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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夜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涂少离

    这个世界还有良心一词吗

    那不过是哄骗失败者的话而已!

    对于这种需要缴纳智商税的苗人,赵一痕对他们毫无同情心,闭塞而又安逸的环境里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腐朽。

    见赵一痕一步步走远,柳湘君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只在乎利益的混蛋!

    她又跟了上去,虽然离的很远,但步调总会一致,他走十里,她便走十里,总会相隔十丈距离。

    两人就这样行了三天,终于进了城,城内繁华不比成都府,这里就是景昽国都城景兰。

    这天下起了大雨,街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他们有撑伞,有斗笠,三三两两走在路上。

    只有赵一痕淋着雨,牵着马。

    他很想问路,但发现这边的语言有些杂,并不是只有金齿族的人,还有其他族人,他们穿着上更是奇异,有着青布袴,篾藤腰,彩布缠头。

    他们的服饰与赵一痕的一身黑苗衣明显不同。闪舞

    他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并不是他走累了,而是下雨了,他衣服上的气味会被雨冲散,青蛇很可能会反噬。

    客栈门外巨大的匾额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金齿族语言,只是这些天他并没有认真学习,只知道后面两个意思,叫“酒家”。

    酒,他最爱喝,故而特别记忆深刻。

    家,这个也必须得学会的日常用语,所以也是狠下心记下来。

    前面两个字,他是彻底蒙圈了,但知道这两个字,足以知道这是一家客栈,三层楼,估摸着占地十来亩。

    进了门,便用了他蹩脚的金齿族语言道:“家,来一个。”

    那掌柜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但仔细一想,定是要住宿,于是说道:“人字房还是天字房”

    他说的是中原话,也是看出来赵一痕并不是本地人,而且腔调也是中原因,毕竟赵一痕用的中原切韵法学的金齿族语。

    赵一痕乐了,原来掌柜还会中原话,这样交流起来就方便了,“天字号!”

    掌柜笑着让伙计带他进了天字号房。

    柳湘君见了,只能带在门外,因为她没有带银子,根本进不去,尤其是这种高端酒楼。

    她抱紧了身体,蹲在门外,像极了难民。

    没过一会,赵一痕带着斗笠又出来了,他换了一件衣服,是黑色短褐。闪舞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没有说话,这样执着的孩子,不少了,但没有被他杀了,也很少了。

    大雨漂泊,雷声滚滚,赵一痕一头扎进了雨中,雨水拍打在斗笠中发出“哗啦啦”的噪声。

    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他的耳朵已经将这些声音摒弃,把周围的声音全都挺近了耳朵。

    有脚踏在地上的水声,也有雨中窃窃私语声,有长有短,有高有低,还有一人没有戴斗笠,也没有打伞的声音,所到之处,无一不听在耳中。

    在街道不远处有个小茶楼,两层小楼,不过两室之大,茶楼有些破旧,也很脏。但在下雨天,去那里的人还是很热闹,毕竟这也是躲雨的好去处。

    茶楼门口的幌子上写着两种文字,上面大字是金齿文,下面小字是汉文,写着“茶”字,茶字如剑劈过一般,每个笔画都是锋利无比,尤其那一勾更像是挖心的动作。

    赵一痕叫了一壶茶,他本不是爱喝茶的人,但此时却在喝茶,斗笠下,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从他正襟危坐中,可以看出不是好惹的人。

    伙计拿来茶,连忙说着不知所云的话,赵一痕也没回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独在异乡为异客。”

    他说的是中原官话,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很轻,一字一顿,也让人听得很明白。

    只是也只是让能听明白的人听明白。

    伙计僵住了身体,虽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赵一痕知道,他听懂了。

    周围茶客听不懂这话,不过当做是外乡人进城罢了。

    没过一会,来了一个长髯斑白的老者,身着与这边人无异,操着一口江淮音,笑道:“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里是异乡,尤其是这个成立不久的国度,集合了多种语言,口音都不相同,说着中原话,几乎




第134章 小伎俩
    赵一痕回到了酒楼,却见楼外站满了人,甚至官府里的人叫了过来,抬了两个被冰冻的人走了出来。

    他暗道不好,转身便离开了人群。

    走到酒楼后巷,翻身跳上了二楼,站在窗前,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窗柩上被一层厚厚地冰堵住,窗里还隐隐约约有寒气散发出来。

    这芝麻大的冰蚕蛊果然是厉害,寒气竟然如此之大,连隔壁的两房的人都被冻伤了。

    赵一痕管不了那么多,抬起寒水刀破窗而入,屋里就像冰窖一般,冻得他直哆嗦。

    走到床前将一个还没有被冰冻的檀木盒拾起,用换了的苗衣裹紧,转身就跳下了楼。

    他的行李很少,就那么一个盒子,其他的东西都在杨婉儿他们那里。

    刚跳下楼便见柳湘君站在巷口,冷冷地看着他。

    赵一痕没管他,转身都要离开,却听见背后柳湘君的声音。

    “千里寻死鬼,夜半送地府。”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柳湘君。

    “呛”一声,寒水刀突然出鞘,身体如箭般来到柳湘君身边,寒水刀如电般劈向了她的头。

    柳湘君并不怕他出刀,冷笑道:“冰蚕蛊为自保,寒气用尽,现已陷入沉睡,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赵一痕没有说话,落在她头顶上的刀也停了,打不打得过另说,只是冰蚕蛊陷入沉睡,这青蛇不就成了废蛇

    柳湘君从他冷漠的脸上看到一丝犹豫,其实他停刀的时候,就是他的犹豫。

    “只有回苗寨,用秘法再养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恢复!”

    赵一痕收回了刀,冷道:“你想怎样”

    柳湘君笑道:“既然你是杀手,那么就会接单!”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被雨水淋乱了的头发贴在脸上,只能从间缝中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既然是这样憔悴,但依然可以看到她的狡黠。

    “说!”

    “嘿嘿……那就是杀了围攻我族的所有门派的人!”

    “不接!”

    赵一痕很干脆地走了。

    他根本没有能耐杀了那么多人,更何况是江湖中只手遮天的大门派。

    柳湘君大叫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赵一痕知道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是她听到了自己和茶楼老者的对话,至于为什么能懂,多半是因为在苗寨地宫里的那本书上有记载。

    当时那位前辈也是傻蛋,竟将这么隐秘的暗号泄露出去。

    不过今日柳湘君知道,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杀不了柳湘君,不代表茶楼里的老者杀不了她。

    所以他并不在乎这个威胁,故而没有停留。

    柳湘君此时也很无奈,她很想杀赵一痕,只是现在她的蛊没有了,只有一个鞭子武器,或许武功会比他高一点,但她饿了很久,又在雨中淋了一天,她哪有力气跟他打。

    于是她又喊道:“喂,咱们可以再谈谈嘛!”

    赵一痕也觉得这笔买卖还是可以谈的,毕竟让她给自己养这个武林中人都想得到的冰蚕蛊,自己以后出行任务几乎就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他需要压价,转过身看向她。

    柳湘君道:“比如先带我吃点东西”

    这是什么要求

    赵一痕站在原地,思量着这是否是个陷阱。

    柳湘君看着这个死了般的人,气急道:“总得让我吃饱,换身衣服吧!”

    赵一痕还是没有动,像木桩一样,任凭风吹雨打。

    柳湘君却被风雨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等他的回复,简直能急死人,尤其是在雨中。

    半盏茶的时间,赵一痕终于点了点头。

    他在思考柳湘君是否有诈,因为她本有能力抓住自己,但却没有动手,而是一直在和自己谈条件。

    这里掺和了很多事,比如为什么只有她来了她难道就不想要回冰蚕蛊

    不过他发现,这些他并不需要考虑这些事,因为这里不是在苗寨,若有不测,立即联系茶楼那位老者一起对付她,哪怕圣女来了也不怕。

    柳湘君见他点头,连忙拽住他去住店。

    这家酒家是不能去了,去了也肯定会被抓住吃官司,所以他们去了离茶楼不远地客栈。

    先洗澡,再吃东西,最后谈事情,这是必要的流程。

    不过,柳湘君的计划落空了,她洗完澡,披上宽袍,就见赵一痕将食物打包回来了。

    柳湘君吃着东西,闭口不谈。

    赵一痕将盒子打开,取出像被晒蔫了的树叶一般



第135章 林中险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暖阳里,他们可以放开伞与斗笠的束缚,尽情地挥洒自己的热情,五彩斑斓的服饰,让整条街也变得更加鲜活。

    赵一痕与老者走进山林里,这是通往军营最捷径的山,不过没有路。

    林中高大的树木高耸入云,水桶粗的树都是常态,大腿粗的树在这里只能称得上灌木。

    两人到达山顶,只能从枝繁叶茂的树叶间隙中看到山下人声鼎沸的高楼,南方还有一座寺庙,佛塔林立,佛号滔天。

    老者抚着长髯,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赵一痕站在旁边,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能从表层面来说。

    “四时日暖,人世热闹,倒是一处绝佳之地。”

    老者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许,笑道:“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没有回去吗”

    赵一痕哑然,不是因为任务没有完成吗难不成还是因为这个地方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不错,这个地方其实也并非是绝佳之地,不过更多是有生气。”

    “生气”

    赵一痕愕然,完全搞不懂老者到底要说什么。

    “不错,生气,生命之气!”

    “生命之气,就是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气息,也是所谓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有了它们,才称作是人,才能与天地齐同。”

    赵一痕看着远方的佛塔若有所思,这是与佛家理论相悖也与道家相悖,甚至只适用于寻常百姓。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向后退了两步,道:“人道,天道,地道,都不过是生死道。”

    生死道,就是人的活法,生而为人,死而道消,生死之间,便是在这世上的活法。

    有人为财,有人为利,有人为名,有人为天下人。

    这不难理解,都不过是人们宏观的向往,秀才为功名,将士戍边关,佛陀为度人,道长求太平,百姓寻安居,商贾觅豪利……

    老者笑道:“不错,生死之道即为生存之道。当初入偿命村时老夫还年幼,接到的任务更是数不胜数,亲眼见到在杀人之前,都会看到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杀人之后,全家陷入一片悲痛。”

    “曾经我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人会快乐,为什么悲痛,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哭”

    “后来遇到了她,才明白,这人世间并不是我们黑暗中的人所能体会的,那些欢笑与悲痛正是他们对自己生命中所见,所观,所感。”

    “她教会我如何去笑,如何去哭,如何去思,如何去爱。”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仿佛所说中的她就在眼前,深情而又迷恋。

    赵一痕又退了两步,左手中的寒水刀向身前靠了靠,以方便右手能随时抽出来。

    老者收回目光,看向赵一痕,明白他的避让,全然不在意,又笑道:“当年我的任务完成了,和你一样,要杀一个将军,军营里数万人,都被我躲过,而且还杀了他,但还是暴露了行踪,被万人围攻,重伤的我仓惶逃窜,最后逃到了一个营帐里就不省人事。你知道后来我怎么活了吗”

    赵一痕很配合地摇了摇头,同时更加警惕。

    老者笑道:“那个营帐里住了一个军妓,她本是一个小邦国的公主,都城被攻陷,她被俘到营帐里,做了军妓。她不仅人美,心也美!

    “那时我逃进去之时,她刚服侍了一个士兵,才幸免于难。后来我被她带进了军妓里所在的营帐里养伤,省吃的喂我,偷药给我敷。然而她每天却要被士兵们践踏,任他们蹂躏,我很痛苦,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痛苦。”

    “后来我伤好了,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痛苦,便一剑杀了她正在服侍的士兵,我用衣服包起她,就闯了出去。”

    “无数戈戟,无数箭雨,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力气,哪来的勇气去面对那么多人,只知道不能让她死,必须带她走,咬着牙,忍着痛,翻过围栏逃了三天三夜。”

    “现在我才知道那叫情,叫爱,你懂吗”

    不等赵一痕回答,他又道:“你不懂,你们在黑暗中行走,要用不同的面目去对待光明的人,达到目的后便全身而退,根本不会懂!”

    “黑暗中的我们,只知道执行命令,只知道杀人,杀到骨子里都是冰冷,所有剑下的生命,都不过是换取食物的东西!他们挣扎的痛苦,你们不懂,他们的悲哀,你们也不懂,还嘲笑着他们卑微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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