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复印机闯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二散人
“我姓唐。”袁敬忠随口一说,嗞一杯酒下肚。
“敢问唐哥儿,三位官差咋啦”
“山头失火,没跑出来。”袁敬忠抹一把流油的嘴巴,毫不在意的说道。
老头、老婆子吓的楞在哪里,脸色煞白。三个官差死在这,可如何是好!
大牙想想确实麻烦。这里算是第一现场,三位公差从老汉家出发去的山头。自己三个人可以一走了之,可官府知道了,少不得拿他们一家子,严加拷问。
大牙便跑到屋外去看,老两口跟着疾走到屋外。老头家三个娃娃乘机上桌,趴着桌子,手抓猪肉放胆大吃。连同洪贵四小孩,陪袁敬忠喝酒吃菜。
熊辰豪看到远处的山头,焰腾腾升起一团大火,笼罩整个山头。仿佛一个大火炬,照得周围的夜色通红。老汉家隔壁两座茅草屋里也走出人来,跟老头隔着篱笆,谈论那莫名起来的山火。
“那可是李老爷家的山头!谁家楞娃子,敢去他家山头打猎倒叫走了火!”一户人家的老头说。
“那个会去李老爷的山头打猎啊,我看是三伏天冒起的旱火。”另一户老邻居说道,“咱们山上救火去吧不然李老爷追究起来,需叫我们吃官司。”他征求两个邻居的意见。
收留袁敬忠的老汉,拉长着脸,揪心的看着山头。
第十八章 张指挥回京
张之极一回到京城,马不停蹄不敢拖延。一面求见天启皇帝,一面将一应五台山建筑古迹结构图,木结构部件统统上交给内务府造册交接。
朱由校听到张指挥回来了,兴致很高,立马下诏接见。内务府的太监捧着一大叠图纸,跟随张指挥到御书房拜见天子。皇上见到这么多图纸,如获至宝,铺在御案上。一张张仔细观看,不时啧啧称奇,专注的眼神直直的放光。张之极一旁陪着看,他虽然不甚懂什么妙处,见皇上喜欢,亦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皇上,为臣知道您喜欢。特意将一些奇巧的木结构拆解下来,一路护送回北京,供皇上您赏玩。”张大人邀功一般笑着说道。
朱由校刚才注意力全在图纸上,一时没听清楚,点点头说:“嗯,不错不错——”
忽然皇上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张之极,问道:“你说什么”
张之极有点摸不清头脑,重复一遍道:“皇上,为臣带着些木结构供您赏玩。”
“你怎么弄来的”天启皇帝问道。
“皇上,我——,我拆下来的啊。”张之极不知道皇上怎么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忙笑着回话。
“拆你把那些古迹给拆了拿回些木结构”天启皇帝痛惜的说道,“张之极啊张之极!你这是暴殄天物!”
没文化真可怕!天启皇帝那个心痛啊。
“皇上,我也没全拆完,就拆,就拆一小部分。”张大人解释道。
“废话,你难道还想将五台山搬来不成”皇上真的是怒了。
张指挥没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这啪啪的打脸打的。
张之极一脸惶恐,赶紧下跪道:“为臣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朱由校那个火啊!食指点着张之极,气的说不出话来。边上太监忙上前,缓和气氛道:
“皇上消消气。张指挥许是想给皇上多一些参照。省的皇上您看图纸累着了。”
“对对对!”张之极像是找到救命稻草,急忙认领公公的好意。
“你这个好意,朕消受不起!”天启帝怒气未消,“张之极,你给朕听好了:全给朕退回去,打那儿拿的还那儿,给朕依原样复原,否则,提头来见!”
张之极从未见过天启皇帝,对自己发如此大的脾气,忙不迭的磕头称是。自己原打算别出心裁,搬些原样回来,讨讨木匠皇帝的欢心。打错算盘了。
他只知爱木作的皇帝,对古人的木制技艺心向往之,青睐有加。却不知你张之极这么一搞,好端端的文物古迹分了家,那还有味道有些古刹说不定是唐代建筑,真要是毁了,挨骂名的是天启皇帝。皇帝能不生气嘛!
张之极垂头丧气的出了紫禁城,身后三十车叠的满满当当的古建构建,讨债一般一路跟随。
被他毁坏的文物古迹,阴魂不散呐。
张指挥全得拉回家去好生照看。天启皇帝命他三日之内,便要原路返回,重新送回五台山,一座庙一座庙的修复。钱还得张之极自己出,不能问地方要。
张之极和亲随冯潇盘算一下,十五、六座寺庙,近三十处殿宇,修复银两少说也得十万两。他一个龙骧卫副指挥使,名气很好听,皇上跟前的亲随。可没多少实权,就没油水可捞呀。自己哪来那么多银子少不得问英国公老爹开口。
这倒霉差事!
气势恢宏的英国公府,占据北新桥胡同整个阳面的街面。两百年的英国公府邸,从胡同外面看去,古朴端庄不失雅静,然隐隐有一股王者之气聚敛其中。古人有诗为证:
翼然重楼眺碧空——楼层超高!
参天古木临红墙——招贼攀爬!
鸣柳莺燕春日暖——作风问题!
浩荡皇恩国公门——专宠人妒!
反正总有人不待见。
张之极的三十辆马车一进北新桥胡同,便把国公府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张之极无法,那些可是皇上稀罕之物,留在外头出差错不行。他只好请出管家来,命他将府邸的正大门打开,门槛先抬起来。好推马车进院子。
管家跑出来,口头唯唯诺诺的。心里头可不敢答应,早命人进里间请示国公爷去了。张之极正命下人着手拆门槛。只见英国公负着双手,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
两边的下人们赶紧停下,垂手肃立,问国公爷好。张之极笑脸相迎道:
“爹,不用您帮忙。也就三十车东西,我搞得定。”
张惟贤看了看门前一车车木构架,不动声色的说道:
“嗯,你倒是给张家置办下偌大的产业。你说,要老爹我怎么感谢你”
张之极心说要啥感谢啊,给个十万两银子意思一下得了。
“爹瞧您说的,父子两说啥感谢啊,您真要谢的话——我一会想好了再告诉您啊。”张之极大言不惭的说道。
“行吧行吧,张指挥你辛苦!可有一遭,你别又瞧着那里木结构好,把我的国公府给拆了。”张惟贤严肃的说道。
“那能呐!要拆我也拆别人家的!”张之极笑道,爹好像都知道了。
“岂有此理!你来书房见我!”张惟贤哼了一声,甩手进去。
张指挥只得快速叮嘱冯潇和管家几句,好生搬运进府。便追赶亲爹的脚步去了。
书房里的张惟贤可没那么好说话了,劈头盖脸一顿教训。骂的儿子鼓膜轰鸣,唾沫星子满脸。
张之极无言以对,老爹你
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英国公倒不是认为那人有多大的神通。光是熊廷弼儿子的身份,便不可留下。否则人一旦落魏忠贤手里。供出来跟英国公大公子有交集,会后患无穷。
“可他们于我有救命之恩,再说又有神通,杀之恐怕不祥!”张之极好歹还有点良心。
“什么神通我看是为结交你精心准备的骗局!”英国公阅人无数,老谋深算。他清楚,以英国公府的地位,多少人绞尽脑汁想夤缘钻营用几个障眼法蒙蔽小儿,傻小子就信以为真了。
父亲这么一说,张之极也有点吃不准了。他便说道:“正好皇上命我回五台山,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到了五台山,我先把他们三个逮起来,押回京师交皇上处置吧。”
“总算你脑子清醒,听得进为父的话。身边事就算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何况那些神鬼之术呢”张惟贤说道。
“爹,你儿子这么听话,那十万两银子的事——”张之极开始趁热打铁,继续向爹告帮。
“嗯,十万两银子!”英国公淡然一笑,“你爹我爱莫能助!”
张之极听前半句,还以为有望呢,没想到父子归父子,银子归银子。一点情分都不讲呐!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
张惟贤看儿子哭丧着脸,继续说道:“话没说完呢,你爹我不用出,你也不用出。”
“这是为何”
“皇上派王体乾来传旨,将你干的好事都给我说了,我少不得向皇上求情。唉!你爹的老脸都丢尽了。幸好皇上体谅咱们英国公府,修复五台山寺庙不用你拿出钱,皇上的内努出资。”英国公说道。
他见儿子喜形于色,不觉的摇摇头,“你先别高兴,王公公会派几个太监与你同行,一应修缮费用随用随支。”
皇上这是派的工程监理啊。张之极感到有压力。且不说几个太监在身边,如同皇上随时跟踪一般。要找到袁敬忠、熊辰豪他们更费事很多。
“此行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亲信跟随,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有须臾造次,明白吗”老爹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爹,你放心!宫里头的人我一定当爷爷供着,绝不敢怠慢。”张之极笑说道。
“没大没小!你当他们爷爷,我是不是得当爹你这信口开河的毛病头一个给我改了!”张惟贤一拍儿子头责怪道。
张之极赶紧求饶,承认说错话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并不识字,一应谕旨皆仰掌印太监王体乾解读与出谋划策。按宫内规矩,掌印太监位列秉笔太监之上。可魏忠贤与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有私,经客氏这层加持,外加他确实善于谄媚圣上,又果敢有谋,因此深得皇帝的宠信。王体乾这司礼监掌印之位便是魏忠贤、客氏帮他谋来的。王公公自然唯魏公公马首是瞻。
天启四年(1624年),虽然朝政依然为东林党人把持,可魏忠贤的羽翼已成。宫内有王体乾、李永贞等人为其党羽,宫外有阁臣大学士魏广微,私下甘当魏忠贤同族侄儿。兵部尚书张鹤鸣为魏忠贤奥援。王化贞、熊廷弼广宁之败,庭议将两人治罪。王化贞为东林党魁首、内阁首辅叶向高的门生。他暗中曲意巴结魏忠贤,魏公公皇帝面前代为挽回,百般袒护。但广宁之战王化贞确实是第一责任人,罪孽难消只能入狱。王化贞虽然入狱,判的是缓刑。一时也没吃多少苦头,后来拖到崇祯年间才被处决。
反倒是熊廷弼的广宁之战罪行较轻,他在相对的后方。开始不过是撤职处分,未予系狱。后来不知怎么得罪魏忠贤,形势逆转,熊廷弼的罪恶搞的比王化贞还严重,不仅论罪枭首,还传首九边。幸被袁敬忠他们偷回来了。
魏忠贤通过熊廷弼案,搅和一脚,展示了一下实力。他觉得权力的滋味很爽,是时候大展拳脚了。这日晚间,皇上睡着了。魏忠贤召集王体乾、李永贞密议。一盏昏暗的宫灯下,两人围绕魏忠贤左右站立,听取魏公公对未来的打算。
“皇上重开矿税,东林党人一再上疏力谏,叶向高更是连上三道奏疏,力陈不可。皇上心里可恼着呢。体乾,永贞,咱们的机会来了。”
王体乾马上领会了,对道:“厂臣高见!咱们正好利用皇上对东林党的不满,将矛头指向叶向高,逼其下台。东林党徒一向以清流自居,攻击我们内臣。此番我们不能再忍了。”
“光凭反对矿税一事,似难以撼动叶向高。”魏忠贤琢磨一下道。
“厂臣提醒的是。卑职以为,可利用熊廷弼一案,将祸水引向东林党!”王体乾诡秘一笑,看着魏忠贤说道。
“妙啊!妙啊!”李永贞轻轻击掌说道,“叶向高为皇上拜为首辅,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张居正平反昭雪。他以此笼络楚党,获取他们的支持。熊廷弼正是楚党核心,说叶向高与熊廷弼有串联,不无可能啊。”
“此事可行!”魏忠贤一锤定音的说道,“不过得靠一个人。”
王体乾、李永贞不解的问道是谁。
魏公公缓缓说道:“王化贞。”
李永贞竖起大拇指,谄笑着说道:“厂臣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卑职佩服佩服!”
王体乾笑道:“王化贞是叶向高的得意门生,又与熊廷弼同在广宁。他能指证叶向高,那就是实锤呀!”
魏忠贤点点头,“王化贞狱中托人向我表忠心。我的话,他不得不听。”
三人当时秘议起来。
挨到第三日,王体乾派人来英国公府,问张之极什么时候上路。张指挥实在拖不下去,只得打点行囊,向父母大人辞行。张惟贤叫儿子到书房,临行给他几句忠告。
“此去路远,凡事你不要做主。听那两个公公的。人家虽说身份卑微,可能通过内臣向皇帝进谗言的。”英国公不无先见之明,提前给儿子打防御针。
张之极满口应承下来。
“还有一件,你千万给我记住。熊廷弼的儿子和手下,千万不可心软,必须拿下,押解回京!听到没有”
“儿子记住了。”张之极不情愿的回复道。
“别掉以轻心,你知为什么王化贞没死,熊廷弼死的那么快”
“儿子也有听说,熊廷弼向魏公公请托,求予以轻论。许诺给予四万两银子。魏忠贤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果真拟不予治罪,诏书都拟好了。结果熊廷弼凑不足四万两,只拿的出两万银子。如此触怒魏忠贤,便说动皇上,将辽东之败扣到他头上,下旨意斩首。”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熊廷弼处死,得罪魏忠贤不假,朝臣为何无人替他开脱”张惟贤拷问道。
“对呀!为啥”张之极答不上来。
“天启初年,皇上对
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袁敬忠和熊辰豪的逃难队伍又扩员了。此次扩编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九个。增加的全是有生力量:计五十以上老人六个,十岁以下小孩三个。如此一来,袁老三手下六老五幼,扛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行进路上。似养老院、孤儿院搭伙搬家。陈永全老汉一家连同两家邻居,全被袁敬忠说动,跟着他一起上路逃难。说动三户人家的,主要是袁三叔许诺给予一户一百两拆迁安置费。袁三叔只需动动嘴巴,活可得熊辰豪来干。正所谓能力越大,活儿越多。熊辰豪独自一人进柴房,用一盏茶功夫打印出三百两银子。拿银子拿到手软,对大牙来说可是真事。
袁敬忠当场拿出许给三户人家的三百两银子。陈永全见好汉说话算话。想想在这山沟沟里,确实没啥可留恋的。三个娃娃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更别说他一个老头子,如何养的活一家子他便去说动另外两户老邻居,说出烧死官差的事来,晓以利害。两家人没办法,迫于银子的淫威,只能跟着跑路。
当然,去五台山出家。陈老汉一家是断不肯的。你叫陈老汉和两男娃去当和尚,老婆子带着孙女当尼姑安排倒挺合理,不过一家人可得分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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