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婚床:林先生别来有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鄀宁宁
男助理端着托盘,本意是想让林彦深直接拿杯子,结果林彦深顺手连托盘也接了过来。
男助理手下一抖,咖啡杯歪了一下,深褐色的液体沿着杯壁倾泻而下,洒到了林彦深的长裤上。
林彦深一下子跳了起来。
“蠢货!”他低头惋惜地看着裤子,脱口就骂。
男助理惊呆了。他跟林彦深也有一阵子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粗鲁,毫无绅士风度的样子。
他愣愣看着林彦深抓起纸巾,徒劳地想要把咖啡渍擦掉。
“林总,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男助理心里忐忑不安,这裤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林总很看重的样子。
上周,林总的衬衣被贺秘书的印泥弄脏了,他也只是毫不在意地换掉,连送去干洗的话都没说。
那件衬衣,是他帮林总买的,4000多元,说废就废了,也没见他皱皱眉。
男助理还在发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彦深已经进套间换了条裤子,他把弄脏的裤子递给助理,“拿去洗干净。告诉洗衣店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洗干净。”
“好的。”助理小心肝直颤,赶紧接了裤子一路小跑拿去送洗。
助理走后,林彦深重新开始工作。
刚忙乎一会儿,手机响了。林彦深一看屏幕,是纪远歌的妈妈杨婉玉打来的。
“彦深,在忙吗”杨婉玉的声音悲悲戚戚的,“现在有空来医院一趟吗来看看远歌”
“远歌怎么了”林彦深关心的问。
“她昨天在外面逛街,嘴馋喝了咖啡,结果晕倒了,本来昨天想给
一定是搞错了
林彦深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婉玉正跟保姆一起劝纪远歌吃东西。
“这鸡汤炖的很清淡,一点油脂都没有,好孩子,你喝几口吧。”杨婉玉端着碗亲自给女儿喂汤。
“妈,我真的吃不下。”纪远歌尝了一口就不喝了,把头偏到一边。
“彦深,你来了!”杨婉玉看到林彦深,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远歌最听你的话,来,你喂远歌喝几口汤吧。”
她怜惜地看着女儿,“她这些日子看着又瘦了一些,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纪远歌凝目看着林彦深。
呵,他身上穿的那件衬衣,她见过的。那天在店里,“沈小姐”送给“林先生”的。
雅致的藏蓝色,纯棉混纺真丝的面料,珍珠贝的扣子,边缘一圈镶嵌着极细的金边。低调,矜贵。和林彦深的气质多么吻合。
纪远歌的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林彦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笑容。他只看到她越发苍白瘦弱。躺在雪白的枕衾之间,她仿佛一缕孤烟,风太大就会吹散似的。
浑身上下,最有存在感的是她的一头长发,浓密得过分,茂盛得过分,铺在枕头上,叫人怀疑是这头发夺走了她的生命力。
林彦深的心有些轻微的疼痛。
从前的纪远歌,并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纪远歌,娇媚,爱笑,天真不谙世事。撒起娇来,全天下都会让着她。
“远歌,还想再喝一点吗”林彦深从杨婉玉手中接过鸡汤,拿瓷白的小勺子舀了,轻轻递到她唇边。
“不想喝了。”纪远歌摇摇头。眼神落在林彦深胸襟的扣子上。
“那你想吃什么呢”林彦深放下碗,轻轻握紧她冰冷的手,“椰汁想喝吗”
两人在一起后,纪远歌第一次生病,跟林彦深说想喝椰汁,大半夜的,他开车十几公里,到市中心去买新鲜的椰子。
纪远歌看着林彦深,眼泪一点点从眼眶里渗出来。
曾经,林彦深也对她好过,体贴过的。
他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不爱她。
“彦深,抱抱我。”纪远歌啜泣着,朝林彦深伸出手臂。
林彦深抬臂拥住她。
杨婉玉和佣人走出病房。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房间。
林彦深在纪远歌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哄着她喝了大半碗鸡汤,还吃了一些软软的红枣糕。
杨婉玉送林彦深走的时候,感恩戴德的,“彦深,还是你厉害。晚上下班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再过来看看远歌,行吗”
“妈!”纪远歌不满道,“彦深很忙的。”
林彦深微微一笑,回头看着纪远歌,“没事,有空我就过来。”
林彦深走后,杨婉玉和纪远歌刚说了两句闲话,纪家的管家打电话过来了。
“老廖,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昨天是谁帮远歌打的120我们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打听到了,是附近上班的白领打的。名字我一会儿发到您手机上。”老廖说道,“还有一个过路的上班族给大小姐打伞,这个更要重谢。中午太
阳毒,要是就那么晒着,说不定就脱水了。”
“要感谢要感谢!肯定要重谢的!”杨婉玉赶紧道,“打伞的人打听到名字了吗是哪个单位的,我们送面大锦旗过去。”
“打听到了,照片还有人名,我都一起发给您。”
没过一会儿,杨婉玉的手机收到了两张照片和两个人名。
看清照片上的女孩和那个人名后,杨婉玉忍不住喊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妈,怎么了”纪远歌好奇地朝杨婉玉的手机上看。
杨婉玉把手机递给女儿,“昨
真的很遗憾
纪远歌接过电话,没有出声。
沈唯直接了当的问她,“纪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最近很忙,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就行了。”
沈唯承认,对纪远歌,她还是心存芥蒂。
以前好得没话说的皮肤,现在变得很爱过敏,护肤品什么的都只能用无添加的,增加了很多麻烦。
她当然不会忘记,纪远歌本来是想毁了她的容貌的。
纪远歌的声音很苍凉,不像二十多四的年轻女孩,像看尽人间寒凉的老妪,“沈唯,我找你,是有话想对你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一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面对面交谈了。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沈唯承认,是这句话打动了她。
纪远歌的声音里,有一种东西打动了她。沈唯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但是她知道,她要答应纪远歌了。
“妈,一会儿沈唯过来之后,你跟王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她说。”纪远歌跟杨婉玉说道。
杨婉玉眉头一皱,“那怎么行,万一你们发生口角,沈唯撒野,欺负你怎么办你又打不过她。”
“她不会的。妈,我说话很累,你不要再让我一遍一遍的解释了,好吗”纪远歌无奈地看着杨婉玉。
杨婉玉最听不得这种话,眼圈马上有些发红,“好好好,妈答应了。你别说话了,好好躺着养养神。”
所以,沈唯进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纪远歌一个人。
纪远歌似乎睡着了,沈唯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纪远歌淡淡一笑,“坐。别客气。”
沈唯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沉默地看着纪远歌。
纪远歌憔悴得厉害,放在被子外的手腕,几乎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她穿着白色睡袍,又躺在雪白的床上,整个人,除了黑色的头发和眉毛,其他的,全是一片惨白——包括嘴唇。
沈唯突然心生怜惜。
她想起了纪远歌晕倒在地的情景。她墨绿的丝绒长裙委顿在地,那么繁华绚丽,又那么破败萧瑟。
那个时候,她心中也涌出过同样的怜惜。
“沈唯,对不起,我在你的面霜里,投了毒。”纪远歌冷不防开口,一开口就这么直接,这么生猛。
沈唯完全没想到纪远歌会主动承认,一时愣住了。
“我嫉妒你。”纪远歌扯着嘴唇笑了一下,“我想毁了你。我想让彦深疏远你。”
“我知道。”沈唯也笑了一下,“纪小姐,你放心,我和林总,不会再有交集了。”
“叫我远歌吧。”纪远歌的眼神看得很远,却很空,“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当面跟你道歉。”
纪远歌继续道,“幸好我只放了三分之一的量。不然,我会悔恨终身。”
听纪远歌这样平平淡淡的说出来,沈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沈唯挤出一个笑容,“我们也算一笑泯恩仇了。”
“谢谢你昨天帮我,”纪远歌又笑,“可是对不起,彦深我不能还给你。”
纪远歌闭上眼,使劲咽下泪水,“我是纪家的独生女,我死之后,我父母再没有别的寄托了,我需要给纪家一个继承人。我身体自小不好,从来没有交过男友,甚至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对彦深,一见钟情。”
沈唯沉默,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无
绷紧的弦骤然断掉
门被推开,林彦深走了进来。
看到沈唯,他先是一愣,随即将她全身上下迅速打量了一遍,语气里情不自禁带出一点担忧,“你怎么在这儿没事吧”
这话被纪远歌听在耳中,只觉得万分刺耳。
林彦深,就这么担心她找沈唯的麻烦瞧他担忧紧张的样子,生怕沈唯在这儿受了半点委屈。
纪远歌看着沈唯,想看看她的反应。
可惜沈唯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沈唯的表情,只听见她清清淡淡说了句,“我过来看看纪小姐,正要走呢。林总,再见。”
纪远歌心中黯然。
沈唯在林彦深面前,似乎永远都是这种冷冷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是不是男人就喜欢这种高冷范的女人温柔体贴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太唾手可得,所以食之无味。
听沈唯说她要走,林彦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口气。
“再见。”他点点头,侧身把门让开。
沈唯从容迈步,和他擦肩而过。
林彦深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一缕幽魂一般,缠绕上他的手臂。
沈唯走了,林彦深没有回头。
他走到病床边坐下,笑着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看气色比早上好些了。”
纪远歌也笑着回答,“嗯,感觉好些了。”
两个人微笑着说了好些废话。
纪远歌看出来了,林彦深的笑容是漂浮的,眼神也是漂浮的。
他整个人都浮在半空中,心神不定。
抱歉,彦深,你心心念念的人,已经走远了。眼前,只有一个让你不得不强打精神,笑着去应付的女人。
纪远歌在心里默默说道,轻轻闭上眼睛,“彦深,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工作一天,你也累了,晚上早点睡吧。”
林彦深站起身来,“好,那你好好休息吧。远歌,晚安。”
“晚安。”纪远歌还是闭着眼睛。她不敢睁眼,她怕眼泪会流出来。
林彦深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走出了病房。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杨婉玉差点栽了进来。
“哎呀!彦深,你这就要走啦”杨婉玉倒是很镇定,迅速稳住身形,一点都不尴尬地跟林彦深寒暄。
“嗯,远歌累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林彦深看着杨婉玉肥白圆润的脸,压下心头淡淡的厌恶。
“好的好的,你明天有空再来啊,你多来看看远歌,远歌的病才能好的快呢!”
“嗯。会的。晚安。”林彦深笑了笑。
林彦深走后,杨婉玉关好房门开始埋怨女儿,“他好容易来一趟,你赶他走干什么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两人多聊聊,多培养培养感情嘛!”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做试管婴儿的,会给家里一个交代的。”纪远歌心情苦闷,语气却仍然温柔和婉。
“我怎么能不管我问你,你刚才跟沈唯承认你下毒的事了”
纪远歌皱皱眉,“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说她的脸怎么又好了!让你把那些东西全放进去,你只放了三分之一!你这心慈手软的,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杨婉玉恨铁不成钢。
“她和彦深,不会有什么了。”纪远歌翻个身,不想跟杨婉玉聊下去了,“我相信她的人品。”
“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
,就把你的心收买了”杨婉玉撇着嘴。
“夫人。”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我看清楚了,沈唯是自己一个人走的。撑着伞,已经走到公交车站那边走了。”
“嗯。那就好。”杨婉玉放下心来,“我就怕她又耍心眼,故意在什么地方等着彦深,两人又搞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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