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狂潮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属裂纹
确如周云所言,警察的战场不是墙头,而是市区。
冷江不过刚刚下达撤离命令,全市各部门刚刚开始行动,镜江市表面上仍然与以往一样平静,普通民众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一种极度危险极度致命的生物,已然在不久之前出现在镜江南郊。
刚刚离开城墙,周云便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要求周云组立即赶往指定区域待命。
周云迅速蹿上装甲车:给老胡和小荆打电话!
叶涵点头,马上拨通老胡的电话,拔号音响了三声,老胡便接起电话:喂!
胡哥,你在哪里?有任务!叶涵说。
我刚到局里!
我和周队在城墙,马上回去接你。
周云拉响警笛一脚踩下油门,装甲车好似离弦利箭一般蹿出去。
好。老胡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叶涵冲周云一摆手,局里!说完再打给小荆,拨出号码,立即听到一阵悦耳的音乐,可是直到音乐声结束,小荆也没接电话。
叶涵眉头一皱,再次拨出电话,音乐重新奏响,直到曲子即将再次结束,叶涵的电话才发出微微的震动,听筒里传来小荆的声音:喂!
小荆,有任务,你在哪儿?叶涵大声问道。
警笛的声音太响,他必须大声喊,才能保证小荆听清他说的话。
什么任务?咱们组今天不是休息吗?小荆奇怪地问道。
具体什么任务还不清楚,大概就是维护秩序什么的。叶涵随口说道。
小荆更加疑惑:咱们昨天夜班,维护秩序不是有别的组吗?
叶涵无奈地回道:市里决定全市疏散,没办法。
明白了。小荆声音低沉,我马上回局里。
不用了,你在哪儿,我们周队去接你叶涵突然发现听筒里没了声音,一看电话,居然已经挂断了。
小荆在哪儿?周云问。
叶涵摇头:他没说在哪儿,只说马上回局里,可能他正好在市局附近吧。
周云点点头没说话,装甲车陡然加速,一路疾驰狂飙,直奔市局而去。
离市局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大批警车迎面开来,至少几十台警车与周云的车交错而过,过一个路口,就有几辆警车停下来,不等警车停稳,荷枪实弹的警员就从车上跳下来,将路口牢牢封锁。
等周云和叶涵赶回市局,市局偌大的停车场上已经空无人车,只有老胡一个人等在停车场外。
装甲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老胡身边,老胡敏捷地跳上车,周云立即问道:胡哥,看见小荆没有?
没啊,小荆没和你们俩在一起吗?老胡诧异地问。
周云脸上怒气隐现:叶涵,再给小荆打电话,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敢跟我玩消失!
好!叶涵答应一声,飞快地找到小荆的电话拨出去,可是听筒中传来的却不是刚刚那首曲子,而是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72 全面动员(二)
叶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抬头:关机了!
什么?周云的眉毛拧成一股绳,他搞什么飞机?
是不是电话没电了?老胡猜测道。
周云一咬牙:不等他了,咱们走!
装甲车调头驶离市局,周云一边开车一边在电台中请示任务,指挥中心立即向周云下达了到指定地点维持秩序的命令。
大概是因为准备的速度太慢,分配给周云组的位置远离市中心,倒是离南城墙不远。
叶涵忍不住调侃道:早知道还往回跑个什么劲儿?直接原地待命不就完了!
老胡一怔:那我呢?
让别的车捎一段呗!叶涵理所当然地说。
老胡轻笑: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馊主意!
叶涵侃侃而谈:能解决问题的都是好主意!
两人你来我往地调侃几句,周云却始终绷着脸不插话,老胡顿觉事态严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周云,不由地暗暗埋怨小荆不争气。
警方封锁街路,大街小巷畅通无阻,周云几乎把装甲车开成了塞车,以过百公里的时速一路狂飙,只用了几分钟就赶到任务地点。
叶涵发现每个路口执勤的警车数量都不同,重要的路口至少两辆警车,关键路口甚至安排了三辆警车,但那些不怎么重要的地段,则只安排一辆警车执勤,有些地方甚至因为警力不足,压根儿就没安排人。
叶涵等人刚刚下车,一辆军绿色的卡车便抵达同一路口,车上跳下一串身穿迷彩服的预备役战士,周云立即走过去,与对方的指挥员交流几句,得知这批预备役军人的任务与己方相同,周云才若有所思地返回。
看个路口也要军方和警方联合行动,周云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叶涵敏锐地注意到,附近几个小区的住宅楼上,无数探寻的目光投向这个不起眼的路口。
不过,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附近的小区没错,就是轮不上!
镜江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说也是个市区人口三十几万的城市,三十多万人,哪是说撤就能撤出去的?
最安全,最高效的撤离方式非铁路莫属,然而一列普通火车十八节车厢,定员一百一十八人,按春运标准超员百分之二百,满载不过七八千人,需要近四十多个车次,才能将镜江市内的全部人口送走。
考虑到撤离镜江,居民必然携带大量行李,估计很难像春运一般超员百分之二百。
再者镜江不是什么大城市,甭说四十列火车,就算十列也凑不齐,虽然冷江已经第一时间联络周边市县收集列车,连老旧的闷罐车都没放过,可是调集列车需要时间,镜江站现有的列车,包括客车车厢货车车厢闷罐车厢还有平板列车,全部加在一起能送走五万人就算顶天了。
余下的二十五万市民,除了少部分依靠公路撤离之外,绝大多数人必须等到邻近县市支援的列车就位,才能逐步撤出镜江。
市政府第一时间将撤离的必要性上报北都,焦灼地等了十几分钟之后,同意撤离的消息终于从北都传了回来,可是以冷江为首的市政府一干人员丝毫也没感到轻松。
谁走谁留,成了摆在众人面前,必须立即解决的重大难题。
冷江和一众市委领导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按就近原则撤离人员。
所谓就近原则,就是离火车站近的走铁路,离公路近的走公路,有车的自己开,没车的拼车蹭车,总之,尽最大努力用最快速度撤离人员!
指挥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将命令传达给所有警员,提前就位的警员立即行动起来,警员们进入火车站周边居民区挨家挨户地通知居民立即撤离。
运力紧张,警员严肃告知居民,只能携带简单的行李和贵重财产,多余的东西半点都不能带。
接到通知的居民拖家带口人心惶惶,每一家只有五分钟时间收拾行李。
有车的居民纷纷要求自架撤离,这样做即能将贵重的车辆一起带走,车上也能多装些行李,最大限度降低损失。
对此警方喜闻乐见,多一个人自驾撤离,就节省火车上的一点空间,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警方唯一的要求,就是车辆必须加固过,否则无法保证车内人员的安全。
改装过的重载自卸卡车人气陡升,立马变成抢手的香饽饽。
与此同时,各大无线通讯公司以短信的形式向全体市民发送撤离通知,要求接到通知的市民立即赶往火车站。
不过发送这条短信的时候,各个通讯公司在市政府的指挥下,关闭了全市的通讯基站,只有火车站周边的基站还在正常运作,结果只有火车站附近的居民,才接到这份通知。
这样做完全就是欺瞒民众,但冷江也没办法,分区分片撤离的好处是政府能够更加准确地掌握情况维持秩序,避免发生意外事件。
而一旦撤离的消息大面积传开,则必然引起市民的恐慌,搞不好还会闹出群体**件,拖慢撤离的总体速度。
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黑压压的居民涌出小区,好似潮水一般流向火车站,一大批私家车随后开出小区,并在警方的指挥下靠路边排成一行,其中经过改装的车辆还不到三分之一,
许多原本涌向火车站的居民在半路看到熟识的车辆,于是马上脱离队伍,恳求车主将自己的全家捎上。
市政府命令所有车辆必须满载,私家车主们虽不能说有求必应,至少也能做到尽可能帮助他人,许多居民为了不与家人分离挤上同一辆车,换做平时,这样的超载必然被警方制止,不过眼下正是特殊时期,正需要减轻铁路运输的压力,警方脑子泡过水才会管这种事。
铁路撤离如火如荼的同时,公路运输同样全面展开。
全市的长途客车公交车及各种卡车也在军方的指挥下向主街路集中,大批警员开进位于城市边缘,又紧挨着主街路的小区,挨家挨户地动员居民马上离开。
73 撤离之始
私家车一辆辆从各个小区驶出,与即将离开的车队汇合在一起;大包小裹的居民拖家带口登上即将远行的车辆,许多人为了争取乘坐重载卡车的名额大打出手,生死相搏甚至动了枪——即使经过改装的客车,也比不上重载卡车结实。
警方毫不犹豫地予以重手惩治,凡是破坏秩序未造成严重后果的,一律由警方暂控,并将其撤离顺序排到最后,动枪的直接予以击毙。
警方的强势出击立即震慑住心怀不轨之徒,将许多按捺不住的心死死压住,保证了大多数居民的利益,也有力地保障了撤离的顺利进行。
如若警方未能在出现失控趋势的第一时间控制局面,正在准备撤离的居民大军,很可能立即陷入一片混乱,脆弱的秩序一旦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只有**,才有可能重新恢复秩序。
由于政府勒令通讯部门截断手机和网络信号,非首批撤离的小区居民直至此时,仍不清楚政府已经做出放弃镜江的决定,但是靠近撤离小区的居民,已经渐渐发现情况不对,许多居民不管不顾地冲出小区。
对于这部分居民,政府方面实行了区别对待,有私家车的可以直接加入撤离车队,没有私家车的居民则全部劝回家中等待。
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回家,执着地想要加入撤离的队伍,可是为了撤离的秩序不乱,执勤的军警只能硬起心肠,将人群挡在小区之内。
各个街道的工作人员几乎喊破了嗓子,也无法劝阻越聚越多的市民,
恳求谩骂推搡拥挤哭闹,各种各样的声音沸反盈天,许多市民甚至高举着刚拿到手的双管猎枪,威胁执勤军警,不开放小区就同归于尽。
形势比冷江预计得更加严峻,仅仅半个小时,秩序已经濒临失控边缘,仅踩踏事件就发生了二十多起,伤亡六十余人,愤怒的人群和军警之间随时可能转化为大规模流血冲突。
然而面对严峻的形势,冷江却拿不出有效的方法阻止形势继续恶化,无奈之下,冷江只能与其他市领导分头行动,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走,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宣传,拍着胸脯向全体市民承诺,在三十万市民撤出之前,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会离开,他这个市长最后一个走!
尽管冷江确实决心这样做,可还是有许多市民不肯相信,但总归起了一点效果,将形势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为了稳定秩序,中断的手机通讯首先得到了恢复,市政府首先通过短信公开撤离情况,随即又通过电视将公布详细的撤离计划,并一再保证军方有能力保护民众的安全。
不过为了防止消息扩散,全市的网络始终没能得到恢复。
一片混乱之中,首列满载乘客的列车缓缓启动。
软卧车厢,只有四个铺位的软卧间里,硬是塞进了十几个人,凄惶的目光透过加装了铁栏杆的车窗投向车外,目光中有解脱有依恋,有不舍,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秦教授坐在窗边,愣愣地看着窗外慢慢后退的站台,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外公白晓婷很想劝秦教授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算了,我没事。秦教授摆了摆手,让我静一静。
白晓婷乖巧地答应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秦教授身边不再说话。
火车越开越快,没多一会儿就把车站远远地甩在后面,不过几分钟,列车已经开到城市边缘,离着还很远,白晓婷就看到了高耸的城墙。
列车开近城墙,铁路上方一扇高大的闸门缓缓开启,列车拉响汽笛呼啸而过,闸门重新放下,将城内城外隔成两个世界。
距离闸门只有几百米的路口,叶涵远远听到呜咽的汽笛声,眼底突然露出几分惆怅。
列车越开越快,没多一会儿,就把镜江市远远抛在后方,现代都市的水泥森林,被一望无际的原野取代。
总算离开了那座被巨虫威胁的城市,白晓婷突然间松了口气,就像卸下了心头一副重担。
始终盯着车窗的秦教授突然看到窗外有一只落单的巨蚁,巨蚁对呼啸而过的列车不感半点兴趣,一心一意地拖着半只巨螳螂赶路。
秦教授目光延伸,不远处,一座一人多高的塔状土包映入秦教授眼帘。
秦教授瞳孔一缩,腾地站了起来:丫头,你听到枪声没有?
没有啊!白晓婷双眼迷茫,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你们呢!秦教授又问其他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个老头子搞什么鬼,但是看年纪的份儿上,几个人纷纷摇头表示没听到枪声。
秦教授脸色大变,嘴唇剧烈地颤抖,牙齿咯咯的撞击声是那样的清晰。
白晓婷吓得脸色煞白:外公,您怎么了?
我没事!秦教授一把推开白晓婷,颤抖着枯瘦的手掏出电话,打算拨号,才发现电话已经没电了。
该死的,晓婷,电话给我!秦教授急出一头冷汗。
白晓婷赶紧把自己的水果电话递过去,秦教授抖得接不住电话,干脆吩咐道:丫头,打给冷市长,快!
白晓婷一怔:外公,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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