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公伯胜这时才发现自己果真闯了大祸,本来他们出来就已经违背了国法,若是再如此穷乡僻壤战死一人,那便是对羽林卫的侮辱,陛下就算不怪罪,羽林中郎将、中尉以及廷尉没有一个饶的了自己的,当年皇甫规那么厉害的牛人到泰山平叛,从头到尾也不敢让虎贲军上战场,再皇甫规之前,中郎将宗资就因为战败,险些罢官。闪舞
当公伯胜想通这一节,再也不喊冤叫屈了,低着头无力的说:“末将认罚!”
公伯胜声音刚传出口,众人就炸了锅了,在他们记忆中,哪里有卫士长会受罚的,一般只要进了羽林卫那就是铁饭碗,就算刘氏宗亲说话都得小心陪不是,而且子孙后代还能接班,可窦冕说打就打,自家将军还认罪。
众队正就像听到了大新闻一般,不等窦冕开口说解散,这些人已经站起身兴奋的跑了出去。
没多长时间,兵士们已经抱着好奇的心态站在了距大帐不远的空地上,想要见一见这稀奇的场景。
窦冕从大帐中卷了一张草席拿过去,平铺在地上,奚固利将公伯胜压着跪在上面,阿颜纳则手拿着自己赶马的马鞭,这条马鞭可是上好的东西,它是清一色用马尾蜕下的毛编制的,上面还留有扎人的发根。
窦冕站在公伯胜身旁,对着凑热闹的兵士们压了压手,兵士们瞬间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向窦冕。
“有道是兵可立威
第508章 伍壹贰:治伤
窦冕回到大帐,见到众队正们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坐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窦冕双手负在身后,从中间走过,俯视着地上跪坐的众人:“尔等下去好生约束部众,明天开始进行训练,免得你们甲下生虱,至于为何要如此做,等公伯胜醒来之后,自然会聚将告诉你们。”
众人心中一凛,齐齐应声:“喏!”
“都散了吧!”窦冕说完,转身便退出了大帐,直接走向公伯胜躺的那个房子。
阿颜纳守在门外,见窦冕走来,快步迎上前,着急的说:“公子,公伯将军伤势有些严重,至今还在昏迷不醒。”
窦冕仰头看了眼阿颜纳,只见阿颜纳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手不自觉的再抠着衣摆。
“行了,不就二十来鞭,死不了人,你去打些热水来,里面记好弄点盐。”
阿颜纳不解的挠了挠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离开了。
奚固利跪坐在公伯胜身边,身后放着一盆冷水,奚固利拿着一块毛巾小心翼翼的在清洗公伯胜背部的伤口,盆水红的有些刺眼,上面还漂浮着碎肉。
窦冕走到奚固利前,低声道:“你去把昨天我让熬的药汤端一份来。”
奚固利停下手中的动作,木然的站起来,黑着脸对窦冕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窦冕拿起毛巾,端上水盆,轻步走出了房间,低头回想着治伤的方子。
治疗外伤,最好的材料是三七及龙骨、白芨,次之为生细辛,这些里面除了三七远在万里之外,其余的三样若在稍微繁华一些的地方,总会能找到了,但麻烦的事情在于此地地处偏僻,别说找药铺了,就是找个医师也是难找。
窦冕心不在焉的往河边走,忽然脚下踩在一个石头上没踩住,硬生生摔了个跟头,手中的盆子不受控制的飞向了路边。
“我勒个去,什么玩意这路还能摔,真是摔死我了。”窦冕废了好大力气才站起身,龇牙咧嘴的卷起衣袖、裤腿,见自己胳膊只是被摔破了一点皮,心中有些庆幸。
窦冕走到摔盆的地方,蹲下身,翻来覆去的查看着这陶盆,当都提起陶盆的时候,顿时被盆下的几株草吸引住了。
“车前草,嘿嘿!我怎么这么傻”
窦冕兴奋的手舞足蹈,蹲下身,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所能看到的车前草拔出来,扔进盆子中。
没一会,车前草装满了陶盆,窦冕抱着盆子走到河边,小心翼翼的把车钱草淘洗干净。闪舞
当窦冕回到公伯胜躺着的房间内,奚固利与阿颜纳已经早已守候在了屋中。
阿颜纳见窦冕端了一盆草,愣了下:“公子,您这是……”
“你们去拿些包扎用的布来,我要给公伯胜洗伤口。”
阿颜纳这会彻底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奚固利则完全相反,根本不去过问原因,拉上满头雾水的阿颜纳走了。
窦冕蹲到公伯胜身边,从地上寻了块石头,拿出一部分车钱草,用力捻烂,而后窦冕将满是血腥味的毛巾塞进了公伯胜的口中。
窦冕端起专门盛盐水的陶盆,深吸一口气,徐徐将盆中的水倾斜倒了出来。
正在昏迷中的公伯胜,忽然被留有余温的盐水一刺激,“呜……呜……”的喊了起来,腿一直乱踹。
窦冕见公伯胜如此痛苦,焦急的看向外面,正好见到奚固利与阿颜纳两人在门口傻站着。
“看什么看还不快来压着,我手上端着水呢”窦冕大声呵斥道。
这两人见公伯胜表情痛苦,心中禁不住同情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拿来的布往席上一扔,用力压住胳膊和乱动的腿。
窦冕一盆水倒完,公伯胜躺着的席上已经被背部冲刷掉的血迹染
第509章 伍壹叁:权在手
次日天色微亮,窦冕早早的穿着好短衣,走进了兵营内。
早晨的时候,这些兵士们都还未曾起床,窦冕径直走到军营空地的军鼓旁,双手举起沉重的鼓锤,用力砸向了牛皮鼓面。
“咚……咚……咚”一通鼓过后,这些沉睡的汉子们被鼓声吵的头皮发麻,匆匆忙忙的爬起来往校场赶,有些人嘴里低声咒骂,有些人大声埋怨。
三通鼓毕,窦冕丢下鼓锤,转过身揉着已经发酸的双臂,扫视着歪歪斜斜的人群。
“奚固利!人数可曾到齐”
奚固利跑到众队正身前,一一询问后,大声喊道:“未有未到之人!”
窦冕举起右手,缓缓握成拳:“奔行五里!回来用餐,若有投机取巧者,今天没有饭食,军正丞监督!出发!”
兵士们对窦冕昨日的冷血已经有了初步认识,根本不敢触其霉头,一个个苦着脸在自家队正的命令下,有气无力的跑出了大营。
由于军中无肉,窦冕在兵士们离开之后,带着留守大营的苏仝补给营,下河去抓鱼、挖野菜。
别小看这些老弱,上阵之类是做不来,但干起活来很是利索,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把午饭的材料准备好了。闪舞
窦冕想着来回不过十里路,快跑起来也不过一个来时辰就会结束,于是着苏仝派了一个年老的兵士出营去迎接,自己则开始给这些辛苦训练的人做起饭来。
这些羽林卫的整体素质有些低到难以想象,众人已经将饭吃后差不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抓着军营外的栅栏走进来。
窦冕见这与自己的预想完全不符,心中自我安慰起来,强忍着失望,让补给营的兵士把锅釜端出来放在了校场。
兵士们陆陆续续的返回军营,窦冕也就不在意所谓的快慢了。
这些兵士们匆忙的用过饭食后,零零散散的走开想要去休息,窦冕这时再次拿起了鼓锤敲了起来。
众人以为窦冕可能要训话,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采的站在原地。
窦冕可不像他们那么想的,既然训练,自然要往死了练,于是窦冕把自己训练石楼那些土匪兵的方式拿来出来,二者所不同的是那些人身上有匪气,只能以杀控军,这里就不用那么麻烦,因为窦冕的余威还没有散去。
众人一听不过是站一站、转一转,肯定简单,于是兵士们按照窦冕的要求,横成行竖成列。
窦冕在大鼓下铺一张席子,烧了壶消暑汤,端着一口黑陶碗,惬意的品着茶,欣赏着自己做的这一切。
兵士们没有这么站立过,有些体弱的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倒地了,就是那些身体好的,跑了一早晨,这会儿也很难适应,一个时辰前后,四百多人的队伍倒了一大片。
窦冕冷眼旁观着这些人,当最后只剩下不到百人之时,窦冕才发布休息的命令。
兵士们一听这句话,就像天籁之音一般,身体一松,不受控制的瘫在了地上。
一直站在远处的苏仝,趁着这空隙,急忙派这些打下手的汉子们,将带着盐味的消暑汤抬了过来。
众人歇息不到一刻钟,窦冕开始训练起左右转来。
兵士们一听还没结束,纷纷道起了苦水来。
窦冕可不会在乎这么多,从队伍中叫出奚固利与阿颜纳二人站在自己身边,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有谁再干说什么。
窦冕当中演示一番,也不管这些人听没听清,学没学会,自己随手捡起一根荆条拿在手上,自己喊出口令,若是有人出差错,窦冕就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抽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窦冕已经记不清自己抽了多少棍,反正自己的胳膊已经肿了。
当兵士们听见解散的命令后,一个个瘫在地上
第510章 伍壹肆:消息与对策
公伯胜躺了整整七天,正当第八天公伯胜下床想要移动脚步,练习走路的时候,大营外站岗的兵士跑进来禀告道:“旅帅,孙队正回来了!”
公伯胜此时若不是正被洪恂扶着,就他那一脸惊讶的样子,绝对能摔一跤。
“旅帅!旅帅”兵士见公伯胜没有说话,小声喊起来。
“妈妈呸啊!这王八羔子总算回来了!去找阿颜纳,一定要让阿颜纳把他抽一顿。”公伯胜指得力度有些大,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咧着嘴道。
阿颜纳与奚固利正在监督着众兵士站军姿,忽然听到来人传令,阿颜纳愣了下,对着奚固利使了个眼色后,快步跑到了公伯胜歇息的房间。
“旅帅,不可迁怒与部下啊!”阿颜纳一进门,大声劝道。
“呸!若不是他死活要进山,我能同意若不是我同意,公子能把我打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阿颜纳不为所动:“公子说过:左、右、中军皆有分职,若逾分而上请者死,军无二令,二令者诛,留令者诛,失令者诛,若孙渑失令处置无妨,可若孙渑回来缴令,旅帅若处置,军心必然不服。”
“好!暂且听你一言,哼!若是他没有什么消息回报,那是就别再劝我。闪舞”
“自然!”阿颜纳颔首道。
公伯胜对站在门口的兵士示意道:“还不去将孙渑带进来”
兵士听公伯胜的语气不是那么和善的,激昂撒腿就往营门方向跑去。
没一会,兵士带着一个衣服烂糟糟,身上还散发着臭味的汉子走进来,汉子头上的发髻散着,脚上连鞋子都没有,上面还着几个伤口在渗血。
“孙渑见过卫士长!”汉子神采奕奕的拍着胸脯说道,不过当见到公伯胜满是绑满了白布,忍不住惊讶道:“卫士长,您……”
公伯胜看孙渑如此狼狈,心中也就没有再怪罪的意思了,温和的问:“此去可还顺利”
孙渑兴奋的对公伯胜点点头:“何止顺利,此去收获颇丰啊,卫士长,此次若能斩草除根,我们这群人里最少也能混个元戎士。”
公伯胜心中本来不喜,这会听孙渑如此说,当即就好奇起来,左手轻轻拍了拍洪恂的手:“扶我坐下来。”
洪恂小心翼翼的将公伯胜扶到席上坐好,然后走到阿颜纳身边,将阿颜纳带出了房间。
孙渑席地而坐,语气有些激动的说:“卫士长,此地不止一处土匪,还有两处悍匪,不过这两处悍匪在平常在蒙山,只是隔三差五回到鲁山来,没有在这一块。”
公伯胜一听发觉有些不对,急忙止住了自己与孙渑的谈话,对着外面大喊道:“洪恂!你速速去把公子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窦冕这时候正在县衙内,与俞三老商量着怎么才能将自己的告示内容传到山中去,因为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人从山上下来投诚,挂在城门处的告示都已经快被风吹烂了。
俞老头言语很明确,态度很坚决,简而言之一句话:“没粮、没钱、没人识字。”为何这么说有粮有钱就会好好过日子,男人识字就会去找正事,谁会有事没事的时候把脑袋挂在裤腰带
窦冕也是着急,沂源的仓库都是空的,钱库更是没有,至于认字的人自己也就认识俞老头一个,不可能把他派去。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对坐着,洪恂此时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人未到而声已至:“公子!孙渑回来了,公伯旅帅说有重要消息告诉你!”
窦冕转过头往向门外,见洪恂帽子歪在一边,大声喘着粗气。
“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
洪恂进到屋中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听见窦冕闷声嘀咕的声音,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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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伍壹伍:狮子大开口
公伯胜在窦冕的几句点拨下,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大声的唤来阿颜纳,让阿颜纳扶着自己走到校场。
窦冕见公伯胜接受了军队这一遭破事,兴冲冲的回城寻找俞老头商量事情。
一眨眼,半个月就这么在众人忙碌中不知不觉的度过了,兵士们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由于公伯胜已经可以正常的行动,故而兵士中的怨言也少了许多。
窦冕则每天穿梭于县衙与俞老头的院中,整天陪着这群老奸巨猾的老头子们打嘴仗,不为别的,只因窦冕想要将城推到重建。
沂源四处多山,窦冕的想法那就往开建,与其龟缩在城中,还不如放开了,就是打不赢也能跑。
俞老头这一帮老不死的,他们认为窦冕想拉众人垫背,因为窦冕等人是外乡人,拍拍屁股一跑,自己县中就那么点青壮,怎么可能打的过山匪。
两者不同的想法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在一起折腾了半个月,先不说协议达没达成,仅仅为了几个观点又是就得扯皮好几天,中间还有几个老头被窦冕气病的,窦冕在这场会议中,真可谓拿出了百分的力气,最后靠着窦冕那强大的战斗力,终于……凑成了一张不伦不类的不平等协议。
几个老头在与窦冕谈论完这些事情后,前几天还在躺的老头病突然不知而愈,眼瞅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快要入土的人,阎王忽然不收了,最搞笑的是昨天还被摔得半死的人这会儿也坐了起来。
可口说无凭,落笔为证,墨在竹简上落成文字后,饶是窦冕想要反悔,这些老头子岂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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