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钟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蒙面虾
这疯僧癫道并非蛮横之人,只是行事乖张,嘻笑怒骂人生,离经叛道,常常有出格之举,但他们成名已久,被一群小子当众痛骂,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当钟魁和秦若寒从山下走过来时,朱允炆正以一敌二,将疯僧癫道二人压的死死的,道仆们在旁吆喝。
看情形,双方已经缠斗了好一会儿。
疯僧大汗淋漓,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而癫道人却是面色苍白,二人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但与朱允炆这个“年轻的”老怪物相比,还差的很远。
朱允炆只是在境界上比他们要高,但应敌经验太少,也缺乏必要的招式,属于自学成材,空有宝山,并不能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疯僧癫道与秦家关系非浅,秦若寒当然认识,见这二人被朱允炆死死地压住,立刻轻身一跃,挡下了朱允炆那至阴的一掌。
四周的气温似乎下降了二十度,从手掌传来的阴寒迅速地被秦若寒化解,她本身就是真凤之体,天生对阴寒的功法有绝强的抵抗之力。
身体纹丝不动,脚下稳如磐石,秦若寒的实力看来比当初凤凰山时精进了不止一层。而观其实力增长的速度,着实令钟魁惊讶。
“你这女娃,倒有几分本事。”朱允炆早就看见钟魁与秦若寒同来,眼下发泄了一下火气,看在钟魁的面上,便见好就收。
他这语气老气横秋,令秦若寒有些错愕,不过在修士当中,有些人特别驻颜有术,实际年纪比表面上看上去要大的多,也并不奇怪。
“前辈怎么称呼”秦若寒道。
“朕……,嗯,我姓朱,自号‘太乙山人’!”朱允炆道。
“见过朱前辈!”秦若寒抱拳道,又指了指疯僧癫道,说道,“这两位前辈与晚辈有旧,行事素来不落窠臼,快义恩仇,如有冒犯前辈,还请前辈海涵。”
“夏虫不可言冰!”
不料朱允炆却丢下这一句,转身扬长而去。疯僧与癫道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对朱允炆的实力境界有些钦佩,自认不如,但朱允炆这番举动更让他们受伤,因为被华丽地无视了。
疯僧道:“太乙山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位太乙山人的名号我从未听说过啊,癫师弟,你听说过吗”
“没错,这里真是藏龙卧虎啊。”那癫道却接口道,“此人看上去很年轻,听其口气年纪怕是不小了,观其仪态,颇有些堂皇威仪之势,气度不凡。”
疯僧瞪了他一眼道:“癫师弟,你是被他打傻了吧他刚才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拍他马屁混点酒钱你看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哪有”癫道人否认道,“这是望气相面之术,你这个吃肉的和尚,书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龙虎令(六)
太乙山最深处,有一处名叫登仙台的地方。
这里深处秦岭山脉的深处,被群山包围,已经远离人类活动的区域,只有那些登山爱好者,才会偶尔来到这里露营。
可能是因为处于南北地质构造挤压的中心地带,此处海拔三千多米,形成一个较为平坦的高台,高台地面上多是草甸,除了一棵孤伶伶的古柏矗立正当中,相传这曾是一位得道飞仙的仙人所植,因为强夺一方天地造化,别的乔木无法生长起来。
只是这里大多数时候,因为云雾缭绕,忽隐忽现,似梦似幻,因而有人认为这是古代先贤登高成仙的地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登仙台在如今时代则有着特别的意义,尤其是对慕名而来的众修士来说。
早在一周前,通往登仙台的山路已经被封锁,对外声称是修路,实际上这里是召开龙虎会的场所。好在这里本就是游客罕至的地方,并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龙虎令并不是随便发出的,龙虎会也并非想办就办的,因为天下并无盟主。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名声不显的丹霞门的突然之举,虽然引起一些人的异议,但仍然唤起所有消息灵通人士的关注,因为天下道门之首紫阳观观主,观澜先生张诚铭决意赴会,据说他在紫阳观中清修二十载未出观门,人人都想知道他这番出山意欲何为。
冀北薛氏、辽东徐氏,茅山派、东华门等等势力较大的世家或门派,也纷纷放话参加,让这次并不太名正言顺的草创大会,变的重要起来。
隐隐之中,各方势力似乎有会盟天下的意思,有人在相互串联,借此机会选出个盟主出来。而有的人自知自家实力离那些一流门派差的很远,只想着能分一杯羹。
吕诚志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配角,当他来到登仙台时,甚至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登仙台唯有一处可登之处,孙如海早早地安排人守住,每一个在此出现的人都要登记在册,甚至拍照,只差录指纹了。
他这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惹得人人不满。
不过,目前还没有人敢公开挑战国家机器。
吕诚志只带了侄孙吕远山一人进了场,直径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里放着自己的名牌,无数的目光一下子汇集了过来。
无数的目光之中,有一道目光让吕诚志觉得很是不舒服,毫无疑问,那一定是丹霞门的左天赐。
吕诚志瞥了对手一眼,然后坐在蒲垫上,闭目养神。山上云雾弥漫,他不动如山,法相庄严,并不为外界所动,这让他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他。
见吕诚志到了,有急性子的嚷了起来:“吕道长都到了,怎么还不开始”
“是啊,赶紧的,双方主角都到了,难道还要先来一番唇战不成”
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
那左天赐手捋长须笑道:“诸位道友稍安勿躁,此番盛会,云集者众,二十年来未有之事。为此,鄙门特邀紫阳观观澜先生御驾至此,主持公道。”
“原来要等观澜先生,左掌门的面子大啊。”
“听说观澜先生隐居二十载,道法精深,怕是晋级筑基境界了吧”
“筑基境啊!我等还在凝气境的门槛前艰难摸索,那是何等的高深实力令人五体投拜啊。他老人家恐怕是当今修行第一人了吧”
“是啊,若是能得观澜先生指点一二,不虚此行矣!”
众修士议论纷纷,人的名树的影,无人不露出震惊的神态。左天赐则能请动观澜先生的莅临,让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丹霞门的实力。
说话间,喧哗的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转头望去,见一位身形挺拔的老者上了修仙台。此人一袭华夏式夏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气场强大,众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原来是薛前辈!”
有人惊呼起来,来者是正是薛云,身后跟着则是其长子薛人怀,另一位则稍年轻一些,则是薛云那很少在江湖露面的次子薛人俊。只是有人暗笑,薛家的第三子薛人杰死的不明不白。
“拜见薛前辈!”众人恍然,纷纷上向参拜。
左天赐跟薛氏并无交集,见众人丢下自己,围着薛氏恭维,面色变了变。
这二十年来薛氏的名头渐起,隐隐有与紫阳观争锋的气势,尤其是自凤凰山事件之后,那位神秘老怪物,恐怕是薛氏的最重要的仰仗。这意味着薛氏的传承没有断绝,这一优势就将绝大多数门派比下去了。
登仙台上的修士,越来越多,其中有可能是一名外表憨厚的货车司机,有可能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工人,也可能会是一个满身葱蒜味的厨子。
这当中不乏一些公众人物,或许是曾经名噪一时的诗人,因为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而全国皆知,或许是一位活跃在国外冲突地区的战地记者,或许是一位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学者,甚至还有全国知名演艺明星,比如李玉儿。
甚至有人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意客户,原来那个曾经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家伙,也是一名深藏不露的修士,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变的很陌生。
李玉儿径直走到吕诚志的面前,施了一礼:“慈悲,天山派李玉儿见过道长!”
“慈悲,李道友近来安好”吕诚志睁开眼睛。
“谢道
第一百六十章 龙虎令(七)
当白晓天抵达登仙台时,现场已经安静下来。
背北朝南的位置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张诚铭、薛云、徐灿东,另外还有阁皂山灵宝派宋道明、茅山上清派大弟子周正江、龙虎山正一派钱实味、东华派掌门俞华,及崂山派掌门程胜、舟山孙晋、天台刘玉定等皆有资格入坐,另有有名的世家代表十八人也有资格坐在高台上。
而当事双方丹霞派与吕诚志一方,则在台下分列两侧,从场面上看,吕诚志一方绝对是势单力孤。
其余两千人看客,则大多属散修,黑压压地站在正南面及东西两侧,雷浩京、秦若寒、韩亢、赵倩等人也混在其中,而曾经在凤凰山之行中结识的区新、汪龙、袁自立、刘少云等人也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再次相聚,众人倒是别有一番感慨,最起码每人的修为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
“白师兄,怎么来的这么晚”吕远山回头望着白晓天,略有些不满。
“抱歉,今早修行入定后,忘了时辰。”白晓天面露歉意。
这个家伙是个修炼狂,吕远山倒是见怪不怪了,吕远山也是没话找话,他不时地抬头往对面丹霞派那里打量,见对方同门师兄弟众多,因而变的有些焦躁不安。
“远山,每临大事须有静气,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清心咒,十遍!”吕诚志突然沉声说道。
吕远山一愣,知道自己惹了叔祖不高兴,伏身拜道:
“是!”
中条山吕家第二代子弟,吕远山的父辈,算是荒废了,他们都没赶上好时代,都已过了修炼的年纪,即便现在开始重新修炼,成效不大,所以吕氏将重心放在了第三代。
吕远山是吕家第三代中,被认为是最杰出的子弟,因为他几乎是吕诚志当年未出家时的翻版,自幼便种下了慧根,对修道极有天份,将来前途无量。
吕远山知错即改,盘膝坐下,默念清心咒,他能立刻沉下心神,外界的一举一动再也影响不到他。
孙如海听手下汇报,山下已经没有人等待入场,便要宣布大会开始。只见孙如海清了清嗓子,催发真气,犹如自带人形扩音器:
“诸位道友,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我等云集于此,正是有鉴于不久前曾发生一起江湖纠纷。”
“丹霞门左掌门控诉太乙山天师庙住持吕诚志道长谋害其关门弟子丁氏,吕道长当然矢口否认,从政府层面上看,没有证据就不得无故维护任何一方,由此双方出现纠纷。江湖自有江湖规矩,然而自古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江湖擅自私斗,后患无穷……”
“正所谓冤家易结不易解,昔日秦盟主参考古之旧法,创下龙虎令,以平天下纠纷,至今仍深入人心。凡接下龙虎令者,一不可退缩,二不可记仇,全凭实力快义恩仇,如有反悔,天下共诛之。如今盟主之位虚空,故孙某请来紫阳观观澜先生及众位道友,共同见证,诸位可有异议”
底下无人说话,然而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本佛爷有话说!”
“疯和尚,有话好好说嘛,本道爷听着呢。”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癫师弟,你看那台上一个个人五人六,道貌岸然的,好像缺少点什么。”
“缺什么呢”
“缺和尚啊,你看都是道士,可不叫‘道’貌岸然”
“好像是哦,上面是缺几个秃驴。”
“这样的话,那你这个酒鬼道士是不是该被叫‘牛鼻子’”
“你骂谁牛鼻子呢”
“谁是牛鼻子就骂谁。”
“秃驴,找打是吧”
“牛鼻子打人啦”
众人以为是两个逗逼说相声的,只见一僧一道扭打着脱离了人群,你追我赶,身边无数人不幸遭了殃,被撞翻在地,一片哀号,现场颇为混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僧一道跳上了临时高台,将孙如海命人准备的香茗、瓜果等等,全部撞倒在地。
这一僧一道,正是疯僧和癫道,有认识这二位的,知道这二人是好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大多数人这才意识到,那高台上的头面人物中,佛门出身的一个也没有。天下佛寺不比道观少,难道就没有一位修士修行法门万千,并非只有道门一途,不必说那些野士散修,那西来的佛教同样是人杰辈出。
没有佛门的代表出现在高台上,就没有令人信服的代表性。
佛道两家,相爱相杀两千年,前者如今衰落更厉害,许多佛寺虽然看上去富丽堂皇,但僧长只知吃斋念佛,不知修行为何物,或者此修行非彼修行,毕竟前者是外来法门,而后者是华夏土生土长,跟华夏文化更加密不可分,总会以更多的形式保存下来一些。
台上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众人当中,张诚铭自然不必说,号称道门之首,其余三山诸派,要么本身就是道门一脉,要么就是与道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灿东打量了下众人神色,暗中冷笑,像他这样的修行世家,其实从人数上讲并不少,奈何大多数跟道门相比,还是势小力弱,更不必说台下两千多人,大多数都是散修,很难凝成一个整体,跟道门相抗衡。
如今形势巨变,从长远来讲政府恐怕也会鼓励修行,如果真有什么利益和资源瓜分,也只有紫阳观这样的庞然大物,才会分得其中最好最大的一块。而且看上去,紫阳观已经获得了政府的鼎力支持,如果能够,辽东徐氏也不想让这次盛会成了紫阳观的一言堂。
想到此处,徐灿东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薛云,薛云正好望过来,二人心照不宣地同时转移目光。
孙如海铁青着脸,还未出手,只见张诚铭身后飞身而出一位年轻道士,那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龙虎令(八)
不知什么时候,高台上多出了一个男子,正是朱允炆。
他面容萧索,像是在追忆,那些已经差不多快遗忘的事情,全都涌上心头,纷至沓来,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隐居太乙山,随遇而安,不问世事,斩断了过去,看似逍遥自在,但一见这紫阳剑,朱允炆内心中所有昔日的欢乐、荣耀、怀念与彷徨、悲愤、伤感之情如山洪般爆发了,势不可挡。
那紫阳剑真是一把神兵,握在朱允炆的手中,如乳燕回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竟让天上的烈日一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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