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随着越发的深入其中,沿途虽然依旧算不上巍峨峻险山势,但也算得上是峰恋环抱,松桧葱郁了;时不时可见流淌在山石之间的潺潺溪流,透明如镜而清凉扑面而至;

    而在此山林之间的远端,甚至可以看见当地一些穿着斑布短衣,驱役者水牛耕山田的莫徭蛮,以汉姓所杂居的村落;

    而在道路行进队伍间飘舞的太平两字苍青大旗之下,是一水背着笠帽和小团牌,腰上还挎着左弩右箭的寸板平头;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又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作为易号太平军的后续,像是直属队扩编成一千一百人的直率营;学徒队更名为教导大队,直接编列有四百人左右。全数配备骡马代步机动;而与前营构成太平军中唯三的骑兵序列。然后又与样子队和投火队一起,号称周淮安亲领的“五直队”。

    而作为“五直队”成员的标志,就是他们统一剃成了髡首,最初是为了对这位和尚出身的主官表示某种尊崇和追随之意,然后就在义军当中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体现“自己人”身份的风尚。

    当然了,出于卫生防疫和勤务便利上的考虑,周淮安默许了这种行为;反正平时带着头盔或是笠帽,或是包巾、带帻时也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在某些需要免冠的特殊场合当中,这一色被称为时人成为髡首的存在,就显得很有特色和威慑力了。

    再到后来,干脆变成了一特殊的象征物;只有作为加入义军一年之后没有犯错的新卒,才能获得这种代表割断过往一切羁绊和渊源,就此投身到为天下穷苦人请命和求活的伟大事业当中,所具有特殊仪式性的集体征状。

    至少在这个时代,身发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可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的事情;至少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或是目的坚定的话,这种决心和意愿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这也代表着日后有人想要逃亡或是脱离的时候,在非义军控制的区域各种寸步难行,乃至被杀获送官的巨大风险。

    “前面便是狗尿岭了。。”

    骑马跟随在身边,一身褐色铁鳞甲的葛从周开口道。

    “过了这处险要,就可以桂阳县境内了。。”

    这时候前方开路的王彦章部,也突然传来了遇敌的消息;只是当周淮安带着大队人马赶上来的时候,战斗却已经结束了。就只剩下王彦章留下来打扫战场和看押俘获的所部。

    据说这些敌人是埋伏在附近的高坡上和山林里;在王彦章率领的先手团走过了大半之后,就突然大声呼啸鼓荡着冲下来,欲做那拦腰截断的分割攻势;然后在初期的惊讶和混乱之后,对方就再没有什么然后了。

    能够被放在先手团里的差不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卒,或是专门负责攻坚破阵的跳荡资序;临危不乱或是勇当自若之下,自然不会给这些伏击者多少可乘之机。

    他们仅仅是依托伴随行进的几辆大车和车上的挡板、团牌等物,就原地构筑了简单了阵地和防线;轻松挡住了这些伏兵射过来的大多数乱箭,以及数拨参差不齐的攻势。

    然后,等到前头已经过去的队伍反身杀回来,而后方的队伍也更上来支援之后;两下包夹之下这些冲下山坡来的伏兵,就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南顷3
    周淮安好歹也遥领过桂阳尉,却还是第一次来自这座城池当中呢。站在城头上登高远眺而去,不由令人感叹不愧这里是“三湘之屏藩,两广之管钥”的地理胜势所在。

    这里是江西道连州的隶下,也是江西道最南端的所在,在地理上属于楔入岭南地区的行政区划,属于某种传统分而化之的规划手段。

    而桂阳城就刚好簇立在南岭山脉通往岭外荆湖地区的管道,骑田岭南端缓缓折冲而降的山隘隘口之下。又伴随着奔流而下湘江支流的舂水,在这处北高南低的不规则形状谷地中,分作东南和西向两条的官道大路。

    而在北面名为九嶷山的群山之中,就掩藏着秦时所建的军塞——阳山关,以及通往桂阳的都庞岭道、骑田岭道在内,天然山势曲折裂隙所构成的两条过岭山道;

    秦时的始皇帝对南越用兵发五路南征之师,而在大兴土木、民力疏通著名的灵渠之外,亦在武陵群山之间顺山川之势,修筑了始安的越城岭、临贺的萌渚岭、桂阳的都庞和骑田岭在内四条新道,而自此一直沿用至今。

    越城岭道系由湖广南下两广最便利的路线,也是翻越南岭山脉最主要的水路,也是当初黄巢大军顺势北上的路线;不过若由此路去广州,尚嫌迂远。

    萌渚岭道,此道沿湘江上溯至湖南永州后,与越城岭道分途,再沿潇水上溯;经湖南道县、江永,越过萌渚岭隘口,到达广西的贺县。

    汉高祖刘邦派陆贾出使南越说赵佗,即从桂岭取道。汉武帝平定南越以后,在荫渚岭与都庞岭之间设置谢沐县,目的就是控制这条通道,后称“谢沐关”。

    北宋时的潘美伐南汉,岳飞镇压广西少数民族起义,均经谢沐关由此道入岭南,所以,一向被视为“岭口要路”。

    这条道路的优点也是有两条源头很近而南北分流的河:潇水与贺江。由此沿贺江顺流而下,至广东省西江沿岸的封开县江口镇,便可以顺西江而至广州。而从这里前往长安也有明确勘探的里程,全程约四千多里。

    在这条路线上又有一条分叉,既湘江支流潇水上游分叉出来的零陵、桂阳峤道;为东汉郑弘奏事所开。

    唐以前这条路使用最多,因为岭南可以凭借北江、连江水途,岭北也可利用潇水、湘江、洞庭、长江、汉水水路而与荆襄之间的南北通道相连,然后经武关、商山、兰田路直入关中。

    然后是同样经过贵阳境内的骑田岭道。此道自湖南衡阳沿耒水上溯,经秦耒阳县,至郴县;由郴县转旱路,西南行,经兰山县,南至汉桂阳县;

    或南下坪石,再西南行,经星子也可至广东连县。这段陆路没有崇山峻岭,进入广东连州后,可利用洭水、北江水路直下广州。这也是这次周淮安此次发兵赴援,所借助水运辎重的主要路线。

    此外就是最东端的大庾岭道了;此道由南昌、吉安、赣州,越大庾岭至南雄、韶关,再从陆路南下广州境内,是维系赣粤的常用通道。

    古称“塞上”,汉武帝时,南越人击败韩千秋“使人函封汉使节,置塞上”,即将汉使的头颅装在盒子里,放置在岭口分界处。秦末有梅氏筑城扼岭口,称“梅将军城”,秦代改称为“横浦关”。

    开元名臣张九龄任广州都督时进行过山道的重修,将山石中开辟出来的五尺道变成了两车并轨而行的宽道。因此也是如今江南诸道入岭外的最主要路线。

    而五岭孔道中至少有两条都在桂阳县境内,但在行政区划上却是隶属于江南西道,以及现今的湖南观察使麾下,这无疑是一种防止岭南地区发生叛乱之后,四闭城塞的一种基本防范措施。

    现在这处岭內胜要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如果再夺取了群山之中的关要之后,那自己麾下的义军就可对于岭外的江西、湖南等地构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兵家胜形之地了。

    据说当初汉末三国的赵子龙计取桂阳的典故就发生在这里;嗯就是那个自称赵云本家的桂阳太守赵范,先是置酒欲以结拜兄弟,然后又把寡嫂唤出奉酒想要亲上加亲,结果触怒赵云先送城人头后送的故事所在。

    连州虽然只是个下州,但最盛时有户三万二千二百一十,口十四万三千五百三十三。虽然丘陵遍布的田地产出亦不算丰饶,但是当地三县境内亦有金、银、铜、铅、铁等相对丰富的矿产。因此,这是一个以矿冶为主要经济活动的州郡。

    再加上附近郴州平阳的铜矿坑群落,和怀州盛产的铅锡矿;因此朝廷沿袭西汉“金官“之制,在桂阳郡设“桂阳监“,置炉场五所就地采铜铸钱,并管理相应银坑、铅坑开采的专营事物。

    自唐代开始,桂阳监“掌二十八铜矿以钱监”著称于世。全国铸造钱炉九十余座,桂阳就立有五座。最近一次是在在十年前开始铸造的咸通年铸造“咸通玄宝”。

    约每炉役丁匠三十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余十月作十番。每铸约用铜二万一千二百一十斤,白鑞三千七百九斤,黑锡五百四十斤。约每贯钱用铜鑞锡价约七百五十文,丁匠所费在外。每炉计铸钱三千三百贯,约一岁计铸钱三十二万七千余贯文。

    此外,根据《元和郡县图志》载:桂阳“所出银至精好,别处莫及”。而本地年产出银万九千九十五两,几乎占据了江西道产出的三分之一。

    当然更关键的是从这里获得的铜料不仅可用来铸钱,这也是一个逐渐成熟地方政权的基本标志;还是铸炮的重要原料之一。不过这些地方的劳工、夫役和工匠,因为战乱而逃散了七七八八,所以要想重新招募人手而恢复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开工。

    目前的广府方面,正在尝试用水力冲压机构来锻造铁皮,然后在滚轴上卷起来的早期短火铳;下一步周淮安还打算在机械传动比较稳定而具有一顶精密度后,在利用水力钻床在包钢的熟铁棍打孔。

    在击败了一地敌人之后,周淮安带来的探报队、普查队和工作队,就会以就近出身士卒为向导出马和展开行动。一方面搜寻可能潜藏的敌对势力和躲到民间的败兵残余;另一方面也是收集证据和线索,清算那些城中的豪门大户;

    在这里,则主要是那些以世代矿主为业的地方豪强大族,因此民风彪悍而不乏私造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过岭(上)
    云雾缭绕的九嶷山中,身为探报队排头兵的易大毛,拄着一根烧只剩半截的火把,眼神飘忽的打量着路边不远处,深邃的山里壑哗哗流水,被崩落的碎和土块激溅起来的细碎水花,只觉得松弛下来的腿脚是一阵阵的发软。

    他虽然是惯于山林的山民出身,但其实也没有多少在充满危险与莫测的夜间山道行路经验;因为不但有觅食的野兽和蛇虫,同样还有各种防不胜防崩落的山石土木,以及因为雨水而新出现的激流、山瀑;如果是正逢下雨前后的话,那就更加危险了。

    这一次,由他赶鸭子上架式得领头摸黑当中行军,靠得是大家举着火把牵着绳子不断地低声传递着号子,赶了这一整夜的山路居然也就这么过来了。只是夜里听得流水潺潺、风声鼓荡的仿若就好似在身边一般的,等到天明才发现这期间的落差至少几十尺高。

    而在看似清澈浅显的水面一些嶙峋突出的石碓上,赫然还残留着些许不知道浸泡多久的失足牲畜,所留下来惨灰色的骸骨,以及一些疑似车辆碎片的腐朽木块。

    好在原本营中普遍存在晚上普遍看不清的毛病,在强制吃了几个月的生鱼内脏和鸡鸭杂碎之后,也都变得清明起来的;最不济也能在暗淡的火光照耀下看清脚下方圆几步內,而不至于在凹凸不平的碎石路面上走着走着,就一脚踏空到山崖下去或是河沟里去。

    尽管如此,还是损失了好几个人用背篓和筐子负载上来的物资,那都是走夜路时被坑坑洼洼的地面被绊倒摔滚出去,而再没有能够拖曳或是拉扯回来了。

    易大毛重新向着内里挪了挪,直到靠到有些湿滑冰冷的山壁上,才觉得而有些安心和妥当起来;而远处尽是绵连跌宕的黛色群山,而除了一些道路上不知沿向何方的老旧车辙外,再也看不见任何城邑和人烟的行迹了。

    而当嘘嘘的哨子声轻轻吹响之后,回复了些许气力的易大毛也强忍着去舔山壁上凝结露水的渴望,而从后腰的囊袋里掏出一份定装的行军食包来,小心完整的剥开油纸外封。

    从中取出压扁的半个熟鸡子,一小块黑乎乎的糖板,纸包的一小把粗茶末,几颗提神消食的腌制梅干或是一截口嚼的醋姜、烟笋;再加上巴掌大小的一日份多味压缩口粮,一勺子大陶罐头里挖的黄豆杂碎糜;就是需要繁重劳作或是长时间出勤务时的基本配给了。

    比起之前在义军当中战时吃干,闲时吃稀,遇到什么就毫无节制的吃什么;充裕的时候喝酒吃肉恨不得撑死了事,困顿时吃糠喝稀的苦苦煎熬,基本没有什么规划和周章的日子;现在还算是有所盼头和指望了。

    而作为探报队李出生入死的福利。如今他的家人被安置在了营田所的屯庄里,虽然种不了田开不了山,但靠帮工干些杂活就能果腹;

    早前他也带着自己攒下来的配给品去探望过几次,虽然女人孩子依旧面黄肌瘦而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裳,但是相对当初面有菜色衣不蔽体,风一吹就要倒的饿殍模样,却是要令人欣慰的多了。

    他一边思绪联翩的浮想着,一边先将板糖合水含化;再把压缩口粮掰碎在纸包里,用块石头碾压几下变得更松碎,再粘上黄豆糜成团,连纸垫在手里三下五除二的吃个干净,再把茶末倒进口里咀嚼出全部滋味之后才吞掉,最后才含住咸乎乎的梅干。

    这时候经过这一番的休息和进食,这一队作为先兵的士卒也总算是回过一些精神和气力来了。开始出现议论纷纷的窃窃私语。

    “这鬼地头的山真是贼多。。俺们才走了多少路,这就已经是第几座山头了。。”

    “在闽地本以为一辈子的山都趟过了,不想再这儿又要再来一回。。”

    “偏生河川还特别的多,动不动就要重新搭桥才能过去。。”

    “这赶了一夜的露水把全身都给打湿了。。赶紧活动开身子,不然要落下风寒的。。”

    就在山道的一处转角处,清晨的淡淡雾霭下,一群人窝在石壁下的草丛当中打着盹儿,只有两个站立的身影在摇摇晃晃的打着哈欠。。

    见到这一幕,易大毛反而是安心下来了。

    “遇敌当怎做。。”

    他口中念着最基本“临敌三步”的操条和口诀,有条不紊的开始上弦;并将一领别人背负而来的半身镶钉甲,披挂在胸口上。

    “举牌发弩箭尽,抵靠一处刀砍枪戳。。”

    事实上,涉及军中日常勤务和生活起居,乃至战时状态下的每个细节,都被编成了相应的歌子来传唱;比如什么个人卫生八条,在地防疫六条,战场打扫十条,行走地方三注八要。。乃至乃至作为军法核心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等等诸如此类。

    主要是针对新卒当中普遍不识字的情况,编列出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和理解的内容;因此在新训的补充营里,每天早起晚睡都要往复诵读,一旦抽查不合格就要以火为单位连坐受罚。虽然不怎么提倡肉刑,但是从清理茅厕到饿肚子都是让人好受的滋味。

    用特制物药沾过的弩矢一射就倒,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声息;就像是射野鸡一样的额轻描淡写。只是随即倒下的一个人却是砸翻了火堆,将几根带有余烬的柴炭给飞溅了出来,而将就近的而一名团座酣睡的人给撩烫的痛哼起来。

    然而这时候,易大毛和其他蹑手蹑脚的人,已经绕过了他们宿营所在,而在山道里形成了近身的包抄之势;挥刀挺剑大声鼓噪和咆哮着的戳刺砍杀起来;刹那间血肉横飞厮杀震的群山鸟兽纷走。

     



第279章 过岭(中)
    当群山之要的谢沐关已经易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正午时分了。

    却是王彦章所率的一支追击部队在九嶷山內连拔数处要点,而得以一鼓作气抢攻关寨,大败据守的陈彦谦余部杀获各千人,而仅有陈彦谦在内见势不妙跑得快的少数残敌,再次沿山路溃亡湖南。

    而在桂阳城中伴随这个消息的传开,也代表着昔日曾经在地方上威风八面号令一时,而长时间驱从官民奔走号称地下刺史,令人道路以目小儿止啼的陈彦谦,陈大官人,基本不再可能有机会在回到桂阳来的前景和预期。

    在城墙下一片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叫喊声中,在诸多苦主的指正下逐一公审过的那些矿主、把头和监工们,被一个个砍下脑袋或是挂在城墙边上成为了僵直挺立,或又是努力挣扎的一道道新旧风景。

    另有许多被号枷在城墙下大声哭喊和告饶的,则是那些矿主、把头和监工们的帮凶和走狗们,这也是这几天围绕三县境内的主要矿区,所进行顺藤摸瓜式的寻访和查抄工作的主要成果。

    而负责主持公审的,则是看起来有些知耻而后勇的副手柴平;虽然因为时间的仓促和人手的有限,其中不可避免的或有一些谬误和纰漏,或者干脆是矫枉过正,或者出现攀诬和牵连过甚的结果。
1...9394959697...5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