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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龍英雄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笙

    却见岳景云武艺高强,自己兄弟连手,虽救了彭元彪,但兄弟二人已被双双击退,碍于面子,二人自不肯善罢甘休,只听那纪云叫道:“纪风,你攻他下盘。”

    那纪风应声“是”。当即飞刀向岳景云下盘劈去。

    纪云钢刀挥起一片寒光,正是一招“狮子摇头”,攻向岳景云上三路,但见他招数未老,又已变成“一夫当关”;这一次他知道对手厉害,不敢冒进,竟然一招三变,徐图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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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之二、满江红
    岳景云正是疾步探马,回枪轻摔,一按机刮;所用的正是那一招夺命的“回马枪”。

    只见那枪忽长丈余,电光火石之间,已穿透周一丁左肩,但只见鲜血狂喷,便任你“黑煞神”再狠再恶,此时也只站立不稳,“呯”的一声直摔下去。

    云豹抢身上前,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为他止血;铁衣帮众人一时混乱起来。

    岳景云看着铁衣帮混乱纷起,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身拉了妻子就走。

    却怎知正当此时,冷不防一箭飞来,这一支箭来得好快、好疾,岳景云身负内伤,听力大不如前,竟被这一箭射中后心,身子晃了几晃,向后便倒。

    张明瑛忽见丈夫受伤,心下大急,此刻拉着丈夫正要逃走,却没想到竟然招此大厄,慌忙扶住丈夫,大叫:“云哥哥,景云哥哥"。

    她慌成一团,待欲伸手拔箭,却又不敢,手忙脚乱之极,眼中泪滴如雨,口中不停的说:“怎麽办怎么办”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静,一时之间,出奇的静,静得没听到一点声音,大雨倾盆而落,张明瑛充耳不闻,她此时伤心已极,却哭不出声来。

    铁衣帮众人本来就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但此刻被张明瑛伤痛真情所感,却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竟沒一人出声,空气就要凝住。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远处一骑白马如飞而来,那马好快,顷刻之间已到店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上白衣少年翻身下马,抱住岳景云大哭:

    “大哥,你怎么了!”他大哭数声,眼见张明瑛此时手忙脚乱,心中十分歉疚地说道:“嫂子,天翼来迟一步”

    张明瑛就似在大海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天翼,髙天翼。你快来,快来帮我看看你大哥怎么了,他不说话了,刚刚还要我快走。”

    她此时咋见久别亲人,忍住泪水、一心只求丈夫有救,竞连伤心也来不及。

    高天翼待欲包扎义兄伤口,却见那一箭从后心射入,直没至羽,伤口黑血潺潺流出,人已奄奄一息,想起往日恩义,情意相投,而今却要做陌路之人。

    他不禁虎目落泪,哭道:“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嫂子,你告诉我是谁把我大哥伤成这样,岳大哥,岳大哥”

    张明瑛再也忍禁不住,放声大哭道:“景云哥,你别丢下我,别这样走,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一道闪电,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了起来,雨滴落在岳景云脸上,岳景云悠悠转醒,睁开眼来,见妻子大哭,忙用力握住妻子的手。

    张明瑛一下子喜出望外:“云哥哥,你醒了吗你可别再吓我了,可别再吓我了啊!”

    高天翼道:“大哥有什么未了之事吗说给我吧。”他见伤口中己流出黑血,情知箭上有毒,又受伤太重,已是不能活了,是以含悲有此一问。

    岳景云惨然一笑:“英妹,真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张明瑛哭道:“不,我们说好了要终生相守的,你别走,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为妻还能活吗”

    “你你不能死。”岳景云呼吸急促起来:“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活着。”说罢连连喘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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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岳景云说到此时已是气若游丝,“还有,记住:‘天明山’回鹰壁明因大师去”

    说到这里已用完了最后的力气,终于油尽灯枯,浑身软绵绵地垂下,没了气息。

    雨越下也下大,电闪雷鸣,雨声淹没了哭声,雨水冲刷着泪水,可张明瑛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水,怎么也流不完。

    依然是电光闪闪,雷声隆隆,这一切张明英宛如视而不见,她没有听见雷声,没有擦那流不完的泪水,只见他双手握住丈夫身上的羽箭。

    一道强烈的闪电,一声震耳的雷吼,便在那一刹那间,她奋力拔出箭来,拭干了血迹,递在高天翼手中,伸手堵住岳景云的心口。

    她要给丈夫止血,可这一箭从后背直惯胸前,鲜血狂流,竟然无法止住。

    高天翼接过箭来,只见箭杆上“明德之羽”四字在雨水中显得十分清晰;正待出声喝问,却听有人说道:“兄弟们,我们辛辛苦苦,冒雨而来,总不能空手回去,好歹要收一收身”。

    他话音刚落,已有两个黑衣大汉同时抢到,一个挥刀向高天翼斜劈,另一个抢身而进,施展擒拿手法,抓向张明瑛的手腕。

    高天翼早有防备,一招“划地指天”、手中银枪袭向那擒拿张明瑛的汉子,竟然不顾那汉子攻向自己的大刀。

    那汉子见有人向高天翼进攻,此刻正是捉拿那位夫人的大好时机,他自忖她不会武功,拿她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心中正自得意。

    却哪知高天翼枪法怪异,枪尖斜划,没有任何预兆,便已深入腹腔;只见他抽枪横贯,重心斜倚,避开大刀,枪尖直指,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后发而先至,招数之奇、之快,匪夷所思。

    那使刀汉子先见同伴被挑,心已大惊,又见那枪尖泛起银光,快异非常,他一愣神之下,左臂早着,他身子晃了一晃,便倒了下去。

    高天翼怒目睁圆高声叫道:“谁是明德,出来受死”。此时他提着亮银枪,威风凛凛,宛如一头狂怒的狮子。

    一道闪电,“轰隆隆”又是一声惊雷,众人为他气势所慑,面面相视,却无人上前。

    高天翼扬声喝道:“谁是明德滚出来。”

    这一声气极而发,亚赛晴天一声霹雷;铁衣帮众人知他要为义兄报仇,那是要情急拼命;又见他瞬间连伤二人,一时害怕起来,倒忘了己方人多势众。

    这时却有一人高声叫道,“兄弟们,大家齐上,务必取得那东西,立功受赏。”其人声如破锣。

    高天翼循声望去,却见一矮胖汉子,挥脚舞手,在那里指挥众人抵抗,于是怒从心起,高声叫道:“不想死的让开”。便挥枪杀入人群。

    铁衣帮众人见他来势汹汹,心下赫然,都不禁纷纷避让。

    高天翼左冲右突,不见了那汉子,心中忽然想起张明英来,暗道:“哎呀,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他心念及此,便急忙回头,哪知却见一柄大刀当头劈来,便只得横枪一架,哪知来人竟然力大刀沉,他心中暗想道:“莫非此人就是明德”。

    高天翼想及此时,便沉声问道:“是明德吗”

    却听得那人答道:“老子齐坤,外号“齐大刀”。他嘴里说话,手里丝毫不缓,“噹”的又是一刀砍来。

    高天翼知他有几分




    高天翼不由分说,已将张明瑛扶上马背,口中交代:"嫂嫂抓紧了"。伸掌便向马背拍去。

    张明瑛正待开口问他先去哪里,却已被高天翼在马背上一拍,那马发足便奔。

    其时,众人且战且走,已离了酒店,这一段路口狭窄,那白马负了张明瑛原路奔回,却堪堪被云豹拦住。

    那云豹手拿铜锤,挥手便是一锤,击向马头,那白马最通人性,见有兵器来袭,便猛地闪头避过,硬生生收住脚步。

    云豹一锤不中,便如流星赶月般又是一锤,那马忽地人立而起,"唏溜溜”一声暴叫,前蹄高高扬起;

    便是云豹这样的老江湖,両击不中,也吓了一跳。

    张明瑛却被甩下马来,幸而没有受伤,但却仍被铁衣帮人抓住,白马却踏荒而去,瞬息间己去得远了。

    这一切高天翼看在眼里,待要救援,却被铁衣帮众人缠住,他心下大急,大急之下挥枪杀入人群,使开高家枪法,一枪横贯,挑开一个使狼牙棒的大汉。

    忽觉背上一痛,似已被人刺中,当下身形前趋,长枪回转、在身后挽起一个硕大的枪花;他临危不乱,使的正是好一招“瞻前顾后”。

    高天翼见嫂嫂被擒,情急之下,奋力冲击,舍生忘死,竟犯了临敌交手之大忌:高手相较,最忌心浮气躁;此刻他以寡敌众,心无所定,正是敌人可乘之机。

    张明瑛见高天翼舍命冲击,舍生忘死,全不顾自身安危,知他不肯忘了结义时同生共死之誓言,心中百感交流,伤心之情更盛。

    她此时更想起他二人当时结拜的誓言,胸中情难自禁:“他兄弟二人今日都要在这里战死,我一介女流,却有什么办法”无奈之下,更是放声大哭。

    高天翼大呼酣战,不一会身上多处受伤,血染战袍,却浑不觉得疼痛,仍然拼命厮杀。此时却听得张明瑛哭声传来,声音极是凄凉。

    高天翼不禁心下大震,想到:“高天翼啊高天翼,如今是什么时候你岂能逞一时之快,让嫂嫂命悬他人之手。”他一念及此,心智突地为之清醒,忙整摄心神,沉着应战,于是,枪法渐见精妙。

    高家枪法在江湖上失传已久,铁衣帮人数虽重,却无人识得,高天翼使将开来,如鱼得水,所到之处,无不奏功,初时他尚不想杀人,如今义兄身亡,嫂嫂命悬敌手,心中便再无顾忌。

    高家枪法之精妙,自唐代白马银枪高士俱以来,代代相传,招术多是以快为先,其举手投足,无不置人于死地。高天翼展开枪法,所到之处,无不霹雳,枪招所向,铁衣帮众非死即伤。

    云豹见他舍命相搏,已是负伤累累,犹自狠战不退,其时乡间道路狭窄,己方人数虽众,却为窄路所累,受制而不易近身。

    他身为此次行动最高头领,自然知道如此下去,人再多也是无益;当下便高声叫道:“大家闪开,你们带了岳夫人先走”。

    铁衣帮众人早已畏忌高天翼神勇,听了云香主此令,各人心中自暗暗高兴,无不欣然从命。

    高天翼双目赤红,但见得云豹放过众人,只身拦在路中;便也不说话,抖枪分心便刺。

    那云豹身为铁衣帮猎豹堂掌堂香主,自然是江湖中的成名已久人物,自持武功高强,岂能将高天翼这样的年轻小子放在眼里。

    初始见他枪招精奇,便是他纵横江湖几十年,却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枪法,



楔子(4)
    只是高天翼受伤之后,全身泛力,这一枪刺出的速度大不如前,以至于没半点风声预警。

    霎时间,但只见得二人同时摇摇晃晃

    高天翼跄踉着步履,用枪尖柱地,以支撑着身体不至于摔倒。

    那云豹却蹒跚着脚步,幌了几幌,慢腾腾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至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武功和江湖经验都不如自己的年轻小子之手,睁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铁衣帮众大哗,一时群龙无首,但只见高天翼倚枪而立,双目圆睁,威风凛凛,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吓得他们人人胆战心惊,有胆大的抢了云香主的尸体;众人押了张明瑛,急急转身急逃。

    高天翼眼睁睁地看嫂嫂被人拖走,心中焦急万分,可双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便似在地上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拿挪不动分毫。

    他此时心中泛起无数个要想起步追赶的念头,可当他使尽全身力气,刚一动足,便觉眼前金星乱冒,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跤摔倒在地,便失去了知觉。

    张明瑛此时已是大腹便便,她虽然是容颜俊美,但铁衣帮众大败之余,仓皇而逃,却无人起色狼之心,更害怕那高天翼提枪来追,当下直催她快走。

    此时她气喘连连,体力透支;更想起丈夫无端惨死,义弟重伤,自己被擒,一桩桩,一件件,一时之间,又气又急,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昏迷中,好似被人抬上了马车,向北奔驰,她下意识地想起身下车,可是手脚不听使唤,胸前如压重物,任你如何费力,也不能动得分毫。

    她迷糊中正自惊怕之时,马车好像停了下来,迷糊中依稀听得人说:"官兵来了”。

    又听得有人与官兵对话,她本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但胸中异常难受,头脑突然模糊,这一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雨住了,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晚风不停地吹号;似在哭泣,又似在向苍天诉说着人间的冤屈与不平;雨水冲刷着血腥,茫茫的夜幕开始降临。

    酉水河上,从灵溪河中漂来一片一片殷红的血红;一阵冷风吹过乡间大路,道路上横躺着十几具尸体,几声鸦鸣传来,更显的苍凉无比。

    忽见一个死尸的手指动了一动,许久,又动了一下;又过了一阵,那人慢慢坐起。

    这人正是负伤累累的高天翼,他慢慢地恢复了神智,慢慢的爬了起来,他失神的看着那些倒在路旁的死尸,心中涌出一个念头:“他们都死了,死了,岳大哥也死了”

    他不禁心下凄然,万念俱灰,只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再也无力支撑,双手无力下垂,身子摇摇欲坠。

    他本已伤痕累累,这一下无意之中触及伤口,痛得他大叫一声,心神为之一振,随即想到义兄重托。

    “我不能死,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他心念及此,便打起精神,用尽全力,慢慢地站了起来。

    “大哥教我保护嫂嫂,唉,如今我要到哪里去寻找嫂嫂”他心念转动,自责不已;忽又想起岳景云尸身:“是了,且先把义兄入土为安吧”。

    想及此,便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岳景云尸体爬去。

    好不容易才爬到岳景云身旁,已是气喘连连;却



一、云水潇潇
    词曰:经年又是春归也,无语春愁,

    又过心头,夏雨冬风晚作秋。

    江湖儿女江湖老,往事悠悠,

    风月如钩,唯有河山空自留。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这一首《采桑子》,道却人生悠悠,便似四季更替,冬尽春來,春去夏至,夏末又秋,秋收复冬,如此循环往复,江湖风云,老却多少英雄儿女;多少风流归尘土,却为伟大的中华民族留下了许多动人的佳话。

    年复一年,云移风过,花开花落;转眼又已到了康熙四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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