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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星河道:“进宫。”

    杨玄风眉头一紧,“想要做什么”

    “接下宇文衡的生意。”星河不假思索道。

    杨玄风又问:“什么生意”

    星河回过身,认真地对他说:“不惜一切代价,逼我师父现身,争取最后一个救渃姐姐的机会。”

    “宇文衡不可信。”

    杨玄风眉头紧锁,有些忧心忡忡。

    “他的确不可信!”

    星河叹了口气,“可是绿芜死了,红叶死了,哥哥死了,画眉也死了……若是渃姐姐救不回来,曾经的故人几乎都不在了。”

    亲人一个个离开,若是独孤渃也……

    长安必然再待不下去。

    杨玄风点点头,仿佛下定决心。

    “我能做些什么”

    星河微微诧异,偏头看着他道:“整合西北军和城防营的人马,配合京兆尹府和内卫军,维持好京中秩序。不论发生什么,务必保证长安不乱。”

    长安会乱

    到底是怎样的大事!

    杨玄风深吸了一口气,“将会发生什么可否让我心中有个底。”

    星河摇了摇头,“我……没办法告诉你。”

    “你觉得我也不值得信任”杨玄风有些失落。

    星河依旧摇头,“若是我说了,你一定会阻拦。可是,即便你拦着,我还是要去做!既然如此,不如不说了……”

    “好,我不再问此事。”

    杨玄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且告诉我,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星河目光一沉,迟疑着道:“有危险的人……不是我。”

    “很好!”杨玄风重重点下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

    玉锦园琴台西侧,木芙蓉玫红的花朵挤满了枝头,纷纷扰扰喧喧闹闹。

    一片姹紫嫣红当前,独孤莫云独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寂寞。

    屏退一众仆婢,慎心一步步走了过去。

    “夫君。”她轻唤道。

    独孤莫云“嗯”了一声。

    慎心脸色一沉,思量着说道:“早上,表小姐来过。她对妾身有些误会,我们……说了一些负气的话。她气冲冲地走了,不知道会不会……”

    “我这妹妹天生如此。”




第六百五十七章 孤注一掷(一)
    花府上下的迁入,让沉寂已久的靖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亭台楼阁处处粉饰一新,花草树木也经过精心打理,正赶上寒冬之前最后一个好时节。

    星河来到书房,所见陈设未变,熟悉又陌生。

    她一眼扫过内室,只见花逞背对着扇门,正临窗眺望着阁楼外的一池秋莲。

    “兄长。”她轻唤了一声。

    花逞似乎并未听见,依然望着窗外景致出神。

    “兄长——”

    星河走到近处,轻触了一下他的衣袖。

    花逞猛然回过头,望见是她才放下戒备。

    “作司大人回来了。”他客道地行礼。

    星河认真凝望着他,猛然跪下身去。

    “妹妹有一事相求。”她郑重地伏拜道。

    “这是做什么!”

    花逞大惊,赶忙俯身去扶她。

    兄妹相认不久,本就生分的紧,更何况他这“身份”,虽然算是有凭有据,却总觉来的有些蹊跷。

    他并不愿意多想,也不觉得惶恐或畏缩。

    靖国公对他有知遇之恩,宋小姐更是一路助他走到今天的贵人。

    如今的他孑然一身,若能回报宋氏一二,即便被“利用”也是心甘情愿的。

    ……

    “妹……妹妹有何事,但说无妨。”花逞言辞诚恳。

    抬眼望了他许久,星河终于开口道:“哥哥小时候,父亲曾成为你订过一门亲事。便是独孤家的三小姐——独孤渃。不久之前,渃姐姐在与南朝的战事中受了重伤……如今命悬一线。我想……求哥哥娶她入府,给她夫人的名分,也好让她有个归宿。”

    “妹妹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花逞一脸惊异。

    星河点头,“万分清楚。”

    花逞叹了口气,“独孤家小姐的事,我也曾有耳闻。几年前,她差一点嫁给独孤御医,后来又几次三番传出与于大将军的情事。女子未嫁而殁,便入不得祖墓,享不了后辈的香火供奉……我很同情她,也很想帮助她。但是,我如今已不是再只是花逞,毕竟顶着靖国公和宋临川之名,若再娶独孤小姐进门,怕是有损宋家的声威和她本人的名节。”

    星河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知,如此会让宋氏蒙羞,也会让于家难堪……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

    印象中,宋作司总是神采奕奕,今日第一次见她如此失落。

    花逞心中一颤,“兄长”二字重重击在心头。

    他的记忆始于八岁,一场高烧之后醒来,见到一双陌生的父母和为一家人遮风挡雨的茅草屋。

    从前,家人只有父母二人,如今却忽然有了一个妹妹。

    妹妹开口央求他,又如何能拒绝

    花逞暗伤着脑经,“娶她进门实在不合适。或者,等到她……殁了,我再以原配夫人的身份迎她的牌位入宋氏家祠,让宋家的子孙后代永远供奉她。”

    星河紧攥着手心,指甲嵌入皮肉。

    她知道,花逞是儒生出身,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可是,若不把渃姐姐迎回府,就算找到了师父和铃儿,也无法带她去南秦……去北吉岭。

    ……

    一边是妹妹的请求,一边是仁义礼教、圣人之言的条条框框。

    一番天人交战,花逞终于投子认输。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摆着手道:“罢了,罢了!当年可有婚书”

    “有,就在书房的暗格里。”星河双眼泛着泪光。

    花逞坐到案前,无奈地撑起发疼的额头,“找出来让我看看吧。若是没什么问题,立刻找官媒上独孤府提亲。有言在先,若是独孤大人一口拒绝,你可不许再提此事了。”

    星河连连点头,“多谢哥哥,此事我会亲自去办。姨父和姨母不会拒绝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 孤注一掷(二)
    “可惜啊——”

    宇文衡忽然叹了一口气。

    星河蹙眉道:“可惜什么”

    宇文衡轻笑着,拢起一双袍袖,“可惜你不爱我。否则,江山……权势……南朝北国,早是你我掌中之物。此时在这筹谋的,大概得是如何一统东齐,制衡突厥、柔然之类的大事了吧”

    “说到东齐……”

    星河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陈煜那边回信了。他派人调查过各路人马,可以确定当时在沅江左岸袭击征南军的,并非南陈任何一支兵马。沅江既不是他的地界,要兴师问罪我也找不上他,所以他没必要撒谎;在即将成为储君,提防周围明枪暗箭都来不及的当口,他更不会欺瞒我们这班有力的盟友。”

    “不是军队,难道是江湖势力”宇文衡疑惑不解。

    星河摇了摇头,“近来归附的几个江湖门派,在南朝各地颇有势力;宫家的西蜀号也与江湖绿林瓜葛甚深。两边竭力调查之后,也排除了这个可能。”

    “都不是……”

    宇文衡一惊,“难道是东齐的人!”

    “怕是没有别的可能了。”

    星河眼色一沉,掐着指尖道:“宋怀楚经不住严刑拷打,招认是他出卖了部队行军的路线。他并不知道买家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买消息何用。敌军忽然来袭时,他私心为伯父报仇,便在乱中借机致哥哥于死地。所以,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我哥哥,而是征南军左前锋一部。在南朝的地界上,两朝战事即将结束的时候,伪装成南陈军队袭击征南军嫡属部队的人……自然很希望两朝的战争长久持续下去。”

    “东齐内部也不简单,是明王还是太子太傅、尚书令你既然确定了,朕会尽快派人去查。调动那么多死士跨境作战,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宇文衡也憋着一腔怒气。

    “不必了。”

    星河缓缓摇头,“时间太久了,只怕耗费巨大,也不一定会有收获。”

    她望向宇文衡,眼中闪着光,“他们当中不论哪一方,为了阻挠两朝议和,动这样的歪脑筋,害死了我哥哥……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显然她已有决断,宇文衡赶忙问:“你想做什么”

    星河回道:“表嫂过世,莫云伤心欲绝。照他以往的脾性,不花个百八十万两是打不起精神来的。”

    “花钱什么意思。”宇文衡觉得匪夷所思。

    “我打算派他回洛阳去——炒地。”星河不假思索道。

    宇文衡忽觉上火,“炒地你疯了吗!尚不知推行新政数年,就差‘均田税’那临门一脚了,你既然怀疑是他害死了临川哥,为什么要助他一臂之力”

    很显然,他与尚不知的想法一致,也觉得“均田税”能让国家脱胎换骨。

    对此,星河却有别的见解。

    “均田税”的初衷固然好,对苛捐杂税沉重的百姓来说也算是福音……却未必适合东齐当下的状况。

    百年来,南北各朝都由士族门阀把控着朝政,要他们割肉削骨来富国强兵,尚不知以外未必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新政必败无疑!

    她将双臂抱在胸前,思量着道:“东齐明王一党与新政一党常年对峙、拉锯。陆太后和小皇帝为了稳固皇权,一直努力平衡着双方势力。是以,多年过去了,虽然新政收效甚微,没能触动门阀大族的利益,明王却也没能扳倒尚不知,反而看着他的声势日渐壮大。东齐朝堂这两派,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其实早已水火不容……若想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只欠最后一把火——便是尚不知心心念念的‘均田税’。所以,我们不必去查是谁起的杀戮,只需要给尚不知一点信心,他便会和明王来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她解释的简单明了,宇文衡却没这么乐观。

    “两虎相争,必有一胜。胜者若是尚不知,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若胜了,就离死期不远了。”星河冷冷地回道。

    宇文衡恍然大悟——两党相争,一死一伤,正是君王统揽大权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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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孤注一掷(三)
    八抬的花轿将独孤渃抬进靖国公府,未经拜堂便直接送进东园暖阁安顿下来。

    随后的喜宴简单而隆重,独孤氏、宋氏双方至亲、两家的至交和花逞的同僚皆在席间。

    在场诸位对独孤渃的伤情都有耳闻,自然明白这场联姻全然基于两家世代的情义,是以心照不宣地向新郎官花逞和独孤长信夫妇敬过酒,便有序的一一告辞离开。

    送走诸位宾客,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立在靖国公府门前,身边是眼泪连连的夫人和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儿子,独孤长信一脸颓伤,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缓缓转向花逞,拱起双手躬身拜下,“世侄仁义,老夫……拜谢。往后,渃儿便托付与你了。大恩大德,独孤家永世不忘。”

    “言重了!”

    花逞连忙扶住他,“姨……岳父大人,多谢您的信任,愿意把三小姐交于我们照顾。但您千万莫要如此,真是折煞晚辈!”

    独孤长信看着他,颇为欣慰地点头道:“好……好,真是好孩子!宋氏后继有人!”

    独孤夫人举袖掩着泪光,转向星河低语道:“渃儿……时日无多,就烦劳你多照顾了。”

    “姨母放心,姐姐会好起来的。”星河郑重回道。

    姨父、姨母一面担心渃姐姐的身体,一面又不愿她死后魂无所归,勉强答应了婚事既觉得委屈了花逞,又觉得委屈了渃姐姐,左右最难熬的还是他们二位。

    星河看了一眼独孤莫云,他的神情伤感中也带着几分欣慰。

    两人点头示意,一切心照不宣。

    短短数日,独孤家一边办丧事,一边又办喜事,三人自然十分疲惫,是以并未说太多的话便匆匆离去。

    望着独孤家的车驾远去,身侧是红绸包裹的门柱,抬头是红幔飘摇的门额,兄妹二人并肩而立,各自感慨万千。

    “星河……”花逞不大习惯地唤道。

    “嗯。”星河回过神,对他挤出一丝笑,“哥哥有何吩咐”

    花逞努力冲她笑了笑,“今日……大喜,我们兄妹再去喝几杯吧。”

    星河有些惊讶,虽与花逞见面的次数不多,却知道他不是个贪杯之人。他主动提出和自己去喝酒,难道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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