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夜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涂少离
张幸冷哼一声,突然剑转身动,以极快的速度向腊月花的门面劈去。
腊月花慌忙抵挡,心中如堕冰窖。
他知道,他已经慌了神。
这一切来的太快,刚刚自己还占上风,就在这一招之下,落了下风。
他很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样剑法,竟如此之快。
剑法看似很快,其实只是简单而有力,一提一劈,不禁要快,幅度还不能太大,否则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顺势攻过来。
腊月花右手有些发酸,因为横着抵挡起来,会有些吃力。
他想卸力,却被张幸一脚踢至下盘,回身又是一剑。
“噗……”
腊月花被踢飞了出去,在飞出去的时候,还中了一剑。
那一脚踢中了他的丹田,那一剑划破了手,也划破了衣裳。
腊月花面如土色,这场比试点到为止,若是张幸再狠一点,他的胳膊都会被切断。
他不解道:“这是什么剑法”
张幸道:“落幕清泉。”
名字很雅致,雅致到不像伤人的剑招。
只是就是这么一招,强了他。
看到这里,杨婉儿笑道:“现在呢”
欧阳娇依然不屑:“他的对手太弱了,更何况最后一招,手腕运剑太生硬,明显就是刚学不久。”
“哦”杨婉儿不是很懂武功,但听欧阳娇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相像。
难道是他
“那会是跟谁学的呢”
欧阳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当然是我家一痕哥哥了!他的剑法可是天下无敌的!”
说道这儿,她的神情又显得无比得意道:“可惜,他
第49章 戏弄
一个院子分东西两半,各分比试,也就是一场比试共四人,到张幸时已经五场,故而还有五场比试。
每场比斗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关中双雄的储云,他的拳法有少林功夫的影子,一双铁打的手,生生将对方锤爬在地上,若不是对方身子翻得快,定将他打残废,但他还是将地面锤出了一个坑。
左氏刀王,左差的双刀功夫已经练到最佳境界,一刀不中,另一刀补充,左右手相互配合,已到极致,一刀被打掉,另一刀已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可见他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岭南双剑的卫龙,剑法如风,削衣如去果皮,几道剑光,竟将对手的衣服割得碎烂,而对方却毫无办法。
赣州雪龙,使的是长枪,下盘稳,出枪快而狠,前戳后抵,精妙绝伦。
还有就是张幸的落幕清泉。
单单这五场功夫来看,张幸就垫底了。
下一场开始。
东半场的储雄霸拳已使出,对方却是“一节鞭”的乌晋,他使用更是三尺硬鞭,霸拳再硬始终是肉身,跟硬鞭相比,比斗起来,终是束手束脚。
西半场的“金斧头”金裕对“落千雷”昌馗,两者刚烈无比,所行之处,皆是一片震动。
张幸张了张口,感觉自己很难应对,硬碰硬,定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靠智取了。
赵一痕的目光也变得复杂,投机耍滑都比较难办了,毕竟差距太大,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任你如何借势借力,都难逃一爪。
他突然哼声道:“再练几遍!”
张幸苦笑着,这让他如何再练但他相信,还有别的办法。
他听了赵一痕的话,转身就走。
欧阳娇听了赵一痕的话,觉得很好玩,毕竟赵一痕说什么,张幸就做什么,她吐了吐舌头道:“一痕哥哥,他为什么要听你的呀是不是你教她的剑法呀”
声音很甜,也有几分天真。
但赵一痕却烦的很,冷着脸道:“很熟吗”
这声音听起来很冷,也很刺耳,充满了嫌弃。欧阳娇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竟然凶自己!
她很委屈,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凶自己,泪水突然从眼里滑了下来,她撇着嘴努力不让哭出来,但憋着始终喘不过气来,“吭”得一声,没憋住,破了功,“哇”得一声哭了。
还在疼得直甩手的欧阳杰闻声看去,自己的小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阿娇,怎么了”欧阳杰连忙细声问道。
欧阳娇哪里还忍得住,抱着哥哥的腰又哭了起来,“他他凶我!”
欧阳杰看了看赵一痕,那么一座冰山,能凶自己的妹妹吗他有些无奈,但自家的妹子,他还是知道的,他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没事,有哥哥在,阿娇不怕。”
欧阳娇顿时好多了,还在哥哥的怀里拱了拱,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到了哥哥的怀里。
欧阳震此时也很难办,赵一痕的功夫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只好安慰道:“阿娇。别怕,别人不喜欢你,你两哥哥可宝贝着呢!”
他话里有话,“别人”自然指得是赵一痕,赵一痕也不怪,就把自己当做看客就好了。
但这里已经被他们三兄妹吵到了,他又转身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感到厌烦了,可能是因为他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看似没有相熟的人,都会跟他吵闹,耳边就像有只苍蝇一样嗡嗡叫,打还打不上手,不打还一直绕着转。
他的身体就像泥鳅一样,辗转在人群中,最终消失在了欧阳三兄妹的眼前。
欧阳娇娇哭了一会就好了,她自己也明白,他们本就不熟,自己却一口一个一痕哥哥,人家反感很正常。
她擦了擦眼下的泪迹,转身之时才发现赵一痕走了,不禁向两哥哥问道:“一痕哥哥呢”
“走了!”
欧阳震看着她,满眼尽是恨铁不成钢,欧阳杰很是无奈,她这妹妹,什么时候变成了便宜货了人家不喜欢,她还热脸贴着人家冷屁股。
欧阳娇嘟着小嘴,不甘道:“哼,就知道跑!人家有那么可怕嘛!下次找到你,本姑娘就赖着你了!看你怎么办!
第50章 吃醋
月光很静,四周很闹,满院壮士相竞赛,唯有一角寂无声。
杨婉儿直接了当地对赵一痕说道:“我不想嫁给他们!”
赵一痕冷笑道:“你还想嫁给爱情”
杨婉儿张了张嘴,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自从被父亲安排这场招亲后,就不得不停止了这个幻想。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奢求那么多,也没想那么多,只要不嫁给他们。”
这个愿望很小,小到最起码的自主选择权利。可偏偏她不能!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承受这样的压迫,赵一痕见过太多了,女子哭着,求着以死相逼,比比皆是。而她还能嫁给一个正派的武林豪杰已经是幸福的了。
赵一痕道:“爱莫能助!”
杨婉儿知道,他会拒绝的,但她不会放弃,因为赵一痕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可以的,只要参加比试,赢了他们就行!”
赵一痕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充满着轻蔑与鄙夷。这点报酬,都不够他抬脚的,又怎么够他动手呢
“我……”杨婉儿被赵一痕蔑视的眼神吓到了,竟有些说不出来话。
“难道……宣抚使大人贴身侍卫都不愿意”
“还有九百两银子!”
“还有……还有……我!”
杨婉儿一口气将所有的利益都说了出来,想要以此来打动赵一痕。
赵一痕却更没兴趣,摆了摆手,僵硬的声音像是从嗓门抠出来一般道:“没兴趣!”
“难道……”杨婉儿突然没招了,权!名!利!美人!都有了,这么大的诱惑,他竟然无动于衷!
杨婉儿显然没想到面前的高手竟然如此油盐不进,无论说是视金钱如粪土还是洁身自好,他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可他偏偏就是!
突然氛围变得凝固,杨婉儿轻叹一声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同情心就要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赵一痕看着远处比试的院子,几人打斗都很卖力,一攻一退一避让,忽而落下风,忽而又占上风,
无疑,院子里的比试都比杨婉儿好看,尽管她在求他,又尽管她是一个天真的大小姐,但赵一痕依然提不起来兴趣,这样的世家大小姐,不仅脾气不好,还很软弱,就像陈媛媛一样。
没事就爱哭,还很自以为是,觉得世界就应该围着她转一样!
开店的陈媛媛一定总是哭鼻子,毕竟来来往往的人,总有打破她深闺里天下人应积善行德思想的人,也总有打破她世间好人如父亲一般相亲相爱的天真想法!
她哭的时候,嘴瘪起来都能塞进一个螃蟹,豆大的泪珠会弄湿半个脸,虽然挺逗的,但哭声总会引起不适,会让赵一痕忍不住去哄她,也会忍不住去抱抱她。
她笑起来却很美,整个眼睛会睁得很大,会笑得合不拢嘴,有时候他真想塞个桃子进去。
想到这里,赵一痕不由的笑了,那个傻丫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他笑的很克制,嘴角微微上扬,眉梢微微展开,开心的神情虽不明显,但与冷脸相比,却是判若两人。
“你还会笑”
杨婉儿声音里夹杂着讽刺,仿佛在斥责赵一痕的无情。
但赵一痕并不为所动,淡淡道:“你比她差远了!”
差远了吗赵一痕不知道的是,陈媛媛与她相差并不大,只是陈媛媛先入为主而已。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她”杨婉儿敏感地听出了一些信息,她有些失落道:“她是你的妻子吗”
赵一痕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对杨婉儿的问话颇为不悦,她的问题每次都是一针见血,而且无论回不回答,都会得到很多信息,会让答话的人在无意识中,将一些她想要的东西都套出来。而陈媛媛则不一样,她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好奇的问东问西,甚至把石头为什么叫石头的问题都能问出来,最后还会努力的思索一番,确定是个白痴问题后,又面露喜色。
杨婉儿显然是遗传了他爹的那一套,喜欢钓鱼,把诱饵伪装成一般的食物,吃起来会感觉不到有勾,等吃完了,开始下肚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勾,还有条线。
这让人有种窝火的感觉,很是反感!
杨婉儿见赵一痕不理自己,就猜出来,他还没有成家,心中失落感顿时减少了,但赵一痕不会帮自己,该如何是好!
“哟~杨大小姐也在呢!”
忽然长廊里传来欧阳娇阴阳怪气的声音,她把她如护法般的哥哥也带了过来。
赵一痕知道,这小丫头是没办法摆脱了,索性不走了,靠在长廊之上的高柱上,眼睛直盯着院
第51章 使诈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月光也渐渐清澈,寒风吹过,让院子里比试的英豪们感到一阵凉爽,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一声胜利再望的嘶吼,让众人感到更加热血沸腾!
杨婉儿双手环抱胸前,她丝毫没有被那些人的叫好声所感染,也有被院子里比试中英豪的武功所震撼,只是承受不住这冬日黑夜里的寒气。
她裹紧了赤红的棉衣,依旧在坚持着看下去,生怕遗漏了某个人值得她托付的希望。
赵一痕慵懒地坐在栏杆上,手中的酒不时送进嘴里,酒太凉,那种苦涩与微甘的味道都被凝固了,留在口中的只有冰凉。
但入喉后,烈火如荼,燃烧在整个胸腔里,这样的天,喝这样的酒,那就是一个字——爽!
他见杨婉儿正瑟瑟发抖,就像迎风漂亮的红花,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一样,礼貌性地伸出手中酒,带着询问的口吻道:“试”
杨婉儿亲眼看到他喝了酒,然后又递给自己,她本能的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但天太冷,再加上她本就有些绝望,忍不住伸手把酒夺了过来。
赵一痕看到她脸上的变化,心中笑了笑,但没有显露在脸上。
场上四人已至尾声阶段,“西窗居”的汤及手执铁剑已追向对手,剑式徒增,一招“夜雨成舟“打得他落地哀嚎。
“点将楼”的计承,长刀已劈至对手,刀太长,又太重,劈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不幸认输,败下阵来。
淘汰了二十一人,还有二十一人。
二十一个人,必有一个将会轮空,是个幸运者。
抽签的时候,张幸回来了,他的汗珠还堆在脸上,来不及擦,就开打了签号,第五场,西场,对左氏刀王。
他不是幸运者。
幸运者是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年轻人,他身形有些矮,跟女子差不多高,他背着一把宽剑,剑身竟有三寸有余。
他是荆州有名的剑客,人称“御剑者”,秦遇,相传他以其宽剑打遍荆州境内所有的高手,别人不理他,他便坐在他家门口,等着主人开门,走到哪,便跟到哪儿!直到被跟烦了,不得不与他比试,最后都变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想必他今日能来参加这场比试,就是杨出易根据他总喜欢找人比武的行为利诱过来的。
他此时站在长廊上,目光如剑,看似冷眼旁观,其实他也在他们的出招路数,想着如何去应对。
他比张幸更冷静,比赵一痕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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