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

    她平静地问道：“那就把你前一天晚上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霍嘉兰抿了抿唇，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白瑾宜，缓缓地说：“那天晚上，我妈妈给我打内线电话，让我去她房间。我去了之后，看见我妈妈倒在地上……”

    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年，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倒在地上为什么倒在地上你在屋里有看到别的人吗”顾念之紧追不放。

    “……屋里没有别的人。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倒在地上。我下去的时候，她已经人事不省了。电话接筒从床头柜上垂下来，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散乱的信件。”霍嘉兰擦了擦眼泪，“我把我妈妈扶起来，放到床上，她像是睡着了的样子。我推了推她，她睁眼看了看我，又睡过去了。”

    “你妈妈给你打内线电话，让你去她房间，却什么话都没说”顾念之狐疑问道，觉得很不合理。

    “是的，也许她那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如果我知道我妈妈第二天早上就死了，我那天晚上一定拼命推醒她，问问她到底有什么话说……”霍嘉兰捂住脸，哭得十分伤心，“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我跟我母亲的最后一面。”

    顾念之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等到霍嘉兰的哭声停止了，才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妈妈的房间在她死前那一晚，遭了贼”

    霍嘉兰点点头，“对，应该有人闯进我妈妈的房间。我本来以为只是我妈妈看见那些情书，盛怒之下将屋里砸得一团糟，现在听你们说，我妈妈不是自杀，我才回想起那一晚的情形，应该不是我妈妈自己砸的。”

    “这就奇怪了。”顾念之再次摊了摊手，“以霍家的地位和防卫，怎么可能遭贼霍嘉兰，你再想一想，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

    霍嘉兰的眼神闪烁不定，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缓缓地说：“……以霍家的地位和防卫，外面的贼肯定进不来。但如果那贼是霍家人，或者霍家熟悉的人呢”

    顾念之就等着霍嘉兰说这句话。

    她在研究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要找到白瑾宜犯事的蛛丝马迹，就一定要霍嘉兰指证她。

    霍嘉兰几乎是这个案子唯一的突破口。

    但要她开口却很不容易，霍绍恒连测谎仪都动用了，却收效甚微。

    顾念之在证物鉴定专家汪处长的帮助下，锁定了罗欣雪遗物里面的一份出生证明。

    从这份出生证明下手，迫使霍嘉兰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得不将白瑾宜供出来。

    顾念之顺着霍嘉兰的话头紧追不放：“听你这么说，你好




第302章 说人话（第二更求月票）
    从法庭出来之后，顾念之没有回霍家，而是跟着霍绍恒回他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的官邸继续准备下一轮庭审。

    她坐在霍绍恒办公室套间的小会议室里看材料，霍绍恒、阴世雄和赵良泽先后走了进来。

    大家开始讨论今天的庭审情况，一向爱说话的阴世雄却装深沉一言不发，顾念之也是醉了。

    小会议室里没有外人，顾念之用脚踢踢阴世雄的座椅脚，“大雄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阴世雄一直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里用画板涂涂画画。

    顾念之踢他的座椅，他朝顾念之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到投影仪上。

    大家看见了他放出的一张图表，图表上是一个手机草图和一份出生证明草图，当然都是阴世雄手绘的。

    “你们想过没有，霍冠元遗物里丢失的手机跟那份身份证明有没有关系”阴世雄挠挠头，“为什么丢失的是这两样东西，而不是别的东西”

    “我没有想过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顾念之手里拿着一支笔，笔帽抵在自己下颌，“我只知道，这两者跟罗欣雪的死，有直接关系。”

    霍绍恒的手指无意识在会议桌上敲打来去，面无表情地问顾念之：“……你还是认定这出生证明是跟霍嘉兰有关”

    “我其实并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关，我是照常理推断。我在法庭上这么说，目的是要刺激一下霍嘉兰。”顾念之转着手里的笔，“如果她没问题，我们再查别的跟罗欣雪有关的人。”

    “这样也好。”霍绍恒想了想，对赵良泽道：“你现在去霍家采集霍嘉兰的血液或者头发，给陈列验dna。”

    陈列答应了，去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驻地办公室，对霍绍恒说：“已经给陈医生送去了。”

    顾念之悄悄问他：“……这么快小泽哥，你是砍了霍嘉兰一刀然后拽了她的头发”

    “你才要砍人！你才拽人头发！”赵良泽大怒，撸起袖子叉着腰恨不得跟顾念之对骂，“我小泽取证物，需要这么简单粗暴嘛！”

    “咦不需要就不需要，你发这么大脾气干嘛”顾念之扯了扯嘴角，“还有那个手机号码，你能够查到什么消息吗”

    “你当我是陀螺啊前面抽了后面抽，只会转圈”赵良泽又没好气地横了顾念之一眼，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跑程序去了。

    顾念之深思地看着赵良泽的背影，觉得他的脾气发得有些怪，有心想进去问问他，却被阴世雄抓住了。

    “别去。”他不动声色朝顾念之摇摇头，“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

    “到底是怎么了”顾念之着急，“小泽哥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觉得这个世上对他来说就没有难事啊！”

    “是啊是啊，对你这个网络儿童来说，你的世界就是网络，你小泽哥是king-of-internet，在你眼里当然是无所不能。但我们是活在现实世界啊，念之，没有活在网络里。”阴世雄语重心长文绉绉地劝告顾念之，还很罕见地夹杂了英语单词……

    顾念之不动声色看他一眼：“……说人话。”

    阴世雄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嗯，就是你小泽哥最近动春心了，但追求人家姑娘结果吃了闭门羹……”

    看着顾念之鄙夷的小模样，阴世雄觉得自己白拽文了，伸出大手狠狠揪住顾念之的马尾巴。

    顾念之护着自己的头发跳开，很是惊讶地说：“原来小泽哥有喜欢的人了！哎呀不好，是不是我的提议让他难做了！”

    顾念之自动自发将赵良泽动春心失态和找霍嘉兰提取dna联系起来，双手一阖，惊讶地说：“小泽哥喜欢的是霍嘉兰！”

    噗——！

    赵良泽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茶，闻言一口茶全喷到键盘上。

    “念之！你给劳资过来！”赵良泽撸起袖子要教训她。

    “谁是劳资”顾念之朝他挤挤眼，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笑着跑开：“我要去找宋夫人说话，你们自己嗨！”

    ……

    顾念之离开特别行动司总部的办公大楼，回到霍绍恒的官邸住处，先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去找宋锦宁说话。

    宋锦宁住在三楼。

    顾念之敲了敲门，宋锦宁在屋里的视频里看见是她，忙打开门



第303章 找出破绽（第一更求月票）
    宋锦宁的思维完全在科学状态，她指着电脑显示屏上打开的一个网页：“我刚查了一下，石墨烯的提取技术到现在都没有突破，所以这种手机电池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生产。”

    顾念之一听要靠手工打磨好几年才得到一点点石墨烯材料，马上就偃旗息鼓了，“那算了，这么麻烦啊。”

    “嗯。”宋锦宁点点头，“那时候也是机缘巧合，霍冠元出任务的时候，得到一块特殊结构的石墨矿石，从它上面能比较容易的分离出单层结构的石墨烯。他把那矿石当礼物送给我父亲，我父亲后来给了我。我空闲时候用手工打磨，才能提取高质量的石墨烯单层晶片。”

    顾念之听着云里雾里，两眼的蚊香状更加严重了。

    她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好不容易听完了宋锦宁的话，最后得出两个结论。

    一，具有特殊结构的石墨矿石是霍冠元得到的。

    二，宋锦宁用霍冠元找到的矿石打磨出的材料做成的手机电池，又送给了霍冠元。

    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所以有人对那个手机感兴趣，其实是对里面的电池感兴趣吧

    顾念之坐在宋锦宁身边，一副对宋锦宁对她展示的石墨烯分子式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其实脑海里已经魂飞天外了。

    石墨烯提取技术这十年来并没有大的突破，说明那个偷了手机的人无法复制宋锦宁的成功。

    也说明那人可能不知道宋锦宁成功的关键，在于那颗具有特殊结构的石墨矿石。

    “宋伯母，您觉得，仅仅是这个手机电池，会让人有杀人的可能吗”顾念之歪着头，跟看天书一样看着宋锦宁电脑屏幕上那满屏的数学公式和分子式。

    宋锦宁想了想，“如果石墨烯剥离技术真的有突破性进展，资本为了利润，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但是，你要记住，这个技术没有丝毫突破，所以，我不认为有杀人的必要。”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顾念之开始揣摩凶手的心理状态，“也许她以为您取得了重大突破，最后铤而走险，盗取手机，结果发现一无所获。”

    宋锦宁笑着摇摇头，“如果你说的这个人是白瑾宜，我觉得她不会这么做。她也是行家，当年我做电池的时候，她也知道，如果要盗取技术，早就盗了。”

    不会等到他们出事六年之后才盗，还要杀人越货。

    “啊她知道您做这个电池那就是说，她也知道您用的是特殊石墨矿石”

    “嗯。”

    顾念之脑袋一歪，靠在宋锦宁肩膀上说不出话来了。

    好吧，这条路好像不通。

    难道凶手真的不是白瑾宜

    或者说，凶手确实是白瑾宜，但是她拿走霍冠元的私人手机，另有目的

    顾念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宋锦宁的电脑桌上敲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白瑾宜六年后铤而走险杀人越货呢

    ……

    从宋锦宁的房间出来，顾念之没有回去自己房间，而是带着电脑又去了霍绍恒的办公室。

    天已经黑了，办公楼里依然灯火通明。

    这座办公楼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三班倒，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天天有人在。

    霍绍恒他们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更是常事。

    “念之又来了是来讨打吗”赵良泽撸着袖子，“狞笑”着走了过来。

    顾念之做出“害怕”的样子，一下子溜到霍绍恒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了，得意洋洋冲外面的赵良泽挥了挥拳头。

    赵良泽对着霍绍恒的办公室大门比划了两下，也就放弃了。

    本来就是逗顾念之玩的。

    顾念之转身，看见霍绍恒坐在办公桌后面，明亮的顶灯倾泄而下，在他脸上落下明明灭灭的阴影，衬得他的五官就像雕像一样俊美深刻。

    霍绍恒双目盯着电脑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头上戴着一副屏蔽式耳机，好像正在跟谁通话。

    “来了”霍绍恒头也不抬跟她打招呼，“坐。”

    顾念之坐到霍绍恒办公室中间的环型沙发区域。

    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几上，一边对着办公室透明的墙壁挤眉弄眼。

    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就跟审讯室那边的墙壁一样，是单向的。

    顾念之在外面就发现了，因此进来之后肆无忌惮冲着单向透明墙壁做鬼脸。

    霍绍恒终于结束通话，将电脑程序关闭了，抬头就看见顾念之举着一双玉白的小手，借着从房间另一边投射来的灯光，在做各种小动物



第304章 短信（第二更求月票）
    不过说归说，顾念之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赵良泽身边的电脑椅上，打开他大型服务器装备的台式机，开始run程序。

    “小泽哥，这是做什么的程序啊”顾念之看见了赵良泽输入进去的那个手机号，心里一动。

    这是霍冠元的私人手机号……

    “你忘了只要给你小泽哥一个手机号，你小泽哥就能撬起他的全部身家！”赵良泽在顾念之额头敲了个爆栗，“快工作！”

    顾念之无法在赵良泽和阴世雄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盯着面前显示屏上的程序跑线。

    过了一个小时，才跑了不到10%。

    这样下去，眼睛都要瞪成斗鸡眼了。

    顾念之一时手痒，将赵良泽的源程序调了出来，读完之后，她动手改动了几个地方，优化程序，加快搜索速度。

    重新再run的时候，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进度的50%。

    顾念之得意洋洋叫了赵良泽过来，拎着他的耳朵让他看电脑显示屏，说：“……我改良的，快叫姐姐！”

    “卧槽！你真的改了！”赵良泽急忙将源程序调出来读了一遍，看完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对顾念之老老实实叫了声“姐！”

    顾念之被吓得差一点从电脑椅上摔下去。

    “怎么了你受不了了”赵良泽继续“狞笑”，拍拍她的肩膀，“念之，你来跟着我吧，小泽哥保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就是我的大弟子和关门弟子！——我赵良泽这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就是顾念之！”

    顾念之噗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小泽哥，别逗了。刚才你还叫我‘姐’呢，转身就要收我做徒弟，便宜不是这么占的啊！”

    两人说笑一阵，突然听见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响，程序跑完了。

    顾念之和赵良泽一起回头，心口一起砰砰直跳。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手机图像，代表着他们找到了目标手机。

    “这……这手机居然还有电！”赵良泽的手飞快地输入新的指令，声音都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