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我不是钟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蒙面虾

    钟七爷的外号则叫老羊倌,不过这个外号也只能是他同辈人能这么称呼的。

    见钟魁坐了下来,钟正恩清了清嗓子,如同一个国王,用目光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太乙县丁官镇太乙村党支部全体会议,会议由钟正恩,嗯,就是我来主持,会议记录,由委员钟守权同志记录……”

    说到这里,他看了钟魁一眼。钟魁挺狗腿地自动捡起钟三爷面前的一个笔记本,临时充当会议的记录员。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发展太乙村的经济工作,现在会议正式开始,我先通报下这次镇经济工作会议的主要内容,这次镇经济大会由余副镇长主持并做了报告……”

    “三哥,咱镇里啥时候有了姓余的副镇长”老羊倌插嘴道。

    钟三爷对老羊倌的插嘴很是不满,道:“新来的,是常务副镇长,主管全镇经济建设工作,现在有句口号不是说嘛,什么来着……小魁”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钟魁适时地提醒。

    “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还是小魁懂的多,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不像你们这些大老粗,只知道抱着婆娘困觉。”钟三爷说着说着,便骂了起来。这话他都说了好几十年,当年被他骂的人,现在大多还坐在这里,牙都快掉光了,还怎么有精神去困觉法

    “别说这些没用的,三哥,你想说啥就痛快点说呗。我家孙子还要我带他上山抓兔子呢!”另一个老头毫不客气挑战着村里最高领导的权威。

    人心散了,队伍真是不好带了。

    以前大集体时,钟三爷那才叫威风。

    谁敢说三道四,扣工分。

    谁敢阴阳怪气,扣工分。

    钟三爷道:

    “就是一句话,怎么样才让咱们村富起来。大家有话直说。”

    “进城打工呗!”老羊倌抢先发言。

    他这话众人当是放屁。

    “那我们开工厂,我看开砖厂比较有赚头。”老羊倌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开砖厂什么馊主意这是咱们镇砖厂就有七八家,你家天天盖房子啊。我看还不如建养猪场,一年怎么说也能养个百八十头。”有人说道。

    “咱自己家养猪,还来不及养呢。再说就是养起来,用咱们的老办法养,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还不如自己家养。”另有人表示反对。

    “那咱们开个酒场,老李头,你家自酿的土酒不错,你来领头,咱办个大点的。”

    “屁,他家的土酒只能解解你这老酒鬼的馋瘾罢了,你见过他卖过一斤酒到镇上吗”

     




第三十八章 多事
    夏天的深山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密林里,钟魁如一头豹子,快速地穿插腾挪着,敏捷地跃起,高高地跃过倒伏在地上的大树,落在林中溪流中露出的顽石上,然后如蜻蜓点水一般,脚踩着石尖,轻盈而又飞快地过了小溪。

    堤岸很高,钟魁稍一提气,不见他有太多的动作,身子直直地沿着岸石往上,一只山猫正在那里静守着另一侧的猎物,它来不及躲藏,被钟魁故意踩着了尾巴,然后嘶呀着一溜烟向林中逃去。

    正奔驰中,一条粗大的树藤拦在面前。

    钟魁顺着奔势,双手抓住藤条,将那藤条当作单扛,做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凌空跃到了一颗巨石之上,那石头表面上生长着光滑的绿色苔藓,他的双脚却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那里。

    巨石下面有个洞窟,一只母狼正护着自己的崽子,锐目紧张地盯着钟魁这个不速之客,喉咙里发出呜呜地的威胁声,希望吓跑这个别样的人类。

    钟魁瞥了一眼母狼,猛提一口真气,身子如一只升腾的猛禽,滑翔着越过下面高度落差起码有数十米的山崖,在半空中,他甚至还有睱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头发。

    该剪头发了。

    落地却是无声,仿佛一片羽毛。

    这片人迹罕至的山谷间,上午的雾气刚开始散去,人立在当中,如身处瑶琳仙境。

    已经升到半空中的骄阳,给那祼露在云海雾海之中的山林,镀上了一层金色。

    山风呼呼地刮着,给这夏日里带来丝丝凉意。

    钟魁正在欣赏着眼前美景,蓦地,云雾中一声轻微的声响快速地传过来。

    那声响极细微,极好地隐藏在大自然的背景声中,风的呼呼声,水的潺潺声,鸟的欢鸣声,还有野兽的低吼声,全部混和在一起,细微难辨。

    已经修行至凝气三重天境界的钟魁,耳聪目明,听觉远超常人,对危险更是有着惊人的敏锐直觉。

    钟魁虽稍感惊讶,但动作不慢,迅速地判断出威胁的方向和大小,身体稍稍移动,就避开那来袭的黑点。

    师兄不仅教给他强大的功法和高明的武技,还有丰富的经验,永远保持警惕和防备,永远力争用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好的结果,所以他只是堪堪躲过那来袭的黑点,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未知的判断上。

    袭来的是一块黑色的鹅卵石,质地坚硬的鹅卵石,或许它原本是落在激流中的一块巨石,岁月的冲刷让它留下最后也是最坚硬的一小块。

    鹅卵石最终击中了一株松树的树干,甚至将那胳膊粗的松树树干直接击断,木屑飞溅,余威不减,然后深深地嵌入另一株大松树的树干里。

    栖息在树梢的一只乌鸦,受惊地发出一阵呱呱的怪叫声,飞块地逃离这片蕴含着无穷危险之地。

    好强的力量。

    钟魁来不及感叹,因为一道白色的身影紧随着那颗鹅卵石杀到了跟前。

    钟魁身子还没有转过来,时间也容不得他从容转身,他原地就跃了起来,不退反进,身子在半空中折起来,然后,双腿在半空中连续踢出,编织一道严密的腿影。

    如果让那谭燕或者谭北川看到,一定会说这是山寨版的谭腿,但论起威力,却是比谭燕施展起来威力大十倍不止,比谭北川全盛之时施展的谭氏腿法,虽然力量或许有些许不足,但更加精妙,兼有一种浩荡之势。

    取其形而聚其神,实质上却包含着钟魁对真气的理解已经达到相当高的层次,只是借用谭氏的腿法罢了。

    修行者虽也重视招式,但招式或者武技在修行者看来,不过是技巧而已,功法才是实质和根本。

    就好比一辆超级赛车,低风阻高稳定性的外形气动设计固然重要,车手的车技也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它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动力之心,否则就是小马拉大车,再高明的赛车手也无法开出风驰电掣的感觉。

    “咦”

    来袭白衣人发出一丝惊讶之声,及时收回了攻出的拳头,改拳为掌,准确的是刀法,以掌为刀,看似轻轻地往钟魁踢来的左腿拍去。

    来人正是令狐易。

    钟魁心知这手刀的厉害,明知道师兄手刀的力量不会太大,以免令自己断腿当场,但也知道要是被这一手刀拍上,自己这腿要疼上好几天。

    钟魁虽人在半空中,仍然快速地改变身形,连续地踢出腿影,围着令狐易转着圈子,瞅个空但攻向令狐易任何一个部位。

    令狐易只守不攻,似乎想要看清这路腿法的来路,十余波攻势之后,他只是轻轻一挥手。

    虽然他手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钟魁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但钟魁却感到一股磅礴的,似是来自天地之间的自然之力,又或是来自古往今来的永恒之力,令他望洋兴叹,毫无招架之力。

    他甚至为了卸去这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不得不迅速后撤,连续撞断了三棵松树,身形堪堪稳住,但气血仍在翻腾不止。

    好强大的力量,好神奇的力量。

    但钟魁相信这不过是师兄一成的力量而已,而且这远不是全盛时期的师兄的实力。

    “这腿法不错,颇有新意,你自己想的”令狐易问道。

    钟魁经常有些奇思妙想,其实是中了功夫电影的毒,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令狐易也不是那种拘泥于招式技巧的人,他更欣赏临阵对敌时的随机应变。

    “不是的,师兄,我昨天天亮前,在镇上遇到一对姓谭的祖孙……”钟魁便如实地交待如何遇到谭氏祖孙的事。

    “太行谭氏”令狐易疑惑道,“我以前倒是遇到过不少以腿法著称的修者,这腿法倒是与昔年的‘铁腿郎君’的绝技有些相似。此人也姓谭,单名一个兴字,当年曾在黄巢帐下效力,颇有令名,听说是曾经做过先锋将军的人物。”

    “那‘玄阴功’是怎么回事师兄听说过吗”钟魁问道。

    “‘玄阴功’只是一种很一般的功法而已,远远比不上你的龙象伏魔功,”令狐易语气相当不屑,“当时修行此功法的门派,叫做‘太玄’,此派弟子众多,其中有男有女,我从没听说过玄阴功一定要拥有元阴体质的女子修习。如果那‘铁腿郎君’谭兴真是这谭氏腿法开创者,那就更奇怪了,因为他是个男子!”

    “哦,对了,那谭百川说这功法残破,并不完整。”钟魁想了想道,“或许因为它不完整,所以才会对修习者的体质有严苛要求。”

    “或许是吧。”令狐易点点头,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又道,“如此看来,当今也存在修行,师弟你或许可以试着接触此人。只是你修行日浅,事事当三思而后行,神功未至大成,千万不可鲁莽。”

    “是,师兄。”钟魁应道,“那谭百川看上去还算赤诚,他沉疴在身,依我看他恐怕撑不了几年,我答应他,请师兄为他把把脉。”

    “多事!”令狐易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反对。

    钟魁又随师兄回到隐居洞窟,继续修行,直到日落时分,钟魁才带着满身疲惫,告辞而去。

    因为早上钟魁一通忽悠,到了傍晚时,全村家家都在议论成立农业公司的事情。

    以前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如何发家致富,但小农经济条件下,没有强有力的组织和适当的计划、方法,只能是各过各的,各想各的招。

    有的人去城里打工,挣点力气钱。有的人想多养一头猪,养了一年,也不过换几百钱而已。

    不过钟魁现在管不上这些,只能出点主意。

    天很快黑了下来,钟守权和李青夫妻俩终于回来了。

    他们这辈子从一次奢侈了一把,直接从省城坐出租车到丁官镇,这还是因为兜里的巨款安全,才舍得这样。

    然后,夫妻二人从丁官镇步行回家,还带着从省城大采购回来的大包小包。回到村里,正好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没人注意到他们。

    钟魁感觉他们像是在搞地下工作,偷偷摸摸的。看着爹娘兴奋的神色,钟魁问道:

    “爹,换了多少”

    钟守权伸出五个手指,当然是五万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李青却是将大包小包全部打开,将一件又一件新买的衣服往钟魁身上套。

    钟魁任凭她摆弄,娘买的衣服都很普通,但这可是娘买的,不喜欢也得说喜欢,问道:

    “娘,别光顾着我,你们难得去一趟省城,有没有给自己买几身新衣服”

    “噢,我给你爹买了一条腰带,牛皮的,花了十块钱呢!我给自己买了一条围巾,人家店铺租期就要到了,折价卖给我的,挺好看的,还是羊毛的,又软又暖和,才要十五块钱,太值了。”李青欢喜地答道。

    娘啊,这都夏天了,围巾当然挥泪大甩卖了,你明年再去,那人还在卖,永远是店铺到期大甩卖。

    好嘛,一个花了十块,系在腰里,一个花了十五块,还得等冬天到才能用得上,都够俭省的。

    钟魁不用问,也能想像得到他们中午在省城,一定是随便在路边买几个烧饼当午饭。

    不过,钟魁没有资格笑话他们,做父母的,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孩子,给他带的新衣服新鞋子,怕是花了不下三百块。

    他们以往辛苦一年,省吃俭用,能攒多少能不欠债,还有点结余,就很不错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放在师兄那里的八十万巨款,一定会吓个半死。



第三十九章 恐怖的存在
    第二天,天蒙蒙亮,钟魁就往学校方向赶。

    走出了村庄,他就看到师兄站在路边的高岗上,他跟师兄约好了,今天搬到学士巷去,顺便去看看谭氏祖孙。

    师兄特意换了身衣服,也不知道师兄从哪找来的夏装,背着一个大旅行背,让钟魁一时不能适应。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师兄还戴着一副大号口罩和鸭舌帽,如果从身后看,妥妥地与常人无异。

    两人并不说话,一前一后,并不走大路,专抄小道,似慢实快,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学士巷。

    “师兄,这宅子还不错吧,如果换上自来水和现代下水道系统,就更好了。我准备以后把它买下来。”钟魁显摆。

    “嗯,还算不错,很僻静。这就是你说的凶宅”令狐易打量着深宅高院。

    四周的房子都是类似的规制,无论是临巷的厅房,对着院子的正屋,还是两边厢房,一律往院内侵占,和除非你站到了屋顶瓦片上,否则你看不到邻家院子,有很好的私密性。

    “是啊,传闻是这么说的,有点碜人。不过我觉得没啥,人装鬼,才叫吓人呢。”钟魁嘴上这么说,根本就不在乎。

    令狐易却在前院的一株桃树前站住,这株桃树绿叶繁盛,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这个季节,枝条上面却一个青果子也没长,道:

    “这株树有问题。”

    “这是桃树啊,能有什么问题听主人说,这是原主人从别处移栽来的,但从来都是只开花不结果。”钟魁道。

    “这不是桃树。”令狐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叫迷桃树,它看上去跟桃树一样,开的花也跟桃花几乎难以区别,实际上它的花粉具有之效,凡人闻之,容易迷失心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钟魁大吃一惊:“师兄,你没弄错吧”

    令狐易偏着头看了钟魁一眼,没有解释。钟魁连忙道:

    “改天我把它砍了!”

    “把它的根须留下,我有用处。”令狐易道。

    同一个丁官镇,某个巷子。

    谭百川在剧烈的咳嗽声中醒来,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虽然这是老伤,每年都要复发一次,发作起来,心窝里的绞痛让他彻夜难眠。
1...1112131415...7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