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可大可小
我等会就去。金惕明说。
路承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张广林这个大兴日杂店的掌柜,终于来了。
看到路承周,张广林马上恭敬的说:路先生,昌隆盛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路承周沉声说。
昨天晚上,施锡纯死了。张广林看了金惕明一眼,轻声说。
施锡纯一直是金惕明审讯,他死在地窖,跟金惕明脱不了干系。
昨天晚上就死了?老金,这是怎么回事?路承周转头问金惕明。
我不知道啊,下午他还好好的。金惕明佯装不知。
这样,你先去办事,我等会过去一趟。张广林,你给金副主任支笔钱,到法租界打探消息,没钱寸步难行。路承周缓缓地说。
多谢主任,等会我还是回这里汇报吧。金惕明说。
路承周到警务处转一圈,马上去了宪兵分队。
施锡纯死在地窖,袁庆元出现在牛津别墅5号,他都得向中山良一和野崎汇报才行。
路承周先去了情报一室,李继平是内勤,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路承周走到情报一室,看到满地狼藉,好像被人洗劫过似的。
李继平,这是怎么回事?路承周看到,办公桌都被掀翻在地,地上到处都是文件。
还有瓶墨水,被砸碎在地,墨水散落一地。
刚才三室的人来了李继平尴尬地说。
说说看。路承周一听,反而平静下来了,三室的人竟然来闹事,胆子也太大了。
陶阶带着三室的人,突然冲了进来,要找金副班主任算账。李继平说,其实他已经说得很平淡了。
事实上,陶阶带着人来兴师问罪,差点没把他活剥了。
你跟我去趟地窖。路承周沉吟着说。
路承周,金惕明呢?他不应该出来,给个说法么?路承周赶到地窖的时候,三室的陶阶一脸愤恨不平地说。
陶阶是情报三室的第一小队长,陈树公和杨玉珊还没来上班,胡然蔚身上有伤,暂时还不能行动,只能他来主持工作。
施锡纯不管是不是军统卧底,只要上面没定性,就还是情报三室的人。
金惕明和情报一室,实在太欺骗人了。
在陶阶看来,不管施锡纯死因如何,他都是死在金惕明手中。
啪!
路承周走到陶阶身前,突然出手,一巴掌甩在陶阶脸上。
陶阶是华北区行动处长不假,可路承周的身手也不错。
况且,路承周是突然出手,陶阶根本没有防范。
你算什么东西?‘路承周’‘金惕明’,也是你能喊的?路承周冷声说。
不管情报一室有多少人,他这个主任的级别,跟杨玉珊相当。
就算是金惕明,也比陶阶高半级,他直属名讳,确实可以教训。
你陶阶抬手就要反击,然而,他刚举起手,就看到路承周凌厉的目光。
不尊重升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路承周冷冷地说。
不敢。陶阶抬起的手,轻轻揉了揉迅速肿起的脸颊。
施锡纯是军统卧底,你们这么义愤填膺干什么?难道说,你们都是他的同党?路承周看着三室的人,一副愤恨不平的样子,沉声说道。
路主任也不要随便扣帽子,施锡纯突然死在里面,总得给个说法吧。陶阶缩了缩脖子,扬声说。
他年龄比路承周大,被当众打了一巴掌,心里气愤不已。
可是,路承周级别比高他,刚才他态度恶劣,被路承周打一巴掌,还真的没地方说理。
此事当然要调查,我跟你们说,施锡纯已经确定是军统卧底。如果你们要给他讨说法,我很支持。李继平,你去拿本子,将所有给施锡纯讨说法的人,全部记下来,等会让金副主任一个一个审查。路承周转头对李继平说。
是。李继平原本还担心,因为三室的人,已经有人到一室闹过了。
昨天晚上,胡然蔚的惨状,就让三室的人义愤填膺,今天得知,施锡纯又死了,他们自然按捺不住。
然而,刚才路承周的那一巴掌,让李继平的惊慌,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路承周没理会陶阶,背着手走进了地窖。
而李继平则回去拿纸,等他再回到地窖的时候,三室的人全部走光了。
谁也不想跟军统卧底扯上关系,他们本来就是军统过来的,如果再扣上一顶军统卧底的帽子,他们恐怕会成为施锡纯第二。
施锡纯的尸首,已经被抬到了刑讯室。
宪兵分队也没有专门的法医,此时海田新一郎正在观察。
海田君,施锡纯是怎么死的?路承周走过去,恭敬地说。
他应该是受伤过重,内脏破裂而死。海田新一郎笃定地说。
可惜了。路承周并不想追究施锡纯的死因,不管他是伤势过得死了也好,还是金惕明暗中出手也罢,施锡纯死了,对他是件好事就行了。
施锡纯不仅仅是军统叛徒,他叛变后,继续潜伏在海沽站,导致周逢春的殉国。
曾紫莲和袁庆元,也差点落入宪兵分队手中。
路承周早就决定,要除掉施锡纯。
虽然不是他亲手除掉的,但这件事,应该是他在背后,暗中推动的。
看到施锡纯的尸体,路承周觉得特别痛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 捡便宜
看到施锡纯的尸体,路承周随手点了根烟。
如果是其他人死了,路承周还得一脸悲痛。
可施锡纯死后的身份,是军统卧底,他完全可以为宪兵分队少一个军统卧底而高兴。
海田君,辛苦了。路承周向海田新一郎躬了躬身,客气地说。
海田新一郎虽然不是法医,但他是用刑的专家,他作出的判断,可以算最后结论。
施锡纯身受重伤,这些伤都是外力造成的。
就算真是施锡纯动的手,只要稍稍注意,就看不出来。
陶阶带人冲击情报一室,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主任,这些人都走了。路承周出来的时候,李继平拿着本子,无奈地说。
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路承周笑了笑,情报一室竟然被人砸了,这件事可不算完。
那我回去了。李继平恭敬地说。
回去之后,拿部相机将现场拍照,现场也不要动,等会我要请杨玉珊来看看。路承周叮嘱着说。
施锡纯死了,他的身份也算定了下来。
对此,并没有人会替他惋惜,更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陶阶今天的行为,非常冲动,也很愚蠢。
愚蠢而冲动的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中山先生,施锡纯的身份,我看应该没有问题。这样的人,死了也好,免得浪费皇军的粮食。路承周笑了笑。
你派人埋到后花园吧。中山良一挥了挥手。
中山先生,施锡纯虽然揪出来了,但我担心一件事。他会不会在情报三室,发展下线呢?路承周突然问。
施锡纯当然不会发展下线,路承周此话,只是针对陶阶罢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中山良一诧异地说。
今天早上,陶阶带着一帮人,冲到我情报一室打砸。他一个小队长,竟然让我和金惕明给他一个交待。施锡纯可是军统卧底,不要说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哪怕就是我情报一室枪毙的,也不能找上门兴师问罪吧?路承周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陶阶是他的同伙?中山良一说。
我只觉得,必须调查清楚。毕竟,情报三室的人,都是军统那边过来的,谁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路承周笃定地说。
好吧,此事交给你负责。但有一点,不能动刑。中山良一提醒着说。
施锡纯和胡然蔚都受了刑,如果再对陶阶用刑,整个情报三室的中层干部,都被卷进来了。
放心,绝对不会让他破一点皮。路承周笑吟吟地说。
金惕明呢?干什么去了?中山良一突然问。
今天早上,金惕明在牛津别墅5号外面,看到了袁庆元。路承周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什么?袁庆元出现在那里?中山良一诧异地说。
不错,可惜的是,金惕明没有准备,让袁庆元溜了。路承周叹息着说。
只要袁庆元去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中山良一喃喃地说。
中山先生,你觉得,袁庆元是与陈树公联系,还是与杨玉珊联系?路承周突然问。
你认为呢?中山良一不置可否的说。
不好说。路承周摇了摇头。
有了中山良一的命令,路承周把海田新一郎叫来,让日本宪兵,把陶阶带到了地窖。
施锡纯是军统卧底,你们早上替他出头,我看都是他的同党。路承周看到三室的人蠢蠢欲动,大声说道。
路主任,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吧?杨玉珊此时突然走进来,不满地说。
杨主任来了,请杨主任去我情报一室参观一下如何?路承周突然说。
好啊。杨玉珊以为,路承周是让她去情报一室谈。
然而,到了情报一室后,杨玉珊马上明白了路承周的用意。
这就是早上陶阶带人打砸我情报一室的现场,中山先生命令,陶阶之所为,极有可能是施锡纯同党,让我甄别之。路承周站到门口,轻声说。
路主任,实在对不住。杨玉珊知道,陶阶为何会被带走了。
杨主任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路承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我能见陶阶一面吗?杨玉珊问。
当然,我又不是金惕明。希望杨主任能劝劝陶阶,如果与施锡纯有关系,最好主动交待。否则,大家都不好看。路承周淡淡地说。
陶阶被关进地窖后,已经懊悔无及。
他现在才醒悟,早上带人到情报一室评理,实在太冲动了。
施锡纯只是情报三室的人而已,他也施锡纯没什么私交可言。
只是觉得,陈树公和杨玉珊不在,胡然蔚又被情报一室的人收拾得这么惨,施锡纯竟然无故死在地窖,当然要讨个说法。
但是,他的资格不够。
或许陶阶的第一小队,比情报一室的人要多,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陶阶,你可真行。杨玉珊到地窖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主任,我知道错了。当时,只觉得一室欺人太甚,并没有其他想法。陶阶到了牢房,冷静之下,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你把情报一室砸了,这让我怎么办?杨玉珊抱着手臂,冷冷地说。
我愿意赔。陶阶诚恳地说。
你愿意赔,也得人家情报一室愿意要才行。你与施锡纯,平常是不是走得近?杨玉珊问。
没有的事,我跟他一点都不熟。陶阶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等会路主任来,你认错态度要好。杨玉珊叮嘱着说。
是,一定好好认错。陶阶忙不迭地说。
路承周倒也没有为难陶阶,只是让他到后花园,一个人挖个坑,把施锡纯埋了。
另外,把情报一室收拾干净,赔偿一切损失。
比如说,那瓶墨水,就价值一百元。
加上其他的损失,最终陶阶总计赔了三百元,才让路承周满意。
能用三百元解决问题,陶阶已经很开心了。
相比胡然蔚的惨状,他觉得自己捡回条命。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想当然
陶阶挨了一耳光,被关进地窖,又赔了情报一室的损失,情报三室的人,一下子安静了。
没有谁再为施锡纯出头,埋在后花园的施锡纯,一下子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路承周只是向中山良一汇报,陶阶与施锡纯一案,没有实质关系,就结束了这次事件。
并非中山良一好糊弄,只是他的心思,都在出现在牛津别墅5号外面的袁庆元身上。
路承周去汇报的时候,中山良一刚与野崎见过面。
两人分析了袁庆元出现的原因,作为军统海沽站情报员,也是球组联络员的袁庆元,出现在牛津别墅5号,肯定不正常。
袁庆元可能是杨玉珊的联络员,也有可能是陈树公的联络员。
同时,袁庆元也有可能是陈树公和杨玉珊共同的联络员。
甚至,也有可能,袁庆元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联络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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