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县衙大门紧闭,绥城新任城主王雷蒙着布巾,连饭都顾不上吃,和同样蒙着布巾的同僚商议如何处置才能挨到韩王派名医来?

    同样新上任的主簿席地而坐:“王大人,您真的觉得,韩王殿下行军打战,随军郎中们擅长刀针科,并不擅长疫病啊。”

    “就算他们赶来相助,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王雷苦笑:“你有所不知,韩王的随军郎中正在绥城内,有三成也染上了疫病,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什么?”主簿惊到了,“怎么会?”

    “韩王殿下救了被卖的囚徒,都安置在城西大宅里医治,主治就是韩王麾下的随军郎中。没想到有百姓去求治,他们就派人出来医治,然后就染上了。”王城主勉强硬撑。

    “是他们告诉我,殿下那里还有更厉害的名医,所以我差了韩王护卫中的精锐,赶去报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主簿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我在永安城遇上了地震和疫病,这次外放想着绥城偏远无事,没想到又遇上了疫病,真是流年不利。”

    王城主听了两眼放光:“王某还没去过永安城,想来太医院的名医更多,所以即使有疫病,也能治理得当。”

    主簿一听,立刻拢了双手:“此事我们这里听过即可,万万不能传出去。”

    王城主和其他人马上点头。

    “永安城先是地震,然后才起了疫病的。那时候大街小巷完好的不多,百姓流离失所,又遇上疫病,到处都有病死的。”

    王城主后背又起了一层冷汗:“你可不能瞎说啊。”

    主簿摆摆手:“我要是瞎说,不得好死!”

    “惠民药局施药无效,太医院院判和太医们连人影都见不到,你们不知道啊,我那时候去燕子巷买东西,真恨不得一路闭着眼睛走过去,太惨了!”

    众人蒙在布巾后面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那后来呢?”皂吏班头伸长了脖子追问。

    “最初半个月,日日如此,整个永安城连婴儿的啼哭声都听不到,我们只敢一天吃一顿,根本不敢出门。”

    “我以为我们家都活不到小雪了,就那一日,城中的铁甲、皂吏和巡逻忽然开始行动,清理路边的尸体,无家可归的流民们都安置到附近的寺庙里……”

    “巡逻敲着大锣到处喊,喝熟水、不喝生水、不去河中洗涮……家中所有的器物都要煮沸,各人用各自的碗筷……”

    “工部派了好些匠人修葺损毁的房屋……”

    “我们本以为是院判和太医们终于有了主意,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名医是收在掖庭女监的沈家嫡女,沈家就是前任太医院院判沈石松一家。”

    “掖庭分男监女监,就因为沈家嫡女在,女监一人未损,男监近乎死绝。”

    王城主将信将疑:“女郎中?不能吧?哪有女子当郎中的?”

    主簿笑了:“不瞒你说,我起初也不信啊,后来暗中问了不少人,据说是沈家嫡女幼时抓阄决定的,天生是当郎中的料,奇女子。”

    “而且我告诉你们,现在的太医院院判特别不是东西,还说那些医治之法是他研究出来的,太医们去实践的……”

    “要不是钟云疏钟大人,还真的被他们骗过去了!”

    王城主又呆了一下:“钟大人?鬼眼判官?”

    “可不是?”主簿见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甚是得意,把这几日彼此磨合的不满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钟大人当时在掖庭暗访,就把这法子报到了永安城里。”

    王城主由衷地赞叹一句:“要是韩王殿下的名医是这位沈姑娘,该多好啊。”

    主簿听了这句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停地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接着说啊?”其他人听得兴起,都指望从这里看到一些希望。

    主簿幽幽开口:“大年初一,钟府爆炸,钟大人受了重伤从此闭门不出,沈姑娘……伤重不治,埋在了乱葬岗。”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吼道,带着出奇的悲愤。

    (iishu)是,,,,!




第 439章 生离
    【】(iishu),

    ()主簿连连叹气,心酸不已:“真的,沈家姑娘因为治理疫病有功,被破格擢升到太医院监事,还没上任就……”

    “会不会弄错了?”王城主心中刚升起的希望,突然就这样湮灭,堵得慌。

    “不会弄错的,很多百姓跟着钟家送葬的马车,一直跟到乱葬岗。还因为她是罪女,连个木牌都不能立。”

    王城主和其他人神情各异。主簿叹了不知道多少气,幽幽地继续:“听人说,沈家姑娘除夕还去燕子巷逛庙会了,钟大人陪着一起,买了好多东西,那些因为疫病没法做生意的商贩们不知道多感激!”

    “还有啊,我前段时间离开永安城的时候,因为地震伤残的百姓,有些已经装上义肢了。”

    “什么只?”王城主脱口而出。

    “木头做的,按在身上,腿断的可以双脚走路,手断的可以提个水桶什么的……”主簿举起手,“我离开永安城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个断臂汉子抱着义肢又哭又笑的。”

    “别说了!”王城主实在听不下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其他人或立或坐,都没精打采。

    忽然有个人开口:“我听说,沈家是冤枉的。”

    王城主一怔:“这话哪是我们可以说的?安排好今晚的轮值,然后各自散了。”

    主簿赶紧把轮值名录念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一桩事情:“对了,还有,永安城疫病那段时间,出入诊治的郎中和太医们,都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脸上蒙着布,从上到下都裹住了。”

    “后来,不止郎中和太医们,就连处理疫死人和修葺房屋的工匠们都穿成那样。”

    “你们还别说,他们出入不少人家,有些甚至还要处理疫死人的尸体,都没有传上的。”

    “真的?什么样的衣服?能从上到下都裹着?”王城主很是困惑。

    主簿比划着:“我只是远远地看过,那一群人走过去,都是白的……看着还挺吓人的。像我们现在穿的衣服,就没法穿那样的衣服。”

    轮值的众人刚走出去几步,一听又折回来:“到底什么的?我们也弄一些穿呗?”

    主簿拍着脑袋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好几圈,一咬牙就把外袍都脱了,比划着:“就像把亵衣和亵裤缝在一起,亵衣上还装了帽兜,连鞋子都不一样……”

    众人傻眼:“这也叫衣服啊?这可怎么做得出来?”

    主簿赶紧把外袍穿上,系着布带一边说:“不知道,是掖庭女监日夜赶工出来的,不少女囚因此受到嘉奖减了押期,出去的时候还领了工钱。”

    王城主奔到县衙的院子里,扑通跪倒在地:“苍天啊,你开开眼吧,看看绥城的百姓多苦啊,求您让韩王殿下的名医们快些来吧。”

    “如果有跟沈家姑娘学过的郎中,能救得绥城百姓,王某人日日茹素,决不后悔!”

    众人看着王城主拜了又拜,鼻子一酸,纷纷走到院子里,跪了满地:“苍天啊,开开眼吧,只要救得满城百姓,我们都茹素!”

    “求韩王殿下派名医来吧,快些来吧!”

    ……

    运药大船一夜无眠,船舱内挂满了灯笼,照得如同白昼。

    多层长木廊上,船工和护卫六步一站,认真练习隔离技术和操作,沈芩穿梭其中,不断指出他们的违规之处。

    韩王在自己的舱隔内坐了许久,然后派人把沈芩招进来。

    沈芩进了舱隔,有些纳闷地看着韩王,事态已经如此紧急,还叫她来做什么?

    韩王清了清嗓子:“本王记得,绥城有两千多人,日常还有数百商人,你只挑选二十人远远不够。”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是啊。

    “本王和钟家小子商量了许久,明日一早,你把所有符合要求的人手部带走。”韩王异常冷静而沉着。

    “殿下,运药大船如此重要,我把人都带走了,你们怎么办?”沈芩惊到了。

    “本王已经传出消息,召集旧部在下一个漕运码头上船。”韩王胸有成竹。

    “您还有什么旧部啊?”沈芩一针见血地戳穿韩王,“别以为我不知道,银甲护卫已经是您的底牌了。久不问政事的山野殿下,哪来这么多可以用的旧部?”

    “你……”韩王的镇定有了裂纹,还是钟家小子了解沈家丫头,都被他说中了。

    官场也好,人情也罢,向来都是“人走茶凉”,经历过太多事情的沈芩,才不相信韩王还能拿出多少旧部。

    韩王一拍大腿:“现在只有两条路,你带走所有能用的人手,本王留下钟家小子,他是出了名的战族之后,如此就可以两。”

    沈芩一楞,反复考虑了不少时间,觉得这事情可行:“可以。”

    韩王大嗓门出声:“钟家小子,你出来。”

    沈芩惊讶地看到钟云疏从窗格后走出来:“什么意思?”

    韩王故作轻松:“你同意了是吧?钟家小子不同意,你说服他才行。”

    钟云疏凝望着沈芩,一言不发。

    沈芩回望他许久,才缓缓开口:“钟大人,您说过要替沈家申冤。运药大船太重要了,我信不过韩王殿下,能不能请您代为押送?”

    韩王额头立刻爆出两根青筋。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沈芩走到钟云疏面前,拽着他的颈项,踮起脚尖亲了他的额头。

    “……”钟云疏浑身僵成一根木棍,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芩竟然敢在韩王殿下面前亲他。

    “离别是为了重逢。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你也答应我,好吗?”沈芩深深地望着钟点云疏,再一次将他刻进眼底,刻进心里。

    “好。”钟云疏僵硬地点头。

    沈芩绽出甜美的笑容,强忍着脸红,“韩王殿下,等我们再见时,能不能给我们当个证婚人?

    韩王的眼睛差点脱眶,真是太……太……放肆了……

    “哦,还有,万一哪天陛下要赐婚,麻烦您告诉他,钟云疏是我的!”沈芩为了让钟云疏平安,相当豁得出去。

    钟云疏将沈芩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完不想松开:“殿下,如果陛下要赐婚,请代为转告,我和沈芩此生必定结为夫妻,生死不渝。”

    韩王看傻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芩已经站在船头,开始第二轮考核。

    运药大船内的每个人都挂着黑眼圈,却也都神采奕奕。大船的船头上,已经堆满了要运下船的物资。

    “还有一个时辰,大船就要靠岸,”沈芩站在船舱的最高处,提高嗓音,“这是各位最后的机会!”

    “是!”整齐划一的回应。

    “现在,领取隔离衣和口罩!”

    “是!”

    沈芩最先穿上身装备,然后在每个人面前停留,直接指出不正确的步骤,按完成度的不同给预不同颜色的标记。

    最后的选择结果是,运药大船靠岸时,沈芩选走了八成人手、所有的马车和战马,以及七辆马车的物品。

    (iishu)是,,,,!



第440章 活久一些
    【】(iishu),

    绥城城西的大宅里,韩王的随军郎中主事,对内部的格局做了极大的调整,将染病的郎中单独安排进了小屋子,每日定时送三餐。

    郎中们现学现用,保留了钱公子和文公子教的病例记录法,认真记录着染病郎中从起热、浑身无力一直到起疹的过程……

    同时,还保留了定人定餐具,煮沸消毒的措施。

    看着同僚在小屋子里忍受病痛,每位郎中心里都很不滋味儿,可是各自还有不少病人要治疗,只有在每个深夜,才能聚集在小屋附近(距离两米以上)大声闲聊。

    而小屋里的同僚也只有在这时,才有自己没被抛弃的感觉。

    主事大人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还要稳住大宅里的人心,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闲聊的时间,嗓子早就哑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他还要说。

    “诸位,算算时日,韩王殿下已经收到消息,相信用不了几日,钱公子和文公子就能赶回来。”

    “主事大人,他们来真的有用吗?”

    主事郎中跟在韩王身边将近二十年,能抵寻常百姓几世的见识“老夫这样对你们说,如果钱公子和文公子来都没有用,那就是我们的命数到了!”

    “韩王殿下当初请他们来,不止你们不服,老夫也不服,觉得他们如此年青,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嘛,是不是?”

    “可不是吗?他们才多少岁?二十多?不对,钱公子看起来面嫩得很,二十都不到……”一位郎中附和。

    “结果呢?”郎中主事,“他俩一上午处置的病人,比我们一群人处置得还要多,又快又好,不服不行啊!”

    一群郎中不约而同地低了头,现实摆在眼前,不低头不行。

    郎中主事哈哈大笑“你们知道去年底,永安城地震和疫病的事情吗?”

    “知道啊,哪能不知道!”郎中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郎中主事摇头“不,你们不知道。”

    “太医院院判和太医们,惠民药局的郎中们,都束手无策,疫病当前能避则避,能躲就躲,整个永安城随处可见疫死之人的尸体。”
1...154155156157158...1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