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蝼蛄
作者:良士蹶蹶
第1章 壹:梁冀灭门
白天热热闹闹的刚过完重阳节,屋里的老老少少兴奋感渐渐过去,疲惫感慢慢掩盖了过去,偌大的庭院渐渐宁静下来,不远处的巷子里偶尔有几声敲打竹筒的打更声音传来,夜晚感觉静谧而安详。
忽然一声声“啊…”惨叫声划过破天空,富丽堂皇的房屋周围涌出一堆堆穿着皮甲,手持斧钺的护卫拦住冲进院子里的人。
刚刚入睡的梁昱刚才睡下,母亲用力的摇了摇,梁昱不耐烦的道:“娘,我才睡下,你就叫醒我,干什么啊!”
“你先起来,让奶妈带着你走!”床上衣衫不整的妇人急切而又焦躁地说着话。
“我一个三岁的孩子,你让奶妈带着我,都没见过你这么当妈的!”梁昱奶声奶气道。
“奶妈、奶妈!”妇人急躁的大声叫道。
“哐哐哐…”一阵急躁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长相普通,但胸口有着特大两坨本钱的女人走进来,口中问道:“妇人,怎么了”
“我刚才听到外面是不是有惨叫声”妇人不安的问道。
“不可能!”挺着大胸脯的女人自信道:“我们这是大将军府,并且出过三位皇帝和六位贵人的地方,谁敢撒野,夫人想多了。”
妇人听着奶妈的话,自我安慰道:“对啊,我梁氏一门七侯,陛下还是夫君所立。”用手捋了捋胸口不顺畅的的气息,继续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奶妈缓缓倒退着出了房间,妇人搂着梁昱,轻轻的拍打着,口中道:“唉!这提心掉胆的日子,何处是个头啊!”
梁昱好奇的问道:“娘,我怎么没见过我爹”
“你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当今陛下之前的那任质帝就是你爹手中的玩物,举手就杀掉了。”妇人小声的说道。
梁昱听到妇人这几句话,身体一阵兴奋,醒掌杀人剑,大丈夫当如是啊!小小的脑袋想着这些事,渐渐的脑袋累了,双眼慢慢的闭上了。
前院两队人静静地举着武器站在那相互抗拒着,急速的“夸夸夸…”声音响起,几名身穿铁质护甲的护卫拥着一位年纪有四十余岁,身体有点发福,一张宽大的脸长着一双锋利眼睛的中年人,此人身穿一身戎装,站在众人队伍之前,口中大声道:“中常侍单超、徐璜、左悺、唐衡、具瑗,嘿!还有张让,哎呀还有侯览,不简单呐。”
“梁冀圣上有诏,还不接诏”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满脸松弛下垂的皮肤看不出多大年龄,脸上偏白没有胡须,一身白色雍肿夸张的衣服,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苍白,头顶带着高高的巧士冠。
“单超,尔等欲谋反吗”梁冀整了整衣服,抓紧腰间的剑,口中说道。
“陛下诏:梁冀奸暴,浊乱王室,意欲谋反,数代枉食汉粟,今尚书令收徼大将军印,夺所赐之勋,徙封比景都乡候!”单超旁边的一位身穿同意衣服,个子稍微要矮一些,手拿一张白色的绢布大声读到。
梁冀一愣,口中结结巴巴道:“你…你等竟然枉传诏喻,给我杀了他们!”边说边调整心态,最后大声嘶喊到。
身后护卫听到命令迅速冲了上去,一时间短兵相接打的难舍难分,站在末尾的一位身穿和前面几位同色衣服的瘦弱高个子,尖细的声音道:“侯览,我俩带人从后门冲进去!”
“张让,梁冀当了大将军十余年,后门应当会有护卫吧!”被尖细声音叫到的那位胖一点的汉子小声道。
“我等是宦官,富贵险中求,赌一把!”张让挥着胳膊转身离开,身后一群人呼呼啦啦跟了上去,侯览一跺脚,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第2章 贰:窦冕降生
梁昱被肚子的疼痛感痛得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上的一股悠悠魂魄慢慢突破天际,魂归地府,一声“又有人枉死了!唉!”
梁昱好奇的看了看这里,这里整个地方阴森森的,屋里站满了长相各异,稀奇古怪的人,身边走过一个个被拴着铁链的人,欠着铁链的人着装十分古怪。
梁昱开口向坐在最上面,头上挂在一堆帘子的黑脸红鼻长胡子老头问道:“这是哪啊刚才我母亲不是喂我吃了东西,之后一阵肚子疼就到这了。”
“尔本百世富贵之命,里面有近十世为外戚权臣,并且都可安然活到老年,可却不知为何每次都惨死暴毙”坐在上面那老头摇着头道。
“阳间不宁,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安然活下去!”手拿一直毛笔,穿着一身不知道哪年才洗过得衣服,黑绿黑绿的,站在那摇着笔杆说道。
“判官,来此细细告于我知!”坐在上面的老头眯着眼对拿笔的说道。
拿笔的蹑手蹑脚的跑到老头身边,凑在耳旁低声絮叨着,之后老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胳膊一挥,开口道:“带他换个朝代。”
两个身穿黑色的骷髅汉子拉着梁昱往一座桥走去,梁昱低头看了看桥下的河,感觉深不见底,桥头还有一个长相丑陋,身材矮小,身着一身破烂的老婆子,手上拿着勺子在那舀着汤,一群被骷髅拉着的人每走过去一个,就要喝一碗。
梁昱看着连走边聊天的两个骷髅,趁着他们不注意,一头扎进了桥下的水里。
两个骷髅看着情形慌了,其中一个开口道:“这奈何桥下可是时空隧道,这下去可不知道去哪了,咋办”
“反正都是投生,管他呢,刚才阎王一挥手,将他几世记忆已经还给了他,随便他怎么折腾去。”另一个骷髅无奈的说道。
“走吧,回去复命吧!”刚还手足无措的骷髅一下就像换了一个人,拉着还打算安慰他的骷髅,扬长而回。
梁昱跳进奈何桥下的水里,一股股腥臭味、血腥味迅速袭来,翻滚的泥沙一口口的往他嘴里灌,渐渐地昏迷了过去。
就在梁冀被灭门的当晚,在平陵城的一个院子里,屋外一个穿着丝绸锦绣长袍,脸有点红黑,一堆乱蓬蓬的胡须围绕在嘴边,深邃的眼神里有些慌乱的壮年男人,脚在地上不停的走动,屋里则一个女人声音大喊大叫道:“用点力,头快出来了。”
男子旁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女孩,直接女孩身穿一身没带花纹的丝绸长裙,脑袋上帮了两个小小的发髻,一张白皙的脸上均匀的分布着精致的五官,晶莹的眼神看着身旁一直走动的汉子,口中带着颤音道:“父亲,你坐那等一会吧,母亲生我的时候都没事,现在怎么会有事”
汉子听到女儿的话,往门口不远的石凳上,狠狠地坐了下去,口中有点担心的说道:“但愿祖宗保佑!”
梁昱在奈何桥下的河里渐渐下沉,不多时穿透了整个河水,晃晃悠悠的掉了下去。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接生婆大声叫道,看着手中抱的孩子,半天没有哭声,床上躺的女人看着接生婆手中半天没有声响的孩子,口中有气无力的说道:“为娘我拼劲老命生出一小子,没想到是一死胎,唉!天不佑我窦氏啊!”
接生婆听到床上躺的女人这么说,看着手中的孩子,口中说道:“妇人,看样子不是死胎,你看他在呼吸。”
正在屋外等候的汉子刚还听到接生婆大叫说生下大胖小子,激动的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感,可坐在凳子上等了好久也没见孩子哭声,急急忙忙踹开大门,顾不上床上躺的妇人,夺过孕妇手中的孩子,仔细的看了看,之间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臭味,长得眉清目
第3章 弎:满岁见客
窦府自从这个小生命降临之后,每隔几天就有就有一堆身着灰白色儒袍,头上要么带着光秃秃的绿色帻要么就在帻上顶着各式肉斤或者各种冠。闪舞
窦冕经过几天被人折腾来折腾去,渐渐也就习惯了自己的名字,
趁着每天能吃奶睡觉,一直心中有个疑问,这窦府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听奈何桥上的俩骷髅说把十几世的记忆给了自己,可自己没往他们指引的方向去,自己跳下来奈何桥下的河,也就意味着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
时间过得飞快,窦冕不知不觉的已经可以开始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这天天还没亮,窦府上下一大家子人起的早早的,把这不怎么富丽的府中开始打扮起来,屋前屋后挂着红布,四处摆放的茶具擦了又擦,生怕落灰一样,整个屋里地上每隔几步对方着一块软垫子,也不知道什么做的,窦冕爬上去又爬下来,跟后世海绵一样软。
窦冕身后站着的女孩,便出生时认识的姐姐,父亲母亲都喊他叫妙儿。
窦冕趁着整屋人都在忙活的时候,用着那小手拉着姐姐的手四处乱窜,好不容易钻进了正厅,一眼见地上摆放的乌七八糟的东西,窦冕感觉这一幕越来越真实,这不就是自己两年前干过的事情嘛,席子上放的东西都相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有些原来在梁府是玉器,在这窦府是木器。
窦冕感觉这个很熟悉,转身往大厅外跑去,仔细打量了下居住的这个前院,这是一个不是很大的院子,周围用不高的墙围拢着,前厅和迎客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被几根粗木头撑起的木瓦结构房屋,上面简单的几个图案被雕刻的马马虎虎,院子两旁整齐的放着几个花盆,制造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妙儿跟在窦冕身旁,看着弟弟立在院子中间四处摇晃脑袋,小声的说道:“走!进后院了,家里马上来客人了。”
窦冕推开姐姐,继续直冲冲的跑向大门方向,窦妙突然被弟弟这么个动作吓了一大跳,只见窦冕刚跑几步就被自己绊倒,又艰难的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刚用力爬上门槛,窦冕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瞧了一眼赶紧退出去,往窦妙怀里钻,窦妙一下被弟弟折腾的莫名其妙,不过没有多犹豫就跑进来了后院。
母亲看着窦妙抱着的灰豆豆的窦冕,拉下脸道:“你怎么回事带弟弟都不会带。闪舞”
“不怪姐姐!”窦冕奶声奶气道。
母亲刚要继续吵窦妙,没想到突然听到一个孩子音,当即顾不得还站在那抱着窦冕的窦妙,直接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只留下四目相对的窦冕、窦妙留在原地。
不多时母亲带着父亲走了进来,只见父亲不相信的问道:“杨氏,你确定我儿会说话”
“我骗你干啥我俩的儿子我还能骗你,你不信问妙儿!”杨氏对着妙儿说道。
“弟弟刚才是说:‘不怪姐姐’。”窦妙抱着弟弟小声的说道。
“没想到我窦武家终于要起来了,哈哈哈…”父亲在那大笑起来。
窦冕感觉莫名其妙,心道:“不就会说话嘛,我在粱府八个月就会说话,这次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迟才说话。”口中问道:“父亲,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妙儿,快去给你弟弟换衣服去等会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客人!”窦武兴奋地说道。
“我不去,姐姐,打死都不去!”窦冕摇着头反抗道。
杨氏不解的问道:“我儿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了”
“我看到胡广那老头了,不去,那不是好人!”窦冕使劲摇着头道。
窦武好奇的问道:“胡广,人家可是朝廷太尉,虽说被废为庶人,随时起复也未可知啊,你为什
第4章 肆:满堂英才
窦武又将窦冕拉到一个老头面前,这个老头身穿有灰白色儒袍,头戴儒巾,脚上穿着一双漆画木屐,是所有人里最显眼的,五官均匀地摆放在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那张有点下垂的眼睛透着囧囧有神的战斗力,嘴唇边黑色的胡须被梳的整整齐齐垂在胸口。闪舞
窦武躬了躬身,行礼道:“这位乃是汝南陈仲举,太学中流行一句话: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仲举公便是你以后之楷模!”
窦冕听到陈蕃名字,吓了一跳,这不就是当年斥责梁冀,梁冀不敢发作,跑回家里杀了一堆仆人的那个人嘛,当下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头,口中道:“久闻中举公乃当事士人之楷模,小子能见到你,真乃三生有幸啊!”
窦武继续拉着窦冕走到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身边,窦冕仔细了下这老头,身着一身粗面麻衣短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农,头戴一顶獬豸冠,两只眼睛深深陷在一脸的沟壑中。
“这位乃是朱公叔,因出事公正与好学而闻名于世。”窦武介绍道。
窦冕见到这位大才,赶紧跪下去,开口道:“我曾听闻公叔先生五十余岁还以师礼待赵康,数次起落不放于心,真乃小子学习的楷模。”
“哪里哪里,少年时学的少,趁着还能学在学一点,至于起起落落那都是为官常情,将身外事放于心上呢”何必朱慕摆摆手说道。
三位大神拜完了,窦武又让对一群传说儒生,头戴儒巾、纶巾还有戴进贤冠的一一拜完。
窦冕对着众人如鸡啄食一般行完了礼,之后一众人拥着抱着孩子的窦武走到了抓岁席上,窦武轻轻放下来,让窦妙帮忙递。
窦冕坐在上面,看着周围一群大人跟逗猴子一样逗着他,理都懒得理,走到席子的最角落拿起一只雕刻精美的玉器,然后奶声奶气的显摆道:“父亲,这是饕餮吧!”
几个年纪小一些的儒生有点惊奇的看着窦武,窦武双手做无奈状,口中道:“我没教过我儿!”
“这个不用我爹告诉我,我见过的,光吃不屙,就他了!”窦冕边说边往那没有兜的衣服里塞,周围一大群人轰然大笑。
窦武对着窦妙挥了挥手,窦妙抱起来窦冕走向了内院。
窦冕把东西递给母亲,趁着屋里没人注意,悄悄地站在正厅外的门后面听着众人说话。
开头听到窦武先发话道:“当今圣上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一郎中干不了什么事,俗话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都论论吧!”
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道:“陛下自去年诛杀梁氏一族,我们还都以为要好一些,可陛下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虽说将梁家变卖充公,并且将天下租赋减半,可这解决不了阉竖乱政的根源啊!”
窦冕听到众人讨论的话题,脑袋猛然转动,一群群犹如自己经过一般的十世记忆在脑里拼命转动着,不多时寻找到了这块记忆,梁冀被灭,一日五候,之后就是党锢之祸了,时间越来越紧迫,渐渐就要从一个旁观者走向历史的创造者,想起来就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恐惧。
一个粗重有些沉闷的声音将窦冕从思绪拉了回来,只听此人说道:“阉竖小事尔,这后宫邓猛女才是大事,这女人既无德也无才,却因会讨陛下欢心,竟然被陛下既封君又封侯,赏赐以巨万计。”
前者说的话还没完,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此事还算了,陛下毕竟进大司农黄琼为太尉,光禄勋祝恬为司徒,大鸿胪盛允为司空,但却…却又设置秘书监官,我等士人难道要受阉竖摆布不许成”边说边拍着腿说道。
“仲举公,何必如此执着呢”窦冕听到父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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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伍:再遇故人
窦冕被胡腾一下问的有点不知所措,心道:“宦官是该杀,我说的明明不是宦官的问题。”
窦冕坐在窦武的胳膊上,挪了挪屁股,指了指门外站的奴仆,然后转动小脑袋看向屋里人,奶声奶气的开口道:“如果我们奴仆在外作恶,你们会怎么想”
窦冕声音刚落下,李膺抓着胡须点着头道:“那自然是先杀奴仆,在弹劾奴仆的主人纵奴之罪。”李膺说完,正厅旁边一大群穿白衣服年轻人在那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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