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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穿成这样会不会闷死啊?哎哟!”挨了一个爆栗子。

    “来了,来了!”

    “快!快!快!把木栅搬开!”

    几个人行动起来,刚搬到一半,就听到王雷大喊:“别搬!不要搬!”

    主簿楞住了,还是乖乖站好。

    王雷翻身下马:“来,大家伙儿把外袍脱了,也不用害羞了,剩个裤衩就行。这衣服闷得不行,快换上。”

    “啊?”主簿目瞪口呆,“王大人,真脱啊?”

    王雷呼哧呼哧地喘:“我还嫌脱少了!快!快!后面还有许多事!“

    这当口,什么斯文都顾不上了,性命要紧,主簿一咬牙开始脱衣服,其他人看了也只能有样学样。

    于是,绥城县衙所有人站在城门下,宽衣解带,好生诡异。

    赵箭蹭到沈芩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沈芩瞪他,什么意思?

    阿汶达不厚道地怪哼一声,钟云疏的手下还挺解闷的,当着韩王殿下的面秀恩爱,呵呵,被管死了吧?

    等他们按照阿汶达的示范,穿上套防护衣物时,沈芩看着有些斑驳的城门,忽然有种生化危机末世来临的感觉。

    王雷吩咐众人:“按我们之前的划分,先去和各街坊的乡绅、名士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出抽出壮丁,准备料理衣食住行等事宜,然后在那里等候。”

    “记住,人与人必须间隔两米距离站立,再闷都不可以脱掉任何物件!”

    “是!”众人行礼,主簿回答得最大声。

    “二位郎中,会分成两路,粗略走访每户人家,”王雷嘱咐,“还有,每户排查以后,没有人染上的会在门前挂个一块绿布,一个染上挂蓝布,两个染上挂橘色布,三个挂红布,家染上挂黑布。”

    “听清楚了没?”

    “是!大人!”众人再次行礼。

    “各位大人请留步,”沈芩从一个背包里取出竹筒做的简易水壶,每人发了一个,水壶上有麻绳,可以绑在腰上,“穿这身衣服极热,容易中暑,渴了就到没人的地方,把口罩取下,就着麦杆喝。”

    “这竹筒里的水,也是秘制的,味道可能有些怪,但是对身体有益。”

    “谢名医!”众人如获至宝,赶紧把竹筒绑在腰间,向各自的分区大步走去,名医的出手就是不一样。

    沈芩又给其他人发了竹筒水壶,双手递给郎中主事:“郎中大人们做得很好,我会尽快赶去与你们汇合。”

    郎中主事向沈芩一拱手:“老夫先去大宅,按您吩咐的处置,先行一步。”

    沈芩郑重点头,问道:“现在就劳烦王大人和主簿大人,为我和文公子带路。”

    王雷赶紧站到沈芩身旁:“王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主簿走到阿汶达面前躬身行礼:“文公子,你们请随我来。”

    绥城东门被木栅封住,两队人马向南向北进发。

    阿汶达上马以后不放心地嘱咐:“有什么事情,紧急烟花联系。”

    “放心吧,文师兄!”沈芩上马挥手,第一百零一次感谢钟云疏在掖庭时,教会自己骑马,现在不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起码也算得上骑马好手了。

    赵箭一挥马鞭,紧跟在沈芩身后,就算临行时,钟云疏没有嘱咐,他也会尽心尽力守护沈芩平安。

    (iishu)是,,,,!




第443章 排查(上)
    【】(iishu),

    ()东城门到第一个街坊的路上,绥城城主王雷向沈芩介绍了舆图上没有的基本情况。

    绥城户籍登记上,总共有两千两百人,六周岁以下的孩童不算在内,整个城区分成南北两个大区,中间有条小河穿城而过。

    南区又分布衣白丁聚集的素衣坊、手工匠人聚集的铜铁市、富户乡绅居住的丹桂坊三个中区,中区按路的官窄分成若干小巷,还有许多小池塘,南区常住人口一千四百九十四人。

    北区的分布与南区相仿,有跑马商人聚集的互市口、猎户、屠户、鞣制皮毛等行当的猎刀口等四个中区,还有一大片市集和库房,北区常住人口一千不到,经常有人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回自己家里。

    王雷领着沈芩去的第一个站,就是南区布衣坊,骑马两刻钟的路程:“钱公子,这么多人家要查,辛苦了。”

    对沈芩来说,生活在动辙千万人的大城市里,这两千多人还抵不上一个小区的住户,略有不同的是,绥城的绝大多数人家都蓄养牲畜,民居都大得离谱,走着有些费劲。

    沈芩一行人跟着王雷,把马匹栓在素衣坊前的大树上,没几步,就遇上了前来迎接的坊长。

    坊长是位结实的中年男子,看他们的眼神堪比看到白无常,“哎哟喂呀,这……这……”没命似的向里面逃。

    “我是城主!”王雷大喝一声。

    坊长急急停住,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一番,这才折回来:“王大人,草民这小命都要吓掉半命啊……”

    “停!”王雷谨记一米五间隔,“每家每户都要进。”

    “大人,您莫耍草民,家家户户都进,到今晚都查不完,”坊长灵机一动,“要不,先去草民家里?”

    王雷刚要答应,忽然又看向沈芩,恭敬地问:“钱公子,您打算怎么个走法?”

    “尽量不走回头路,用尽快查遍每家每户,”沈芩看了一下天色,微微皱眉,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要动作快一点才行,“王大人,请带路,没有多少时间了。”

    王雷一挥手:“坊长,快走,第一家!”

    坊长赶紧领着他们穿过素衣坊的大牌坊,停在了一户柴枝编门的人家,大声解释:“王大人,这家是对老夫妻,儿子媳妇都染病死了,人很和善,就是胆子有点小。”

    “刘老汉,我领着王大人和郎中来看你们啦。”说着,就推开柴门走进去。

    “王大人,还记得城外我们说的手势吗?”沈芩提醒道。

    “记得。”王雷第二个进去。

    即使外面阳光灿烂,走进屋子还是有些暗,沈芩清楚地看到老夫妻脸上、外露的手背和脚背上,布满了圆形斑疹,密密麻麻,神情木然。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异味儿,介于臭味儿和腐味儿之间,隔着口罩也让人头皮发麻。

    “老人家,我姓钱,是一名郎中,能告诉我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沈芩怕老夫妻耳背,凑近了一些。

    没想到,老妇人蹭的站起来:“你们滚!越远越好!”

    老汉也吼道:“不要进来!滚出去!”

    两位老人家步态不稳地扛着扫把赶人,粗布衣服有不少污色斑驳,异味儿更浓了。

    赵箭立刻拽着沈芩出去,护卫们看不下去差点要动手,坊长和王雷也跟着跑出去,两人望着被骂的沈芩,不停抱歉:“对不住啊,他们平日挺好的,对街坊邻居挺和气的。”

    沈芩从包里取出黑布,牢牢系在了柴门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愤怒难平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去下一家吧。”

    “哎!”坊长点点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王雷对着沈芩上下打量,迭声问道:“钱公子,你没伤在哪里吧?”

    “王大人,我没事。”沈芩的眼角一弯,继续走,刚才幸好躲得快,不然会被喷一脸,而且在他们张嘴骂人的瞬间,清楚看到了他们口腔里舌头上的斑点。

    等他们走远了,老夫妻极慢地走进院子里,柴门上的黑布在风中轻颤。

    “他们走了吗?”老妇人气息不稳,喘得厉害,“我看不见了。”

    “走了,走了,我们不会传他们的,”老汉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放心地回答,忽然脸色一僵,“哎呀不好,这些个孩子去别家了!”

    “啊?这可怎么才好?”老妇人慌了,“他们怎么不赶紧逃呢?听着声音,他们比咱家石头还要小啊!”

    “你个傻子啊,他们就是城主大人说的,韩王殿下派来给我们治病的!他们敢来,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老汉抹了一下眼睛,“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要是叫他们爹娘知道了,该多担心啊?”老妇人慌得手足无措,“不行,你快去,拿着扫帚把他们赶走,赶得远远的。”

    “老婆子,我没力气了,走不动……我们就跪死在菩萨面前吧……”老汉扶着老婆子,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支撑着,慢慢走回屋里,跪到小佛堂里。

    老妇人眼泪汪汪,泪水已是粉色:“菩萨啊,我们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想来生病呢,也是命数到了。您要带我们走就走吧,别带走那些孩子……”

    老汉颤颤巍巍地在蒲团上磕了一个头:“菩萨啊,你已经带走了我们家的石头和媳妇,连小孩子也带走了……够了吧……”

    “不够的话,把我们也带走啊……”

    ……

    柴门外,折回来牵马的一干人等,听得鼻子发酸。

    坊主哽咽着:“草民……草民……就说,他们是和善的人啊……”

    王雷赵箭护卫们都齐刷刷地抬头,想把泪水眨回眼睛里。

    沈芩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不能冲进去救他们,他们已经不行了,还有更多能治好的病人等着他们呢。

    沈芩翻身上马,“我们走,别让他们的心意白费!”

    一行人纷纷上马,马鞭声响,径直向下一户人家去。

    没人发现,白鹿正小心翼翼地尾随。

    (iishu)是,,,,!



第444章 排查(中)
    【】(iishu),

    沈芩骑马也不闲着,琢磨着这绥城地处偏远,地广人稀,城内百姓人均居住面积至少一百平方米,而且左邻右舍隔着不少距离。

    宅子的规制都差不多,门前有篱笆墙围出的院子,留个柴门进出,然后才是宅子的正门,房子大为了出行方便,都有侧门和后门。

    这样的建制和格局,并不利于疫情传播,怎么会传得如此迅速?

    还没琢磨完,坊长就翻身下马,示意第二家到了。

    众人一起下马,跟着坊长推开柴门走进去,发现大门紧闭,敲了不少时间门,也没人应门。

    赵箭纵身翻过墙头,里面转了一下,又跳过来“没人。”

    王雷一怔“坊长,这户人家去哪儿了?本官之前也嘱咐过你,不能让百姓离城,免得祸及别处。”

    坊长有些磕巴“王大人,这家有十六口人,草民每日走动,都能见到,今早还见到了。”

    赵箭听了,又翻墙进入,从里面把大门打开“都进来分头找。”

    一行人鱼贯而入。

    沈芩走了一会儿发现,第二家的屋子比第一家的更大更深,没有第一家门前的异味儿,但是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疫病流行时,不怕哭天抢地,只怕静悄悄,那就意味着……染病死了。

    “快找!”沈芩有些着急。

    一行人四散开来,很快就听到回应

    “马棚里的马和马车都在,草料都有,没人。”

    “牛棚有牛有草料,没人。”

    “厢房没人。”

    “主房没人。”

    “柴房也没人。”

    坊长急了“这家有祠堂!在最后面!”

    于是,大家都往屋子最后面跑。

    赵箭速度最快,推了推门,发现里面没有人声,门是反锁的,抬腿就是一脚“咣当!”

    祠堂的门轰地倒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双高悬的脚,地上是倒得横七竖八的脚凳。

    自缢了?!众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这一幕与沈芩记忆深处的场景相重叠,只觉得心跳呼吸都停了,整个人都在发抖,迈出的脚没站稳,撞在了门框上,疼痛唤回理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大吼“赵大人!”

    “在!”赵箭仿佛突然被人解绑。

    “接着!”沈芩掏出藏着的匕首,扔给赵箭,“断绳救人!”

    “是!”赵箭飞身踢踩柱子、直奔房梁,拿起短刀,割断一根又一根绳索,悬在半空的人一个个掉落在地。

    护卫们配合默契地在下面接住,然后让人平躺在地上,与沈芩一起探鼻息、摸颈侧,惊呼声在祠堂响起

    “钱公子,孩子还活着!”

    “妇人也活着!”

    “老人家活着!”

    坊长和王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都活着吗?”

    沈芩挨个检查完,差点瘫坐在地上“都活着。”

    “谢天谢地!”坊长不住念佛祖保佑。

    王雷扶着门框,差点站不住,手软脚软地对着地上的人碎碎念“不是说好的吗?本官一定能请到名医来,让乡亲们不要怕!”

    沈芩见过老夫妻浑身斑点的惨状,却有些理解,接了话“王大人,他们都染上了。”

    “老身见过王大人。”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众人吓了一跳,没想到最先醒来的是这个家里年龄最大的。

    老人家慢慢爬起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王大人,我们等啊等啊,等得都染上了……您没看到坊口第一家石头死的样子啊,太惨啦,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们……就想死得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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