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狂潮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属裂纹
白晓婷另一只胳膊捂个屁股又羞又气:松开!
张扬没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白晓婷的表情隐隐预感到了什么,顿时怒火上涌:姓周的你等着,我非投诉你不可!
周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憋屈死,丫的提醒你们蹲下还摊上事了?
叶涵一看背锅的是周云,心里立即纠结起来。
这哥们儿虽然不熟,但配合起来很默契,肯定也是行伍出身,又是个警察,真让姓张的投诉一回,搞不好得背个处分!
想到这里叶涵把心一横:那个什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白晓婷。
身为一个男人,就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怒不可遏的白晓婷一怔,脑子打了两个弯才明白叶涵的意思,一口气噎在肺里好悬没憋出毛病。
周云如蒙大赦,随即又委屈无比:我这一巴掌算白挨了。
其他人压根儿不理抱屈的周云,原本瞪着周云的张扬立马转换目标:流氓,你也跑不了!
白晓婷更加气急: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罢狠狠瞪住叶涵。
张扬气急败坏,从脑门一直红到脖子根。
秦教授气得直跺脚:唉呀,你们这些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
白晓婷紧紧咬着嘴唇一语不发,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
20 离岛
叶涵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越描越黑,哪怕确实是个误会也解释不表,干脆不再解释,光棍无比地冲着张扬吼:吵吵什么,都说不是故意的了,爱特么信不信,命都快没了,也就你丫才有心情琢磨女人!
秦教授看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背着枪弓身跑向这边,马上劝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张扬和白晓婷同时瞪着叶涵哼了一声,叶涵无所谓地撇撇嘴,心说不就是摸了一把么,又掉不了一块肉!
不过叶涵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这话说出来肯定拉仇恨,他还没蠢到那种无可救药的程度。
两个军人跑到众人面前,领头那个看到叶涵手中的对讲机立即问道:酒店里除了你们还有人吗?
秦教授马上回答:还有我一个学生,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酒店外面又是飞机又是爆炸,伍良不管藏在哪里都早该出来了,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伍良的影子,秦教授实在放心不下。
还有吗?军人又问
没有了。叶涵抢着回答,至少我们没遇见。
他一眼看到军人衣领一杠三星的领章,后面那个则是一位少尉。
上尉看了一下时间:你们先上飞机,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周云及时提供线索:那人手里有对讲机!
上尉一怔,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说罢冲身后的同伴打了个手势,两人示意众人弯腰低头排成一行,这才带着大家靠近直升机,一个接一个地登上飞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一直保持旋转,嗡嗡的噪音充斥机舱,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无语,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叶涵心疼损失之余好奇地凑近舷窗,只见机外的军人端着枪冲进楼梯间,只留下两个战士看守飞机。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岛上的巨蜻蜓已经被武装直升机清了个干净,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挡不住战士射出的子弹。
一回头正好对上白晓婷阴郁的目光,叶涵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瞪了,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不起我让你摸回去!
满机舱的噪音也没能淹没叶涵的话,白晓婷立马咬牙切齿地怒斥:呸,稀罕!
叶涵耸耸肩什么也没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白晓婷怒火更盛,心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很清楚,今天若不是叶涵,她和外公未必能活到现在,她必须感谢叶涵。可她长了这么大还没被谁占过这么大的便宜呢,恩归恩怨归怨,二者绝不可混为一谈,于情于理都该讨回公道。
两人之间电光隐现,气坏了一旁的张扬,若不是碍于白晓婷的态度,他非跟叶涵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这时舱门一响,几个战士飞一般蹿入机舱,上尉最后一个跃进机舱,就势坐在舱门边并迅速关闭舱门,摘了个耳机扣在头上:起飞!
螺旋桨的转速立即加快,机舱中的分贝陡然上升,灌满耳鼓的噪声将所有声音阻挡在外,只剩下单调的嗡嗡声。
直升机离地而起,秦教授不安地捅捅身边的战士,大声吼着什么。
战士指指耳朵示意自己听不见,从舱壁上摘下一副耳机示意秦教授戴上。
看到这一幕的叶涵马上有学有样的混了一副耳机。
秦教授戴上耳机大声问道:人呢?没找到?
上尉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所有楼层都没有回答。
秦教授一愣:你们怎么找的?
派人在所有楼层喊话。上尉回答,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叶涵凝眉深思,没有多余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此时直升机已经飞到百多米高的空中,湖面几座岛尽收眼中,湖心岛北面的一座岛上突然绽开几朵伞状的巨大雾云。
雾云陡然亮起一道火光,瞬间点燃笼罩全岛的雾云,刹那间天崩地裂,整个小岛完全被炽热的火焰覆盖,连小岛周围的湖面都未能幸免。
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的气浪疾速扩散,几朵蘑菇云自岛上升腾而起,直到这时机舱里才听到隐约的闷响,就像阴雨天打了个响亮的闷雷。
等火焰消散,岛上已经光秃秃一片,熊熊燃烧的伏倒地面,场面像极了核弹爆炸,只是规模小得多。
云爆弹!叶涵险些惊掉了下巴。
冲击波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水面,很快追上了飞行的直升机,不过直升机与小岛间的直线距离够远,飞机受的影响只是颤了两颤。
爆炸的闪光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凑到舷窗上观看外面的情况。
几个岛几乎同时被崩散的雾云笼罩,剧烈的爆炸一声接着一声,将一座座小岛化为烈焰地狱。
所有人都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惊呆了,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永远无法想像云爆弹密集爆炸是如何震撼。
在人类创造的杀戮武器面前,就算人类也要瞠目结舌。
湖心岛完了。周云怔怔地说。
虽然因为直升机尾部正对湖心岛,看不到岛上的情况,但是从其它几座岛的遭遇,不难猜出湖心岛的下场。
破坏容易建设难,先是巨虫肆虐杀人无算,再是云爆弹轰平全岛,今后就算清空了镜水湖中的巨虫,湖心岛也不可能再恢复原样。
叶涵忽然疑惑地看了看上尉:湖心岛不是炸过一遍了吗?还用得着再烧一遍?
上尉严肃地回答:直升机只是杀掉巨虫,它们的尸体还在,留在岛上等于给水里的幼虫留下食物,所以必须烧掉抱歉,这是上级的命令。
不用跟我说抱歉叶涵突然愣住,不对呀,照这么说,把虫子留岛上当诱饵不好吗?
湖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幼虫,既然虫尸能吸引幼虫,把虫尸留下,岂不是能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巨虫自投罗网?
巨虫只有本能没有智力,只要严密监视岛上的情况,在大群巨虫登陆的时候进行炮火覆盖,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消灭大批巨虫,何乐而不为?
21 这里就是战场
上尉抿了抿嘴唇:我们没有时间收敛游客的遗体,也不能用游客的遗体引诱虫子。
众人登时默然。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放任游客的遗体被巨虫吃掉,无论是谁做出这样的决定,都要承受无法承担的舆论指责,但是来不及收敛遗体而不得不烧掉,却可以为大多数人所接受。
这个国度里的许多事原本都很简单,但是加上人情世故和人情伦理之后,简单就会变成复杂。
其实复杂的不是事情本身,复杂的是人心。
叶涵怀着这样的心情,默默地收回目光。
湖心岛与镜湖码头的直线距离没多远,只过了一小会儿,直升机就飞到码头上空。
飞机还没降落,叶涵就听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他马上凑到舷窗边,惊愕地看到不久前还好好的镜湖码头,此时已经变成狼藉的战场。
原本熙熙攘攘的游客此时早已不见半个人影,码头上血迹斑斑,却看不到半具尸体,与湖心岛码头上的情况差不多。
距离码头不远的沙滩似乎被炮火覆盖过,到处都是焦黑的弹坑,弹坑前扑倒的虫尸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让人头皮发麻。
这场面这数量,可比袭击湖心岛的规模大多了。
弹坑后方,一群军人一字排开,人人手里都端着武器,还有两套四根枪管架在轮子上的东西瞄准湖岸。
叶涵忍不住咂了咂嘴——四联装高射机枪?大杀器啊!
这东西口径145毫米,比常用的127毫米重机枪口径还大,火力自不用说,威力差了能打飞机么?
这玩意是守坝部队仅有的防空武器,岸边堆着那么多巨虫尸体,高射机枪的功劳肯定小不了。
此时尚有零星的巨虫爬上湖岸,战士们你一枪我一枪地打得热闹,炒豆般的枪声不绝于耳,却没动用高射机枪。
想想也不奇怪,那玩意四根枪管呢,打起来就跟子弹不要钱似的,和平时期的守坝部队,弹药储备肯定不多,高射机枪只会用在关键时刻。
叶涵觉得,地炮团的支援也是守住湖岸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则如此单薄的防线,未必防得住巨虫的反复冲击。
大坝方面的情况也差不多,靠近大坝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巨虫尸体,一道道水柱随着爆炸声不时地冲天而起,每一道激飞的水柱之中,都夹杂着数量不一的巨虫。
这些巨虫摔落水中之后,很快又会浮起来,少有少数还能挣扎几下,绝大多数都已死得通透。
坝上,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手持步枪对准飘近大坝的虫尸,但凡看到还能动的,想也不想先搂一梭子再说。
直升机减速悬停,缓缓降落在战线后方,飞旋的机翼慢慢停止。
叶涵刚跳下飞机,远处一队军车便飞驰而至,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飞快跳出车厢,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列队,随即兵分两路,大部分援兵充实码头防线,少数援军赶赴大坝。
援军抵达,叶涵总算不必再担心防线过于单薄。
请跟我来!上尉客气一句,一马当先走出防线后方。
防线后的停车场上支着两个画着红十字的军绿色大帐篷,另外还有五六顶帐篷正在十几个军人的手中成型。
帐篷后面还有几台漆着红十字的厢式军车,全封闭的车厢挡着窗帘,看不表车厢里的情况。
停车场边缘,十几台救护车一字排开。
许多身穿军装,胳膊上戴着红十字的军人在帐篷和车厢之间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是一路小跑,很忙碌的样子。
看到上尉送来几个平民,一位女军医急匆匆地迎过来,上尉向其中一位军医交待几句后自行离开,军医客气地招呼道:各位,请跟我来!
去哪儿?张扬的眼里充满戒备。
女军医指指帐篷:去那儿检查身体。
张扬眼中的戒备并未消散,却也没再说什么。
几个人刚走到帐篷附近,后面一辆军车的车厢突然打开,几位军人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小心地走出来,担架旁还有个人帮忙举着输液袋。
一群人一路小跑奔向空地边的救护车,最边缘的救护车立即响起凄厉的警报,一行人登车后,救护车一溜烟离开码头。
女军医看大家一直盯着担架和救护车,似乎猜到了众人的疑问,轻声解释道:我们这里只能做紧急处置,不具备手术条件,重伤员必须尽快转移及时救治。
重伤员?白晓婷疑惑不解,哪来的重伤员?
她近距离接触过巨虫,比任何人都清楚巨虫的残忍嗜血,想不出重伤员如何才能逃脱巨虫的杀戮。
女医生回答道:大多数是没有防备的游客,也有一些是战伤的战士。
张扬回头看看码头再转回来看看野战医院:真像是战场。
叶涵纠正道:这里就是战场。
女医生意外地看了叶涵一眼,第一个走进帐篷:进来吧!
帐篷里没多少医疗设备,只有两张行军床,几把帆布折叠椅和两张桌子。
尽管只隔着一层帆布,帐篷内外却像两个世界。
女医生坐在桌子后面:老人家,您先来吧。
好。秦教授顺从地坐在医生对面。
女军医直截了当地问:您有没有外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教授摇了摇头,女军医用听诊器简单地检查一遍:老人家,您的身体没问题,要是觉得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好。秦教授点头。
白晓婷第二个接受检查,内容与秦教授大同小异,结果同样是毫发无伤。
身为弱者的秦教授和白晓婷奇迹般的毫发无伤,让女军医很是惊讶。
不过张扬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在渔游上一头撞在虫腿上,留下了个鸡蛋大小的包。
伤势最重的是周云,他在湖心岛码头逃亡的时候摔破了膝盖,是队伍里唯一一个留下外伤的人。
至于叶涵他的心因为渔游沉没而遭到重创,除此之外连油皮也没蹭破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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