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独宠,上神别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汴梁公子
大殿门口吹来一阵凉风,秘密在风中飘散开来,翘首等待着缠绕其中的人儿将它揭开
第二天清晨,郁泉幽在离忧殿的小厨房里做了些东西,准备给颜七娘上一炷香。
将东西端到墓碑面前后,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摔掉了手中的盘子。
听到那一声碎裂声的帝玦急忙向她奔来,担忧的问道,“郁儿,怎么了”
他走过去,只看见郁泉幽缓缓抬起手指着颜七娘的坟墓说道,“帝玦娘亲娘亲的棺木开了”
她似有些欣喜,又似觉得不可思议道,“娘亲是不是没死是不是帝玦!”
她有些激动,向帝玦奔过去,抓住他的手,频繁的问道。
帝玦皱起眉头,将激动的她拥入怀中说道,“你先冷静下来。冷静,郁儿。”
“娘亲的棺木为何会被打开帝玦,我冷静不了娘亲是不是没有死!”
“郁儿!”帝玦厉声唤了一声。
郁泉幽眼里又闪起了泪光,看着他不再说话。
“郁儿”他看着她,既心疼又无奈,只能抱着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道,“听我说,颜
桃花满园是春雪
又下了一年的大雪,雪花飘荡在別鹤仙居里,伸手接一朵,是透骨的寒意。
降雪坐在满是桃树却统统都枯萎了的院落里愣愣的出着神,前来打扫庭院的婢女见到她在这里,便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接着离开,退出桃园。
她淡笑了一声,惨白的容颜上多出一丝漠然。
“殿下,下届危急,请殿下速速前往”一声急促的唤。
怔愣之中,她转过头,望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穿着战袍的伶云。
淡默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颤了颤睫毛,眼底皆是苦涩。
她最后望了一眼这满园枯萎的桃林,踉跄的离开了庭院。
银白色的盔甲,一瞬之间,她用了幻术,即刻穿上。带着千军万马,她来到了天宫的下届,仙与魔的交界处。
远远的她便望见那一头棕色黑鬓烈马之上的白色身影,带着一身血迹,就犹如她初见他的那一刻。
降雪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她八岁时随着爷爷一起去天族秘境狩猎凶兽姑获鸟的时候。
她,是穷桑凤族公主,亦是天族最尊贵的小公主。
当时的她虽然肩负着许多的责任,却依旧是天帝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璀璨的明珠在天族秘境中第一次遇到清秀的少年。
那时他蒙着面,一袭白衣却满是血迹。
姑获鸟了无声息的躺在他的身边。她看不清少年的面,自然看不清少年眼神中的冷漠和杀意。
爷爷从来不会让外人进入天族秘境。那一天在秘境里看见少年的降雪对他起了极重的好奇心。
她在想究竟是谁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让天帝爷爷放他进秘境之中斩杀姑获鸟。
可是少年出现的时间不长,爷爷派人将姑获鸟的尸首脱下去时,那少年也随之消失。
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降雪每一日都在向宫人们打听,想要知道那出现在秘境中的少年究竟是谁,可偏偏就是毫无结果。
就这样匆匆寻了一年又一年。她遍寻无果便也渐渐的放下这一执念,不再执着的寻找。
她坐在自己战马上,看着对面的一抹白,神情恍惚。
她总还是怀念以前的,很是怀念,那时的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兵戎相见。
十岁那年,便是在她失去了耐心,寻他寻得不耐烦时,她的父君与最亲的天帝爷爷为她办了一场八荒六道最隆重的生辰宴会。
宴会的当天几乎所有八荒六道的神仙都来了,一时间天宫热闹非凡。
只是一向调皮喜好自由的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
于是她拿着自己最爱的果酒,偷偷的溜出了宴会的场所,前去了那一日无人看守的蟠桃园。
桃园里的花朵正开得旺,散落的花瓣勾勒出极美的意境。
她一边仰着脖子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的向桃林的深处走去。
跌跌撞撞的,她便没有防备着桃林里忽然吹起的大风。
一瞬间,被那大风卷至空中,快速的将她向桃林深处推去。
她在那桃林的尽头再一次相遇了这个她寻了两年的少年。
相遇总是毫无防备的。
她躲在桃树后看着弹着古琴的白衣少年,那时她还未发现这少年便是那一日在秘境里那一身血色的少年。
她只觉得这少年身上一股冷然之意有几分熟悉。
少年的琴音总是冰冷冷的。
她便拿出自己的乐衡与少年合奏起来。对于她的出现,少年似乎是有些惊讶,但冷漠的性子却没有使他开口说一句话。
他见着降雪拿着乐衡,转眼间便知晓奏曲的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
洋洋散散的乐音悠扬在桃林之中。
降雪自是沉浸。
桃林一遇,降雪知道了逍遥这个名号。
此后的不久,她惊喜的发现原来两年前,她一直寻找的那个蒙面少年便是这一位逍遥神君。
十岁的降雪,在心底埋下了钦慕之意,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年少时的她还是不懂的,不知道对他的情意是怎样埋下的。
她那时得知了少年是谁时,便日日胡闹的闯进司命府,吵着闹着的要与他切磋乐技。
她在想,那时的他怕是碍着她的公主的身份,虽然每一日都是不愿意,却还是被迫无奈的陪着她在司命府中瞎胡闹,也因为她的公主身份,一步一步的接近
“你的爷爷手下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厉害的大将,他那样疼你,却依旧让你来面对我降雪,你不觉得,你守着这样的天族真的很没有意思么”
他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很是刺耳。
她想起一桩旧事来,眼里却是带着泪的笑意。
上古八万零五年。
魔族大月宫的玲珑殿燃起灭天大火。
而玲珑殿的主人,魔君长子沐玉在这一场大火中失去踪迹,从此音讯全无。
几月后,天庭中第三大府司命府易主,新上任的是个毛头大的小子。
一袭白衣,模样生的清秀,乍一看竟还有些像上古大帝伏羲。
天帝封了这小子为逍遥神君,从今往后主管司命府。
一时间整个天族都炸开了锅。
司命府是什么地方天宫第三大府。是许多神仙做梦都想去的府邸。
偏偏的天帝将它交到了一个毛头小子的跟前。
虽一时间众仙不满,还曾一度怀疑他是天帝的私生子。但这位刚上任的逍遥神君却终究以自己卓越的才华赌住了众人的攸攸之口。
逍遥神君,总一身白衣,背着一把顶漂亮的白骨玉琴,琴为离音。
离音之曲斩尽万千鬼怪。
那时的众仙怕是都没有意料到,消失不见的沐玉王子便是这一个被天帝特殊对待的逍遥神君,也合该不知道他究竟藏了多大的狼子野心。
她看着眼前的人,流出一丝凄凉的哀伤。
眼前莫名的浮现出十里红妆景象,这个坐在黑色烈马上的少年,明明明明说过要娶自己,此生非她不娶。
她流了一行清泪,硬着声喊了一句,“若是要战,便即可来战,却不知沐玉王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她举着手中的长剑,那一把流光碧血双身剑,从战马上一跃而起,直直的向着烈马上的少年刺去。
少年没有躲开,带着玄光的双生剑狠狠的刺进少年的胸口,雪白的薄纱衣瞬间被血色熏染,她怔愣的看着他,悲恸的问了一句,“你为何不躲”
面色白了几度的逍遥依旧面无表情,“终究还是我亏欠你,这一剑我便收下,当是给你一个道歉,至此之后我绝不会留情。”
这样冰冷的话语,她仓惶的退了几步,猛地将剑拔出,温热的血洒在她的脸上,她痴痴的笑着,“沐玉,你何时对我留情过。”
降雪的心绞痛起来,眼前浮现出他们大婚的那一日。
作为婚房的別鹤仙居里,各处镂空的窗台上都贴了喜字,堂中的坐席已摆满,各路群仙皆都笑颜大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穿着凤冠霞帔,在颜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了堂中,可本应该陪在她身边的新郎却不见了踪影。
被邀请而来的群仙都开始议论起来,她默默的堂前的旁座上坐了下来,喜帕下的她已是满眼的泪水。
在大堂的上座坐着的是她的父母。
她便与自己的父亲母亲在別鹤仙居里等了很久很久。
最后却等来了一事速报,南天门战事紧急,天帝命令她快速换上战服前去应战。
她将盖头掀起,绝美的容颜上似乎还有着泪痕。
她回到了自己的寑房,换上了戎装,孤身一人前去了南天门。
然而这却是个陷阱。敌人早在南天门设下了幻境。
当降雪到达南天门,发现自己只是单枪匹马,并没有任何天兵天将前来助战,便察觉不对,欲转身离开,却为时已晚。她陷入了幻境之中,无法脱身。
幻境一层又一层,当她被最后一层幻境中的万箭射中时,却是突然的看见了他的身影。
她原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虽然他最终也没有当她的新郎。
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身在喜帐之中,而那凤冠霞帔被完整地穿戴在她的身上。
穿着喜袍的少年坐在她的身边,极其温柔的看着她。
她以为他终究是不肯负了自己的。
满心欢喜时,一把冰冷的刀具便硬生生的插入了她的胸腔。
剧烈的疼痛又撕裂开来,她愕然地盯着眼前的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绝望,在这样的巨痛下缓缓倒了下去……
她昏死过去,被这少年无情的扔到了魔族用来关押囚徒的冰室之中。
接下来的每一日里她心尖所爱的少年都会派来一个举着刀的人,狠狠的在她的心口划上一刀,她被折磨的身不如死。
她昏沉的睡了五日,每每醒来,不管自己有多么的虚弱,都要对着看守她的魔族士兵乞求着,乞求着让她再见他一面。
第八十六章鬼尸疑云又疑雾(一)
她知道刚刚醒过来的帝玦法力微弱,若是不拿剑根本不是已经成为鬼尸的颜七娘的对手,也知道她那位温柔可亲的娘亲是回不来了。
如今,她的娘亲只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怪物,如若让她逃出了离忧殿去了其他地方,在伤害了其他人就不妙了。
况且,郁泉幽相信,若是娘亲还有意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伤害无辜的人。
她狠下心来,碧血剑狠狠的刺在颜七娘的身上。
帝玦的流光剑与她的碧血剑本来就是双生剑,双剑的剑气很快的将颜七娘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痕。
郁泉幽跳到她的身后,咬着牙,一剑刺入颜七娘的背部,碧血剑贯穿了颜七娘的胸口,只听见她怪叫一声,转过身,尖利的手指用力的在郁泉幽手臂上划了五道爪印,并给她重重的一掌后,拔出胸口的碧血剑,窜入离忧殿周围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郁泉幽被她那一掌震得摔在地上,咳了一口血。
帝玦正要去追颜七娘,可见到她受了伤,便停住了脚步,奔上前紧张的问道,“如何你伤到哪里了”
郁泉幽皱起眉头,捂着被划伤的受臂,看着颜七娘逃走的地方,推了推帝玦道,“帝玦,你快去追啊!”
“你受伤了!你以为被鬼尸划伤是小事么”
“我没事!你去追,否则娘亲会伤害其他人”
“他人如何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不能再让你有事!”帝玦没有听她的话,拦腰抱起她冲向内殿之中。
郁泉幽只感觉到手臂上的抓痕隐隐的有些发麻。
帝玦将她放到床榻上,掀开她的衣袖,便看见五条鲜红的爪印印在手臂上,流着诡异的紫红色的液体。
他的长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严肃。
轻轻抓住她的手臂,将唇贴上去,用力将渗进去的尸毒吸出来吐到地上。
郁泉幽看着他认真严肃的侧颜,愣愣的呆在那里,惨白的脸上莫名的起了一丝红晕。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紧张的问道。
她轻轻摇头,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帝玦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了一块丝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才松一口气。
“你不怕么”
良久,她忽然这样说道。
“什么”一瞬间的愣神,帝玦抬头,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便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不怕。你忘了我也是个异类。”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而他的笑容在她眼里便犹如闪耀的阳光一般温暖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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