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修武兴国
“还请军门示下。”
“当日勤王的时候,我延绥大军士卒皆溃散而去,听说他们都从了贼,你知道这个事儿吗”
“卑职知道,前些时日,就有一伙儿潰兵领着流贼围困卑职的镇北堡。”
“喔,是吗!流贼有多少人,内中潰兵多少,战况如何”洪承畴听说有这等事,语调为之一变。
“流贼近6000人,其中潰兵有300人上下,他们攻城的时候,我部留守人员先坚守城池,待流贼锐气耗尽,我正好回援,如此内外夹击,才将其击破。”
“不错,不错,你们镇北堡的兵士果然堪用,这次守城的时候,你出兵在外,那是何人守城,此人立下如此大功,你不为他报功吗”
“卑职正有此意,这是此次与流寇作战的有功人员请功文书,请军门过目。”刘仁玉半跪于地,双手将文书拖起来。
洪承畴将文书接过,先放在一边,道:“这个文书,我自会细看,你先起来,咱们接着说。”
刘仁玉依言站起来。
“正如你所见识到的,那些潰兵加入流贼阵中,流贼声势大振,从前流贼碰上咱们,都是望风而逃,现在却敢跟咱们对上一阵才跑。”说到这里,洪承畴先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战场上的情况。
然后他又道:“而咱们整个延绥才有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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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用兵马,若是那5000溃军尽数加入流贼阵中,咱们很难应付。所以你部兵马既然如此悍勇,我想调用你的兵马与我一道去剿流贼,你意下如何”
洪承畴的这个问句其实是个客气话,巡抚想调兵,不去也得去,所以刘仁玉点头道:“卑职自当听从军门调遣,只是..........。”
“有何难处,但说无妨。”洪承畴见刘仁玉语气支吾,知道他有难处,是以问道。
“军门,卑职此次出战建奴,另外还有与流贼作战,折损了不少人手,而且我部兵马刚刚经历大战,颇为疲惫,所以希望能够修整些时日,待锐气恢复,再来军门账下听用。万请军门俯允。”刘仁玉恳请道。
“这如何会不允,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你回去好生修整,到时候我再派人知会于你。”洪承畴笑道。
“卑职谢过军门。”刘仁玉躬身道。
“这个调你部兵马作战一事已然说过,尚有另外一事。”
“请军门示下。”
“杨制台前番招抚流贼,终于招降一部,贼首叫做一点红,手下有3000多人,叫咱们延绥寻一处安插。我听说你镇北堡钱粮充足,而其他州县都有些难处,就想着安插在你处,你意下如何”
钱粮充足!洪承畴怎么知道的。
刘仁玉正自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几个军将,却不是那几日一起勤王的时候见过的嘛,莫不是他们说的
话说那几个军将倒确然是刘仁玉见过的,他们手下的兵溃散而去,那都是吴自勉的错,他们没有半分责任,是以没有被追责,仍然在洪承畴账下听用。
这几位军将在勤王的时候跟刘仁玉结下梁子,是以一直怀恨在心,此前听到洪承畴说为安插流民的事情伤脑筋,他们立马争先恐后地说刘仁玉的镇北堡集藏颇为丰厚,正是安插流民的不二选择。
洪承畴闻言自然是高兴无比,这才急切地把刘仁玉招来榆林说话。
这时他们看到刘仁玉的目光,都回之以冷冷一笑。
哼哼,叫你狂,把流民送你那儿去吃垮你。
刘仁玉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是冷冷一笑。
你们把流民当负担,我却把流民当宝贝,正好死了这么多人,要招人手,这就送到手里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仁玉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军门,卑职那里也不算什么钱粮充足,因为我的手下都是足粮足饷,耗费巨大,朝廷却不曾发过一文饷银,都是我自行筹措,如今又来3000个吃闲饭的,只怕...........。”
“知道你有难处,但大家也都有难处,朝廷也有难
第五十六章 一点红(一)
延安去往镇北堡的官道上,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蜿蜒行进其中,这支队伍有人持有兵器,却没有着戎装,都是平民服色,是以既不是兵,也不是民,这个就是明末陕西的特产流贼了。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头,有16人抬着一张长两米,宽4米的大床,这个大床却是由两张小床拼在一起构成的。
这张大床上,正中坐着一个华服男子,头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好几个玉簪,腰间扎着好几条玉带,手指上杂七杂八地戴满了玉扳指。
这个男子身边身前放着一张案几,上面摆满酒肉佳肴,果子蜜饯,他的身边坐着4个容色秀丽,却头发散乱,脸上虽然堆满笑意,眼眸中却写满恐惧的年轻女子。
该男子满脸得色地哼着小曲儿,将一块儿肉拿着放在嘴中,先是惬意地嚼了两下,忽然他又面色一变,“呸,呸”两声将口中肉沫吐出来,不满道:“他娘的,味道不好,咱老子吃它不下。”
随后他正待将手中的肉扔出去时,看到一群小孩儿围了上来,眼睛都盯着那块儿肉,咕咚,咕咚,直吞口水。
那男子望见了,眼珠子咕隆一转,接着就笑道:“伢子们,想吃不”
小孩儿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儿肉,飞快地点点头。
那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咱这肉只有一块儿,你们却有这么多人,怎么够吃呢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厮打一阵,打赢了的那个来吃肉,咋样啊”
嗯!
当有的小孩儿还在愣神的时候,有些反应快的,马上就从地上捡块儿石头,看也不看就向身边的人砸过去,顿时就有几个小孩儿被砸到在地,血流不止,哭声震天。
经过一轮偷袭,有些机灵的小孩儿占得先机,然后剩下的这些又优先解决掉看起来较弱的对手,最后则是最强的死命搏斗。
打上一阵,一个满脸是血,浑身带伤的少年步履蹒跚地走将过来,忍痛厮声道:“一点红头领,小人打赢了他们,把肉给额吃吧。”
听那少年的称呼,原来这个坐在特制大床上逍遥快活的男子便是要到镇北堡去安插的流贼首领一点红了。
“好,小子,给你。”一点红点点头,不仅把手里肉丢在地上,还顺便从案几上的盘子里又抓出一块儿肉来同时丢在地上。
那个打赢了的少年马上就把肉从地上捡起来,也不管上面沾满了泥头,顿时就大吃大嚼起来,他吃的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连骨头都嚼烂一口吞了下去。
吞的时候,也许是吃的太急的缘故,竟而一口噎住,那少年顿时觉得胸口犹如被重物压住,呼吸不畅,他赶紧连连捶打自个儿的胸口。
“哈哈,你吃的太急了,来,赏你一口酒。”一点红见状,特地将一杯酒递给那少年。
那少年本来从未喝过酒,但是现在噎得难受,没有选择之下,他只能一口吞了。酒一入口,顿时无比,将他的眼泪都激了出来,然后他整张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伢子,你叫什么名字”一点红问道。
“额,额叫何耀宗。”那少年第一次吃酒,只觉得天旋地转,稀里糊涂的,听到有人问话,隔了半响才囫囵答道。
“好个何耀宗,想吃肉,再来额这里取吧。”一点红笑道。
“哎,额知道了。”那少年连脚步都虚浮起来,走起了迷踪步。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来,额渴了,喂额喂酒。”一点红朝着一个女子努努嘴。
那个女子闻言,虽则不甚情愿,但还是不得不依言将一杯酒端着,来喂一点红。
待得这个女子离得近了,略一躬身,领口随之下移,衣中风物若隐若现,顿时让一点红口干舌燥,浑身一阵燥热。
一点红看了一阵,便舔一舔舌头,将一只手往那女子衣中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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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见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红竟然要做这等事,自是羞赧无比,下意识地就像往后缩,但是她这个举动却惹恼了一点红。
一点红见那女子还想躲,一怒之下,就伸手将那女子的头发抓住,往地上一掼,恨声道:“你他娘的还敢躲,伺候的咱老子不高兴了,咱老子随时一刀砍了你。明白吗”
那女子听到了,万分惊恐地点点头,一点红见状,才放开手,那女子复又坐起来。
然后一点红又将手伸到那女子衣物中,尽情揉捏,且一边捏,还一边儿唱一些“十八.摸”之类的淫.靡小曲。
那张大床旁边的几个一点红的心腹手下见自个儿的首领玩的高兴,都在一边儿鼓噪,起哄。
那女子听了这些声音,更是无地自容,她只能闭上眼睛,用眼泪来宣泄心中的苦楚。
一点红本来玩的正爽,忽然看到那女子这般模样,心中不喜,于是他将手抽出来,大声道:“小的们。”
“在。”
“肤白如雪的大户人家小姐玩过没”
“没。”
“想不想玩儿”
“想。”
“给你们。”一点红说完,就一脚把那还在哭泣的女子踹下床去。
床下的喽啰接住了,也不管现在是白天,都邪笑着将那女子剥去衣衫,肆意凌辱,那女子自然是厮声惨嚎,其情状真真是令人心酸侧目。
还在床上的女子见到那女子的惨状,眼眸之中的惧色更浓,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你,过来,喂咱老子喝酒。”一点红指着又一个女子说道。
那女子闻言,急忙将酒端着,爬上几步,依偎在一点红怀中,将酒喂进一点红的嘴里。
然后一点红将手伸进这女子的衣物中揉捏不止,这女子自然是不敢再抗拒,或者再哭,她努力地笑着,迎合着。
看着这个女子的样子,又看看面前的珍馐佳肴,再看看身边儿的一大票手下,一点红喟然长叹道:“咱老子活了30几年,到现在才知道活在世上还能这么舒服自在,他娘的从前咋早不造反呢”
“哟,头领,可别乱说话,咱们可是受了招安的。”旁边一个从人听到一点红的话,心里一惊,提醒道。
“怕啥,咱们杀人放火的事儿干了这么多,朝廷可曾追究过,最后杨爷还不是好言相劝,招安咱们,还给了咱免死金牌。照额的意思,先去那个什么镇北堡好吃好喝过上几天好日子,等吃垮了他们,再造反,再招安就是了。”一点红满不在乎道。
“头领说的在理儿,额们就听头领的就是了。”那从人笑道。
“造反的时候过的日子,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啊,以前的日子,真他娘的比黄连还苦。”一点红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思绪不知不觉得就回到了崇祯元年。
崇祯元年秋,延川县,李
第五十七章 一点红(二)
一点红用力甩开那两个架住他的庄丁,跑到自个儿娘的身边,双手将她抱起来,哀声呼唤道;“娘,娘,你醒一醒,醒一醒啊,额还没给您添孙子啊,您怎么就去了呢娘。”
旁边的李庄头看见大娘死了,却全然没有半分愧疚,他只是呸了一声,嫌恶道:“他娘的,一大早就碰上死人的事儿,晦气,你们快搬,搬完了再去李老二家,他家估计还不上粮食,正好拿他的女儿抵债。”
李庄头正自注视着手下几个庄丁搬运粮食,兽皮,浑然没有注意到一点红早已停止抽泣,默不作声地将挂在墙壁上的开山刀取在手里,眼中血红一片,杀气外露。
随后一点红悄无声息地行至李庄头身侧,突然一刀砍在李庄头的脖颈上。
李庄头只觉得脖子一凉,接着就是剧痛袭来,而且由于一点红一刀砍在脖子的动脉上,那血激射而出,喷出去足有1米远。
一点红一刀将李庄头砍倒在地,却还是不肯罢休,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地嘶吼,一刀接一刀地不断地砍在李庄头的脖子上,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将李庄头直接砍了个身首分离。
那4个庄丁目睹了一点红杀人的全过程,都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有个胆小的甚至还尿了裤子。
等一点红杀完李庄头,满脸杀气地看着他们,他们都吓得哆哆嗦嗦地告饶道:“李家兄弟,你别冲动,咱们万事儿好商量,好不好。”
一点红浑似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大声嘶吼道:“额不就是想借点儿粮食活下去嘛,为什么这都不肯,为什么要害死额的娘。”
那几个庄头听了这番话,急忙又说道:“李家大兄弟,接粮食是吧,额们给你担保,你要借多少都成,都成,还有你的娘是李德勋那厮害死的,与咱们可没有任何干系,你说是不是啊”
“说的有道理。”一点红点点头道。
“这就对了,李家大兄弟,咱们这就回去跟老爷说说,让他借粮食给你,哦,不,不仅借粮食给你,还把你的租子和利息给免了,那咱们就先走了啊。”那几个庄丁一边说着,一边离着一点红远远的朝着门口走去。
等他们好容易走到大门口,心中一松,打算溜出去的时候,忽然一条黑影冲过来,又将他们拦住。
一点红堵在门口,似笑非笑地幽幽道:“额杀了李庄头,李老爷定然饶额不过,你们就不用骗额了,你们都他娘的去死吧。”
说完,刀影翻飞,惨嚎阵阵,只过了几分钟时间,便又归于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浑身是血的一点红将自个儿的娘抱着,抱到一处乱葬岗处挖个坑埋了,然后他望着李老爷大宅子的方向,咬牙切齿道:“你个驴日的不叫人活,咱老子也不叫你好过。”
说完,一点红便到村子里的那口大钟那里,将大钟撞得咚咚只响,待村里的人都闻声集合了。
一点红恨声道:“天道不好,田里没收成,李老爷他不仁义,还要收咱们的租子,官府他娘的不讲理,不顾咱们的死活,灾年还要收咱们的秋粮,没了口粮,咱们必死无疑,他娘的左右是个死,就问你们敢不敢跟着额去杀李老爷,跟着额造反好歹混一顿饱饭再死”
却说那李老爷平素恶行不断,是个有名的劣绅,村民大多恨他入骨,今日见有人领头,当下便有几十个青壮站出来,说道:“额敢杀。”
“好,你们速去取些家伙来,咱们这就去杀李老爷。”一点红说完,便当先一步,直奔李老爷大宅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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