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衣布衣出
皇帝收回视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人主导散布的言论”瑾融左右的京城舆论
厉勉禀报完毕,等皇帝发话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皇帝的吩咐,作为皇帝的亲卫总领、天下最大的情报信息中心,厉勉已经从朝臣们的动向上看出,朝廷这段时间怕是纷争不断,需要密切监控各方势力了。
这种满天飞、几乎遍布京城街巷的言论、杂谈,不用人打探,就能听的七七八八。
至于探寻什么人散布的言论,那就需要专业人士出手了。
“工部郎中江大人有个师兄,名叫关禾,现居于齐家偏院,整日走鸡斗狗,和市井之徒涉及颇多。微臣属下所知,散布京城消息的,就是和关禾相熟、混迹京城各个角落的泼皮闲汉。”
对的,在厉勉看来,关禾就是一个走鸡斗狗的货色。
“江一凡的师兄是读书人”皇帝诧异问道,居然堕落到整日走鸡斗狗
说起这个,厉勉很有些伤自尊,不愿提起啊。
“回陛下,关禾不是读书人,一向混迹江湖,功夫不错。日常闲暇时,也教授齐家两个哥儿武功。”
话说,像关禾这么难缠的主儿,还真不多见。
厉勉知道京城出了这么一号人,曾专门穿常服,状似随意的和关禾在街上对了对。
让厉勉很不愿意提及的是,他居然不是那货的对手。不但不是对手,在两人相撞、电光火石之间的几下交手之后,两人错身而过。关禾那货,居然回头,很是讥讽的瞥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厉勉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可是技不如人,奈何。那时的他气血翻涌,根本没余力再次交手。
且那货居于国公府后巷,虽然是齐家的人,但有安国公关照着,寻常人还真不能把他怎样了。
厉勉一向刻板阴沉,对吊儿郎当的关禾很看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一想到京城居然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奇葩存在,而且还没人能把他怎样,厉大统领简直就是如鲠在喉的感觉。
“功夫不错”皇帝立时来了兴趣,“有多不错可比得上厉统领”
皇帝倒不是对关禾感兴趣,而是觉得厉勉的神色很是有趣。
厉勉跟随他很多年,对于厉勉的自负,皇帝知之甚深。能让厉勉露出这样的神色,还不得不说功夫不错的,应该是个很让厉勉头疼的人。
果然,厉勉脸色瞬间就是一僵,回道:“回陛下,关禾的功夫高过微臣。”他这么多年效忠的主子,难道跟错了哪有明知道结果,还这么不给人面子硬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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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九章 摆上明面
妇贵正文卷第一零二九章摆上明面就算找不到如此有逻辑的议论的来源,该挽回的事情还是要挽回的。
三月初,一日的早朝,阁部再送上一大摞反对新政的折子,被皇帝轻描淡写的摆摆手,搁置一旁时,朝堂上再起波澜。
这些折子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劝诫皇帝三思,论述工匠粗劣、不能登大雅之堂,皇上决不能因宵小作祟,而断送了一世清明。
这已经是他们这些敢于劝谏的忠臣,写的第三份折子了。为了能把同样的劝谏,写出新意,费了他们多少心思却被皇上如此漫不经心的搁置!
最先开口的是御史大夫汤铭。
早朝议事之后,汤铭带头出列跪倒。
皇帝眯了眯眼,这是终于坐不住了吧
“汤爱卿可是有话要说,不用多礼,起身说话。”
汤铭并不站起,而是以头杵地,道:“陛下乃盛世明君,自登基以来,一直广纳善言、善待众臣,才有了如今之昌盛。可此次,陛下不顾朝臣反对,大肆提倡手工业、一力提高匠人身份,着实违背圣贤之道。臣恳请陛下再议此事,切不可因此小道,被后人以为陛下独断专行,毁了陛下的一世英名。”
汤铭说完,身体跪伏的更低。看起来,若是皇帝没有一个满意的回答,他这就长跪不起了。
两侧站立的朝臣中,又有两人出列,跪在汤铭身旁,也是磕头不断,口称“陛下三思”。
皇帝看着三人不语。
汤铭原是前太子一系的人,扶持太子多年。他这样坚决反对兴盛手工业,反对提高工匠身份,固然担心匠人和工匠业以后代替读书人的地位,高居于朝廷的重要位置。
但不可否认,这些人不甘于前太子就此失去储君之位,从而打击瑾融,限制瑾融的势力更加壮大,只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瑾坤这是不打算安安静静的当他的闲王了吧
可是,瑾坤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本性已定,哪个还敢把江山交付于他手中
皇帝面色冷冽的扫一眼众官员,沉声问道:“还有谁对新政有疑议”
只有很短暂的停歇,太常寺卿章迟站了出来,同样跪地奏道:“陛下,既然陛下已经令边境各衙门搜集域外的情况。臣以为,待到掌握了域外之地的确切状况,再决定是否实行新政才更稳妥。”
最好能等到福王殿下再次参政,由殿下主导此事才好。那时,不但殿下有名垂青史的功业,还能借机扶持自己手中的一大批匠人,作为以后工匠业的掌事人。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八人出列,恳请皇帝谨慎施政,
更有临时上朝的邢于越,也出列跪倒在地,恳切说道:“陛下,自上古开始,圣贤教化民众,靠的就是圣贤典籍、礼仪尊崇。所谓的新政,完全就是摒弃自古传承,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若长此以往,世间之人只看到利益、都去争夺利益,只怕天下将不稳。微臣恳请陛下一定慎重对待。”
一直没开口的韩延回,看看跪地众臣,再看看邢于越,迈步出列,从容奏道:“陛下,圣贤也曾言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微臣以为,能让百姓减轻劳苦,能让国库丰盈、社稷稳固,才是最重要的。
百姓的心思最是单纯,他们所求,不过是能活下去,可不会肖想什么名利地位。新政若能让百姓富足,天下自然太平,哪里会有什么不稳”
韩延回按照正常礼仪启奏,站立在邢于越身旁,看起来很有鹤立鸡群的态势。
朝堂上众臣相互看看,具是惊骇。首辅大人都出面力挺新政了,这是不是说,韩相也正式站队禹王殿下了
想想也是,禹王殿下娶的,可是韩相爷嫡亲的孙女。
紧跟着,詹事府詹事赵庭出列奏道:“臣启奏陛下。如今,京城百姓多议陛下圣明,都说陛下大力推进新政,减轻百姓劳苦,更便于百姓谋生,是大善之举。臣以为,既然民意如此,那就是众望所归。微臣支持实施新政。”
邢于越跪在韩延回脚边,本就不自在,再有赵庭出列,站在身后,更是跪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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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零章 名存实亡的太子府
妇贵正文卷第一零三零章名存实亡的太子府幸亏这是在朝堂上,如果是做客奉茶或者宴席上饮宴,估计瑾融这话能喷了一大批人。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邢于越等人悲愤之极,禹王不但赤果果的拍皇帝马屁,而且那言语中,他对皇位的野心,一览无余。
他怎么敢!
瑾融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皇帝老子早就知道他对皇位有意,而且已经有意了二十几年。
再说了,福王和太子针对,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福王想取太子而代之,也没见有什么后果啊。
若不是福王自己做事也不干净,朝堂上不少官员都说福王比太子贤明呢。
皇帝听着瑾融大言不惭的说话,嘴角抽了又抽。这混账东西,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显露其野心,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若皇子们个个都像他一样,朝堂和皇家不是乱套了!
汤铭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时怒问道:“禹王殿下此言何意皇上春秋正盛,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觊觎皇位,这是为臣为子之道吗”
转而就面向皇帝,奏道:“陛下,臣弹劾禹王不臣不孝,陛下鼎盛之时就起了不臣之心,意图谋求皇位。其心可诛!”
皇帝看向瑾融,下巴动了一下,“禹王”自己的锅自己背,敢在朝堂上说出这种找死的话,就要有自己扫尾的本事。
瑾融挑了挑眉,他是皇帝的儿子,他还就不信了,说个实话还能死人不成
“父皇,汤大人这话很有问题。皇子努力做事,以期实力够得上继承大统,这是多正常的事情”
殿堂上的各派官员,无不目瞪口呆。这这这,这种事,不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吗禹王您还真敢说啊!
瑾融毫无所觉,“生在皇家,身为皇子,若是对皇位没兴趣,那怎么称得上好皇子呢若皇子个个都对皇位无意,皇家传承如何延续还是汤大人以为,父皇的江山腐朽不堪,不值得皇子们心向往之”
瑾融说着,很是无辜的摊摊手,还很不乐意的斜了汤铭一眼。那眼神,似乎很嫌弃这个在朝多年的糟老头子,居然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似的。
这几句话说的,皇帝不但嘴角抽动,连眉心也跳动不止,“汤爱卿慎言。”
瑾融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朕的儿子想继承朕的大好河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汤铭被瑾融和皇帝两人噎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他对瑾融怒目而视: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子觊觎皇位,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韩延回一旁看的心惊,生怕汤老头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昏厥过去,忙打圆场道:“汤大人多虑了,禹王殿下的意思是,会尽全力辅助陛下推行新政。”
汤铭这才想起,还有推行新政这档子事呢。可是,刚才说到哪儿了
皇帝哪里有那许多时间,一直听他们打口水战,“行了,诸位爱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圣人典籍也好、兴盛工业也罢,都是为了让天下稳定富足。就目前看来,发展工业于家国百姓并不不利,朕不想再就此事纠缠不休。”
邢于越、汤铭等人面色一僵,这就是说,皇帝还是打算一意孤行,无视之前那些谏言,也无视今日这么多人的劝谏了
“陛下……”
皇帝摆摆手,把目光在邢于越和刘成之等人面上扫过,语气沉重道:“太子所患心疾,着实难以控制,不宜太过操劳,还是在府中静养为好。不过,福王身子将养的不错,”皇帝看向韩延回,“如今政事颇多,福王比较擅长工事,若是他身体允许,让他协助将作监评定工匠等级吧。”
这……居然有这等意外之喜刘成之、赵庭等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虽说评定工匠
第一零三一章 当日不敢信
谭唯贤连忙退后一步,劝道:“殿下息怒。既然福王能被允许参与政事,想来以后殿下也会有机会。”
“有个屁的机会!”太子连风仪也不顾,直接爆了粗口,“初一祭天的时候,孤向父皇诚心认错,百般恳求,结果呢如今,瑾融和瑾翊都在朝堂上理事,只有孤被圈在府中不见天日!”
礼部左侍郎乔显成坐在太子下首,见太子气急,也出声劝道:“福王说是出来做事,其实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皇上并未委派福王长久差事。殿下也知道,将作监一直都是替皇上做事,别人哪里伸得进去手福王不过就是露个面,虚应一场而已。”
“就算虚应一场,瑾翊也有这个虚应的机会。”太子怒气丝毫不减,顿了顿,又想起这几个人给他说的廷议的经过,更是咬牙切齿,“瑾融说了那么露骨的话,也不见父皇斥责。父皇这是默许要把皇位传给瑾融了吧孤还没被废呢!”
太子重重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把手掌拍得生疼。
同时在座的邢斌暗叹一声,没答话。太子殿下如今的境况,已经不是岌岌可危,应该是没希望了吧
太子咬着牙,狠声说道:“既然父皇不念父子之情,一定不肯给孤希望。那孤就只能冒死一搏了。”
“……!”邢斌等人被太子的话惊得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来。
“殿下慎言……”
“殿下不可。”
几人压低声音,急急劝道。
太子看着房间里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冷冷说道:“几位没听说过富贵险中求吗你们也不想醒,若不搏一搏,待到瑾融或者瑾翊上位,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大概是太子说话的语气少有的理智,也大概想到自家府上现在的繁华,和以后没落的反差,邢斌几人面色稍缓。
太子继续说道:“孤才是父皇的嫡长子,是皇位最合理的继承人。只不过,孤不慎被人陷害,暂时没机会替自己辩驳而已。天下那么多主持正统的人,难道还会缺支持嫡长皇子继位的人吗”
房间里的人虽然还是惊疑,但惊疑当中也多了几分思量。
太子见几人镇定下来,语气转为温和:“你们先回去商量着,就算想搏个泼天的富贵,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需得好好谋划周全才行。”
泼天的富贵啊……邢斌等人互视一眼,此事,当真得回去好好议一议了。
给工匠评定技术等级,虽然遭到了诸多大臣和读书人的反对。可是,具体把事情做下来,却没什么难度。
考校工匠的技艺考校简单直接,把指定的活做出来,达到标准即可。
能够引起争议的,是工匠报上来的技术成果和贡献。
技术成果这种事,若是在千年后的大时代里面,各种技术成果和发明举不胜举,考评人员有喜欢这个的,就有喜欢哪个的,可操作性很强。
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专利研发才刚起步,成果、贡献神马的,评定起来就相当简单了。
第一批通过朝廷评定,上等级的工匠一共有十人。
京城的机械作坊五人,豫远郡的农具作坊两人,原州营造行木工一人,将作监一人,工部一人。
施印评定结果是最高等级,八级。
其余,汪桥六级,豫远郡机械作坊的杜大中四级,将作监一人评为二级,工部一个工匠一级。隶属于齐家的另外几人都是三级。
工匠们展示各自手艺,是在将作监的天井里。当着在场二十个评委的面,用将作监提供的材料,做成监考官要求的器物或者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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