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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陛下,为何去而复返”星河终于问道。

    宇文衡回身望她,“你在宫中并不安全,朕要送你去秋露禅院暂避。暗卫来报——宇文烈抓了一个人,一直在严加审问!”

    “追星揽月坊的小厮”星河挑起眉。

    宇文衡眉头一紧,又一松,“是你安排的”

    星河稍稍点头,“他是我现身宫中的一个幌子,也是我落在宇文烈身边的一颗棋子,将来自有大用。”

    含糊一句,便当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星河目光一转道:“月怡已经答应了。她不日就会出宫,为你办妥那几件事。”

    “那便好。”宇文衡苦笑着回道。

    星河笑了笑,“只要她按我说的去做,不肖半年就能完成大任归来。到那时,皇后娘娘已安心产下麟儿。这段时间,陛下也可以安心了。”

    没了宋月怡在宫中,皇后那边的确可以安分不少,没想到星河提出让妹妹去办那些事,背后竟有这样的思量。

    宇文衡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星河,你算的还真是精巧!朕答应你的绝不反悔。只要她办妥了事情




第五百八十九章 各有所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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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月怡方踏入祈云殿的外宫门,早侯在一旁的雨燕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娘娘,您可回来了。午后独孤府来人了。”

    宋月怡应了一声,挥手示意一班宫女退下。

    待所有人走远,她才问道:“可是慎心有信来”

    雨燕摇了摇头,低声道:“来人并不熟悉,因拿了独孤家的信符才入的宫。她送来一个包袱,说是……”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说是大小姐交给您的。”

    “姐姐差人送来的包袱”

    宋月怡思量片刻,忽而勾起一抹笑,“果真,我这辈子都被她看透了、吃死了。那边儿还在与我商议呢,这边儿已经给安排上了。这是算准了我不可能拒绝她!”

    雨燕有些发抖,牙齿打着颤道:“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呀大小姐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给咱们送东西”

    宋月怡望着她的样子,摇着头叹了口气,“做了三年的赵尚宫,你怎么还这般沉不住气!且不说红叶了,就比那死去的绿芜还不如。”

    提到绿芜,雨燕打了个寒颤。

    猛然低下头,“奴婢又让娘娘失望了。”

    宋月怡向她伸出手,眼中透着阴郁,“姐姐福大命大,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不过多亏了她,本宫才能看到后半辈子的指望……她说的事情,还当真不可拒绝。”

    雨燕立刻扶住主子,急着说道:“娘娘要去何处做何事您只管差遣,奴婢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宋月怡抿着嘴,摇了摇头,“这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去做,人多了反而不便。三两件小事,顶多半年罢了。你留在宫里,继续……做该做的事情。往后耳目要警醒些,往那边送的东西,隔三差五还要亲自验一验,确保那贱人生产之日便是来年祭日。”

    一听主子竟要离开半年之久,让自己一个人继续做那要掉脑袋的事,雨燕一下子便慌了神。

    “娘……娘娘……奴婢笨拙!若是您不在宫中,怕是做不好那件事。若叫东宫那边察觉了……或是陛下发现了,怕会给娘娘您招来祸端。”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雨燕的脸上。

    雨燕收了声,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没用的东西。”宋月怡咬牙切齿,攥起手心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雨燕抡圆了臂膀,左右甩起自己巴掌。

    声声脆响里夹杂着她的声音,“奴婢错了,奴婢有罪!求娘娘开恩,带奴婢一道出宫。”

    “行了——”

    宋月怡皱着眉,抬手阻止她继续下去。

    “本宫知道你心里害怕。这么多年了,从府中到宫里,你一直忠心耿耿……等本宫此去归来,便会为你找一个好归宿,给你此生享用不尽的财富,再不需要在宫里担惊受怕。”

    雨燕深谙主子的脾性,心里越想的事越不会说,表面越平静心里越不知何想……一时间更加畏缩不敢言。

    宋月怡嘴角翘起,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道:“其实,事到如今真没什么可怕的。你以为陛下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吗他不过看中她肚子里的皇子罢了。况且,姐姐既然安排我去做事,必然与陛下早有了默契。在他们的默契之下,我哪怕犯下天大的罪名,他们都必须保住我的性命与名誉。”

    见到小姐如此自信笃定,雨燕从心底鼓起一阵勇气。大小姐仿佛是一颗定心丸,哪怕没事提一提也能提气安神。

    临窗望着半弦明月,宇文衡久无睡意。

    洪德站在一旁,拂尘搭在臂弯间,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陛下……今日孙太医循例为皇后娘娘请脉,觉得有些不妥,特奉诊册前来禀告。一直等到下钥前才离去。”

    宇文衡脸色一沉,“可是皇儿有事”

    “他说小皇子安康的很,甚至比寻常同月的胎儿还要健壮些。”洪德急忙回道。

    不是胎儿,自然是他母亲。

    宇文衡回过身,冷着脸问:“皇后有何不妥”

    洪德从袖中抽出诊册,弓身双手奉到额前,“孙太医说,皇后娘娘肝火大旺,腹内邪热蕴结、气血壅滞,有孕



第五百九十章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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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是艰苦卓绝的水陆鏖战,周、陈两军呈拉锯之势,反复扑杀在荆湘一带,打得难解难分。

    北方则是极为疲惫的攻防战,西北军以不到两府的兵力,应对着从漠北陆续集结而来的突厥各大部族。

    敌我悬殊越来越大,突厥人的攻势越来越猛,每一次小范围的冲突,就仿佛暗夜里的火石相击,一点点积蓄起的力量,正在等待着最后一次的爆发。

    身为主帅,杨玄风日夜煎熬。

    三个月来,瓜州沦陷,西平郡失守,武安城落,突厥大军连下十三城,逼得西北前线的军队全部退守凉州。

    比起二十多年前的西凉血战,他们能拖住对突厥大军,还在凉州、灵州各大重镇之间拉起一条防线来,已是奇迹中的奇迹!

    这奇迹的背后,是西北军将士的殊死拼杀和近半的伤亡……

    现在的凉州城,已经成了大周的北面门户。这里一旦被攻陷,敌军便会如洪水一般涌入关内,陇西郡、东秦州……甚至长安危已。

    一封封请援书石沉大海,若非关内源源不绝的粮草支持,将士们早就坚守不下去了。

    支持他们的并非一顿顿饱餐,而是有强大朝廷作为后方的底气和保家卫国的决心。

    但是,入城的粮食全是新谷,绝非大司马府库中的军粮可比。

    显然,并非朝廷调拨来的。

    身为主帅,杨玄风只能看破,却不能说破。

    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告诉将士们,朝廷的援军不日将至,每个人都要坚持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反攻的时刻,一举将敌人驱逐出家园。

    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焦灼还有……孤独。

    坚守在这里,仿佛守着一座孤岛。

    更让他不安的,则是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终结。

    也许是突厥大军集结完毕,向凉州城发起总攻,他与麾下将士们一同战死沙场;也许是致力北伐的势力暗中捅他一刀,甚至给他冠上一世的骂名!

    到了这个地步,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宇文直的痛苦。

    面前的敌人排山倒海而来,背后却有奸佞作祟,那种愤怒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他也终于理解了宇文直的选择。

    身为主帅,一腔孤勇并无用处,肩上的重担更无法与人言说。在这危急关头,若是自己的亲人背叛,说不准他也会像宇文直一样,选择大义灭亲……以忠义雪洗屈辱,保卫大好山河与无辜的黎明百姓。

    陷入绝境,并非偶然。是有人步步设计,将他推入这杀局之中。

    当日他辞别星河,只想暗地里回府,在父母的灵前敬一炷香,再远远的看着他们的灵柩下葬。

    尽管处处小心,却还是被人发觉了。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从入城开始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人是谁

    他明明躲在暗处,却还是机缘巧合叫离席的石岚发现了行踪;紧接着便是宇文衡,极力要兑现先王的承诺,册封他为柱国大将军;再然后,便是宇文烈……于大庭广众之下进言由他任西北军主帅。

    到底是谁

    为了对付他,竟设计出这样一个局来!

    他又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设局之人力量强大,残忍又冷血,竟将边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丢弃在敌人的利刃之下。

    其实,自己深陷险境并不要紧。

    他最担心的,还是对方背后可能的目的。

    也许,他们是冲着星河来的……

    若真是那样,他们会不会已经找到秋棠村会不会要对星河不利会不会利用自己逼她做违心之事

    两军对垒,敌不动,我不动。

    这一天,是个难得“平静”的日子。

    先锋营斥候回报,突厥人各部族齐聚,正在行可敦的丧葬之礼。

    按照突厥礼仪,于春夏殁者,待草木初黄乃葬。可敦于三月末惨死,至今已有三个月余。七月孟秋,漠南草原草木初黄,正是她入土为安的“好时候”。

    平静之下,杨玄风感觉到十足的危险。仿佛对方双方都在等待着这一天过去,之后便是流血千里、尸横遍野的日子。

    这一天,上大将军府的书房,人流往来不绝。

    有来回报百姓安置,有来禀告紧急军务,有来禀报物资调配,有来讨论排兵布阵、军情战策……从红日初升到夜幕降临方才停止。

    当所有人散去,杨玄风终于露出了疲惫之态。

    他坐到案前,翻着描绘精细的舆图,拧着英挺的眉峰,心里想着今夜凿通护城河,引弱水守城的计划。

    因为星河的缘故,如今他用兵打仗的时候,更加注重天时变化。

    翻阅过往年的雨水记录,七月中旬往往有连日的大



第五百九十一章 绣丽山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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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身着青色荆裙的小丫头,整齐地跪在堂下,一个个低着头俯着身,等待着听从主人的安排。

    “夫人,这批是新进府的丫头。礼仪、规矩已学的有模有样,将要分到各处使唤。烦劳您费神训示!”

    冯二捧着花名册,毕恭毕敬地站在厅堂一侧,一脸讨好的向堂上禀着事。

    坐在堂上一脸倨傲的锦衣妇人——他口中的夫人,便是侍奉王爷的沈孺人。

    三年前,王妃殁去,明王迟迟没有续弦,只在言辞间透露出,欲从出身不错的妾室中擢一位正妃之意。

    如此一来,府中身份卑微的滕妾们且不论,出身不错的二位孺人——沈氏、陆氏,便成了最有可能升为正妃的人选。

    一时间,府上的大小管事、嬷嬷们,纷纷开始找提前占位置。

    身为偌大王府的总管,冯二自先韩王在世时便在王府做事,能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他自有一套忖度主子心思的本事。

    他给自己选的新靠山,换言之他最看好的王府新女主人,便是眼前自己要小心伺候的沈孺人。

    沈孺人出身邺城文士之家,是王府中为数不多能识文断字的女眷。她膝下有三公子高升、五小姐高妙,都知书达理,深得王爷的喜爱。

    近些年来,沈氏族中也争气,接连出了不少大小文官,其中还有身在能为王爷分忧的机枢位置上的。

    冯二在王爷身边听得多了,自然入耳入心。正妃之争还未开始,他便不假思索地倒向沈孺人这边。

    至于府上另一位孺人——陆氏,虽然出身更好,还育有四位乖巧懂事的公子、小姐,甚至是太后娘娘的旁系本家。

    可是近年来,一方面,朝廷重文轻武,陆氏养出的一门武将大多没有用武之地,就连掌管兵马的王爷也甚少倚重他们;另一方面,巨贾宫家新换了位家主,仿佛忽然打起了精神,肆掠一般的重新收拾起大齐商域,把同为商贾世家陆氏挤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因为“新政”,太后娘娘与王爷之间多有摩擦,在这个当口、这样的裙带关系,反而会让陆氏成为王妃的机会大减。

    二位孺人虽然面上看起来机会均等,但稍有眼力劲的下人早就开始往沈孺人院里勤跑了。

    这样的情势,沈孺人自是得意,也日渐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尤其对冯二的“恭敬”很是受用。

    “你们都抬起头来。”她端着身子道。

    丫头们纷纷抬头,一个个花样的年纪,即使不施粉黛也各个标致可人。

    目光扫过这群少女,虽然歆羡她们的明媚鲜妍,沈孺人倒真没有半分嫉妒之心。

    左右王爷年纪大了,对男女之事早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如花美眷也不过是些摆设。更重要的是,这些丫头出身低贱,即便能爬上王爷的床,也只是不死不活的小妾命。

    自己即将要做王妃,便要以王妃的要求自我要求,“宽仁大度”便是第一重要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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