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少……少主,五哥的腿折了,不过昏迷在房子里有好几个时辰了,山寨里的巫医说五哥可能治好也是一个瘸子。”
窦冕面色有些难看的看向酉,咬牙切齿的说:“一天干的这都什么事儿上了战场还展现自己的仁心,真是活该,不过……救!必须救!带我去!”
酉点点头,走上前抱过窦赐,小跑着往山寨里走,一进院子里,只见院中的妇女们背着大包小包正围着一个圈看着什么,酉用力挤过人群,然后带着窦冕进了屋子。
“少主,小人无能,给您添麻烦了。”辰躺在地上的席子上,脸上带着歉意向窦冕抱拳道。
窦冕没有理会站在身边安慰辰的众兄弟,只是走到辰的身边,揭开下面的毯子,看了下伤势,而后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有些肿胀的地方。
“你们记好了,上了战场只有生死地,没有仁心,别一天把书念到猪肚子。”
众人见窦冕脸色不善,纷纷低下头不说话,窦冕扫视了一眼众人:“筚老,你带上子、卯两个人,现在先带着这些妇孺们赶路,不然天黑到不了大宁。闪舞”
“您呢主公。”筚老头见窦冕忽然转移话题,有些不解地问。
“伤者有些多,这些都不能胡乱走动,需要修养,山寨中余下的这些人你到时候从石楼带人来全部拉回去。”
站在最外面一声不哈的屠涅忽然开口说:“少主,山寨里可没多少粮食了,让现在这些人吃,最多两天救断粮了。”
“什么两天两天之后吃啥”卯一脸不爽的看向屠涅。
“嘿嘿,所以嘛,我想带着山寨里的汉子们也下山,至少我能名正言顺的杀掉他们。”
“屠涅!不得再妄行杀戮,这些以后可都是我们的兵,练兵随便收拾就行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完整带下山。”窦冕紧蹙眉头阻止道。
“好咧!丑,跟我走吧。”屠涅也不管丑同意不同意拉上丑出了屋子。
筚老头一看屠涅都走了,自己向窦冕说了几句体己话,转身带上子、卯出了屋子。
窦冕见剩下来的众人里面,不是心软的就是没主见的,连一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些丧气的坐到席子思考起来,众人见窦冕没有吩咐什么,陆陆续续走出屋子去给妇孺们帮忙收拾东西去了。
阴雪天时间过得总是模模糊糊,窦冕还没想透自己的事,筚老头和屠涅联袂走到进来齐声打
第248章 贰肆柒:朝中风起
入冬之后的日子就像翻书一般,转眼间便到了年根,山寨周围经过几次落雪早已没了路径,山寨中两位受伤的伤者,除了辰还整日坐着简易的轮车被人前后推着走,徐幢就像有很多条命一样,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到三天便活蹦乱跳的下了地,完全和辰那若不经风的身子骨形成了云泥之别。闪舞
剩下的巳、午、未、酉、戌、亥五人,每日被窦冕从床上赶起来,不是打熬力气就是跟着宋咸往后山去打猎,哪怕大雪纷飞,几个人也没有休息的时光,整日精精神神的起床,筋疲力尽的入睡。
窦赐一天被窦冕管束在山寨中,每日跟着窦冕学习几个时辰后,便跑到后院的空房里瞎折腾,一天神神秘秘的。
所有人中就数窦冕最忙,每天除了给众人煮饭还要准备一堆大脑中的教学材料,整整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闲暇的时候,只能在每天晚间时分用餐的时候听取一下众人的报告,而后继续接着跑进屋里忙活到大半夜。
快到年关时,山下年前最后一批运粮队伍捎来了一封家信,当信被午送到窦冕手上的时候,窦冕心中微微一暖,紧紧攥住冰凉的布袋,眼睛有些湿润的看向东南方,口中嘀咕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这在山里一眨眼也快三个月,真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子了。”
午垂手站在窦冕身后,不知如何应对,坐在窦冕对面的徐幢有些感慨的附和起来:“对啊!想想前几个月才进这里的时候还是太阳高照,这才多久就已经到年关了,真不容易啊!”
窦冕很是赞赏的点点头,仔细检查了一遍口袋的蜂蜡与印章,放在火上轻轻烤了下封口,抽出里面的竹简,仔细的读起来。
午听完之后满头雾水,徐幢听后满脸的愤怒,唯独窦冕心有戚戚,转身向午示意了下,围着地上的火坑坐下。
“少主,陈仲举所言有所夸大,今上不纳也是情理之中。”徐幢拍着大腿,脸上布满了失落,宽慰窦冕道。
“不!不是夸大,而是事实,若真按奏疏所做,明夏粮价还能平稳一些,可当如果陛下真的不纳此建议,我们所能做的只能吞粮练兵了。”
午一脸茫然的从窦冕手中接过竹简,一字一句的读起来:“仲举公言:安平之时,游畋宜有节,今田野空、朝堂空、仓库空,三空之厄以致兵戎未戢,四方离散,前秋多雨,民始种麦,前已失劝种,今不可因驱禽除路之役,使民来年有饥馑之忧。”
“这点先别念了,越念头越疼,往后去。”徐幢不悦的大声说。
“朝廷自进十一月,擢能吏者数人入中枢,朝政已初显中兴之兆,其卫尉周景代刘宠为司空,皇甫规亦复为度辽将军,并凉二州吏民叩阙为段熲讼冤,胡闳以病辞,颎不日当复护羌校尉,此皆我等大喜之事,然朱公叔之薨,使天陷一角,我儿务必亲自祭丧,不可失了礼仪。”
之后零零散散的一些话,窦冕没放在心中,等着午将书信彻底读完,徐幢打开话匣子:“少主,公叔公历敬宗、冲帝、质帝、本朝共四帝,数次起伏,真没想到竟然这么薨了,唉!”
“刚才书信上提到的人,你认识哪些具体都介绍介绍。”
“这些我都随着老爷拜访过,不过里面唯有段熲小人不曾熟悉,不知少主想知道谁的”
“嗯……你先说说这刘宠吧,他怎么从司空上下来了,而且还让这什么卫尉上去了。”窦冕问道。
“刘宠为齐悼
第249章 贰肆捌:冬日赶路
徐幢揣上信封,告别窦冕后,一步一滑的溜下山,夜间在城中的店铺中随意的休息了一夜,天还未亮,徐幢便坐上严怀早已经备好的雪橇,匆匆忙忙的赶起路来。
经过五天没日没夜的骑马坐船,终于赶在第六日的清晨走进了平阴城,当徐幢见到街道两边红红绿绿的挂彩,竟生已经过年的错觉来。
窦氏面铺的伙计想着快要过年休沐了,赶早打开店铺门来迎接年前得最后一天的客人,可刚打开一扇门,伙计被眼前站立的人吓了一跳,只见此人眉毛、胡须结满了冰渣,一件破旧的自制外套有一半早已不知去向。
店铺伙计本着做生意的原则,壮起胆子问:“这位来客,请问您可是来买东西的吗本店不是夸下海口,你只要能买得起的,我都能找到的。”
站在门口的汉子没有理会伙计的话,双手放在胸前搓了搓,眼睛避过伙计:“掌柜的在没你进去告诉他徐幢来了,让他速速备车。”
伙计听完,有些木讷的看向身后,结结巴巴的问身后正在收拾东西的伙计:“寸,你……”
那个弯着腰的伙计急忙拾起身,边往里跑边对门口的伙计道:“覃,你先招呼着,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覃胆怯的看着徐幢:“这……这位大叔,您……您……”
“不用,我等着就好,还有多久到年根”徐幢带着笑意问。
“明儿……明儿就是年关。”
徐幢一听眼前的覃这么说,不由得惊呼起来:“哎呀!险些坏了大事。”
正当徐幢有些懊恼的时候,同往后院的门里走出来一个壮汉,满脸的肥肉,一身宽大的衣袍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若是窦冕在这,绝对一眼就能认出来人。
“哎呀,徐老弟,你怎么到这来了我听说你不是去了河东吗少主可跟着你一起来了”胖子率先摆出他那标志的笑脸,揶揄的向徐幢问着。
徐幢抬起头看了眼来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躬身行礼道:“肖叔,您这可真悠闲,生生羡煞小子啊。”
“想当年老头子天天起早贪黑饭食,抗到这份上,我是真知足了。”
“那是,当初在长安和雒阳,提起您肖胖子大名,谁不伸着大拇指。”
“哈哈……这句夸赞,老头子受的住。”肖胖子自得的捋着胡须,一脸傲色,可当肖胖子仔细看了一眼徐幢的打扮,顿时有些不高兴了,纳闷的问:“你小子怎么回事平日那么注重仪表的人,怎么成这样子了”
“咳!我也不想啊,这不马上年根了,赶紧得回府里过年不是小公子又让我带有信,只能连夜赶路。”徐幢咳声叹气的解释道。
“冕公子”肖胖子带着疑惑看向徐幢。
“对啊,是小公子啊,怎么了肖叔。”
“不对啊!”肖胖子低下头琢磨了一会:“若我没记错的话,大公子刚满十七,小公子应当才五岁而已,怎么会跑去河东了”
“这事儿啊,小子一两句说不清楚,不过能给你说的,那就是少主成了逃犯,还在通缉中,至于何时才能回来,小子便不知道了。”
“那行,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准备辆马车,你稍后便起行。”
徐幢一见肖胖子转过身,赶紧大声道:“不用!肖叔,给我一匹马就行,我需要急着赶路。”
肖胖子颔了颔首走进了后院,过了有半柱香时间,门外响了一声马的嘶鸣声。
徐幢转身看向屋外,直接一个伙计模样的小子正双手拽着马缰绳往这走,赶忙从屋里走出来接过缰绳。
小子从背上取下包裹双手递给徐幢,很有礼的说:“徐叔,这是师傅给您准备的干粮,里面还有一封书信需要您代交给老爷。”
“谢了!告诉
第250章 贰肆玖:敛财之举
徐幢一天茫然的看向窦武,只见窦武一脸的得意之色,轻手轻脚的将四张木片叠好揣在怀中。
“冕儿可有口信啊”窦武满面春风的问道。
“少主说朝中混乱,我等当置身事外,如今当务之急以聚粮为首要,粮足则足可一力降十会!”
“嗯!不错,也多亏我儿的策略,才使我这辞官之人也可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暂且再信他一次。”窦武眯着一眼,一脸红光的看向外面,过了好久,窦武才缓缓问:“朱公叔乃当世大儒,我儿怎么不随着你一起回来怎能如此失礼”
徐幢一听窦武的话中带着埋怨,于是垂下头小声说:“少主入冬之后入山剿匪,正在山中修养,再加上少主不知在哪找了一个小公子,日日催促着小公子读书练武,不敢有一日懈怠。”
“哦我儿寻了个小子有意思,叫什么名子啊可知是何出身”
“小心略知一二,此子名赐,听筚老说是少主亲自改的,而且此子如少主般早慧,有过目不忘之能。”
“既然这样,那就不怪罪他了,你去准备一下,与我一起亲自去祭拜朱公叔。”
徐幢有些激动的回道:“喏!”
窦武等徐幢出了书房后,支着桌案站起来,用手锤了捶有些酸痛的腿,蹒跚的走出屋子。
正在院子里给窦妙指导女红的杨氏见窦武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悄声跟着窦武进了卧室。
窦武进了屋正要转身关门,一见杨氏站在身前,带着笑意说:“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贪玩干甚”
杨氏轻轻关上房门,专心致志的拉起窦武的两只袖子搜拢起来,过了好一会,没有搜到东西,杨氏有些不悦的说:“我可看见姓徐那小子进了你屋里,信呢”
“那都而立了,啥小子不小子的,你要找谁的信”窦武明知故问道。
“冕儿的,这臭小子,一走就没见人了,赶紧拿来看看。”杨氏伸出左手,一脸嗔怒的说。
窦武被杨氏纠缠的没辙,有些不情愿的从怀里抽出木片递给杨氏,嘴上说:“赶紧给我更衣,我要去去朱公叔家。”
杨氏把木片看了眼,细心的放在袖中,抿嘴带着笑意给窦武将白色的长袍与外套穿好后,转身小跑到了院子。
窦妙在杨氏进屋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卧室,只见没多久,杨氏手上拿着木片,一脸高兴的从屋里出来。
窦妙站起身,款步走上前,盈盈道:“娘亲,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你弟弟来信了。”杨氏自豪的举着木片说。
窦妙接过木片,细心看了看,咧着嘴笑起来,然后扶着杨氏坐好:“娘亲,这是我爹拿出来骗你的,里面就一首诗。”
“你看下这里面的字是不是你弟弟的我都没见过他写字。”杨氏夺过木片一脸慈祥的盯着木片上的字看起来,用自己有些发皱的手掌摩挲着粗糙的木片。
窦妙站起身走到自己的闺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终于翻出来一份窦冕很久之前写的一份保湿油的制作方法。
杨氏等窦妙将写有窦冕字迹的竹简拿来,一一对照起来,饶是杨氏见惯了太多的文人,也不由得感慨起来:“秒儿,你看看你弟弟这字,写的多好。”
“切!这算什么,不就几个字嘛,你让我把写最好的字写出来,我写的比这好的多。”窦妙冷哼一声说。
“你弟弟才多大,你羞也不羞”杨氏伸出手指点了点窦妙的额头,不过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手上停顿了下问:“你喜姨回山阳有多久了”
“娘,那可不是我喜姨,那是冕儿的喜姨,雀
第251章 贰伍〇:盖棺之议
“这是我辛苦挣的,又不是抢的,就是不想白给他,一天光知道开口要钱,不是欺负人嘛。”窦妙愤愤不平的说。
“行了,看也看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记好把钱给送到就行。”杨氏转过身,叹着气,有些伤心的扔下一句话,快步离开了院子。
窦妙也不含糊,转过头向屋外的下人们吩咐起来,下人们利落的开始装箱。
话分两头,且说窦武带着徐幢入了朱府,偌大的前院早已人满为患,四处都是身着儒冠的书生,还有一些头着进贤冠的博士与官员,两者泾渭分明,书生都基本上站在外面义愤填膺的说着话,而官员则是坐在两旁搭起来的棚子里,语气平和的聊着天。
朱穆长子朱野正在招呼客人,忽然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告罪跑过来,跪在地上“哐哐”的磕起了头。
窦武被一身重孝的朱野吓了一跳,赶忙双手扶起来,问道:“朱老弟,我俩年岁相差不大,可着实受不了你这重礼,公叔公的身后事可安排妥当”
“此乃礼,小子不敢轻废,君与先父为莫逆之交,受小子一拜是应该的。蒙先生挂念,先父身后事,朝中昨日已经下诏,追赠益州太守,谥文忠。”
窦武有些感慨的说:“谥号千秋定,铭旌百禩彰,经纬天地曰文,成其道。道德博闻曰文,无不知。学勤好问曰文。不耻下问。慈惠爱民曰文,惠以成政。愍民惠礼曰文,惠而有礼。赐民爵位曰文,与同升。危身奉上曰忠,险不辞难。文忠者,道德惠民而危身奉上者也,未讽未褒,以为平谥,足以慰公叔公之平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