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婚床:林先生别来有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鄀宁宁
保姆又有点犹豫,“
那你吃饭怎么办”
“叫外卖,或者自己做,”林彦深不耐烦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不用瞎操心。”
“哦,好吧。”保姆说实话也挺开心的,能放一天假多好啊,可以出去逛逛买点自己私人的东西了。
“你把银行卡账号告诉我,我给你发点奖金,你出去逛逛,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点。”林彦深说道。
保姆一愣,她没想到林彦深不仅给她放假,还要给她奖金。
“不用了不用了!”保姆赶紧推辞,林彦深对下人向来大方,她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了,“我没什么要买的。”
林彦深倒也没坚持,只是说:“行,那回头给你补个大红包。”
保姆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庆幸自己昨晚没有跟高君如打小报告。说到底,她虽然是高君如安插在林彦深跟前的人,但她服务的人毕竟是林彦深,林彦深对她,比高君如对她大方多了。
 
真的有点奇怪
梁从文在林家别墅外没等多久,高君如就出来了。
因为要去寺庙的缘故,她穿的很素淡,黑色短大衣,浅灰色修身毛衣,深灰色阔腿裤,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是耳朵上那对珍珠镶绿宝石的耳环。
她脸上几乎也没怎么化妆,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光彩照人,却另有一种从容平和的美,一下子变得接地气许多,看上去不再那么凌厉强势。
看着她走过来,梁从文想,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她。这样的她,看上去更像一个可以亲近可以闲聊的女人。
高君如也知道梁从文隔着车窗在看她,她突然有点不会走路了。
往年,元旦那天去庙里烧香拜佛,她都是让自己家的司机开车送她过去的。
今天她没有带保姆,也没有带司机,只叫了梁从文陪她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她能感觉到内心深处隐秘的快乐。那种逃离公事,逃离尘嚣,和一个人懂她也愿意亲近她的异性在一起的快乐。很单纯的快乐。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高君如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玉佛带上了吗”
与往年不同,今年高君如不仅准备了香烛纸钱和香油钱,还特意找雕刻名师亲手制作了一尊玉佛,准备送给寺院。
“都准备好了。”梁从文扭头瞟一眼高君如,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你今天气色真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今天真漂亮。但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所以话到嘴边换了一句。
高君如一笑,“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梁从文开车的时候,她不再坐在后座了,她也习惯了时不时和他聊上两句。
“彦深还是不肯去吗”梁从文想确认这趟寺庙之行是不是只有他和高君如。
高君如摇头笑,“他从来不肯陪我参神拜佛的,人家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提到儿子,她的语气很宠溺。
梁从文淡淡一笑,“小孩子都是这样,对这些不感兴趣。”
高君如看他一眼,微笑道,“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七老八十了呢。”
梁从文也看她一眼,“我心理年龄成熟。单说心理年龄,我至少有45岁。”
高君如不敢接话了,她今年45岁,过完年就46了。梁从文这话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两人不再说话,梁从文打开电台。
有观众在点歌,点了一首陈绮贞的《我喜欢你时的内心活动》。
高君如惊讶道,“这歌名真奇怪,《我喜欢你时的内心活动》,现在的年轻人的口味真是难以捉摸,歌名这么长也不嫌拗口。”
“小清新派的文艺歌手,歌名稀奇古怪很正常。”梁从文笑着说。
高君如默然。她感觉到了代沟。陈绮贞是谁她压根没听说过,可是梁从文知道。
也是,他毕竟是比她小了十几岁的人。他和她的年龄差距,比他和林彦深的年龄差距还大。
“在九月/潮湿的车厢/你看着车窗/窗外它,水管在开花/椅子在异乡/树叶有翅膀/上海的街道/雪山在边上/你靠着车窗/我心脏一旁……”
清淡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旋律简单优美,安静得像雨后的黄昏。
真好听。高君如把头靠在窗户玻璃上,内心涌起一层淡淡的忧愁。还想什么呢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中年女总裁和年轻男助理……想想媒体可能用的标题,她都胆战心惊。
车子开上了盘山公路,又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山顶上的寺庙屋檐。
寺庙附近不能停车,梁从文在半山腰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子停下来,自己拎着一堆东西,跟高君如一起往山上走。
“给一个袋子我拎吧。”高君如不忍心,伸手想接梁从文手里的袋子。
梁从文朝她微笑,“不用了,没多重。你注意看着脚下的路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要上山就要爬石阶,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石阶一级级朝上走。
这个寺庙名气并不大,前来游玩拜神的游客不多,两人走了很久,只碰见了一个老年妇女,看穿着打扮,就是附近的山民。
“这庙的香火好像不怎么旺盛。”梁从文问高君如,“我以前都没听说过这座寺庙,你是怎么知道它的”
高君如淡淡道,“彦深爸爸去世后,我在林家被排挤,日子过的很艰难,有一阵子已经打算放弃了。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刚好从山下经过,看到了寺庙的屋檐,就决定顺便上来求个签。”
“求到了一支上上签”
“对。求到了一支上上签,连求三支,都是上上签。”高君如回忆往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可能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在当时,这三支上上签真的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选择了坚持,一路走到了今天。”
“难怪。”梁从文了然的点头。难怪高君如会跑这么远来这么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庙烧香。
高君如应该是这家寺庙最大的施主,梁从文刚陪着她走过山门,就见到主持穿着黄袍,带着几个小和尚站在门口迎接。
跟着大和尚一起敬过香,拜过神,捐赠了一大笔香油钱,又看着他们恭恭敬敬地将玉佛放到一个檀木底座上,今天的拜神活动就算结束了。
不过时间还早,按照高君如的行程,今天要在寺庙吃一顿斋饭,下午才会回去。
山中很冷,比市区冷许多。好
正对着她微笑
就在寺庙旁边,山上观景平台的树林里,井峰正拿着望远镜紧紧盯着在寺庙里闲逛的高君如和梁从文。
两人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被屋檐和墙壁挡住,井峰看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高君如和梁从文的身体就离得很近,几乎要贴到一起去了。
井峰摇头苦笑,姨妈说的并没有,这两人果然有一腿,只是他没用,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而已。
只看背影,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情侣。那种气场,那种暧昧,有经验的人一看就明白。
前几天他就打听到了,高君如要带梁从文来。
让他开心的是,她居然没有带其他随从,只带了梁从文一个人。
“真是天助我也。”井峰喃喃自语,“所有恩怨,今天一次了结吧。”
树林里很冷,他的血液却在沸腾。
寺庙很小,没多久就逛完了,高君如和梁从文没有原路返回,选择了坐在寺庙后面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石头被太阳一直晒着,刚坐上去的时候并不觉得冷,坐久了之后,那冰凉就开始慢慢渗入身体。
梁从文感觉到冷了,向高君如提议道,“石头太凉了,别坐了,我们去山上转转吧。”
高君如不想爬山,“不想去,我就想在这里坐着,虽然有点冷,但是晒着太阳听着鸟鸣,感觉很舒服。这样清闲的日子,实在太难得了。”
梁从文无奈道,“那我去找师父们要个坐垫给你垫着坐吧。这样舒服一点。”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高君如心里暖暖的,却不愿意他去拿坐垫。跟他在非办公的环境里独处的机会太难得了,她想让他多陪她一会儿。
梁从文却不管她的拒绝,他对她微笑,“好了别任性了,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吧。我拿了坐垫就回来。”
高君如:“……”
他也知道她想多跟他呆一会儿吗
可他还是霸道地选择了拒绝,他还是回去给她找坐垫去了。高君如有些感慨,很多年了,她没有这样被人疼过。
梁从文的背影刚刚消失,一个穿着黄袍的小和尚过来了,“高施主,有位姓张的女施主在找你,她说如果看见你,就让我捎个话,让你去那边的观景平台找她,她在那儿等你。”
高君如马上猜到了是谁,眉头一皱,“她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她有我电话的。”
小和尚抓抓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手机没电了或者信号不好打不通你的电话”
这座山上信号确实不行,不,不是不行,是基本没什么信号。
高君如点点头,又问,“那她跟你说了没有,找我有什么事”
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她说有话想跟你说,关于你儿子的。”
小和尚说完就走了,高君如朝寺庙旁边的观景平台看去,那观景平台建在悬崖旁边,视野开阔,风景很好,只是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
张碧落找她干嘛是不是自己儿子对她太冷淡,她开始感到不满了是想威胁,还是想讨要好处
高君如冷冷一笑,张碧落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林氏了。纵然现在她跟媒体曝光林彦深酒后睡了她又怎么样项目合同已经签了,何况她和林彦深是男女朋友关系,别人最多也就当一桩风流韵事,而不是当丑闻来看。
如果她想讨要好处,她倒是不介意送她一些贵重首饰和名牌箱包之类的东西。其他的,那就免谈了。
高君如朝寺庙那边的小路看,小路空荡荡的,梁从文去拿坐垫还没回来。
高君如想了想,给梁从文发了条微信:我去那边观景平台见张碧落了。一会儿就回来。
沿着寺庙后面的这条小路往山的左侧走,经过一条岔路,就能走到观景平台那边了。高君如围着梁从文的围巾,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张碧落周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岔路口。
从岔路口能看到观景平台,上面好像并没有人,看不到张碧落的影子。
“搞什么鬼”高君如皱皱眉,“约了我见面,自己还没来。”
她决定等她十分钟,就十分钟,一秒钟都不多等。张碧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再说她也犯不着傻等一个晚辈。
梁从文拿着靠垫快走到寺庙后面的时候收到了高君如的微信。
看到微信内容,他有点诧异,高君如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见张碧落了她不是不想碰到张碧落吗
不过两个女人谈话,他自然是不方便过去的。
梁从文把两个靠垫放在石头上,自己坐了一个,懒散地划着手机晒太阳。
正刷着新闻,突然有人打电话进来了,是个陌生号码。
梁从文接起电话,“喂我是梁从文,请问您哪位”
“我是你楼下的住户,哎,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家里都死光了吗水龙头漏水漏得我家墙壁跟下瀑布似的!你现在在哪儿!你再不回来,我要找物业撬门了!”
梁从文一愣,这怎么可能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关水龙头了他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说话呀!你现在在哪儿,赶快回来处理!再漏下去,我家就能游泳了!”对面的声音凶神恶煞的,显得十分气愤。
梁从文冷静下来,“我现在不在家,这样吧,我找个朋友去我家里看看,您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然而,他的冷静和温和并没有打动邻居,男人仍旧扯着
该算的账总要算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高君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井峰。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一会儿碰见张碧落,一会儿碰见井峰——全都是不该在这偏僻的寺庙里碰见的人。
尤其井峰那双手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大冬天的戴手套很正常,但井峰的手套看上去却像是那种医用橡胶手套!
他为什么要戴这种手套
井峰迎接着高君如狐疑的目光,眼睛紧紧盯着她,一眨也不眨,“高总似乎很惊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是吗”
井峰的语气非常冷酷,没有一点感情和温度。
高君如心中一颤,急忙扭头朝四周看。
周围只有灰蒙蒙的山林,阳光的暖意无法穿透层层树梢,空气安静得可怕。
没有等到高君如的回答,井峰朝她逼近一步,“高君如,其实你早该想到的。十二年前,当你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你就该知道的。”
血腥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高君如恐惧地后退一步,大脑拼命搜索着十二年前的信息,却想不起任何能跟井峰挂上钩的事情。
高君如身后几步远,就是观景平台右侧的铁栏杆。铁栏杆下,就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井峰双眼充血地看着高君如,她逃不掉了,她再也逃不掉了。
如果这世界不能给他正义,不能给他公道,那他就要替天行道,为自己,为十二年前枉死的家人夺回一个公道!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梁从文刚跑到岔路口,就看到高君如正和一个男人站在观景平台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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