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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修武兴国
    道路两旁有不少房屋的屋顶倒是新的,只是墙壁却被熏成了黑色,想来是流贼的细作放火烧毁,而又重新修葺了一下吧。

    在街市上行走的百姓,大多衣衫破旧,面有菜色,不过精神面貌却是不错,看来似乎是因为流贼被打退了,自家可以免遭劫难而心中高兴,是以虽然穷困依旧,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神情。

    “赵将军,这街边的房屋都是流贼的细作放火烧毁的吧”刘仁玉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问道。

    “谁说不是呢!这些流贼居然还知道用计,那个被你杀了做成京观的流贼贼首,就是那个叫做苗美的,派了近百名探子,扮作相师,乞丐,赤棍,饥民,潜伏在城中,等到他的大军攻到城下,他派的细作就在城内四处举火,破坏,充为内应。刘守备,你防守靖边的时候,可要小心流贼的细作啊。”赵鸿烈好意提醒道。

    “谢赵将军提醒,卑职一定会严查奸细,不让流贼的细作有可乘之机。”刘仁玉嘴上这样回复一句,心中却暗道:“在我的靖边堡,不可能有流贼的细作混进去,因为我可是有户籍制度和连坐法的哟。”

    赵鸿烈并不知道刘仁玉心中所想,他听到刘仁玉郑重其事地听取了自个儿的意见,便对刘仁玉报之以微笑。

    “对了,赵将军,这街边的房屋是前几天才烧的吧,居然这么快就修好了,真是不简单啊。”刘仁玉几天前才被烧的房子,这么快就被修葺的差不多了,便不免感慨几句。

    “嘿,咱们绥德的李知州却是个办事干练的人,他老人家亲自监督,自然是很快就修好了。也正是因为州尊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事儿,才没有时间去你们那里慰劳一下。”赵鸿烈略带着歉意地回复道。

    “没啥,没啥,我倒是觉得你们摊上了一个好知州,你看咱们帮绥德解了围,他老人家还知道带着人来犒劳咱,不像米脂的那个知县,咱们帮他们米脂解了围,他这个当知县的连粮食都不肯接济一下,真是气死老子了。”刘武国有感于李知州对自家的良好态度,不免编排晏子宾几句。

    “刘爷说的是米脂县令晏子宾吧,这厮号称雁过拔毛,官声极差,朝廷说赋税只收1两,他就敢收3两,他们米脂有一半儿的百姓都是被他逼反的。”赵鸿烈冷笑着说道。

    “原来那厮叫晏子宾啊,咱老子这次回到榆林,一定要到洪军门那里去好生告他一状,派他一个招安不力的罪名。”

    刘武国本来就对晏子宾印象极度不好,如今又想起晏子宾那日不肯接济的情状,便不免再度怒火中烧。

    “那刘爷您可是为米脂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啊。”赵鸿烈抚掌笑道。

    “是吗,咱老刘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哈哈哈哈。”刘武国开怀大笑道。

    如此,三位将主说笑一阵,便抵达了位于绥德城正中的知州府。

    到了知州府衙大门口,三位将主见到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小杂花团领衫,腰扎素银带,留八字山羊胡的一个尖脸文官,带着几个从人迎接。

    “这位是”刘武国询问赵鸿烈道。

    “这位是咱们绥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徐同知。”赵鸿烈回复道。

    “那可是从六品的文官,我擦嘞,咱们这可算是失礼了,这就快快下马见礼吧。”刘仁玉见自个儿等几个人还骑在马上,便连忙翻身下马,除此之外他还不忘提醒一下另外两位将主。

    “贤弟,你也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啊,咱们还隔着人家徐同知50步呢,何必呢,走到20步再下马见礼也是不迟的。”刘武国见刘仁玉如此急切,便微笑着提醒道。

    “哦,那倒是,那倒是。”刘仁玉见自个儿过于操切,便摸着头干笑两声,然后又翻身上马,与两位将主一起走了约摸30步。

    到了距离知州衙门20步的距离上,赵鸿烈与刘武国都翻身下马,刘仁玉见状也跟着下马,此时马上就有几个厮役走过来将几位客人的马匹见到衙门大门旁的拴马台拴起来。

    这三位将主则并肩朝着徐同知走去,到了徐同知跟前,三位将主都是躬身作揖道:“末将(卑职)见过徐同知。”

    “几位免礼,刘将军,刘守备,可还记得徐某吗”徐同知温和地询问道。

    “记得,记得,那日州尊带着您出城犒劳咱们,就是您给咱们派送的粮秣。”刘武国满脸堆笑地回道。

    “是啊,就是我啦,今日州尊请二位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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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我特来迎接。”

    “咱们这几个粗鄙丘八,岂敢劳烦您的大驾。”刘武国恭敬道。

    “哎,刘将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你们搭救,只怕咱已经做了流贼的刀下之鬼,便是来迎接你一下又何妨呢。”

    “末将(卑职)惶恐。”刘武国与刘仁玉齐声道。

    “没什么需要惶恐的,两位还请解了兵器寄存在门子这里,等回去的时候再取,可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仁玉与刘武国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解下腰间的佩刀,将它们递给知州府的门子。

    徐同知静静地看着刘仁玉,刘武国,赵鸿烈等人解了兵器,便做一个请的手势道:“三位里面儿请。”

    三位将主见状,都连连推辞道:“请徐同知莫要折杀咱们几个丘八,还是您先请吧。”

    徐同知见三位将主说什么也不肯走,便微微一笑,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四平八稳地进入大门而去。

    三位将主则紧随其后。

    这三位将主之中,刘武国和赵鸿烈都是朝廷军将,这知州衙门自然是经常进的,唯有刘仁玉连皇宫都进去过,唯独县衙和州府衙门没看见过,是以他走的有些慢,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毕竟这在后世都是景点啊,要收门票钱的。

    刘仁玉先看了看大门,只见大门两侧的墙壁上各有照壁,上书‘宣化’和‘节用’四个字,而大门正中的牌匾上则自右向左写着绥德州衙四个大字。

    走进大门,便是一条笔直的,用青砖铺就的甬道,直通仪门。

    到了仪门左近,徐同知便咳嗽一声,语调较为严肃地说道:“此处是仪门,还请几位整理一下行装。”

    几位将主听了,都装模作样地四处拉扯几下,拍打一番,等几位将主忙完了,徐同知复又笑道:“咱们接着走吧。”

    过了仪门,刘仁玉望见在甬道正中修建了一个亭子,在亭子里放了一块儿戒石,石头上写着这样几句话:“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走过这个亭子,便是节爱堂,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公堂,这个公堂两旁的柱子上写着对联:“处官事如当家事,得民心斯合天意。”

    过了节爱堂,便是知州会客的见日堂,也就是俗话说的客厅了,今日的宴席就安排在见日堂中。

    “几位,州尊就在见日堂中等候着,你们都进去吧。”徐同知把人带到,便闪身径直走进见日堂中。

    三位将主则并着肩,齐着步,自甬道一路疾走,进入见日堂中。

    进到见日堂,三位将主望见李知州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小杂花纹团领衫,腰扎银钑花腰带,脚蹬皂靴,居中正坐在大堂正中。

    李知州望见刘仁玉等人进来了,便笑着问道:“来的可是赵将军,刘将军,刘守备”

    三位将主听到李知州动问,便连忙躬身作揖道:“末将赵鸿烈(末将刘武国,卑职刘仁玉)见过州尊。”

    “不必客气,来啊,看座,上茶。”李知州摆摆手,叫三位将主分别坐到他的右手边。

    刘仁玉和刘武国落座以后,发现对面儿坐着两个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其中一个便是徐同知了,另外一个却是不认识。

    李知州见两位客人朝着对面儿瞄个不停,便轻笑一声,介绍道:“徐同知带着你们进来的,想必你们二位客人已经认识了,这另外一位却是咱们绥德的谭判官了。”

    那位谭判官见李知州在介绍自个儿,便起身拱手道:“在下谭刚肃,见过二位刘大人。”

    刘武国与刘仁玉见状,连忙起身躬身作揖道:“末将刘武国(卑职刘仁玉)见过谭




第一百章 何处安插
    喝的醉醺醺的刘仁玉和刘武国,一边埋汰李知州无耻,一边朝着军营进发。

    到了军营左近,自有刘仁杰、杨德胜和魏忠义等人出来迎接自家将主。

    刘仁玉见到杨德胜,便开腔询问道:“投降的那些流贼可还老实吗”

    “回大人的话,这些流民还算老实,就是在火兵派饭的时候有些骚乱,卑职派人好生弹压,他们才知晓了排队的规矩。”杨德胜回复道。

    “嗯,甚好。”刘仁玉点点头。

    “忠义,咱们那边儿是怎生个样子”刘武国也询问魏忠义道。

    “将军,没啥事儿。”魏忠义回复道。

    刘武国也是点一点头。

    “好,明日咱们就回返榆林,向洪军门去报功,德胜,忠义,你们各自去知会王子顺,姬三儿和张述圣,叫他们明日跟着我和刘将军一路走,然后大军开拔以后,再把埋在地里的火药起出来,一并带走。”刘仁玉下令道。

    “是,大人,卑职晓得了。”杨德胜与魏忠义都各自点头道。

    “哥哥,任务都布置完了,咱们这就快快去安歇吧,说实话,我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床了。”

    刘仁玉下完命令,便打着酒嗝对刘武国道。

    “贤弟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咱们这就去歇息吧。”刘武国此时也是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阵阵发胀。

    于是刘家两位将主就都各自回返自家的营帐,两人在营帐里望见床铺,都是往上面一躺,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次日天色尚未大明,便有传令兵吹奏起阵阵起床号,刘仁玉昨日吃酒归来,时间并不很迟,也就是泰西所说的晚上7点光景,是以睡了11个小时,到了早晨6点,起床号一响,他便腾身而起,呼唤道:“仁杰何在”

    刘仁杰应道:“卑职在。”

    “取一盆冷水来。”

    “是。”

    刘仁杰自去取来一大盆冷水,刘仁玉趁着冷水尚未端来的机会,脱去浑身甲胄,衣裤,只穿着裤衩,走到营外。

    刘仁玉来到大帐外,被寒风一吹,顿时冷的一个激灵,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刘仁杰端着盆子,行至中军大帐,望见自家将主这般样子,便不解道:“大人何故不穿衣裳,立于雪地之中,若是立得久了,只怕寒气入体,对大人不利啊。”

    “嘿,咱们是铁打的军汉,区区苦寒算得了什么。来,把冷水给我,昨日喝酒太多,脑子有些昏沉,用这冷水一冲,可收敛心神,让我醒酒。”

    “是,大人。”刘仁杰闻言,便把冷水递给刘仁玉。

    刘仁玉结果盆子,大喊一声:“走你。”便将那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

    寒冬腊月的,冷水冲在身上,宛如利刃割身,有些疼痛,而冷水遇到温热的身体,顿时又带来一阵白雾。

    刘仁玉被冷水一冲,过量的酒精所带来的麻痹之感尽去。

    “酒劲尽去,我可以带兵回返榆林也!”刘仁玉先是微笑着自言自语一句,接着便疾速跑入大帐之中。

    小冰河的寒冬腊月,可不是开玩笑的,真是好冷。

    等起床号吹完,刘仁玉所部靖边堡军都起床,跑步,日常训练,洗脸刷牙,吃早饭。

    而刘武国部因为有刘仁玉部作对照,也不得不早早起身,洗漱穿戴,训练那是不可能的,早饭倒是很有兴趣吃上一顿。

    刘仁玉对手下们下令,官军两部兵马,务必敞亮供应,叫官兵们吃饱,而招降的流贼嘛,则不必如此,叫他们吃个六分饱也就是了。

    这么做的原因嘛。

    如果吃的太少,只怕流民们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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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若是吃的太多,又怕他们来个降而复叛之类的幺蛾子。

    等大队人马用完早饭,刘仁玉便命令王左挂,张述圣,王子顺,姬三儿各自带着亲卫与自个儿一起行动,然后他又下令拨出缴获的400匹马给刘武国的步卒,让他们骑上马,形成1000骑兵,护卫着运送粮草的马车在前面行走。

    剩下的近一万四千投降流民则浩浩荡荡地跟在骑兵后面慢慢挪动,这大队人马在官道上绵延10余里,看起来很是壮观。

    榆林距离绥德有200多里地,骑兵不顾惜马力,12个小时可以赶到,不过算上大批流民,则每日只能行进50里。

    于是大队人马每行进50里,便安营扎寨。

    这个营寨,刘仁玉下令这么立。

    马车环伺,作为寨墙,内中立为军营,为1000官军正兵,还有100多名马夫的营地,除此之外,刘仁玉对外宣称首领不同于一般流民,可以住在军营中,以示荣宠,实际上则是密切监视那些首领。

    那几位首领听说自家可以跟官军一样,住上好的营帐,而不用跟其他流民一样,挖个地窝子渡过漫漫寒夜,自然是高兴异常,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刘仁玉看到张述圣等几个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暗笑不止。

    “先让你们得意两天,最迟明年七月,就要你们的命。”刘仁玉看到这些四处破坏,滥杀无辜的流贼首领便心中有气。

    其实在刘仁玉看来,这些流贼如果起事以后只杀那些恃强凌弱,横暴乡里的缙绅,还有贪官污吏,他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这些本来身处底层的流贼起事以后,不仅屠戮缙绅,贪官污吏,连穷苦百姓也是根本就不放过,所以刘仁玉才下决心将流贼队长以上的大小头目全部处决。不过现在杨鹤正在大力推行招抚政策,他小小一个守备可不敢乱杀投降的流贼,不然杨鹤一个破坏招抚大局的帽子扣下来,他刘仁玉说不定就要脑袋搬家了。

    所以,处决流贼大小头目这个事情,还是要等到杨鹤下台,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以后才能干,如此,现在刘仁玉就只能优待这些头目,使他们不萌生再度谋反的心思。

    如此走了四日,大队人马终于抵近榆林。

    到得榆林城左近,刘仁玉令杨德胜与魏忠义各自带本部兵马监视招安的流民在榆林城外挖地窝子暂且安歇,他与刘武国则带着剩下的兵马,还有王左挂、王子顺、张述圣,姬三儿等人进入军营。

    等刘仁玉与刘武国带着兵行至军营大门左近,一员守门的营官迎接上来,笑着问刘武国道:“刘爷,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说您这次南下剿贼打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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