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夭安
也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那般欣喜。
而是望着江荧语重心长道:“不要为了救为父就去做傻事,你任何的牺牲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照顾好自己跟你的母亲。”诀别的语里透露出太多的不舍。
江荧只问了一句:“值得吗”
江谷明白女儿问的是自己心甘情愿背黑锅这事。
他目露哀伤的望着江老夫人:“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胁迫,全是自愿,是报答……”
报答生养之恩,成全兄弟之情。
江谷看了看牛仁,没说完的后半句,江荧都懂了,江老夫人却是不屑去明白的。
牛仁倒是敏锐的从这些只言片语里,看出来了蹊跷。
觉得这其中兴许真是另有隐情,若是报错了仇,错杀无辜,却叫真正让女儿受尽屈辱选择上吊的那个人逍遥法外的话,他知道,女儿是不会瞑目的。
不过牛仁面上却未显出丝毫的异样来,仿佛还像原先那般笃定,眼前被捆绑起来的男人,就是害了他女儿的人。
当然江荧也不会全然没有准备的就让他们把江谷给押走。
其实就在她去前厅之前,已经让祝话安插在江宅的人悄悄地出去了。
出去传消息给祝话,让他以冯仲的身份出面,保住江谷的性命,也别叫他遭受任何刑罚。
当牛仁一行人离开后,江老夫人也就卸下了伪装,神色阴翳地望着江荧恶狠狠道:“不要以为自己爬上了冯阁老这支船,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了。”
“我能让你上得去,就有法子叫你落下来,届时沉入水底,万劫不复,后悔,晚矣。”
江荧听后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回看了眼江老夫人。
知道江老夫人的内心底气不足,才越发要做出这凶狠、强硬的模样,想要唬住自己。
不过是内厉色荏罢了!
江荧收回目光后,没给江老夫人任何得回应,只是对圆紫说:“我们走——”
就见圆紫亦步亦趋地跟在江荧的身后,往大房住处的方向走去。
江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江荧会这么嚣张,直接不搭理自己。
一双老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主仆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简直想要把江荧的背后看穿,漏出个洞才肯罢休的模样。
.......
因为牛仁他们已经走了,明管家便也不再叫人看守着禾氏跟文姨娘了。
江荧回到大房时,并没有直接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先去了禾氏那。
江荧原以为禾氏知晓后,一定会泪流不止,想着先去安抚她几句。
未料,禾氏的脸上没有丝毫流泪的痕迹,还在动作娴熟地缝制着给江谷做到一半,却还未做完的衣袍。
见到江荧来了,就打了个结,用剪子把多出的线剪断,才将东西放到一旁。
脸上竟还噙着笑意:“荧儿来啦”
江荧点点头,先是看了眼已经被禾氏放到一旁,做到一半的男袍,移开目光后,也不主动提起江谷的事情。
还是禾氏先拉过江荧的手,先说了起来:“荧儿,你父亲他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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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徒劳
文姨娘听后,意外的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原本还明艳生动的眸子,在刹那间就暗淡无光了,好像死人的眼睛。
她平静地接过禾氏手里的和离书跟银票。
扫了一眼,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禾氏以为,她是想通了。
却没想到,下一刻,文姨娘就用力地撕起了手中的和离书跟银票。
禾氏来不及阻止,她看着被撕的粉碎的银票,很心疼。
这都是从江谷嘴里省下来的,江谷在知道江三爷闹出了人命之事后,就立马写了封休书,以及把压箱底放着的银票告诉禾氏。
银票是留给禾氏母女的,休书才是文姨娘的份。
其实在江谷看来若不是文姨娘,他跟禾氏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江谷做得这些,原本只是有备无患,却没想到当真要以命偿命,而且还来得那么快。
这是他做的最坏的打算。
当明管家来大房请他,并让人限制住禾氏跟文姨娘的时候。
他心里,对江老夫人心中仅存的那点希望,也全都熄灭了。
江谷会背负起他认为自己该背负的,但同时,对自己的母亲也还有一个卑微的心愿。
在让他替江明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果决,哪怕多那么一丝丝的犹豫,也是好的。
……
若是不在意,就不会有期盼,得不到,又想拥有,才会变得卑微。
就好像文姨娘,她为了江谷,哪怕是做姨娘,也都心甘情愿。
文姨娘面容突现癫狂地望着禾氏,不甘心道:“起初我因老爷对你的柔情而对他动了心,哪里都不如我的你,竟能得他如此对待。”
“若是他能够看到我,一定也会这这般待我。”
江荧微微摇头指正道:“你说喜欢的就是父亲对我母亲的专一跟柔情。”
“若父亲他真的因着你的年轻貌美就能撇下母亲,那他跟其它喜新厌旧,只贪图美色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也有老去,不再貌美的一天,若他真能够这样对母亲,它日也必定会这样待你。”
文姨娘愣住了,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闭眼捂着自己的脑袋,第一次开始不确定喜欢上江谷的初衷。
江荧见着又道:“你只是在嫉妒我的母亲。”
文姨娘放下捂着脑袋的手,睁开眼睛看着江荧声音尖锐道:“嫉妒我比你的母亲更加得年轻、漂亮、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就连对老爷牺牲、付出的也比你母亲要多得多,我为什么要嫉妒她”
江荧说:“你喜欢父亲的专一更柔情,那是希望他能这样对你,可现实却不是如此。”
“父亲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反而一颗心全部都扑在你认为样样不如你的人身上,你当然嫉妒。”
文姨娘垂眸,浅浅地叹息声犹如冬天的雪花,飘落在地,几不可见的声音却带着入骨的寒凉。
这次她没有再反驳江荧的话,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同江荧说道:“这些年,我在江家的大房内,就像是一个人,唱着一场戏,就连鼓掌的观众,也是我自己。”
“我以为,人心总是肉长的,我为他舍弃了那么多的,太多的委曲求全,只企盼着他能够多看我一眼、再多一眼。”
“总有一天,老爷还是会发现我的好,把那些错给你母亲的爱,全部都偿还给我。”
“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老爷他都看不到我。”
“他对你母亲是这么的温柔备至,对我却无情的可怕,就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文姨娘涣散的眸子开始重新聚拢,落在地上已被撕了粉碎的和离书跟银票,再抬头看着禾氏道:“原先老爷纳我为妾,也不过是迫于无奈,弃了也就弃了,哪里需要写什么和离书甚至是休书,我又不是他的正妻。”
“他知道自己要去
第39章 利刀
江三爷至今仍还记得,起初他对母亲说得这番话,还是一知半解的,觉着大哥就是大哥啊,而且大哥对他也好。
什么都让着自己,有好吃的,好玩的,就算自己喜欢也舍不得吃掉,玩着,都是要留给自己。
为什么说他不配当自己的大哥
只是,他被江老夫人教训怕了。
在他们小的时候,父亲也还在世之时,有一次,他把父亲心爱的一本书翻开,画满了大乌龟。
画完后,还摊开放在父亲的书房内的显眼处,好叫父亲回后,一眼就能看到,摆放好好,他才满意地离开。
甚至想象着,父亲看到后自己的大杰作后,夸奖他画得好的模样。
哪知父亲回来后,捏着那本书,气势汹汹地找到自己,他看出父亲的神情,可不像是要夸赞人的样子。
所以父亲在举着这本画满大乌龟的书,质问他是不是他做的时候。
他的脑袋里就想到母亲跟他说得那句话,江谷只是为自己铺路的石子,出事时背黑锅的那个人。
所以他脱口而出不再是承认的话,而是说是江谷做的。
他父亲带着他找到江谷的时候,并没有立马责骂江谷,而是举着这本画满大乌龟的书,问了方才问自己的话。
江谷先是一愣,然后看着自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父亲先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才拿来戒尺当着自己的面重重地打在江谷的手心。
自己看着那一下又一下接连不断落下的戒尺,看着江谷变得红肿的手心。
一阵庆幸,原来把大哥当做背黑锅的人,是那么的好用,原本该打在自己手心的戒尺,就这么一下、两下、三下.......全部落在了江谷的手上。
他,一点也不疼!
他直觉把事情如实告诉自己的母亲,她一定不会像父亲那般责罚。
自己果然想得没有错,母亲知道后非但没有责骂他,还夸他做得好,给他买了爱吃的粽子糖作为奖赏。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顾忌,做那些有点小坏的事情了,反正会有替他背锅的人。
而且,他也越发的看不上江谷了,就像母亲说得,他不配做自己的大哥了,因为他总是那么蠢,每回自己犯了错,他都是一声不吭的认了,二话不说得受了责罚。
那么傻得人,怎么配当他的大哥呢!
再后来,等他长大了,父亲也去世了。
江老夫人,才把他叫过去,告诉他,江谷,本就不是他的亲哥。
江三爷的回忆,在明管家的叫唤声中,戛然而止。
“三爷,老夫人请您去百满园一趟。”
江三爷,点了点头,就跟着来请他的明管家一道去了。
江老夫人见江明来了后,给了个眼色,明管家就退下去了。
而吴嬷嬷在给江三爷端了杯才沏好的茶后,也跟着十分有眼力见地下去了,退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着,合上了。
此时的江三爷在江老夫人的面前端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配上他脸上还没有褪下去的青紫,看着还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江老夫人最是吃他这一套了,原本想要苛责的话出口就变成了:“我可怜的儿啊,他们竟敢对你使坏.......”
明三爷低着的头,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扬,这老太太出口的第一句话,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样。
他再抬头之时,上扬的嘴角已经迅速替换成了往下挂的,看着好不可怜道:“儿子没事,只是让母亲忧心了,是儿子不孝。”
江老夫人说:“你是个好孩子,只要我还在这世上的一天,就不能叫任何人害了你去。”堆满褶皱的老眼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江三爷望着江老夫人说:“母亲是想”
江老夫人点头继续:“看来,这个江荧是留不得了。”
江三爷摇头:“母亲,万万不可,如今冯阁老尚还看中她,再怎么说,她名字里的头一个字还是江,少不得还要为江家多捞些好处来得。”
江老夫人并未因着江三爷的话而动摇:“她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但棋子不听话,这有用很有可能会变成对我们的伤害。”
江明不赞同道:“越是锋利的刀,切肉就越是快准狠,虽然不小心会伤害到握刀的人,但这全看持刀的
第40章 相认
但是如果,他的姑姑祝荧真的还在,又怎么会让高金害祝家至此,虽然这般想着,但他还是立刻就着手安排好西北的事情,在能够暂时抽身离开之时,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快马加鞭地赶往京都了。
到了京都后,祝话详细的跟他说了江荧的身份,然后又旁敲侧击地表明自己,已经知道江荧是他祝霄私生女的事情了。
祝霄,可没理会祝话说这些时地挤眉弄眼,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私生女。
只是在知晓江荧详细年龄时,禁不住暗暗失望,但很快他又暗笑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呢
姑姑本就是寿终正寝,而且这又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此刻祝霄只是在想,江荧的出现,是否代表在这太元是否还留有姑姑的部署,既然有,那为什么时隔三十多年,才出来,这不合理。
..........
祝话虽然相信江荧就是自己的妹妹,不会做任何伤害祝家的事情。
但还是需要谨慎,该防备的也不得不防。
让江荧在指定的地点跟祝话的人碰头后,用黑布蒙上她的眼睛,捆上手,确定没有别得人跟随后,手下的人才把她带进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内,驶往祝霄正在里头等待的私宅处。。
.........
当江荧真的到祝霄的眼前时,他觉得自己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祝霄挥了挥手,让带江荧来的人跟祝话都下去了。
一面用木桌上的小刀割开捆绑着江荧手的麻绳一面说着:“委屈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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