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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侠之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徘徊的小木马
    “我家公子”那垂宇峻把嘴一嘟,本来就有的一双婴儿肥鼓得老高。

    “凭什么告诉你怎么寻我家公子!”黄老饕这时候又警觉起来。

    “这可是你们跟我说的,你家公子要你们凡事听我的,怎么,现在想抗命不成”李小和威胁起他二人来,明显这两个人天真烂漫,不比范公子手下那郗堂州破奸诈,李小和与这二人相处自然游刃有余。

    “不敢,不敢!”一听李小和语气转厉,那两个家伙又老实起来。黄老饕偷眼将茶肆一周瞄了一圈,见无人注意,附耳对李小和低声道:“等下我们出去,不要声张。向南行二里路,然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寻找我家公子。”

    听黄老饕所言,心下不觉好笑,找一下他家公子而已,怎么弄得如此神秘。

    又喝了半盏茶,垂宇峻结了茶钱,李小和与黄老饕对了一下眼神,展展身子,也不搭话各自便向南边大道急急行去。行出半里路,方知那黄老饕虽然言语喜欢钻牛角尖,不过江湖阅历毕竟比自己老练得多,因为这时候李小和已经隐隐感觉到身后有第四个人的脚步声,我行他便行,我停他亦停。

    迟疑了一下,冷目向耳后微微横掠,待再看垂宇峻与黄老饕,脚下半步不敢稍歇,早已奔出三五丈去。李小和忆起黄老饕之言,再不犹豫,发力向前奔去。

    又奔了一里多路,脚下奔得甚急,忽见垂宇峻猛然回头,叫道:“小心,头偏开!”只见他弹弓已经上好铜弹,扭着身子朝李小和面门就是两发,李小和赶忙偏头,贴着耳朵两枚流星一闪而过,身后立时传来一声惨呼“饿啊!”

    黄老饕两个起落早已跳到李小和身后。垂宇峻喝道:“快拿,快拿!”

    黄老饕左手扛钟,右手抓着领子,提起一个汉子。口中喝道:“你他妈的跟着我们干嘛”

    那汉子似乎被铜弹打中中焦和大椎二穴,一侧的膀子垂下去断了一般。不过嘴里却呼喊道:“光天化日下,竟然出手伤人,欺负良民。”

    垂宇峻骂道:“小子还嘴硬,看你一身装束倒不像寻常土人,快说是哪个门派的废物”那汉子依旧垂着膀子扯开喉咙叫道:“抢劫了,劫匪在这,快来抓土匪!”

    黄老饕被他叫得烦了起来,也骂道:“谁他妈的是土匪,你他妈才是土匪!”

    李小和看那汉子周身白衣,腰间挎着细剑,一身装束与那日冷礼的打扮极为相似,淡然道:“黄老饕,不要与他争辩,我们若是真的劫匪,他反而不敢如此叫了。”

    “为何”垂宇峻这时候一脸天真。

    “小朋友,你想啊,劫匪最惯常干的便是杀人劫财,这条大路车来马往,最易被人发现,他这边杀猪般嚎叫,不是催着劫匪杀他灭口吗”李小和笑道

    “果然如此,看来他是知道我们并非劫匪,故意与我们耍赖!”垂宇峻恍然大悟。

    李小和冷冷一哼道:“此人腰间那柄细细的剑多么醒目,这不是琅琊派的弟子吗!”

    那人见自己被识破了,赶忙改口道:“公子饶命,小人的确是琅琊派的弟子,只是赶路回门派,顺路从此而过,并无恶意啊!”

    黄老饕道:“你当爷爷眼睛花了吗刚刚我们问那店




第四十章 林胡恩怨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在李小和的催促下步伐没有丝毫停歇。今日起了细密的秋雨,文静而且绵缓,是那种打在身上也不会让人知觉的雨丝。天空的灰黑并未给人带来丝毫的压抑,反而被涤濯得一尘不染的山色倒甚是惹人怜爱。

    两天的调息,内息平顺了许多。此刻三人已经步入了太行一脉,层层叠叠的秋山,金黄中点缀着青绿,落叶与苍松的混搭,极目十几里都不见尽头,这便是太行的大峡谷。

    赶了半日路,脚下便是太行古道,却是了无人迹,唯有瞧瞧两山秋色,倾听几声飞鸟惊鸣,似略有些生气之感,眼前一双车辙肆无忌惮直接延伸到路的尽头,自顾的拐向西边去了。

    李小和不由得问起黄老饕:“老头子,这路不知道还要走多远!”

    黄老饕还没答话,垂宇峻抢道:“就在西南方,走便是了!”

    李小和将眉头皱了起来,道:“西南西南,巴楚也是西南,晋中也是西南,若是还要赶个一年半载的路,便是寻到了也不济事了!”李小和心中念起自己中了孤竹的寒月水仙,不由得冒出这么一句。

    黄老饕微微一笑,和颜道:“年轻人沉住气嘛。这铜钟就在我肩上,贴在耳边,铜钟相应,你们不知道,我可是听得真切。这半天来嗡嗡铮鸣之声益加强烈,此刻如蚊子般在我耳边萦绕不绝,想必公子就在三五里之内。”

    忽听得身后有马蹄声音,“啪叽啪叽”不时有铁蹄踏在车辙泥水中的声音传来。三人赶忙闪在路旁,只见身后山坳里面转出五匹瘦马,马虽瘦脚力倒是很足,一个个铆足了劲头向着三人这边驰来。马上五个人的打扮一体相似,都是身穿兽皮豹花袄,头顶黄绒卷边毡帽,背上斜挎着一柄大长的硬木弓,壶中配着秃羽狼牙箭。几匹马瞬间从面前掠过,泥浆险些飞溅到三人身上。到得近时,方瞧清几人腰块儿如虎似熊,黑剌剌的肌肉好比昆山黑石一般。李小和心下暗自狐疑:“这不是西戎、犬戎的打扮么!”

    几匹马刚刚转过前边路弯,垂宇峻低声念道:“怎地林胡教的人马来了中原!”

    “难怪,我也奇怪中原怎会有这等瘦马!”李小和应道。

    “这是胡马,体型虽然瘦小,耐力却是极好!”垂宇峻似乎很懂的样子。

    这时候黄老饕竟然难得一见的安静下来,不仅对二人的言语充耳不闻,反而又开始用左手轻轻拍打起铜钟来。怕他再给我敲得天昏地暗,李小和赶忙嚷道:“黄老饕,你又想干什么”

    黄老饕依旧不作理会,所幸这次他的掌力极其轻微,铜钟也只有很微弱的嗡嗡声四散开来,然而这次令李小和意外的是西边山脉之后,似乎有着极强的铜铁相震的声音,不知是否一时眼花,竟觉得山的另一侧伴随着铜铁应和之音,还有红蓝之光不断闪烁。

    垂宇峻见状猛地纵身扑向黄老饕,右手二指分开,如一把剪刀般将黄老饕左手凌空夹住,口中嚷道:“你干嘛,这么近了还鸣钟,公子的铜精配岂不格外惹人眼目!”

    “哎呀,”黄老饕好似恍然大悟,啐道“呸,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关窍。我担心那林胡教的人马是冲着公子来的,便想鸣钟找寻一下公子的确切位置,不想反而暴露了公子的行踪。”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三匹瘦马,犬戎装扮的汉子从身侧飞驰而过,转过山去了。

    李小和料定此时林胡教所为必有蹊跷,他二人着急,自己心中也期望前去助一臂之力,于是道:“看样子铜精配的声音在西边山对面,事不宜迟,我们赶紧顺着大路绕过去看个究竟!”

    黄垂二人更不应话,直接甩开脚步朝前奔去。

    连转过两座山,仍未见到人迹,甚至刚刚奔过的马蹄印在这里恰好不见踪迹了。垂宇峻有些着急,叫道:“不对,不对,我们走错了方向了!”

    黄老饕没有理会垂宇峻,扛着铜钟在原地转圈,不断端详着四周的群山,好似用大锅在收集周围的精气一般。忽觉背面山林呼啦啦的林叶交鸣,似乎有人埋伏其中,李小和伏下身子,贴着黄老饕耳朵道:“你看,北边山中有人,莫非”未及说完,黄老饕手指向西指着一个不远处的的矮峰道:“快,在那山包后面,你看地上还有蹄印!”

    难怪,刚刚那几匹瘦马在这里从大路上下到西边草丛中去了,所以蹄印在这断绝了。然而草丛茂密,极难看见隐匿其中的蹄印,若非黄老饕提示,李小和根本还瞧不出西边有人。于是跟着黄老饕和垂宇峻往西边的草丛趟去。

    深秋的林中大多带刺的草木均已枯槁,也让三人在草丛中穿行方便了许多。然而那该死的尚未凋零的野草也调皮的拖着急于赶路人的脚腕,放慢他们前进的速度。山林中穿行了三五里的样子,刚刚爬上这座矮峰,遍山的松林之中远远望着来时的方向,那条大路已经变得纤细如一条裹腰玉带。忽听矮峰另一侧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好,我们上当了,你这物事怎地平白无故会自己发声,恁般夺目炫耳,整个太行都知道我们的所在了!”

    又一个男声答道:“难道这是他故意输给我的!”

    及此,几声马嘶如撕破白绢的声音般刺耳,划破了这山林的静谧和细雨的和缓。三人急急向前赶了两步,转过山路,眼前是一片高大浓密的柏树林,只见三十多丈外十几匹胡马驮着林胡教的弟子将两个年轻男子围在核心。

    两人背对着李小和,看不清面目。一人通体白袍,劲装干练,然而弓腰垂头,右手搭在另一个男子身上,似乎是受了内伤。而另外一个男子身披大红日月缎衫,头插白玉孔雀簪,足下一双喝日饕餮履,周身华贵异常,似乎极其尊贵的王侯公子。

    李小和凝目而视,他腰间正悬着一物,嗡嗡作响,不时向四周散发着蓝紫之光。如此奇异之物,想都不用想便知晓必是黄老饕口中所言的铜精配,从衣鞋样貌来揣度,这人应该就是黄老饕和垂宇峻所说的公子了,但是,这人似乎与栾乐样貌迥异。

    李小和扭头望向黄老饕,现下里一切行事全看他如何安排。

    出乎意料的是黄老饕和垂宇峻两个人面目僵硬,毫无表情,两眼呆呆的凝视着柏树林中那两个年轻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

    李小和心知他家公子被人围攻,他必然是比自己焦急百倍,便指着那穿红衣的男子道:“黄老饕,这不就是你家公子么你怎地不去帮忙”

    黄老饕还未答言,垂宇峻极为迅捷地一把将李小和拉到一侧草丛茂密之处,低声道:“别乱叫,被发现就坏了。

    黄老饕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不对啊,怎么都不认识!”

    “什么!”李小和心下很是吃了一惊。这红衣男子难道不是他家公子。

    黄老饕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道:“我家公子的铜精配怎地在那小子身上,莫非——”

    垂宇峻打断道:“怎么可能,公子武功天下无双,自然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听听那小子的来路!”

    三人默不作声,躲在一处杂草茂密之处。但听得那边的胡人言语蹩脚,吃力的说道:“尔等真是乖巧,竟然躲到这处僻静的柏树林中,如此茂密的去处,若非真神有意助我,便是寻尔等十几年,恐怕也找不到些许踪迹!”看来这几个林胡教的弟子把那铜精配凭空发声看做是真神所助。

    白衣男子冷冷道:“寻到如何,寻不到又如何”这男子的话语里外透着一股股的煞气,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红衣男子接道:“贤弟不必急躁,虽然来者不善,却也应该有回旋余地。我且问问各位英雄,林胡的朋友久居塞外,而我等自古纵马中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况且我二人从未涉足过北疆外事,当是从未与君有过半点旧识,然观今日众位面色不舒,不知是何道理”

    林胡教一干人众之中一匹瘦马缓步上前,马上一男子貂裘锦帽,冠盖上顶着一支五彩孔雀翎,脚下锐金靴将马镫踏紧,下巴微微向前轻抬,马鞭指向两位男子,神色极为傲慢。白衣男子见状喝了声“你”便又待发作。

    红衣男子立时拦住白衣男子,低声道:“莫急!且听他如何说话!”

    那林胡教的弟子一马在前,左手扬鞭,右手置于胸前,口中念了句:“真神在上!”然后转而对两人道:“林胡虽居塞外,不识中原礼数。”说着鼻息冷冷哼了一声,又道,“然而今日所见中原久习周公礼法之人,竟然诡谋多端,竟还不如我塞外牧马游猎之人耿直!哼!”这一句话跌跌宕宕,全然不似刚刚几名弟子将中原话讲得那般蹩脚,而且声音确是清脆得紧,让人听着讽刺之意尤胜。

    红衣男子将头一昂,大红袍随身陡震,似乎也傲气顿生,并不输于眼前此人。缓缓道:“君若不能将来龙去脉言明,恕我等不识君之所指,只道是阁下放浪之言,徒然污了北疆林胡教的盛名!”

    “厉害,厉害!”马上之人连连鼓掌赞道,“临行之时,教主便嘱咐我说中土巧言睿智之士多如飞絮,果然不错,三句间竟然将过错推于我教之上!”

    红衣男子道:“并非此意,晋侯即位至今,北疆向来和睦。我等为臣子者,亦必为君尽忠,今日听阁下所言,似有过节于中土,何不言明,若有宵小之辈暗中为恶,便当戮力锄奸,以全昔年和乐之境!”

    马上男子闻言回头瞧了瞧同来的几名弟子,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朗声若洪钟道:“今年七月十三,我教两名巡边弟子受中土人蛊惑,进入中原,至今下落不明。七月二十八,又有三名游猎弓马手没入中土。八月初十,又有两名执弓侍卫同一名教中长老同入中土,竟不料为人所害。所幸一名执弓侍卫侥幸逃脱,方叙述了中原一路见闻!”

     



第四十一章 谁是凶手
    冷礼一番言语将责任尽数推给范吉射。

    那林胡教的右护法说道:“不错,罪发其首。冷礼先生虽然也共谋此事,然而自他知我林胡教弟子陷身中土,且身不由己,便多有提助,暗中护我教众,帮我等找寻你这个罪魁祸首。而阁下先入北疆害死我教弟子,又骗我长老赶赴孤竹。今日人证物证俱在,阁下依旧怙恶不悛,看来我等也不必说了!”说着向身后一摆手,十几名林胡弟子齐齐拉紧弓弦,便等一声号令,万箭齐发。

    李小和本自不喜范吉射为人,虽然少年豪气,很有些智计谋略,然而却傲气凌人,此刻命在凶险,竟然仍旧死脾气不该,的确不可救药。然而那边红衣男子,身配铜精配,必是与黄垂二人所言公子有莫大干系,此刻若不救他,恐怕这公子的消息便要断了线。念及此处,再瞧黄垂二人,亦是摩拳擦掌,只待林胡弟子一出手,便要抢上去救人。

    当此之时,呼听林胡教一群人中,一个少年声音喝道:“且慢!”

    这一声坚毅果决,郎然彻空,尽显英姿飒爽气概。

    李小和三人循声望去,那边人丛中走出二人,羊皮袍裹身,周身男装,好一番英风侠气正是李小和的师妹孟小武。而身侧一人,昂首不驯,亦是李小和念念不忘之士,广陵程桐。

    但听得程桐道:“林胡教护法在上,容弟子多言。范吉射此人,用巧计骗我广陵弟子,随他奔赴孤竹。邱师叔,阮师叔尽皆惟命是从,网罗各派人众,哪里知晓此人包藏祸根,那害我师父之人并非孤竹君,而是范吉射这个晋国世家!今日若是报仇,也当算我一份!”

    众弟子听闻程桐所言,尽数附和道:“不错,正是此人为祸,害的五服十一派弟子折损不少,今日定当让他偿命!”

    范吉射见众人反他,似乎早已预料在胸,微微笑道:“各位小辈,如此说便不公道了。上得孤竹,虽然有人是被迫,但大多人是为了分那孤竹一杯羹。如今各派自有死伤,便翻脸不认人,那却大失君子之风了!”

    程桐闻言,怒气更盛,冷冷道:“在你心中,各家弟子的性命便恁般便宜。你倒是随你上了孤竹的人,都是那投机取巧,为了自己解药或者孤竹秘籍之人吗想我师父毕正堂,一生光明磊落,为了无忌山庄郭父的安危,不惜与孤竹动武。当初你言是孤竹君掳掠我师父,我资质愚钝,不能分辨。如今冷先生所言,你也未否认,绑架各派弟子,谋害我师父。想我师父一生侠名,竟然被你这无耻晚辈摧残至死,真乃,真乃”那程桐说到此处,双拳紧握,竟然不能发声。

    李小和知他心中所想,一生仰慕之人,除了父亲,便是这授艺恩师,岂料被一个卑鄙小人害死,心下怒火与不甘夹杂,若不手刃仇敌誓不罢休。

    范吉射本自傲慢无礼,然而此时被程桐句句赤诚之言逼问得无处可逃,竟然尴尬的结结巴巴:“你,你师父,那那”

    几句言语不通,那边林胡教护法早已按捺不住,低喝了一声道:“小兄弟,本座知你为师报仇心切,可是此刻对面虽然受伤,然而不可轻敌,若不作万全之备,怕是被他逃了。”

    言语之间双手一挥,林胡教十几个教众纷杂排开,弓箭在弦。范吉射心知对方动强,左右支吾着胡乱摆出架势,便要对敌。

    眼见众人便要发箭,临此夺命之刻,范吉射扎好马步,似乎等待最后一搏,而红衣男子却依旧面沉似水,忽听林中阵阵箫鸣,呖呖之声似与林鸟对唱,转而群箫齐奏,响彻柏林。落叶纷纷振翅而起,于空中乱舞相应。不一时忽觉箫声大振,林胡弟子手中强弓发出呜呜轰鸣,弓弦震颤似乎与箫声共鸣。两个林胡弟子慌乱中抛下手中弓箭,胯下瘦马亦不自主的胡乱踢踏,那二人口中叽里呱啦不住的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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