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心火燎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小树
总之,至少有五秒钟时间,我的脑袋混沌得像一只装满浆糊的罐子。
“身材还算不赖,触感很好……”沙哑的呢喃从男人的嘴巴里飘出,挤进我的耳朵。
回神之后,我以迅捷之势,弓起右膝,撞向了他的裆部。
——十四岁那年,耀扬就教过我,遇见流氓只管使出全身力气重创其“老二”,绝对有奇效。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应对能力。
双眼不能视物的他,竟然灵巧地躲过我的进攻,捎带着做了一连串反击动作。
待我反应过来,右小腿已经被扳到了头侧。
“柔韧性不错,看来是没少开发高难度姿势……”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邪肆狂语。
我波澜不惊地作出解释,“但凡有点舞蹈功底,柔韧性都不会太差!”
男人貌似诧异地侧头挑眉,“你学过跳舞”
“芭蕾,九年。”简短回答,足以表达出我的不满。
“从事过那么高雅的艺术,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草坪上摆出不堪的姿势,你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抑扬顿挫的声调,极尽讥讽之能事。
我的保护壳登时坚硬起来,“当一个人被金钱逼迫得无路可退,羞耻那种东西,只能被当作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男人听完我的话,缄默了好一会。
整个人就像一颗被冰冻了几万年的石头,渗出浓浓的寒气。
终于,他轻启唇瓣寒声发问,“是你男人逼你出来赚钱的”
我长吁一口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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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荡女倒贴人渣
扭头望着男人刀削斧凿般的完美侧颜,我沉声坦白,“其实,他是我的恩人。”
然而,郑重的态度并未换来相应的尊重。
“恩人”他的嘴角又现嘲讽之弧,“我看是恩客吧!”
再难听的话我都见识过,这样的侮辱根本无法令我发作。
我缓缓坐起,注视着天边的咸蛋黄,目光和声音都有些飘忽,“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余光所见,他好像怔了一下。
“为了跟男人厮会,你在入职的第二天就告假,这说得过去吗”言辞间夹杂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寒凉。
“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合时宜。”我抿唇沉吟一霎,压低声线,“可明天是探监的日子。如果错过,就得再等一个月。”
男人冷哼一声,恶毒地大放厥词,“果然,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荡女倒贴人渣!”
我咬了咬牙,生硬地提醒,“别忘了,你现在就跟我待在一起呢!由彼及此,你是鱼是虾还是王八、人渣”
他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你我在一起的时候,用不着由彼及此。我,依旧是人;而你,是母鱼还是母虾,是母猫还是母.狗,都由我来决定!”
火药味呛人,侮辱性十足。
若是继续跟他针锋相对,结果必然是一拍两散。
想想病床上的耀扬,没什么不能忍的。
起身捡回被摔飞的包包,我蹲在男人旁边,轻轻说道,“既然来了凉城,理应去看看他。我不想忘恩负义,所以,请三叔准假。”
恳切地请求,也是给他个台阶下。
还好,这男人尚算识相。
“早餐过后才可以出去,午餐之前必须赶回来。你最好顺道买一些私人生活必需品,以后我不会再准你的假,一分钟都不行!”说着,神色冷凝地伸出手来。
我赶紧拉住、帮他起身,嘴里不迭地道谢。
他没有睬我,一路臭着脸,十米之内寒气摄人,吓得佣人们纷纷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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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别妄想攀高枝
晚饭是几个佣人给送到睡房来的。
三叔的用餐过程比我想象中顺利,速度也并不慢。
协助他吃完,饥肠辘辘的我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剩下的饭菜。
按了呼叫铃,阿夏很快便带着佣人来收走了餐具。
出门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虽然没出声,却仿佛说了万语千言。
每一个字都是警告。
我能猜到,一定是那位盛气凌人的“高贵夫人”授意的。
旨在要我本本分分地伺候主子,别妄想攀高枝儿。
而那位超难伺候的“高枝儿”,正悠哉游哉地坐在摇椅上思考人生。
屋子里光线昏暗,我随手“咔嗒”一声开了灯。
“关了!”“高枝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有点颐指气使,却透着淡淡的寂落。
心头一涩,我听话地把灯关上。
“过来。”他又寒声命令。
我迎着最后一抹余晖走向窗边,一眼望见椅背上冒出来的蓬松卷发,桀骜不驯的发丝宛若这个人的性子。
“三叔,给你放段音乐吧”站在摇椅旁,我好心建议。
他的眸光比将暮的天色还要黯淡,“好端端的静谧时光,你非要用聒噪的音乐来煞风景是不是”
好心遭雷劈,狗咬吕洞宾!
看来真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安静了好一会儿,男人缓缓起身,往一个方向踱去。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能跟在身旁,静观其变。
哪料,他竟然窸窸窣窣地解开扣子,脱掉了上衣。
暗光之下,白色半袖打底t恤包裹着没有一丝赘肉的上半身,没来由地扎眼。
我刚刚缓过神儿来,男人又脱掉了t恤。
胸肌和大半部分的腹肌明晃晃地散发着雄性气息,浓得爆棚。
——他的眼睛看不见,竟然还能将身材保持到这种程度,绝对令人钦佩。
我在心里偷偷惊叹的当口,
第9章 早晚惹出祸端
我当然不想被炒鱿鱼。
赶紧快步跟上去,随男人走进装修奢华且带着某种暧.昧色彩的超大浴室。
稍感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协助场景”。
三叔命我把洗浴用品都放在相应的方便取用的位置上、调试好水温、帮他站到花洒下,然后就把我赶了出来。
我怕他会出现什么状况,不敢走远,只能守在浴室门外。
半个小时后,三叔踱出门来。
身穿白色浴袍,卷发散落耳际,边走边用雪白的毛巾擦拭发尾的水滴。
既洒脱不羁,又透着莫名的小性.感。
“三叔,电吹风在哪儿”我下意识问道。
他酷酷地挑了下眉毛,“你问我吗我是能看得见还是能掐算出来”
我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儿,赶忙去浴室寻找。
进门开灯,一眼望见电吹风就放在干湿隔离区的壁橱上。
我风风火火地奔它而去,却忽略了脚下。
踩到水渍的一刹那,双脚猛地滑出去,身体重心后倾,“啊”一声,重重地摔在了瓷砖上。
后脑着地的同时,耳朵里灌满了“嗡嗡”声。
不是很疼,但,那种濒临休克的游离感令人如坠深渊。
有十几秒钟,眼前是黑的,脑子里是混沌的。
视力恢复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张清晰的脸。
“骆心,摔到了哪里四肢还是头部”他微微侧头,拧眉发问。
我喘了口气,嗓子眼挤出三个字,“后脑勺。”
他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你现在动动四肢,看看有没有活动能力。”
“放心,没事的,都能动。”我照做之后安慰道。
他长长地喷了下鼻息,“笨到这种程度,真该把你炒了!”
我没应声,心里有些认同他的话。
——双眼无法视物的人都能安安稳稳地进出浴室,我这个健全人倒是差点把自己摔残,真是说不过去!
这样粗心大意地照顾别人,早晚惹出祸端。
 
第10章 自首前的温存
清晨醒来,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
昨晚那一跤把我摔断片儿了,完全记不起被子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吃早餐的时候,男人依旧摆着一张臭脸,皱眉的样子似乎是哪里难受。
“三叔,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夫人帮忙请医生”我小心地征询。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不耐烦地反问,“脑袋差点摔碎,你还要去探监吗”
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嗯。”
他“哐啷”一声扔掉手中的汤匙,起身离开桌子,边走边说,“午餐之前必须赶回来!迟到一分钟,你就别进门了,直接给我滚!”
我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急匆匆出门。
倒了几趟车,终于抵达凉城监狱。
两年时间,我来过不下十次,都没有见到卓宵。
这一回,那位姓张的管教依旧没能把卓宵带过来。
“姑娘,你又白来了。”黑黑壮壮的张管教不无歉意地说道。
我牵强地笑笑,“没关系。”
“不过,卓宵让我给你捎了一句话。”张管教顿了顿,“他说:骆心,你考虑一下,三个月后要不要嫁给我。”
我愣了愣,“他还有三个月就出狱了吗”
张管教点点头,“是的。因为救人有功而减了刑,提前释放。”
“哦……”我茫然地应声。
“姑娘,卓宵当初犯罪只是一时糊涂,他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多给他点重新生活的勇气吧!”张管教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外乎是暗示我答应卓宵的求婚。
其实用不着任何人劝说,两年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张管教,麻烦您转告卓宵,等他出来,我们就结婚。”说完,我扭头就走。
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在监狱旁边的公交站点等车的时候,我又回想起卓宵自首前的那个夜晚。
 
第11章 跟她没有关系
我应该答应卓宵的,毕竟他是为了帮我才面临牢狱之灾。
然而,身体却诚实地挣开了他的束缚。
他又急吼吼地把我抱住,“虽然我们并非男女朋友关系,可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早在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就很想要你了!答应我,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够安心去自首。”
“宵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惦记这些呢”我再度挣脱。
“你这么漂亮,身材又撩人,我进去之后,一定会有很多男人追求你!万一你受不了金钱的诱.惑,跟了别人怎么办”他恼怒地喊道。
我目光游弋地望着他,“这是什么逻辑啊难不成我把自己给了你、就能保证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至少我拿了你的一血!”他双眼通红地咆哮着。
说实话,任何一个女生听见这样的荒谬理由都会反感。
我也不例外!
但,我没有发火,而是作出了承诺。
“宵哥,你放心,不管你要接受什么样的法律制裁,我都会等你!”
他鼓了鼓腮帮,粗暴地将我揽入怀中,用力揉着我的后背,“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坐牢期间你跟了别的男人,就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我轻轻颔首,心头仿佛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搬不开,挪不走。
卓宵担心他父母看见我这个“祸根”会情绪崩溃,便坚持不让我露面。
念及卓母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我只好答应他,以至于连开庭审判都没能参加。
尽管还回了挪用的款项,卓宵还是被判了三年刑。
正式入狱之后,我去探视,他一次也不肯相见。
一晃两年过去,没想到他再有三个月就可以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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