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妻卿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戏里玉人
第六十四章 正面怼!
姚兴从来就是一个糊里糊涂的人,可在这里,他竟准确领悟到了姚老头儿的用意。或许一个人只有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才会真正激发起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本能地想要保全自己。
“宁执事,虽然这东西是我的,但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或许是我落在了哪里,被你捡到了吧。难道是后山上又或者是村口的田地里,我最近去这些地方倒是比较勤。”姚兴急忙说道。
听姚兴这么一说,宁逍眼里稍微露出了一抹诧异。此时的姚兴和刚刚那个畏首畏尾的毛头小子比起来,似乎哪里有些不同。
“是吗你再好好想想,免得一会儿我把那个地方说出来,你又记起来了。”宁逍的脸上依然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盯着姚兴看了好一会儿,那神色俨然一位审判之神注视着一个恶魔,在思考着将他打入多少层地狱。
“我真的不知道!”姚兴侧过头去,没有和宁逍对视,反而是语气坚决地说着。
没想到姚兴在自己如此威压之下能坚持下来,宁逍不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有些轻松。姚兴,你现在有多嘴硬,一会儿你就会有多后悔!
“这条腰带,是我在田执事家中见到的,就是他家发生大火的那天。”宁逍拿着腰带,在姚兴面前走来走去,一副思索的样子。“哦,对了,你知道我在他家哪里捡到的吗”
此刻的姚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他双拳紧握,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而场中所有的人此刻也都变得异常安静,包括卿云几人,他们全都默默地注视着宁逍和姚兴,围观着这场关于人命的审判。
宁逍停住了脚步,在姚兴面前站定,威严十足道,“看来姚兴还是没有记起来,那我就再提示得明白些,这个东西是在田执事的卧房中发现的,就在他的床边。”
听到宁逍这句话,人群中又一次地传来了一阵大大小小的讨论声。卿云几人望着一脸严肃的宁逍,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说。
弄知动了动嘴,准备对他们说什么,却被卿云看了一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卿云和重华朝着姚兴看了一眼,只见他此刻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缓和的表情,似乎刚才宁逍的话让他舒了一口气。
“姚兴……”宁逍提高了声音,但眼神依然没有从姚兴身上移开。“这条原本属于你的物件,被我从田执事的家中找到,而且还在他的卧房之内。所以,我断定,你与田执事的死有关!”
“宁执事!”宁逍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再次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人们的目光随即转移到了声音的源头,姚老头儿正一脸冷峻地望着宁逍。“在事实尚未清楚之前,还请您莫要轻易地将杀人之罪扣在我儿子头上。”
听到姚老头儿这句同样威严十足的话,重华有些惊讶。如果他没记错,这是父亲第二次和宁执事发生正面争执了。第一次是在火场中发现腰后不久,黑洞带着他们去找到了姚家。那次虽然姚老头儿没有和宁逍发生今天这般的争论,可那天两人言语之间的微妙气氛依然让重华记忆深刻。
姚老头儿本是一个少言少语的人,在重华的印象里,自他记事起,父亲和外人说话,多数以温和之礼相待。在许氏和姚兴面前,虽然不尽如外人那般温和,却也不差。可唯独对自己,姚老头则
第六十五章 烧死他!
“姚兴,我不管你爹如何狡辩,这条腰带的出现已是证据确凿。你定是在司天官下访之日闯入田爻家中卧房,杀害他后放火逃走,今日我就要以杀人罪处置了你!”
宁逍这句话说得语气坚决,没有为姚兴留下任何争辩的余地,而一旁的姚兴早已吓得浑身发抖,额上的汗如水滴一般,一滴滴地往下掉。
“宁执事!”姚老头那厚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想比前一次,他此刻的语气中充满了更多的怒意。“你这案情未免断得也太粗糙了些,兴儿可什么都没有招认。全村人都在这里看着,莫非你要执意断案么!”
一时之间,宁逍和姚老头之间的氛围竟充满了些许的敌意,不止是姚兴和重华,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没料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和少言的独眼老头,竟敢在村子总执事面前如此作为。这当爹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看来,今天这事没办法轻易善了。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个关头,宁逍和姚老头两人之间势必会上演一场火热的争论,可让众人都未曾想到的是,不管姚老头说什么,宁逍却只是轻笑,并不做过多搭理。
“姚兴,你闯入田执事卧房对他行杀害之事,如今可有悔意”宁逍不顾场下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私自议论的人群,冲姚兴问道。
“我没有,我没有进田爻的卧房……”姚兴脸色越来越不安,吞吐的言语也几乎令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宁逍却不管姚兴的辩解,转向众人问道,“像姚兴这样闯入卧房杀人放火的罪名,应该怎么处决呐”
这句话一出,场下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宁逍,谁都不敢轻易说什么。虽然姚兴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但对于处决这种事,没有人敢带头响应。
“烧死他!”就在一片寂静之时,一个柔弱中带着刚毅的声音从人群最前面传来。细听之后,不难发现这声音之中还夹带着一丝哭腔。
人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拉着一个孩子,她正用一种恶狠狠地眼睛盯着姚兴,如同看着苦大根深的仇人一般。那自然是田爻的妻子崔氏和他们的孩子。
众人见这对孤儿寡母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又想起田爻在世时为村里人所做的好事,当下皆心生出了一丝不忍和怜意。
如此一个好人,竟被姚兴这小子不明不白地杀害,要是不给大伙儿一个说法,这世道也太不公正了!一想到这里,不知是谁也在人群中响应了起来。“对,烧死他!”“烧死他!”随即,便有好些人满怀怒火地喊到。
宁逍见逐渐有人开始响应,这才放心了些,“既然如此,那便对姚兴处以火刑,让他也尝尝当日田执事被烈火焚烧之痛!你无端闯入他卧房将其杀害,这个罪名必须处死。”说着,宁逍有余光瞄了姚兴一眼,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不,宁执事,我当日只是去了田家外室,田爻是在外室倒下的,我没有进他卧房!”姚兴脸色煞白,冲着宁逍直直跪下,不住地求饶。
“兴儿!”一旁的姚老头儿早已面目铁青,他本想制止住姚兴说出这句话,也在心里无数次祈祷,希望姚兴不要中了宁逍的圈套,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扛住。
宁逍今天玩儿的这个虚张声势的门道,姚老头儿早就看清了。其实,这件事确实证据不
第六十六章 保守秘密
姚家小院,夜色如水,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安静异常。
一丝晚风吹向门前站立的两道身影,他们相距不足一尺,面朝院外,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显得相对有些矮小,他双手负立,额上竖着几道皱纹,一只眼睛被黑色眼布罩护着,另一只显露在外的眸子直视前方,似要穿透这寂静的黑夜。
另一个年轻的身影双臂垂落两侧,他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挺拔青松,傲立于世。在他那双异于普通人的明眸之间,涌动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到的酸楚。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姚老头没有侧目看向身旁的人,而是直直望着前方。一道依旧厚重的声音传出,只不过相比白天那怒气勃勃的感觉,此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与沙哑。
重华的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什么,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只冷冷地说出了两个字:没有。
姚老头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嘴角略过一抹无奈之色。“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
依旧是两个冷冷的字。重华已经记不清,他们父子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说过话了,他甚至忘记了上一次和父亲一起平和说话是什么时候,以至于此刻这氛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那件事,你是知道的吧”姚老头的语气有些轻,轻到连重华都觉十分诧异。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对他的态度几乎很少出现如此温和的样子。
“什么”重华十分干脆地问道。
“姚兴的事,你,是知道的吧”姚老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转头看着如今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的儿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看到父亲如此模样,重华也不由得一阵苦笑。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是不相信姚兴会做出那种恶毒之事。“你要为姚兴喊冤么”
姚老头愣了愣,目光有些黯然。“我知道他不冤……”一句话还未说完,姚老头眼中有一丝光亮在波动。随即,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起来。“我是问,他杀田爻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吧”
重华垂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喉头滚动了一下,心潮也在这时候起伏起来。
是啊,田执事因为什么而死,或许这世上除了田爻自己,就只有姚兴和他知道了吧。说到底,重华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田爻或许也不会惨死。
可为什么偏偏杀他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沉默了许久,重华依然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件事。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将红白花一花藏在心里,不愿对任何人说起,也不敢对谁说起,甚至连卿云和弄知都没有说过。
“重华,你告诉我,姚兴为何要杀田爻”姚老头看着儿子,眼神之中竟充满了祈求。
重华这两个字被姚老头唤出来,听得重华有些不是滋味,他已经不知道父亲有多久这样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一时之间,重华的眼眶竟也变得有些发酸。
“他用红白花毒死了村里的庄稼,这件事被田爻发现了。”重华的语气又变回了冷淡,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红白花”姚老头面色一惊。他自然知道前不久村里发生的庄稼全部无端枯死一事,当时村里人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因为村里出了接引天雨的易事,惹得天神发怒降罪,重华刚好就是在那几天被田爻举荐当副执事的。可自从村里庄稼出了事,重华的事也被暂时搁置了。
后来田爻一死,这件事更是没有被人提起。姚老头以前也极为不愿重华去做这个副执事,所以当这件事被搁置之后,姚老头才算得放下心来。他只
第六十七章 恐怖的火阵
三日后的正午,村头大槐树下聚集了村子里绝大多数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还有离此好一段距离的邻村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有的人一脸面色沉重,不断摇头垂泪,似乎在感慨什么。有的面带一丝喜色,对着旁人的人不住口地说着,言语之中总有一丝正义凛然的快感。还有那么一部分人,面上最多的便是一脸看热闹般的好奇之色。不难看出,这最后一群人,便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想要围观今天的火刑。
说来也奇怪,这才仅仅三天时间,消息就传得如此之快,方圆几个村子都知道……村要在今天处决一个杀人放火的恶犯。而且,是处以火刑。
火刑,是各部落里十分残酷的一种刑法。受刑者会被吊在一个三丈高的巨大火阵之中,这个火阵由浸了水的乔木堆砌而成。施刑者先用油引火,点燃火阵最下方的乔木,火阵在自下而上的燃烧中,先蒸发水分,冒出滚滚浓烟。受刑者在其上,忍受灼热炙烤的同时,浓烟也会被尽数吸入体内,但此时还不至死,充其量让他忍受各种苦楚。待到乔木可以完全燃烧时,受刑者才会被巨大的火阵所包裹,从脚燃烧至头部,缓缓而死。
这是一种极为惨烈的死法,而被处以这种刑法的人多半是犯有极大罪责的恶徒。这么些年来,别说在这个村子,就是在整个王都和中原之境,被处以这种刑法的人也是极少的。
所以,一些好事者们才不顾奔波劳碌,纷纷从其他地方赶来,想要长一些见识。至于受刑者是谁,人们也只停留在杀人放火的恶魔这样一个印象中。
由于这件事的影响太大,围观者之众甚至要超越了不久前司天官下访之时。这些人来得十分早,在村头翘首以盼了许久都未曾见到那个让他们感到期待的恶徒身影。而正前方邢台上的三丈火阵,早已在一天前就搭好。人们在恶徒还未到之前,只得好奇地望着那个陌生的恐怖火阵窃窃私语,当然,此刻它们还只是一堆被水浸润过的乔木而已,并不能称为“火阵。”
这个小小的邢台此刻也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方不到三丈长宽的高台之上,发生过太多大大小小的事。人们还记得,几个月前,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接引天雨的奇事,当时,有一个小丫头就是在这方高台上,在人们惊愕的目光神色之中,求来了一阵天雨。那时,这方高台给予的是希望。
人们也记得,一个多月前,也是在这里,王都内那位高高在上的司天官大人下方,就在这高台之上为民祭祀,祈求上天保佑这里的百姓平安顺遂。在司天官到来之时,这方高台给予的是高不可攀的敬畏和幻想。
三天前,总执事宁逍还是在这里,揭穿了姚兴杀人放火的恶毒阴谋,还了冤魂亡灵一个公道,村里的百姓们无不为之振奋。
今天,这方高台已然变成了邢台,烧死那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似乎成了这个村子里人们的一致心愿。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让人们意想不到,但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人们多以冷眼待之,最多不过在一番热闹之时,作些感慨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心里期盼的念头持续了多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霎时,人们将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一处,在高台的一边,三名大汉正推着一个清瘦身影往前走着。
顺着那道身影望去,虽然那双深陷眼眶的双眸之中闪烁着一抹恐惧,但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之上依然显露出一丝不服气。他一如既然地低着头,如同三天前自己的罪行被揭开时那样,没有放眼去看场下的任何一个人。
“快看,那就是杀死执事的恶徒,听说叫姚兴。”
“这个小子看起来如此瘦弱,不像是敢杀人放火之人啊……”
 
第六十九章 民愤
望着下方顿时沸腾起来的人群,宁逍一向沉稳的脸色逐渐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峻。对于大家这样的反应,从宁逍决定改刑的时候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宁……宁执事,您说的是真的您决定要放过我了”姚兴语气结巴,显然他对于这个重大的转变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连忙朝宁逍小声问道,脸上满是狂喜。
宁逍正准备张口说什么,却被从人群里传来的一阵阵询问声给噎了回去。
“宁执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兴犯的可是杀人放火的大罪!”
“没错,他杀的还是田执事,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是啊,田执事是个好人,我们要为他讨回公道。这么轻易地放过姚兴,我们不答应!”
“对,不答应!”“我们也不答应……”
村民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其他村的人见状,只得互相瞪着,一脸懵。原本他们是来看火刑的,谁知道事到临头却要改刑。可看样子,这个村子里的人十分不乐意,都想一把火烧死台上那个恶徒,为逝去者报仇雪恨。
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这些外地的村民也并没有闲着。见这件事竟然引起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公愤,外地的村民们捕捉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纷纷向身边高呼闹事的本地村民打听,被杀的田执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这个杀人的恶徒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些高呼不能放过姚兴的人们此时正在气头上,所以见到有人来询问自己时,便一股脑儿把这整个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包括司天官下访当日,他们是怎么发现田家忽然起了大火,又是如何从废墟中找到了田爻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田爻死去留下的那对可怜妻儿当日撕心裂肺痛哭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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