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第267章 贰陆陆:又遇熟人
“不会首领跑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老头就是。”
窦冕看向丑指的方向,感觉有些熟悉,示意丑将此人唤来,丑转身走过去将卫挚带了过来。
窦冕就着火光对眼前的这个人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眼熟,窦冕指着眼前的老头说:“把左手展开我来看看。”
“不知这位公子要看我左手作甚”卫挚疑惑的问。
“你伸开就行了,少主又不会难为你。”丑帮腔道。
卫挚迟疑不定的展开左手伸了过去,窦冕仔细瞧了眼,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窦冕身边的众人如坠雾里一般,不知窦冕为何看了眼卫挚的手就变成如此模样,巳胆子稍大一些,开口问:“少主,这不过是一只手而已,有何可笑之处。”
“嘿嘿!你是不是伯显啊”
卫挚听到此话心中一惊,拿起自己的手端详许久,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手上有标记吗”
“当年你怎么活下来的”窦冕开门见山的问。
卫挚见窦冕问及此话,心中更是震惊,战战惶惶的回道:“小人……小人当年犬子大婚,我休沐半年。”
“你儿子呢”
“我儿……我儿殁了。”
“殁了何时的事你之前不是校尉吗怎么混到这么怂的地步竟然当匪,而且连反抗都没一下,不丢人”
“丢人,可……可老头子也要活啊,延熹三年时,种嵩数次清洗梁氏余孽,我等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延熹四年,羌人寇三辅,我等整个村子被毁,家中妇人尽皆遇难,我儿为了报仇跑去参军,可没过半个月就殁了,老头子我没活路,只能跑出来寻活啊!”
“行了!你这算上好的了,这些人有人招呼,走吧,我们去前面慢慢谈。”
卫挚听见自己没有什么危险了,心中顿时有些高兴,不由得直了直腰,抱拳应道:“喏!”
“丑、巳、亥三人听令!”窦冕忽然转换着语气。
“我等在!”
“速速将人群理顺,带至前方,天儿已经快亮了,天亮之前我们就要动身回城。”
“喏!”三人齐声说完,转身跑去安排去了。
屠涅跟在窦冕身边,小声问:“少主,那山寨是不是不要了”
“这么想回城”窦冕扭头说。
“不……不是,现在这山匪都这么些人了,咱们得赶紧训练,您看这老大和宋咸两个人,多好的苗子,这样闲着也不是办法,山上不是有辰嘛,让他养病顺便还能干活,若嫌不便,可以把他婆娘接来。”
“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说的倒好,让辰一个人在山上,那有人袭击找谁你是不是傻”
“不傻,不傻!还是少主想的周到,小人脑子笨。”屠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了!一天别出歪主意,你这次回去,把练了一冬的那些人和徐幢一起带出去给我磨磨,别给我打废了就行。”窦冕安排起来。
“行是行,不过别指望我们,你让我把老四带上还能行,不带老四心里没底,实在不行,要么把老三给我,反正一路骑马,我又不嫌他是残废。”屠涅讨价还价的说。
“回去自己跟人家说,我只管吩咐干活,干的好赏,干的不好罚,反正老宅现在女人多,赏个十个八个也能行的。”
屠涅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咱最忌讳就是色,你要能允许,就让我去找几个徒弟。上次我被徐幢那混蛋揍得不清,我要去让我徒弟还回来,反正我打不过他,我一定要让徒弟打过他徒弟。”
“行了,你俩还能成死仇了随便!”窦冕说着话突然停下脚步,伸出左手指向前方:“那是不是我们自己的营寨”
屠涅驻足看了眼,摸着胡须喃喃自语道
第268章 贰陆柒:赏与罚
“那不就结了!起来吧,赶紧去准备饭食,天亮之前这些人饭要进口,幢!粮食运来多少”
“回少主的话,这……还须您问管家才是。”徐幢拱手回道。
“宋存”窦冕说着话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徐幢,你逗我玩呢人呢”
徐幢和俞楱两人瞅了眼身后跟来的人,不约而同的说:“钱堆!”两个人就像早就商量好的一样,跑到钱堆中将还在沉睡的宋存拽了出来。
宋存忽然被人从睡梦中拉出来,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徐幢和俞楱可不管那么多,把宋存直接扔到了窦冕脚下。
宋存还以为营地被攻破,自己被俘虏了,直吓地躺在地上双手抱头,口中大喊求饶。
窦冕一见宋存这混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别装了,说吧,我爹让你带来了啥”
“哎呀!少主啊,你怎么来了小的说怎么刚才做梦的时候梦见凤凰降在我头上,还真应验了。”
“你这张嘴啊,啥时候这么开始胡诌了落凤山还聚此地有十多里,赶紧说正事,我赶了一夜路,没时间听你胡咧咧。”
宋存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小心翼翼的递给窦冕:“少主,这是老爷让小的给您带来的家信。闪舞”
“粮食呢”窦冕接过书信,直接放在自己的袖子中,面色平淡的问。
“在马车上!”
“钱呢”
“在地上堆着咧!”宋存边说边比划起来。
窦冕扭头看向卫挚:“伯显,带你的人去给我半个事儿。”
“公子请说!”卫挚弓着腰问道。
“等会你们的饭食用完,马上出发,深入山中有人烟的地方,去给我传个消息。”
“什么消息”
“收粮,只要麦子,有多少要多少,陈粮价格按新粟米算。”
“真的”卫挚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
“骗你作甚冰化之前,把粮送到大宁,拿着竹筹来这领钱。”
“我这就去安排!”卫挚说完转身大步往后走去。
“徐幢,你去安排几个人看守这,其余的人全部回家把剩下的东西搬来。”
徐幢有些难为情地挠着头回道:“少主,他们要跟着宋管家去收粮,家中还剩余的两千多石粮食可能要等到冰化后才能运了。”
“你的意思是宋存不是来给我帮忙的”
宋存小心的凑上前:“少主,这……小人倒是有此心,要不您给老爷去封信”
“不行,正事要紧,还有……你帮忙给我物色一些木匠之类的,我这房子盖起了,这群老头子给我整得那什么玩意,还不如家里猪圈盖的好看。”窦冕轻声用着商量的语气说。
“好咧,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给我留几个看这的,其余天亮了就走,在这还让我养活,我没那么多粮食,你们宋的这点粮食我还得抠抠搜搜的过日子。”
宋存听后直起腰板走到俞楱身边:“俞屯长,你赶紧去吩咐让他们收拾收拾,天亮了咱们就走。”
“这么急”
“对啊,正事要紧,家中还等着米粮下锅,你留几个人手给少主帮忙,把拉钱的车我们都带走。”
俞楱稍稍停顿了下,转身走到里面营地吩咐起来,窦冕也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营内。
营地内的一部分汉子打着哈欠跑出来卸车装车,一部分则忙活着迈火做饭,窦冕观察着他们做事的邋遢样,心里一阵发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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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贰陆捌:来年安排
徐幢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泛起的泪水,再次说:“自古以后我等黔首之坟茔何曾立过寸步,祖祖辈辈哪一个不是往地上一扔就埋了后辈们祭奠个人什么劲不就是往地上插柱香,磕俩头吗今天以后变了,我等虽无寸步加身,但至少后人能找到不是”
喽啰们被徐幢几句话挑拨的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徐幢吩咐,喽啰们已经拿起地上的工具,在窦冕早已经规划好的阳坡挖起来。
徐幢见事情已成,对着四周的自己人挥了挥手,纷纷凑到钱堆边。
窦冕睁开眼睛看了眼,满心不悦的说:“逼宫”
卯赶忙解释起来:“少主,不……不是,我们就想知道为何一定要把他们打一顿”
“很简单啊,刨出里面刺头,不过嘛……好像没成功。”窦冕有些失望的说。
众人不知如何往下接话茬,眼睛直愣愣盯着窦冕,眼睛里满是疑惑。
窦冕扫视了一眼人群,吩咐起来:“卯带几个兄弟回大宁收粮,余下的在这看着这些铜钱,待这些铜钱换完,你们就开自行北上探听消息,至于徐幢和屠涅你们俩带着这些俘虏回石楼,然后将训练好的人带出来,入山剿匪。”
窦冕刚说完,屠涅嚷嚷道:“我们两个去剿匪我不去!把卯派给我!”
“卯,你去剿匪还是北上”窦冕问道。
卯稍作沉吟道:“我们目前不管做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北上,可是如今我们对北方的情形完全不知,我愿意和兄弟们去并凉二州打探一番。”
卯话还没说完,未插嘴道:“就是,就是!屠叔,你找人跟你去剿匪,这还不简单老宅不是有三哥嘛,你把三哥带上。”
屠涅伸手拽了拽徐幢,轻声说:“老徐,你赶紧说句话啊,咱们这是要去干正事儿,你别那么吊儿郎当的。”
“你也太高看这里的土匪了,说他们是土匪不如说他们是流民,你看看,一个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这样的能干什么你还担心他们反了天不成”徐幢一脸嫌弃的说。
窦冕一听,心中顿时不乐意了,板着脸说:“徐幢,你把你的想法给我收起来,当年高祖就是在芒砀山为匪的,搞不好还不如这群人,你敢说这群人以后没有人能成事吗真是幼稚!”
徐幢与屠涅对视一眼,一脸肃然回道:“我等知错了!”
“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办正事儿,我先走了,有事到山寨找我。”
窦冕说完从钱堆爬出来,直接走到自己的坐骑旁,屠涅眼尖,大步跑过来把窦冕扶上马背,一脸谄笑着说:“少主,您慢走!”
“行了!好好办事。”窦冕说完轻轻的拍了拍马脖,马儿听话的沿着大路往北走。
窦冕午时左右进了大宁城里,随手选了几样零食,包好之后,又骑马快速的往山里走,终于在傍晚时分,窦冕赶到了山寨。
正在场地上练习射箭的窦赐一见窦冕回来,急忙迎上前,摆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说:“大哥回来了!”
“嗯!练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宋咸那臭小子老不教我,大白天你刚一走,踏贱带着老大跑去后山了。”
“回来没”
“还没回来。”窦赐摇头说。
“看来在山上待久了,他们都快憋出病了,老五怎么样了”
“还不就那样,要拄着拐杖,今儿饭食还是我做的。”
“呦!”窦冕走上前揉了揉窦赐的脑袋:“不简单啊,还会下厨了,那今儿读书没”
“那是自然啊,读完我才来连箭的。”
窦冕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你去把老五带过来,我要给他说些事,你也听听。”
“是,我这就去把他带到客厅。”
窦赐向窦冕拱了拱手,转身走进乱糟糟的后院,二话不说拉上走路一瘸一拐的辰往前面的客厅
第270章 贰陆玖:消息
时间总是悄悄地溜走,一眨眼大半年时间过去了,偌大的山寨被木匠们彻底改变成了一个工坊,整日不是拉锯子的声音就是剁木头的声音。
窦冕与窦赐两人着实有点有些受不了这种噪音,刚刚入夏两人便从山寨搬到了山下的仓库,这样一来可苦了窦赐,往日在山上时,窦赐隔三差五还能跑去后山打打猎,可下山之后,每日除了读书就是练武,再也没有了自己的爱好。
众多兄弟中日子过得最舒心的便是子,自从春节之后,众兄弟们纷纷北上进入并凉二州,整个吕梁山中就剩下了他和宋咸两个人,两个人开始和窦冕在一起还有些拘谨,可当宋存派人送来一批工匠之后,整个山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越来越安于这种现状,惬意的让人有些羡慕。
自延熹六年下了一冬的大雪之后,终于在延熹七年的夏季整个北方陷入了饥荒,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五月之后,京师数次冰雹,让本已困顿的民生再次雪上加霜,以至于各刺史府的逃难者大批涌进了吕梁山这片丛山峻岭之中。
徐幢与屠涅可没他们这么清闲,两个人自从正月开始,基本上把每一座山上剿了个干净,两个人连带着病愈时间不长的寅整整忙活了大半年,以至于上郡、西河郡、太原郡、上党郡四郡太守布置了一春的兵力没有派的上用场。
徐幢等人每次剿匪结束直接将俘虏扔给佟曼,自己拍拍屁股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这样一来可是苦了佟曼,本来他这个县令前面带有一个“权”字,也就是暂时代替的意思,可自从入春后,窦冕让徐幢等人开始剿匪,一下让这个小县城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开始的时候一次会有十多户,可在五月大灾之后,涌进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变成大县的趋势,佟曼一见自己无兵无粮,只得上书朝廷让朝廷分派县令。
朝廷的反应有点让人苦笑不得,直接回书几个字:“陛下欲南巡,刺史府当自决之。”
佟曼一见朝廷批示,只得硬着头皮将县内情况如实禀告,派人连夜送往太原。
时任并州太守的张磐张子石收到佟曼的奏章,还没看几行就已经火冒三丈,对着身边的小吏说:“这哪是一封奏章啊,这明明就是一封表功信嘛,看看这里面写的:百里悍匪一朝而戮,这不就是说咱们这些君兵没用嘛,既然他如此在乎这个权字,那给他去掉算了,让他自行招募游缴、捕盗。”
小吏很是不解的问:“主公,此信明明不妥之处甚多,为何还要满足他呢”
“你不懂,这是权谋,里面没有对错,只要有了名,错的也会是对的。”张磐冷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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