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唯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夜枭法则
天地灵宝亦是万事祸根,就是这个道理。
判官会对韩风晓青睐,罗兰并不清楚细节。不过可以肯定,韩风晓的神遗法门极适合担起斩神的分量。而且他品阶尚低,而后引来的杀罪也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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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势如潮(求收藏)
韩风晓径直落在那座承放斩神的石台前。先前神火拿过后,斩神已经化成了一把赤红长剑,外泄的杀气钟又多了几分炙烤的火气。
韩风晓深吸一口气,伸出无伤的左手,稳稳握住剑柄。
剑柄尚有余温,犹如人之体热。
刹那间,剑身的赤红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凝于剑尖,化为一滴火浆滴落而下。不过尚未落地,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倒飞入云顶。
韩风晓心无旁鹫,调取体内尚存的神息,全部注入肩头。
斩神再次化形。依旧是剑,不过剑宽却有四指有余,尤为厚重。剑刃粗钝,靠近剑柄还有细碎的缺口。只有剑尖处才见些剑锋,寒芒烁烁。
好一把重剑!
韩风晓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缓缓抬起握剑的手臂。
他本以为会很困难,用一口绵长气脉沁润肺腑,使出了十成底力。不料这柄重剑远不如韩风晓料想的那般重若山岳,仅有百十斤分量。
一手持剑,恰到好处。
韩风晓微微皱眉。他并未施展称重手段,重剑依旧是它本身的分量。他随意挥了挥剑,剑风凛凛,拂面生寒。手里的质感不会有错,他确实拿起了斩神。
可是……会不会太容易了些
“是太容易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悠悠响起。
只闻声,不见人。
不过韩风晓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只当那是他自问自答的心声。
不知何时,眼前世界已经悄然褪去。他再次置身于那空荡荡一片的大梦中。只是雾气愈加浓重,百米之外,难分天地。
那个声音说道:“你想取剑,就来试试看吧。”
话音刚落,一条淡入墨痕的长影从浓雾中缓缓现身,那条五爪金龙一声咆哮,震耳发聩,口吐团团水雾,直奔韩风晓而来。
上次梦境中,韩风晓只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那些异兽神人都不曾看他一眼,他也听不到一丝声响。这一次他才真正进了这场大梦之中,也彻底卷入了这不明所以的争斗之中。
韩风晓抬手一剑,斩出一道金色的剑芒。
斩神在手,何惧之有
那条金龙被剑芒斩中龙头,不断扭动抽搐,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剑芒一寸寸割入它的身体,最后一分为二。巨大的身躯化为血色的雾气,融入了这片大雾中。
然而,不过是一瞬,便又有数只异兽杀来。
无一例外,全部旁若无人的直奔持剑少年。
韩风晓脚步不错,连续出剑。每一道剑风都如不败的铁牛,一头扎入敌阵,然后斩开一团血雾。
尽管如此,大雾中现身的敌人还是越来越多。不仅有异兽,还有样貌各异的神人神将,他们各持兵刃,穿过已死者身躯化为的大雾,朝着少年冲杀而来。
短兵相接,火星四射。
唯一有剑,百战不殆。
斩神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何方神圣,只需一剑,必将它一劈为二。
韩风晓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激战,只觉血脉喷张。来之不易的险胜自然可贵,可哪有这种天下无敌的杀伐让人爽快
可是那些不堪一击的敌人无穷无尽,好似大潮涌动,前浪刚刚落下定会用更高的浪头接踵而来。
不知不觉间,韩风晓已然后退十余步。眼前的雾气也愈来愈重,如被包裹在云海之中。
他根本看不清来者身形,只要是近身的绰绰身影,都是一剑砍倒。可就算如此,他还是险些被一名金甲武士的方天硕砸的脑浆迸裂。
十几波敌人后,韩风晓开始微微喘息,手臂酸痛,手中的剑也变得异常沉重。他不得不一再称重,才能顺畅的挥剑杀敌。剑风也不再势不可挡,有时只会让敌影一滞,他还需立即再补上一剑。敌影仍旧是只多不少。
韩风晓又退了两步,现在不止是手臂,整个身体都变得异常沉重,就连眼皮都是如此。他的神息本就不多,此刻已近枯竭。
那个声音问道:“你累了吧!那你可想明白为何还要持剑吗”
韩风晓以剑撑地,吃力的说道:“为何我持剑……是要救人!我又不是为了杀人!为何要我无休止的杀戮”
那声音嗤笑道:“杀是你,不杀也是你。又没有人逼你!”
韩风晓很郁闷。
这难道还算逼他吗他刚拿起斩神,便有人没头没脑的冲过来,他不杀还能怎么办等死吗
他抬起头,望着雾气中黑压压的人影。
有身高百丈的神人,有庞然如山的异兽,也有不断加入的人间神修,更要鬼魅妖魔。
它们蜂拥而至,将这片虚无之地挤的满满登登。它们只顾自己前行,完全不顾他人。哪怕那人只求一方立足之地,依旧会被磅礴的大潮裹挟而来,然后随着浪潮倒下,化为一团血雾。
韩风晓蓦然大笑道:“我晓得了!这就是神道!只要踏上神道,无论我想法如何,都会身不由己的陷入无尽的争锋之中无法自拔。大叔!这就是所谓的大势所趋吧!”
那个声音哈哈大笑,中年汉子骤然出现在韩风晓身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韩风晓自觉周身一轻,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中年汉子再次问道:“韩小子,那你想通为何要持剑了吗”
韩风晓摇头道:“我踏上神道是因为神遗机缘,非我所愿。我来取剑是因为妖物为祸,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只要杀掉那只妖物,便没了持剑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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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枢之宿为贪狼
听到真灵询问,韩风晓老实的答道:“做不到。”
真灵悠悠说道:“放手吧。你若死在这里,也会成为它们中的一个。”
韩风晓试探的问道:“其实我并不想做你的主人。只因外面有大妖为祸,我只是想借你化解危机。你……愿意帮忙吗”
真灵淡然道:“借与取随你,都与我无关,不过要有本事才行。而你……不行。”
这句话一针见血,直刺少年本心。
往事如烟,好似眼前血雾,一件件在他脑中闪过。他会失去亲人,会让亲近之人身处险地,还不是他太弱了。
就算以命相搏,在那些强人眼中,依旧只是个笑话,或者连笑话都不如。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就像神君端坐云天,世间苍生不过刍狗,哪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韩风晓在意,在意却无能为力。从前如此,现在还会如此。可他不想一直如此下去!
其实神君没错,这斩神真灵也没错。
世人疾苦世人受,与他们无关。妖物为祸妖物罪,也与他们无关。苍生如虫蚁,神道茫茫,死了几百几千又能如何就像当初熊威谈及杀人时那般轻松,市井百姓的性命在他们辅国神修眼中又算得有什么与大势之争,国家命脉比起来不过尔尔。
凡人就该苟安于世吗无故丧命却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这么难吗
他大爷的世道!
韩风晓越想越气。
总该有人站出来跟着世道讲讲道理吧!哪怕只是歪理,只是唠叨,也要让高高在上的神庭天官听见!
“我为何持剑我想……我晓得了!”
少年眼神炙热,如云海中日月同辉。
自得到神遗机缘以来,他从未真正踏足神道,也想不通莎冬儿口中的神道争锋究竟是争的什么。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什么天下霸业,也不是什么长生大道。
他要争的是一个权力。一个让这个世道都愿意听他唠叨的权力。让他能保护那些愿意听他唠叨的人的权力!
再大一些,他还要争一个说法。天下苍生,无关凡人还是神君,都该是平等的活着!无论是神庭天官还是人间君王,都不能随意夺走他人性命,不会如对待虫蚁一般不屑一顾。
还有一些,就如乱麻中的几个线头,他现在还理不出来,不过找到了头尾,终有一天可以捋开整个麻团。
世道有些乱,但不会永远这么乱。
少年很孱弱,但他会变强!
韩风晓的手握剑太久,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这把剑确实太重了。他缓缓松开左手,然后双手并用,底力十足。
一手拿不动,那就两手一起来!
韩风晓朗声说道:“这条神道,我也来跟你们争一争!”
看到少年气势骤变,真灵女子微微诧异。她寻主千年,还不曾见过如此缥缈狂妄的神道。
似乎有些可笑。
可她守着的这场大梦就不可笑了吗
自她开启灵智,从一件死物化为真灵。她看到太多可笑之事。有人用她去报血仇,反而又赔上自己性命。有人为了得到她不惜挑起战火,结果霸业不成反而国破家亡。有人为抢夺它而死,却是为了长生……
看尽了可笑之人,再看这个少年,就并不好笑了。
真灵女子摇摇头,呢喃道:“仍旧呆头呆脑,果然我还是不喜欢。”
她手掌虚抬,整座天地都随之一颤,所有的尸骨全然爬起。她冷声道:“放手或者死在这里。”
想通了持剑的理由,韩风晓也不再迷茫。这柄剑他要借,就算真灵女子不愿意,他抢也要抢走。他要让这世道看看,虫蚁的命也是命,不该任人践踏,更不该乞怜而活!
少年紧握剑柄,右手传来刺心的疼痛。他的伤还在,虽然大梦之内没有影响,可是在外面的现实中,想要靠着伤臂拿起这把重剑,还是有些吃不消。
少年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也想看看神道之上的风采吗拖累了我这么久,也该让你出把力了!”
刹那之间,一声咆哮响彻天地,似有山岳拔地,天雷落空。
那些勇往无前的尸骨兵卒齐齐后退,一时间无人敢再进前一步。真灵女子微微眯起眼睛。那个少年好似脱胎换骨,身上迸发的气势竟让她都有一瞬的心神激荡。
一头百丈高的巨狼骤然现身,它低头看看少年手中的重剑,又瞥了眼密密麻麻的尸兵大阵,满是不屑。巨狼朝着少年呲了呲牙,喷出一股焦躁气浪,似乎是在责怪少年的窝囊,扰了它的清梦。
韩风晓扬起手中剑,一指巨狼,厉声喝令道:“贪狼听命,炼神化息,助我杀敌!”
巨狼闻言大为不悦,前爪狠命砸下,激荡开来的气浪将靠前的尸兵尽数掀翻。韩风晓尽管距离较远,依旧能感到刚风如快刀刮擦着每寸裸露的皮肉。
幸好这只狼大爷“宅心仁厚”,懒得与韩风晓再多计较,周身化作一团红光,直接撞入少年的心口。
好疼!
就算骨断肉烂如家常便饭的韩风晓,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全身血脉如大江如海,奔流不息,燥沸难耐,如同是先前被抽干了血液此刻又被重新灌入了血管中。
一瞬间的疼痛过后,山回路转,柳暗花明。
韩风晓感到一股陌生的神息翻江倒海般涌入体魄,如同这片天地的血雾全部被他吸入了身体。称重如那搁浅之鱼恰逢奔腾江流,尽情在体魄内畅游。
韩风晓也不曾想贪狼竟然蕴藏着如此庞大的神息,比作一望无际的汪洋也不为过。就好像一个穷鬼忍饥挨饿了一辈子,突然发现床底下藏了满满一罐子金币。
他不由得“感激涕零”的感叹一句:贪狼,你大爷啊!
韩风晓其实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若是他稍懂紫薇斗数,便会知道这位狼大爷乃是天枢星主,统领北斗。性如其名,最通贪敛之法。自它寄宿于韩风晓的血脉之中后,就在不断吞噬神息。不仅在抢夺韩风晓,就连天地间的神息灵韵也不曾放过。
随着贪狼的神息涌动,斩神重剑嗡鸣不止。就像是蛇蜕皮一般,粗钝的剑刃一层层剥落,最后竟化成了一柄暗青长剑,精光内敛,落发可断。
韩风晓将剑换手,以右手持剑,灌入神息。剑身猛然一颤,寒光大作。他动作极慢,剑芒被一寸寸横切而出,好似提笔行诗的读书人,逐字考究。只在收剑时加快速度,一气呵成。
离地半人高处多出一条金线,粗如小指,缓缓前行。
尸兵大阵同时而动,各持兵刃的尸骨不断击打那条渐渐漫开的金线,如同蚍蜉撼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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