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雷鸣惊呆“哥,为什么摇头”
“陛下说让我们沐休,直到恢复早朝。”钟云疏的视线时不时瞥向沈芩。
“啊!!!”雷鸣大叫着扑过去,“为什么!”
钟云疏三两步就躲开老远“没有为什么。”
沈芩吃完,搁了碗筷,没好气地回答“因为再不休息,我们就会死给你看!”
雷夫人不管其他人,只惦记沈芩“芩儿,先说完,休息重要,但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睡得太久,每隔三个时辰,我就让彩云给你送吃食,你吃饱了再睡,知道吗”
“本来清瘦,现在快薄成纸了,不能拿身体当儿戏。”
“哦,好……”沈芩连连点头,眼皮已经觉得睁不开了,“谢雷姨,谢彩云。”
彩云是见识过沈芩睡觉的,趁她还没睡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扶回芩居,果然……脱了棉衣棉裙,一沾枕头就睡了。
雷夫人料理完雷宅的大小事,进了芩居一看,已经睡得叫不醒了,长叹一声,暗想着,老天爷开开眼吧,看把孩子累成什么样儿了
第一次见,勉强还算脸圆圆,哪晓得见一次就瘦一些,现在下巴都尖了,本就皮肤白晰,更衬得黑眼圈特别显眼。
雷夫人还担心沈芩的胳膊,又和女使们一起,轮流留着,免得压着。
……
雷鸣吃完却没走,而是跟着钟云疏回了沁园,赖在屋子里不走。
钟云疏在赵箭的帮忙下更衣,躺在床榻上,垂着眼睫表情冷淡“大理寺那么多事,都了结了”
“没,”雷鸣闻着弥漫了整个屋子的药味儿,“哥,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钟云疏把被子掖好,闭上眼睛。
“哥,你别睡!”雷鸣刚要上前摇他。
“雷大人!”赵箭立刻出声阻止,“钟大人伤得很重,从宫变到现在还没瞌过眼,您……”
“有什么关系”雷鸣是仰望钟云疏长大的,一脸理所当然,“他一直都是如此,睡得少,精神却很好;伤得重,恢复起来比谁都快!”
“哥,你起来!”
“……”钟云疏的气息变得缓慢沉稳,明显是已经入睡了。
赵箭不高兴了“雷大人,麻烦你出去吧,钟大人已经睡着了。”
雷鸣更不高兴了“我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哥一次,现在不说,下次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哥,你醒醒!”
“哼!”赵箭从鼻子里喷气,“亏钟大人把你当亲弟弟看,还没有我们外人对大人关心,只想着说话,还看大人累成什么样儿了吗”
“是,钟大人恢复得比所有人都快,平日只要睡两三个时辰,可他又不是怪物,他也会累也会痛的!”
“等钟大人醒了,我们立刻回钟府!”
“连觉都不让人睡得安稳,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雷鸣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哥答应过我,不管什么时候想说话都可以说,要闲聊就可以聊的!关你什么事”
赵箭又从鼻孔出气“雷大人,你还是三岁娃娃吗做事情看不清状况的!”
。
第144章 格局变了
这一天注定是不寻常的日子。
先是,事实证明,雷夫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沈芩实在太累太难睡了,再次一睡不起。
二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雷鸣雷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刑部侍郎,被前骁骑前锋大将、大理寺捕快教官赵箭,轰出了同样新官上任的刑部尚书的屋子。
遇上六亲不认、只认钟云疏的赵箭,雷鸣也只能捏着鼻子走了。
当然,要雷鸣反省难度太大,而且他边走还边想着等钟云疏醒了,该怎么告状完全忘记,赵箭是自己的直辖下属。
雷夫人好不容易等到沈芩醒了,赶紧把她喂饱,又让她躺下继续睡,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段时间,把沈芩喂得脸颊有肉。
女子脸大有福气嘛。
另一边,钟云疏极难得的睡了六个时辰,睁眼一看,赵箭不知怎么的,在门边打地铺。第一反应不是追问原因,而是担心沈芩的胳膊。
但是担心归担心,他却并不适合出现在芩居里,而且就算他去了也没什么用,他既不是郎中,又不是情郎。
什么
等等,情郎
钟云疏被脑海里蹿出的念头惊到了,他不是只打算就这样守护沈芩一辈子吗怎么忽然间,就直接跳到情郎了
太可怕了!
钟云疏走进浴房,经过高效的休息和调养,他已经活动自如,虽然身上还有伤,但是重伤变轻伤,轻伤就自愈了。
为了让赵箭多休息一会儿,钟云疏从屋子的暗门离开,径直往花厅走,偶遇雷夫人,赶紧上前问安。
雷夫人刚从芩居换回来“云儿,有没有什么急事,没有的话,我们去花厅聊一聊。”
“是,义母。”钟云疏跟着去了花厅。
花厅里的地龙烧得很旺,雷夫人品着茶,打量着钟云疏“云儿,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四。”钟云疏一听雷夫人这么问,就有些不安。
“云儿,”雷夫人从衣袖里取出一撂厚厚的信,“这是你上次带芩儿进宫,到今日,我收到的请阑,有品茶的、有赏梅的、有打马球的、还有参加文会的……”
钟云疏看着那些信,隐隐就有些头疼,义父在世时,也是如此,动不动就要去参加这些百无聊赖的活动。
“义母,您大概不知道,我之前也去过很多次,没有女子看得上我,何必自取其辱呢“钟云疏在雷夫人面前,向来直来直去。
“不是,”雷夫人有些慌乱,“这些不是我讨要来的,而是送上门来的。”钟云疏从十五岁开始,她就在雷尚书的要求下,给他物色好人家的女儿。
为此,雷夫人也是受了不少冷嘲热讽的,更多的是雷尚书把义子当亲生的养,当闲生的教,为此,夫妻两人没少置气。
结果呢
钟云疏每次去不是被人为难,就是为难别人,把有心结亲的好人家都吓跑了。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整整三年,雷夫人总觉得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光了,直到雷尚书溺水而亡,雷府变成雷宅,她才知道,钟云疏心里的主意有多大。
他在雷宅,乖巧懂事得近乎逆来顺受,尤其是对着她和尚书,简直是言听计从,从不说一个不字。
“义母,这些都拒了吧,”钟云疏毫无压力,“当初雷府没落,那些人都是什么嘴脸今儿个怎么会有脸来送这些东西”
“应该是我担任任刑部尚书,雷鸣升为刑部侍郎的关系。”
雷夫人知道,再这么谈下去,结果还是一样,索性换个问法“云儿,你可有心上人或者看着顺眼的姑娘也可以。”
“义母,一定穿上诰命服,替你上门提亲。”
“义母,钟云疏此生遇不到有缘人,就不打算娶妻,”钟云疏直截了当,“我怕孩子也是这样的眼睛。
“……”雷夫人叹气,“行,好,我知道了。”
钟云疏双手一揖,感谢雷夫人这么亲而易举地放过他。
花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雷夫人赶紧把信件塞回衣袖里,”成,我现在就去把这些退了。”
“义母,沈姑娘醒了吗”钟云疏鬼使神差地提了这个问题,“胳膊怎么样身上的伤加重了吗“
雷夫人原本愁眉不展,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神情立刻多云转睛,”芩儿啊还没醒,不过她已经吃过了。”
“要不,你去芩居等她,反正彩云新月都在。”
钟云疏行了礼,大步流星地向芩居走去。
雷夫人看着钟云疏远去的背影,脑海里却浮现着钟云疏和沈芩相视而笑的温馨,如果他俩能成,那就再好不过了。
钟云疏进了芩居,候在门外,等了不短的时间,才听到里面彩云叫沈芩起来吃饭的声音,“沈姑娘,好吃的来了,快醒醒”
钟云疏也凑热闹“沈姑娘,醒了吗”
“进吧。”沈芩坐在床榻上歪七歪八,根本没睡醒。
钟云疏向来长话短说“如果你觉得休息得差不多,我们就抽时间去一趟沈宅。”
沈芩一骨噜爬起来“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现在也可以。”钟云疏安静地等在地榻旁,听着沈氏早起蹿歌,其实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沈芩立刻回答“那就现在吧。”
两刻钟以后,沈芩又坐钟云疏的前面,摇摇晃晃地向沈宅进发。
正如雷鸣说的,监视沈宅的人确实不少,只是站在屋顶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少,尽管如此,他仍然发现了至少三批以上的人正紧盯着他们。
沈芩没有钟云疏的这么敏锐的直觉,只是沿着小径往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地震以后,沈宅的房子变得好像不太一样。
地震和造山运动,使原来的沈家分成了三份,“一份是环境有没有影响,一份需要重新翻新,另一份则是完全的危房。
危房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能靠进,而且房到格局还变了样。
沈芩要融合自己和原主的记忆,常常有时候会有记忆错乱的发生;不想被当成异类,她只能尽可能的少言寡语。
第145章 沈家有什么?
“我们先四处看看,”钟云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慢慢走,用极低的音量对沈芩说,“回去再说。”
沈芩求之不得,她从进入沈家开始,就处于思绪不宁、思绪纷乱的状态,连集中精神都不行。
沈石松从太医到太医院院判的几十年里,只置办了一个两进的宅子,然后在永安城城郊有几处大屋充当药材库房,在荒野树林里还有几个采药用的木屋。
又因为沈石松并不纳妾,所以沈家人口相对单薄,两进的宅子完全够用,还能腾挪出一部分,用来放置药材和器物。
沈芩和钟云疏,一前一后地走,各看各的,并不说话,只是偶尔眼神交汇又移开,不多时就走了个遍。
钟云疏若有所思,沉默许久,才对沈芩说“为何不进自己的屋子看看”
沈芩下意识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走近屋子就全身不对劲,更别提进去了。这屋子发生过什么事
不对!
事到如今,越是排斥、越是躲避的事情,越可能暗藏玄机,越要弄明白。
沈芩猛地转身,径直向二进的屋子走去。
钟云疏一眼就看出沈芩的不寻常,立刻跟上。
沈芩站在屋子前,有些恍忽。
屋顶瓦片破的破,掉的掉,不知道何时长出的枯草随风摇曳,花窗糊的纸全破了,墙面斑驳,还有几个地方墙都破了,在阳光下可以清楚看到屋内舞动的微尘,隐约闻到说不出来的气味。
夜深人静的时候,太像一座鬼屋。
沈芩从双肩包里取出口罩手套,戴上后眯着眼睛,强忍着快要晕厥的头疼,轻轻推开摇摇欲坠的门。
吱呀喀喀喀……开门声让人碜得慌。
沈芩等了一会儿,确定门不会掉下来,才慢慢伸出右脚,以极轻的力道踩在里面。
钟云疏不太明白,沈芩为何会如此小心生怕屋子把她吞进去似的。
可是,当沈芩跨进右脚再进左脚,身体和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生。
神经过敏
不对,她已经有了原主所有的记忆,怎么还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出来
然而,再走进两步,站在破了铜镜前,沈芩的紧张陡然变成了悲愤难平,不止铜镜,装饰精美的衣柜、屏风、地榻……面目全非,成堆的医书被扔得到处都是,认真写下的学医札记被当成废纸丢了一地,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充斥四周的微尘。
沈芩蹲下来,拂去一本又一本纸页上的灰尘,再珍宝似的装进双肩包里,没多久,背包就沉得坠人肩膀。
钟云疏看她孤零零的、缩得小小一团、慢慢收拾,想上前帮忙却被拒绝,只能把她的双肩包提在手里,轻叹一声“这个背包装不下,还有我的。”
直到两人的背包都塞满了,沈芩才把屋里的书纸收拾完,离开时,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钟云疏一手提两个背包,一手拍了拍沈芩,眼中满是疼惜,却什么也没说。沈芩还有流放的亲人可以盼,他……除了她,已经没什么可盼的了。
沈芩刚想问什么,被他一个眼色制止。
上马,打道回雷宅时,天色已经晚了。
雷夫人正在花厅等人,见他俩回来,立刻长舒一口气,吩咐彩云,赶紧让厨房传菜。
钟云疏和沈芩上前行礼,然后落座,吃上了难得一顿安稳的晚饭,没有人催着动身,也没有一堆又一堆的事情等着解决。
雷夫人经过沈芩的加强版食疗方,再加上每日三次的运动疗法,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大为改观。
每天照看清儿,教说话,教认字认物,还能抱着走一段,别提多高兴了。
所以,她打心眼里喜欢沈芩,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个女儿,本想提议收成义女,雷宅又快改回雷府了,树大也可以庇护她。
可是再一想,沈芩有家人,而且钟云疏已经是义子,她再成义女的话,他俩就是名义上的兄妹了,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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