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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由于他们没有选择沿着前来的辽西走廊返还,而是从平州境内就虚晃一枪的转逃入了更加崎岖狭险的燕山余脉当中,虽然由此摆脱了那些卢龙军的沿途搜索和设卡拦截,但也让这只作为使团的队伍减员的厉害;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山地攀援的半渔猎半游牧部族,这翻越燕山小径的过程就有些要命了。
不断有坐骑摔死摔伤,就连耶律阿保机在内的中人也多少身上变得伤痕累累。只是,有一种力量和信念在不断支持着他们坚持走下去,走出这片绵延的大山而回到山后的饶乐水流域,把卢龙军进犯在即的消息给尽早带回去;与自己的族人一起比肩奋战,好挽回和拯救更多部族儿郎的身家性命。
然而,就在距离他两百多里之外的幽州城内,一队满身褴褛而满是泥垢和血迹的俘虏,也在少许团结军士押送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城门内;从他们变得破烂的皮袍和锥帽上看,赫然就是属于述律部而没有能够逃掉的使团后队。
因为逃回去报信的述律堪拿,因不熟悉地形走岔了一段路,结果等赶到地方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先行通过驿站快马加急得到消息的马城(河北易县西北)守捉,抢先关闭了城门而对着抵达附近的使团后队进行围攻;虽然在身为领头人的述律平身先士卒的鼓舞奋战之下,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冲破越来越多当地守军的包围。
最终,这些述律部的士卒且战且走被逼到了濡水河岸边。然后,在走投无路之下纷纷跳入河中试图渡水逃生;然而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却是已经彻底用完了。因为在河对岸赶来的一支土团,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已经精疲力竭的述律健儿拦截在河滩上。
然后再一番回光返照一般的垂死挣扎之后,剩余的述律部健儿大半数淹死、累死在河中;少部分随着被灌了一肚子水的述律平,而成为了这支土团的俘虏;然后又在一定的代价之后,辗转到了追击卢龙军手中,被献俘式的送回到了幽州城下,只是恰巧就错过了卢龙军出阵的誓师大礼。
就在这队俘虏被押进了幽州城内的不久之后,随着天色渐暗却是有一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了蓟北坊檀州街,作为明面上新任掌书/记敬翔所停居的宅邸内。然后,又有数名健妇下来而抬着一捆不断蠕动的事物来到了内院,又在惊闻而出的敬翔面前放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妇奉节上之命前来交割,这就是贵人所指明要的事物。。。。”
随后,她们齐心合力揭开罩头,顿时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面孔来,然后又揭开周身的束缚而用力一抖,顿时就将一个片无丝缕而小腹鼓胀的女子,就此滚落坦露在了目瞪口呆的敬翔身前,然后又被眼疾手快按住了手脚,而继续说道:
“便是那刚捕获的番妇述律氏了。。。”
这一刻的敬翔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而有些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耳中尽数某种不知所谓的嗡嗡声了。





唐残 第1166章 赐饯饔人移玉食(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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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正当春光明媚、野草芳菲的辽水(大辽河)上游,如同一朵朵白花和菌类的少许牛羊,散布在遍野如茵的河谷、山丘之间,慢慢的行走和进食的静谧景象,却被一群浑身泥垢而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逃亡者所打破。
而夹杂在这一群泥人当中的耶律释鲁,也丢掉了代表大夷离堇身份的绯袍和貂蝉冠,只剩一件露臂的夹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浑浑噩噩之间被残存的亲卫,给一路带回到了契丹人控制的地界内;甚至在渡过大辽河浅滩的时候,趴伏在马背上的他还差点儿被水流从走了。
而在辽东新城州城下所突然遭遇的这场意外之变的大洪水中,唯一能够救了他性命的,居然是因为他的扈卫当中有人还保留了,迭刺部曾经作为土河上游和木叶山一代的渔猎民族,所残留下来的那么最后一点浮水捕鱼的传统;因此才得以撕开浸透泥水的笨重大袍,将他从水里拖曳上来。
因此,他们就这么一路仗着夺抢而来的坐骑没命奔逃;冲破了一波又一波的拦截和试图追击的土族;也将那一群又一群被当地土族围住,而哭天喊地的请求援助和前来汇合的部众和残兵,给毫不犹豫的抛在了身后。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扈卫用自己竭力以赴,将生死一线的主子给带出了险境。
不然的话,就剩他们自己逃回去的话;所遭遇的事情并不会比战死在战场上更加好过一些。毕竟,追随主子死在战场上的勇士和健儿,还是有机会得到部族和宗长的补偿,就算是妻子改嫁儿女也还有将自己血脉延续下去的可能性。但若是弃主偷生的懦夫,不但要被处以最严酷的树殉,整个家族也会被贬为最卑下的贱奴,而世代不得翻身。
因此,在越过了这片羊群惊散而走的小山头,终于遇到了第一个七八帐组成的小聚落,也让这些幸存者不由欢呼出声来。而后他们征用了所能见到的**和肉干、酸酪、酒浆,不顾一切手脚并用狼吞虎咽了个精光之后,才得以慢慢的缓过气来,也让浑浑噩噩的耶律释鲁终于从惨败后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
然后,就在作为剩下的扈卫们重新打点好行装,顺便裹带走所有适宜骑乘和驮载的马匹,而打算继续向北走的时候。好容易才缓过气来的耶律释鲁却是在这一刻,一反常态的声嘶力竭的坚持到:
“这里很好,我哪也不去!”
“就在这儿立下我的旗枪,让那些陆续逃归而来的儿郎有个聚附和立足之处,”
虽然明知道这也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奢望,但是此时此刻和他一起逃回来的那些部属们,却是没有一个试图劝阻和规谏的;毕竟,他们也有许多平时相熟的亲族、朋党被失陷在了其中,也抱了那么一丝期望,或许就有人得命逃回来了呢?
然而,就在他们停驻下来杀掉并且烤食了七八只羸弱的羊只,才得以勉强填饱饥渴不堪的肚皮;就这么囫囵枕戈待旦的休息了一整天之后,却是依旧还是没有遇到任何从大辽河对岸,相继退逃过来的契丹败兵身形。
而作为护卫官一起逃回来的耶律别刺,狠狠鞭责了这个小聚落的头人而将其抽打的满地打滚,只是因为对方没法再派人渡过河去的更远地方打探消息的缘故。那凄厉的惨叫和哀鸣声,却是让耶律释鲁再度冷静了下来,而改弦更张似的决意道:
“不好再等了,快随我回族中去收拾局面。。”
因为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与其为了自己一点执念和意气,在这里就算多收拢几个残余士卒也是没有太大意义了;反倒是自己出师不利以至覆灭的消息,足以在契丹八部联盟当中造成激烈的反响和动荡;甚至影响到自己和家族日后存续的根基。
毕竟,作为新崛起不过数代人的迭刺部,无论是在其他七部大人麾下,还是在本身从属的王姓各部之内,并不缺乏竞争者和对头的存在。而汗王愿意扶持和重用迭刺部,也是因为迭刺部能够一直表现出来足够的价值和用处;但是一旦实力受损太多就不好说了。
甚至是在耶律氏所主导的迭刺部本身,也是有诸多支系和主干的亲疏远近之分;难道就没有想要将他耶律释鲁所代表耶律匀德实这一系,取而代之的叔伯兄弟们么?所在在之前他因为不必要的挫败和杂念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差点儿就误了真正的大事了。
所以,接下来他必须争分夺秒抢在,参战其他三部和王帐上下都得到消息之前;先行一步回到自己的部族当中掌握住局面和做好对应别人发难的准备。并且在事态尚未开始恶化之前,先下手为强的李用自己的职权和威望,在王帐中为战败的过程和责任定性;
虽然这一次的损失有些惨痛,但是也以为这首当其冲的那三部人马,事后没有足够分量的人物能够站出来与之对质和证明;这样的话,只要留意王帐从征的挞马部和那些附离子弟,时候有人能够逃归回来,而给自己想要造成的既成事实增加更多的异数。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耶律释鲁几乎是风餐露宿而昼夜不停拨马狂奔;不再爱惜和存留马力的拼命使用之下,也让他三天在饶乐水中段的土护真河流域,一处水草丰茂的大泡子附近,遇到了作为世代姻亲的述律部游帐;而后,又在述律部酋长述律婆姑的亲自护送之下,回到了最近的一次迭刺部聚落当中。
而在第二天,重新披挂上阵的耶律释鲁也带领着迭刺部和述律部,被就近征调和集结起来的共计五千健儿,就此沿着土护真河东岸直向上游王帐停驻的大青山下大板围城而去。然而,在耶律释鲁率部即将抵达了大板围城前的对岸渡口,却是迎头撞上了来自王帐带着金箭的敕使。
然后,他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暂时没有人会追究他的兵败之责了;因为可汗和帐卫、附离子弟、遥辇本部以及当值十箭部落的控弦之士,大多数都不在这大板围城内。坏消息是,就在他侄儿耶律乙应邀出使幽州的不久之后,卢龙军突然就自营州大举攻打过来了。
而卢龙军宣战的理由也很让人无语,却又与他迭刺部息息相关。因此,对方宣称作为使者的耶律乙抵达幽州城下之后,居然见利弃义而突然攻杀烧掠了驿站,造成许多地方军民的死伤;如今更是窜亡在外为祸,而导致卢龙军上下群情激愤要严加惩戒契丹各族。
因此而今的局面是,作为地近的匹黎州契丹八大部之一伏部,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突袭的卢龙骑兵攻杀得损失惨重。身为领部大人的伏失奴,不但在作为春牧最大的聚居地松口泊大败而逃,就连十数万口牛马骏马,还有身为部落宗长的亲族和妻妾子女都沦于敌手。
因此,如今剩下的契丹各部无不震动,而王帐更是发下了剩余的五只金鱼符,号令除了北面距离最远的无逢州的独活部,羽陵州的芬问部之外;其他就近调集起来五部相关的大小上百部帐,都要用出兵前往抗击敌势进犯。
而痕德可汗更是以身表率的率领王帐,带着十二神纛南下首当其冲的弹汗州纥便部领地,在燕山北麓的要冲之地赤山之下汇聚各部人马,而就近迎击即将进犯至此的卢龙大军。然而,更坏的消息是,聚集妫州(今河北怀来县)的西奚王去诸,这一次也主动出兵一万为策应,变相牵制住了契丹人所扶持的盟友和外援——位于潢水(今西拉木伦河)上游的东奚六部。
然而这一次耶律释鲁却是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先进大板围城再说。。”
就在耶律释鲁逃过辽水的同时,百里之外的故安东都护府延津州境内,最后一股成建制的契丹兵,在作为迭刺部大将兼南征副手的耶律辖底带领下,在东躲西藏之间被四面围拢而来的土族,逼到到了一处背靠悬崖的山林绝地当中;然后这些装备简陋的土兵也没有再强攻,而是直接对着大片枯败的山林放起火来。
于是,当第二天再度到来之后,山崖下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活人了;而后,这些土兵在一番争斗之后才重新大城合议,将焦头烂额多处烧伤却犹自嘶哑叫骂不已的耶律辖底,捆绑在一辆驴车上送到了追进而来的太平辽东派遣军军前;然后又心满意足或是喜笑颜开来的,带走了十几车的粮食和布匹。
然而,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无论是正在辽东之地督战的太平军将官们,还是后续奉命带兵赶来支援的郎将林铭,都达成了相对一致的意见。正所谓文雅一点的说法,就如大都督《渡江诗》一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或者通俗一点说就是“乘他病、要他命”。
因此,当他们抵达了辽水上游足以直接渡河的浅滩时,一座简易的浮桥已经在当地聚附而来的土族帮助下,搭建完成了。




唐残 第1167章 想公剩觉西都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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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万里余,领我赴三军。
军中异苦乐,主将宁尽闻。
隔河见胡骑,倏忽数百群。
我始为奴仆,几时树功勋。
《前出塞九首选一》
杜甫〔唐代〕
——我是分割线——
当东北一隅的消息通过海陆的辗转寄递,最终从京杭大运河北线尽头的幽州,沿着重新被清理出来的漕河(永济渠)水道,几乎是畅通无阻越过瀛洲、沧州、贝州、魏州、相州和卫州境内,直抵洛阳附近的河阴仓之后,也不过是用了四天时间而已。
“这么说,只是打个辽东变成直接与契丹八部全面开战了?”
周淮安不由有些惊诧道:这个却是基本计划外的变故了;
按照最初的规划应该是先南后北的次序相继收拾了成德和魏博的残局,再慢慢的炮制和稳步接收卢龙军的地盘资源人口,并且从情报上先行经略塞外的契丹各部。但是这个李全忠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全力一把压了上去,这就让人有些为难了。
从最坏的打算来看,如果卢龙军这次遭到了失利,哪怕是重大的挫折和败绩,都可能意味着比邻燕山和辽西走廊一线的传统沿边地带,就此空虚和出现漏洞;乃至成为契丹八部乘虚而入肆虐河北的潜在机会。
因此,对于周淮安而言放着不管还真不行;再加上辽东一路的别遣军此时也早已经追击入松漠都督府境内,在与平卢军一前一后东西两路的互为呼应的钳击之势下;还是有一定概率取得战果和提前实现预期中的目标——削弱或是重创契丹八部。
所以,周淮安所能做的就是在燕北战局的大棋盘上,进一步加大筹码和投入支持的力度;虽然河北境内暂时没有太多的兵力可以调往支援,但是随着洛阳到幽州的漕河一线的恢复,在人员物资转运的上限上已经变得宽裕了许多;
接下来只要就地调集和组织一支足够庞大的内河船队,就此满载着各种器械粮草和其他军需补给,就此前往幽州境内出海口所在的宝坻仓,建立起新的粮台大营来作为这两路北出人马,得以持续作战下去而不至于后继无力的坚强后盾。
想到这里,周淮安对着正在同堂汇报工作的,十三分司之一戎务司、转运司、财计司和三参之一参谋室第六组(河北组)的负责人开声说道:
“你们稍后碰头一下,尽快拿出个相应的燕北战局评估推演,以及后续追加预算和物用规模的章程来给我。。”
“对了,参军室和参事厅也不能闲着,稍后大可以此为参照,评估一下一旦战局不利乃至最坏局面下的后续事态发展,以及支援和维持当地局面,进行善后所需要付出的投入规模。。”
然后,他又对着敌工部的负责人说道:
“你把辽东境内的情报收集和地方事态评估,还有卢龙军的现有实力和动员潜力的判研,也转送一份过去作为参照。。”
“诺。。”
“得令。。”
此外在这两路人马之外,还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物前往幽州,作为可以及时叫停或是遏制过于激进的战术冒险和骄胜轻进的情绪,或是为可能崩坏的战局和防线进行兜底和善后的保险栓。但是相应的人选,却让周淮安有些犯难了。
作为大都督府下最有分量的五大中郎将;柴平正在整合河中部队和河阳、天平镇的联军;解决河北道魏博境内的残余抵抗,并且威慑临近成德镇群龙无首的赵军;短时间内是不能轻易调动的。
而朱存率领的淮南兵团,同样在朱老三率领的东都军配合下;在镇压刚刚平定的泰宁、武宁和平卢淮上三镇之地,为当地正在激烈推进的社会改造和人口迁转安置,提供某种意义上的保驾护航。
此外还有坐镇天平军的张居言,但是他在看守河北兵团的后方和粮道的同时,还要以河南道善后处置副大使的职分下,负责滑、汴、曹、陈、许、殷、蔡、颍等,早年被战火摧残的最厉害九个州郡的恢复生产和灾后重建的事务;
最后就剩正在关内坐镇的曹师雄了,但是在周淮安移镇到洛阳之后,他同样需要居中协调和支应西路(瓜沙、河湟、)三条中小规模战线的需要;以及为正在关北的朔方、银夏等地持续用兵,收复大唐全盛时塞外故垒的王彦章部,维持粮道输转。
其实还有一个候补的人选,作为第一军排序第一郎将的葛从周;但是如今他引兵扫荡代北各州及延边诸塞;虽然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和,但是藩汉错杂于群山之间的破碎地理格局,同样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功夫去镇平。
资历稍次于葛从周的第二郎将许毅将,也刚刚从河中带领新编成的部队进入上党之地,而对于泽、潞、辽各州就地归降和投诚的赵军所属进行改编和归遣,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宜再动了。
至于被周淮安看好孟楷和孟绝海这两位堂兄弟倒是堪称勇略兼具,但是因为是从黄巢的新朝大齐转投过来的缘故,在军中的资历上还是差了点,作为一线战场的佐副职责还可以,但是真要直接令其独当一面,就未必能够又足够威望服众了。
其他的人王重霸是水师出身,又远在剑南三川另开一条西南的战线;老将王重隐却是实在太老了,虽然目前还是相当的健硕,但是不堪持续的战事,周淮安生怕他就这么操劳下去,突然有一天在就军中挂掉了。
资格更老一些的苏无名、吴星辰、老关、程大咬等人战绩和经验尚可,但是具体军略的上限也就到了那个地步了;所以只能用来坐镇新收复的西南、西北各地;但是叫南方老义军出身的他们,去对付北塞苦寒之地来的游牧强项,还是有些力有未逮。
其他有过亮眼表现的郭言、曲承裕、闵勖、邓处纳等人,不是在平定和归化三川诸蛮杀的人肉滚滚,就是在经略黔中道准备与安南都护府重新连成一片,或又是图谋和介入南诏国的内乱当中,一时间也实在是无暇分身。
而刚刚调回到关内道的教练总长,兼京畿道巡防使高季昌;倒是个四平八稳而个方便下限都不低的人选,但是他还要负责关内道为核心的数支新军序的编练事宜,和中原各条战线的兵备补充;短时间内没有人效率比他更高了。
最后其实还有一个相对资深的人选,也就是在广府周淮安的初阵当中,就以来自闽地候官镇的客军小校身份反水相随的钟翼;作为新任第十二军左郎将的他,如今已经平定了剑南西川雅、戎各州的西山诸羌;眼下或许还可以在河北的新战线派上用场。
然后,再把钱具美从闽地和夷州大岛的开拓事业中,调回来作为其拾遗补漏的副手;配合以当下坐镇胶东半岛协调新罗、倭国经略事宜的戍防官霍存,正在辽东接管后续攻略诸事的派遣郎将林铭,应该不至于让事态败坏到哪里去。
相比之下,在幽州城外跑了个另一个时空线上,契丹政权缔造者的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却又抓获了一个在契丹建国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断腕太后述律平;反而是一个无关紧要或者说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了。
只是令周淮安有些意外的是,作为阴差阳错变成常驻在卢龙军的密使,而一直表现得还算出色的敬翔;却是在审讯这位述律平的过程当中,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一般的想法和念头;以至于在附信当中询问能够在留她一命的前提下赏归于己。
难道这个家伙在风姿朗逸的年轻外表之下,其实是潜在m抖和人妻爱好者兼变相绿帽控的属性么。所以才会在另一个时空作为不知道第几手的接盘侠,而毫不犹豫接受了自己老婆刘氏继续与前主朱老三保持关系的现实,而善始善终到最后?
待到这几位负责人在周淮安浮想联翩的片刻间,都相继领命并各自传达下去下去之后。接着周淮安又对着在旁静候的外联主事李师成问道:
“魏州(大名府)那里又是怎么回事?听说在接防的时候,出了点变故?”
“却是如此,那大名府内被推举为权主军州事(留守)的魏将赵文弁,却是个胆怯畏难的没担待之辈;”
李师成微微苦笑道:
“要他杀尽城内残存的魏博牙兵固然是不敢为之;但是却有无力抗拒各军合围的攻势;因此居然暗地里使了个折中手段,一边带头打开城门迎入,另一方面却使人通传那些牙病所属,赶紧就此逃遁出城。。”
“结果那些牙兵都是蛮悍桀骜之辈;非但不肯出逃反杀了他派去报信之人,而劫夺了甲仗库和粮仓,以城坊为凭据裹带城民百姓负隅顽抗起来;结果用了足足五日才得以平定,其中杀获数千又有城民死伤过万。”
“事后,更有少许牙兵自河阳军控扼的北门突走而去;此后这些逃散出去的牙兵又在地方,鼓动和蛊惑起不少反乱和骚变之事,多者逾千、少则百十人号称守土军。直到前些日子才被一一镇平下去。。”
“其中又又好些残余;就此逃往博州(今山东省聊城市)与退守当地的乐从训部汇合去了。因此,最后一次消息传来之际;柴(平)中郎以诸葛衙内的河阳军为留守,率兵一路攻破武水、堂邑、聊城、博平、高唐等地。”
“乐从训所部亦不能抵,高唐城一战丧亡大半,余部已经逃往贝州的清河(今河北省清河县附近)等地而去了。如今余下的,反而是那些涉乱地方民众的后续处置和发落干系。。。”
听到这里,周淮安不由谓然暗自叹息,这魏州牙兵的存在果真是遗祸不浅;就算是逃出去一小股人也能造成这种地方盈反的效果来;但是这从事后看起来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至少将这些魏博牙兵长期根植地方的基础给暴露出来。
“既然如此。。”
随后他就根基过往的惯例批示道:
“所有与魏博牙兵直接干系的人家,明典正刑之后全数充边编管劳役;余下涉乱的人家一律异地迁置河南、河东道垦荒。再从淮南、江东募集无地佃客并流民,前往魏博境内设立营田所和屯庄。”
“此外,成德镇的镇州(真定府)亦有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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