独孤莫云,还有人在暗中帮她……不要命的竟然大有人在。”

    暗卫风影低头道:“属下已命京中所有影卫出动,定当竭尽全力追回宋星河。”

    立下血誓追随新家主时日不多,他身为血影统领,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没看住,此时一心只想着抓回星河将功折罪。

    宇文烈却摆了摆手,“不必追了。纵鸟归林,想再捉就难了。当下京城朝局不稳,你等不宜动作太大,以免招人注目。”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宇文烈一抬手,“你且退下,近来切记低调行事。”

    “是!”

    风影纵身一跃,消失于高墙之外。

    一名小厮止步于院外,拔高了声音道:“将军!夫人醒了。”

    高高低低悬着八盏水晶灯台,透出耀眼十足的光亮,映着熠熠生辉的南珠帘幕,一齐摇摇晃晃、恍恍惚惚让人眼晕。

    宋凝香坐在象牙菱花纹的镜奁前,木然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霜儿替她梳着长发添着妆。

    此地,处处纤尘不染,摆设精巧唯美,仿佛要收集齐天下所有耀眼的东西,当真是一方精致的金丝笼……不知曾经的主人是怎样一个娇柔妩媚、惹人怜爱的女子。

    ……

    一个暗影自玄关进来,脚步不轻不重,仿佛刻意放松却又刻意掩饰着那份刻意。

    “夫人大病初愈,却愈发美了……精神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呢!”

    霜儿将一支冰凌花簪,簪在宋凝香乌黑的云髻上,左右欣赏满意地笑个不停。

    宋凝香露出一丝苦笑,“哪里不同了”

    霜儿笑着回道:“您一向身子单薄,最惧寒冷。往常冬日里,四尊火炉万万不能缺少,今日却只留了一炉,可见身体是大好了!这身体好了,精神便也好了,于是哪里看着都好!”

    “我并不畏寒。冷一些,人也……”

    宋凝香咽回了嘴边的话,死盯着镜中多出的那道模糊的人影。

    “哗啦——”一声。

    珠帘被重重地拨开,宇文烈径直走了进来。

    霜儿看清来人,连忙回过身,伏拜道:“大将军好!夫人已经大安,请您放心。”

    宇文烈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

    霜儿恭敬地起身,又向宋凝香行礼,“夫人,霜儿就在院里,您有事吩咐只管唤我。”

    宋凝香长睫一动,“走远一些。”

    “是!”

    霜儿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乖觉地应了下来。

    ……

    娇小的身影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掩上白橡木的雕花隔扇门。

    宇文烈走到宋凝香面前,俯身向她伸出手去。

    “香儿……”

    宋凝香从容地避开,利索地站起身来,左右展开素纱的裙袖道:“宇文大将军,您能否解释一下。我一个为陛下殉节的罪妃,为何会在你府上……如此精致的囚室之中”

    “囚室香儿……你觉得我在囚禁你”宇文烈避重就轻地说道。

    宋凝香手腕一回,迎面向他袭去。

    宇文烈本能的后退,反手接住她的攻势。

    素纱翻飞,金袍叠影。

    云手交缠,大开大合。

    十招之内,两人相互控制着对方的双手,似乎是打了个平手。

    宋凝香所服的毒药,虽不致命,却于身体大有损上,这样的平手免不得受了宇文烈的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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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血刃归来(上)
    “诶,画眉,我昨夜又练了一整夜。让我给你也换个面容呗,保准不会再像神女大人了!前几日听你与阿衍闲聊……你仇家的势力好像很不一般呐。你只带着个面巾,若是叫人给扯了去,可不就遭了”

    夜须弥一手托着腮帮,一手在画眉脸前比比划划个不停,顺手准备拉扯下,试试她面巾系的牢不牢固。

    画眉发出一丝冷笑,“敢来扯我面巾的,便是死人了,又怕什么被看到”

    夜须弥打了个冷颤,连忙缩回手去,“画眉女侠,是我多事了。”

    “你们南秦人,都这么轻浮么”

    “说什么呢!你们南梁人都这么尖酸么”

    ……

    二人叫嚷开来,星河早已习以为常,只顾着揉捏自己酸痛的肩膀。

    使团连日赶路,即便坐马车也着实吃不消。

    原本,他们可以取道上洛州,可那里偏驻扎着中路军一府兵马。

    宇文衡权衡之下,选了更为绕远、偏僻的西琅郡,如此平白多出来几日路程,还把一行人带到冰雪旷野中颠的够呛。

    此地仍在大魏境内,安全起见三人坐在同一辆车厢中。

    接连几日她被夜须弥和画眉吵得头晕,却引得大宗伯府属官们称赞她有君子之德,能受得了女子聒噪不休,已经具备了大享齐人之福的品质。

    回过神了,身边的争执愈演愈烈。

    为了制止一场即将爆发的全武行,星河忽然开口道:“画眉,你执意南下,可是想回去复仇”

    果不其然,夜须弥比画眉安静的还快,老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挖空心思听懂她们的谈话。

    画眉看着星河,点点头又摇摇头,“六爷爷登基了,我自当回去为临江王府伸冤。只是,萧少伦、萧少宗虽遭一番重创,却仍然掌握了不少兵马,我又空口无凭,想要复仇恐怕没那么简单。”

    “登基!”

    夜须弥瞪大了眼睛,“南梁新君是你……六爷爷天哪,你是南朝的郡主!你说仇家逼得你有家不能回……那他何止是势力不一般,简直是权势滔天啊!”

    “你这傻丫头,也有说对的时候。”

    画眉无奈笑了笑,“仇家,正是我另外几个爷爷辈的至亲。”

    “额……不如……别报仇了,直接等着他们死好了。我师父说过,世间最凶残的复仇便是等着自己的仇人老死,陪他一起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欣赏他心中存着万千期盼,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诶呦!”

    画眉食指重重地弹在夜须弥额头上,“我祖父是先帝庶出长子,那几位小爷爷都是先帝老来得子……他们一个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只怕用尽寿元也耗不过他们。”

    夜须弥皱起鼻子,“如此,甚为难办。要不,我帮你……下点儿蛊,弄死他们。”

    想了想,她又挥了挥手道:“不行不行,宫轻羽身边的暗卫我都对付不了,何况对方是公卿王爵之辈,一定被护卫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手法……下蛊……咳咳……勉强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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