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窦冕皱了皱眉头:“谁给你说的”
“我……听到的啊,诛杀韩信、彭越、英布、臧荼,不就是名正吗”
窦冕唏嘘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下梁兴的脑袋:“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别忘了高祖杀得什么人异姓王,刘家可是连本姓王都防备的,何况异姓”
“好像也不对啊。”梁兴揉着自己的鬓角:“诛杀异姓王不就可以摆平地方豪强了吗”
“哈哈……别忘了真定王可姓刘啊,就算人家不和世祖联姻,依然也是一方土皇帝,既然是土皇帝,没有豪强当得了吗”
“那刘杨又是怎么死的”梁兴眼中满是求知欲。
窦冕闭着眼睛想了想:“建武二年春,正月,真定王杨私与绵曼贼冲,有谋反之意,帝遣骑都尉陈副、游击将军隆讨之,杨乃闭门不应。帝又遣前真定将耿纯,持节杖,名义上幽、冀行使赦,劳慰土王。实密令:刘扬若见,因而收之。”
“刘杨会信任耿纯一个外人”
窦冕摇头道:“耿纯之母,真定宗女也。”
“真定王乃一方诸侯,这点防人的本事应该有吧。”
“耿纯至真定,只带百余名士,居于传舍,邀杨相见。杨自恃众强,遂乃诣传舍。见杨与让兄弟二人后,纯因诛二人。“扬入见纯,纯接以礼敬,以延其弟,皆入,乃合悉诛之,以勒兵而出。真定震怖,无敢动者。帝怜扬、以谋未发,并封子,复故国。光武帝不谋逆,复封杨之子得为真定王,让之子为临邑侯。”
“喔!懂了!这不就是您说的杀其众而分其财嘛,既然都得了好处,怎么好意思背叛世祖的”梁兴恍然大悟道。
过了好大一会,梁兴忽然问起来:“那真定王到底有没谋反”
“谋反”窦冕冷笑两声:“他若要谋反,岂容王朗一小贩称王称霸”
“那为何被杀呢”
“虽无显迹,已有之尔!”
窦冕说完仰头大笑起来,坐在前面掌车的汉子感觉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看了眼车内,挠了挠头,满头雾水的赶着马车。
梁兴低下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主公的意思我或许明白了。”
“哦说说。”
“一虎在侧,如芒刺背,众犬争食,砺齿咬牙,虽凶却无关于大局。”
“不错!”窦冕很是满意梁兴的想法。
“可郡国之兵不受制于朝廷,听命于何人”
“刺史!”
“不怕刺史造反吗”
“怕!可上面更怕黔首造反。”
梁兴皱眉一脸愁容的问:“刺史权利之隆,太平时节无甚大事,可这强干弱枝似有些太过矣,若朝廷于地方控制削弱,刺史、郡守相继掌兵,天下岂非大乱”
&nb
第335章 弎弎柒:至谷城
梁兴听窦冕缓缓道来后,顿时明白过来:“强干而弱支,似是妙计,可您刚才说:都尉一职罢省后,郡太守更无相制之谓反,自是专一郡之政,极易为朋党,如此岂不乱政”
“你呀!想的太过简单了。”窦冕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戏谑的说:“结党者,既曰爪牙,实称心腹,等到了雒阳,你跟着他俩出去转转就知道了。”
“那朝廷有几党不会争斗太过吗”梁兴歪着脑袋,大为不解的问。
窦冕掰着自己的指头,不假思索的回道:“大将军粱冀未灭之时,朝堂只有帝党与外戚,不过外戚半日诛灭之后嘛,朝堂可就好看多了,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局渐显三分之势。”
“三分哪三分”
窦冕摊开之前掰弯的手指,伸出三根手指:“帝党、士族、阉宦!”
“主公!帝党我知道,阉党怎么回事士族又是怎么回事”
“阉党既属于帝党亦属于外戚,比如之前的新丰侯单超、武原侯徐璜、东武阳侯具缓、上蔡侯左馆、汝阳侯唐衡,至于士族嘛,这就很多了,比如弘农杨氏、汝南袁氏、颍川李氏、荀氏,还有太原王氏与郭氏,这些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士族。”
“那帝党呢让您这么一分析,我怎么感觉朝堂帝党才是最弱的”
窦冕抿着嘴笑了笑,站起身对着梁兴,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可帝党最弱,为何还能掌控朝廷”
“护羌校尉段纪明、度辽将军皇甫威明这两个人尽皆出身将门,若无陛下,不过无根之萍而已,这便是陛下的倚仗。”
“这便是您说的一力降十会”
窦冕欣慰的笑了笑:“你理解就好,至于此间争斗,我们离得太远,自然看不真切,前方马上就到谷城了,晚间你们一起去玩玩,好好适应下,别进府里丢人,你也知道我这耳朵软,听不得别人背后说话。”
“喏!”梁兴双膝跪地,长揖而拜道。
窦冕点点头,往后一仰,靠在车壁上假寐起来。
梁兴微微抬了下眼皮,见窦冕没有理会自己,悄声站起身,不声不响的挪着屁股坐到护卫身侧,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拉车的马匹。
这会轮到护卫郁闷了,本来还想问问梁兴刚才因为什么事那么高兴,可梁兴往身边一坐就变成石头人一般,闷头坐在那,护卫也就没了打听了。
大约又行了有一个多时辰,谷城青黑色的城墙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城垣之上破破烂烂的垛口与一座孤零零的城楼当线出现在视线之中,破旧城门顶上用着大气的隶字书写着“谷城”,城门口熙熙攘攘而过得人群显示着城池的繁华,城门外空地上的集市这会也陆陆续续的在收摊。闪舞
护卫在城门外寻到了一间窦家商铺,停好马车,转身向窦冕小声提醒道:“公子,到谷城了!”
窦冕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徐徐睁开眼,环顾左右,而后仰望了一眼天空,伸手在空中握了握手掌:“去吧!都去玩去,城门关闭之前记得回来。”
护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前,小声问:“我们也能去吗”
“去吧!自己去柜台支钱去,花费算我头上。”窦冕扭头看了眼护卫,挥挥手。
护卫再三确定之后,兴奋的拉起身后的同伴跑向了店铺内,梁兴一见这架势,生怕落于人后,拽起兴致缺缺的高悛与满是好奇的黄牧跑进店铺内,揣好钱财,顺手有把躺在最后那辆马车的代凉拉了出来,满心愉悦的走进了城门。
店铺中的伙计们出来收拾马车,见车中坐着自己小公子,生怕惊动了,轻手轻脚的拉过另外两辆马车进了院中的马厩。
这些伙计们也算是有眼色的人,将马车卸了之后,几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共同把一个叫做杜栎少年从中推选出来。
杜栎怀揣着几人的希望,快步从马厩中跑
第336章 弎弎捌:突然之事
窦冕洗漱完,刚刚用完饭食,梁兴忽然从院中跑进了偏房内,口中喘着粗气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窦冕怔了怔,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汤,上下打量了一番梁兴,直接梁兴胳膊上有些伤势,衣服的下摆与袖口处被撕开了几条口子。闪舞
“咋回事”窦冕黑着脸问道。
“这事儿……”梁兴面露难堪的看向窦冕,吞吞吐吐的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护卫人呢”
“咳……”梁兴长吁一声,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就是护卫们惹得祸,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被打。”
窦冕听见自己人竟然无缘无故被打,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扭头向外大声吩咐道:“阎柏!”
阎柏此时正弯着腰站在门外,小心的伺候着窦冕的饮食,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窦冕显得不高兴。
忽然阎柏听见窦冕带着火气的怒吼声,心中顿时感觉有些没底了,赶忙跪在门口:“小人在!公子可有事吩咐”
“梁兴,你去带他去看看,记住了,对方要什么给什么,别还价,失去迟早会加倍给我还回来。”
梁兴第一次见窦冕风轻云淡的说出杀气腾腾的话,忍不住有些惧怕起来,心中很是惶恐的缩着脖子小声向窦冕拱了拱手:“喏!小人这就去。闪舞”
窦冕颔首示意,挥手驱离梁兴,低下头,端起一直都喝不惯的茶汤,闭着眼细细品味起来。
梁兴退出房间后,走到门口只见店铺管事的正跪在门外不远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梁兴走上前,双手叉在阎柏的腰间将阎柏扶起来,口上道:“管事的,你怎么动不动就跪啊!”
“诶!不敢当小兄弟称呼管事的。”阎柏急忙拒绝道:“小兄弟,您若不嫌弃我,叫我一声柏兄就行了,可千万不敢称我管事的。”
梁兴好奇的问:“您活多或少也是管事的,称呼你也无不可啊”
“嗐!窦家管事,不下千人,小人我不过家生子,怎敢没了尊卑您叫我一声柏兄就成。”阎柏揉着有些酸嘛的腿,陪笑道。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梁兴顺杆爬道。
“这就行!”
梁兴拉上阎柏,快步往出走,刚走没几步,阎柏停下脚步:“公子还未吩咐如何处理,怎能就此走了”
“柏兄,主公说了,他们要什么给什么,不要在意!”
“啊”阎柏有些不解,盯着梁兴问:“小兄弟,此事重大,你可没诓我”
“放心吧,东西就算给他们又有何妨不过换个地方寄存而已,何须如此计较主公让您跟我一起来,就是为了要看看,这次是谁在闹事儿,有时想打算干什么。”
“噢!小人省的了。”阎柏见梁兴笑嘻嘻的说完,前额忍不住渗出了冷汗,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
梁兴可不计较这些,伸出手拽上阎柏,快步出了店铺,直接从城门穿过,怪了几个弯后,两人挤进了兵器铺前人群。
兵器铺前的空地上着实热闹,两方人泾渭分明的对立着,手握兵刃怒视着对方。
阎柏一瞧这场面,吓的一趔趄,腿一软,险些跪到了地上,面带慌乱的指着靠近自己的一堆人问道:“小兄弟,这是我们自己人吧”
“对啊!柏兄,你怎么发现的。”
“嗨!闯大祸了!”阎柏一拍大腿,长长叹了口气。
“啥意思”梁兴满头雾水的瞅向阎柏。
“对方那人,我们惹不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梁兴面显焦急的问。
“嗐……”阎柏喘着粗气道:“最中间那个是中常侍侯览假子,持刀的都是护卫与仆从!”
“这……这该如何是好”梁兴这会是真的着急了。
 
第337章 弎弎玖:掏钱
黄牧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扭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有些不情不愿的递过手中的长剑,交给阎柏。
阎柏伸手接过来看了眼:“不就是把破剑,至于闹这么大冲突吗”
阎柏双手平端着剑身,弓着身子,缓步走上前,面露谄笑:“还请集公子大人大量,这些下人们不懂规矩,还请派人什么跟随小人一起去取铜钱。”
“哈哈……好说!”侯集自得的拿过长剑,对身后喊道:“你们都跟着窦家管事儿的去取钱,记住了,成色要亮。”
侯集身后的众仆从“哄”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斜视着站在对面的阎柏及其众人,没有一个人拿着正眼瞧人。
阎柏身后的三名护卫,怒目而视对方,其中一个叫弗的汉子迈步走向阎柏身边,声音中带着气愤道:“士可杀而不可辱,我欲活祭他们!”
“放肆!”阎柏转过身,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满身充斥着威严:“尔等敢不听号令否随我出城!”
众人面显怒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阎柏从人群中穿过后,众人有些丧气的跟在身后,唯有代凉见到此情形,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两声。
梁兴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清晰看到了众人的表情,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闪舞
侯集身边的仆从见自家主人已经把事情搞定,纷纷跟上梁兴的队伍,转眼睛汇在了一起,前面带路的人面露沮丧,后面跟来的人则有说有笑,洋洋得意。
一行人出了城门,没走多长时间,聚在了窦家面铺前,阎柏停下脚步,对着侯集的仆从们拱了拱手:“诸位,你们在此稍后片刻,且请入内禀告主人一声。”
仆从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乖乖把钱拿出来,想逃没门!”
阎柏一见侯集仆从们这样子,顿时也有些力不从心,忽然眼睛一亮,看见梁兴这会正在看着自己,急忙暗示起来。
梁兴可不是笨人,瞬间明白了过来,转过身绕进店铺外的过道跑入了后院。
窦冕这会坐在院中,抱着一堆写的跟天书一般的账目正在阅读。
梁兴一进院子,大声喊道:“主公,大事!”
“咋咋呼呼,作甚!”窦冕动了下眼皮,头都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
“祸事啊,他们来了一群人要抬走铜钱,怎么办”梁兴手指前门方向,心急如焚的大声嚷嚷道。
窦冕不急不慢的放下竹简,冷冷笑道:“看来都是财迷啊,啥钱都敢拿,真是不要命的主。闪舞”窦冕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双手负在身后,眯着眼问道:“来了多少人”
“除了主家,一共来了有十多个。”梁兴认真的回道。
“十多个人还挺多。”窦冕摸着下巴,扭头看向梁兴:“带了什么兵刃”
梁兴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开始的时候是有,不过刚才好像在门口的时候没见。”
窦冕听后,咧着嘴笑起来:“真是找死,你去把柏叫来,我有事吩咐。”
“喏!”梁兴有些疑惑,不过依然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梁兴乖巧的推开前院的们,从店铺走出来,站在门口,双手垂立,指着屋内道:“柏管事,主公有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