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西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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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父女
满满不高兴了。
没得到回应,母亲还不理会她被吵醒了,自己在那笑了。
而且她虽不明白母亲为何会笑,却能察觉是自己的话让母亲笑话了。
睡得红彤彤的小脸顿时鼓起,还撅起嘴来,再次强调道:“母亲,满满被这个黑脸叔叔吵醒了!”
知女莫若母,一见小女儿的样子,就知道是不高兴了,甄柔强忍住笑意,将满满抱到车窗跟前,斜乜了曹劲一眼,道:“听到没有,你把满满吵醒了!”说完又低头,无限爱怜地看着女儿,复道:“满满不是想知道这个黑脸叔叔是谁么我们自己问好不好”
满满虽是女孩儿,也不过才满三岁没几日,可是也不知可是随了曹劲,胆子出奇的大,好奇心也格外旺盛,一点也不怕生外,还对所有陌生的人事物充满了稀奇感。
果然一句打抱不平的话后,就让小满满不再生气了,然后就顺着她抛出的话,又一脸好奇地直瞅着曹劲瞧。
甄柔放下心来,又看曹劲整个人傻了一样僵在马背上,只觉甚是解气,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样想着,眼里看着——一大一小两双相似的黑眸子、大眼瞪小眼地互瞧着,心里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塞得满满的,说不出的感受,就好像当初第一眼看到女儿时,那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甄柔微微一笑,再看了一眼对视的父女俩,她转身从妆奁里取出一块干净的丝帕,就着小几上自己先前喝剩下的菊花水沾了一沾,然后一边对镜擦拭右颊上的红痕,一边从镜中窥视车窗旁的父女俩。
曹劲确实愣了一下,被眼前这个小人儿唤甄柔那一声“母亲”给惊愣住了,却也就那一瞬间的事,在甄柔看笑话地笑出声时,他也就回过神来。
会给机会任甄柔打趣,一是三年后的乍然相逢,甄柔眼里竟是陌生,他总要将那碍眼的陌生感给剔除,然后就是目光流连这这个称甄柔“母亲”的小人儿身上。
他忍不住浓眉紧锁,这就是他和甄柔的女儿满满
甄柔来信中,不是说满满长得漂亮极了,和她小时候一样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女童,整个人也软软糯糯一团,又懂事又听话,甚是乖巧伶俐么
可眼前这粉白的一团儿,衣服是粉白的,头上左右两个花苞髻上也缠着粉白相间的丝带,连脸也是嫩嫩的粉白。
哪有什么漂亮极了。
就是圆鼓鼓的粉白一团。
硬要说印象,就是一个粉嫩的小胖墩,和曹五郎小时候那圆滚滚的身子可谓不相上下,他实在找不出一丝一毫与甄柔相似的地方。
曹劲定了定神,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想象中和甄柔如出一辙,似翻版小甄柔的女儿不见了。
正为此怔愣时,粉嫩的小脸探出车窗,乌溜溜的黑眸子又好奇的看过来,在与他对视时,还一点儿也不惧怕的眨了眨,两排小刷子一样的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了片暗影。
曹劲回神,这下终于从粉嫩的圆球上转移了注意,放在了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
不可否认,甄柔没有一叶障目,女儿确实生的十分漂亮,五官精致,只是不像甄柔罢了。尤其是那眉眼,越看越熟悉,隐约有种对镜自照之感。
看到这里,曹劲握拳在唇下轻咳一声。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和甄柔的女儿。
只是一点不像甄柔,容貌十成十随了他,是他的小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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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入住
从曹郑在信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朱雀台,便知其喜好奢侈,将排场,爱面子。
曹劲身为其子,对此自是自知甚详。
加之他又在京都洛阳经营三年,如今接了大将军何进的摊子,在他们来之前已正式受封为大将军,掌司州二十万兵马。
有道是权利之下无父子,为消除曹郑的猜疑和忌惮,也为迎合曹郑的心性喜好,在曹劲的授意之下,这次天子率文武官员出城相迎的仪式自是盛大。
直到日头西斜,他们一行人才得以入城。
也不知道曹劲如何说通曹郑的,入城之后,曹郑并没有任何发怒迹象的直接率一众妻妾儿女,住进了才扩建完成且修葺一新的齐侯府邸,也任由曹劲将甄柔母女、郑玲珑母子和四公子曹昕接到了其生母阳平公主原位于洛阳的公主府。
不过虽是分开了住,但洛阳地价贵,尤其是这一带又早被皇亲国戚、累世公卿们的府邸占据,便是曹劲特意为齐侯府邸扩建,接受周边府邸主人赠献了三座府邸,连原有的齐侯府邸,一共四座府邸打通并做一府,也比不得占据整个城池一半修建而成的信都侯府占地广阔。
另外,公主府与侯府也只是隔墙而居,二者之间的距离,比起甄柔在信都时,从他们三房院子到卞夫人正院还近一些。
是以,甄柔和郑玲珑这对妯娌还是少不得要每日去侯府晨省。
虽仍逃不脱每日要晨省的事,但在两府邸正门口,二公子曹勤状似无意开玩笑问曹劲这可是要另立门户,曹劲回答这样只是让大家住得宽敞一些,一切旧制不变——也就是她每日还是得去给卞夫人请安,但甄柔还是听得不由高兴,到底不住在一个府邸了,没有一大家子的人多口杂,住起来当然更自在一些。
既然单独出来住了,也不需讲究什么长幼有序,实力说话不管在哪里都有用。
如是,甄柔带着满满,被安排住进了位于公主府中心位置的正院。
时已向晚,西方的天际一片火烧云。
正院不愧是整个公主府位置最好的地段,院子前方景色怡人,是一座精巧的林园。
虽未进园游览,在外已可见园中奇石罗布,古树葱茏,野卉丛生,景色朴素自然如真山野林。
可以想见,晨起漫步林中,仿佛置身于自然山林之中,花丛鸟语,当是何等惬意。
只是这会儿,红似泼血的晚霞盈满了半边天,放养其间的鸟雀也没了宛转悠扬的鸣声,早是倦鸟归巢了。
鸟倦了,人也乏了。
尤其往日在路上,中午还没到便要打尖,然后至少都能休息上一个来时辰,今日从早上出发一直到傍晚都在车上没下来过,不说养尊处优的一众女眷吃不消,金尊玉贵养着的小孩们更是受不住。
满满虽不娇气,却也才是个刚满三岁的小女童,还突然见到心心念念的父亲,身体疲惫之下,心里还受了些冲击,偏生刚和曹劲这个生父见面,连一句好话都没来得及说,曹劲便匆匆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人,让满满一个下午都心思颇重,恐自己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才躲在母亲怀里,会不会被曹劲这个生父误会是不喜欢他。如此一来,满满才下了驷马大篷车,已是瞌睡兮兮,又在陌生的地方,最是依赖母亲了,一下车就挂在甄柔身上不下来。
甄柔没法,再累,也得把小祖宗伺候妥当了。
来不及将新居多打量一眼,就让来院门口迎接她们的一侍女,赶紧前面领路,带她去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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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夫妻
真是困乏得紧,几乎一趴着,人就陷入沉睡。
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大约身体过于疲乏,感觉好像睡了很久一样。
不知可是睡得太沉了,一片漆黑的梦里,失重感突然袭来,昏沉的意识刹那被唤醒,甄柔就发现自己正被拦腰抱起。
三年未接触过,原以为已经陌生的怀抱,却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曾经在陈留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日来月往的交颈而卧,对彼此的熟悉感似乎从那时就刻进了心里。
有力的臂膀,宽厚的胸膛,强而有序的心跳……每一样都记忆鲜明,熟悉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般。
甄柔缓缓睁眼,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灼亮的黑眸。
眸光热烈而深邃,又夹杂着几许欢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曹劲看着阔别三年的妻子,饶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禁透出莫大的欢喜来,好似怀中抱着失而复得珍宝,他低声温柔问道:“可是吵醒你了我见你趴着睡着,便想将你抱回卧榻。”说时,目光似粘在了甄柔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甄柔,似不愿再错过彼此任何的时间。
甄柔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曹劲,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她在心底唾弃自己,有这么高兴么
可就是觉得吃了蜜一样,心里泛甜,很是欢喜。
她望着曹劲的眼睛摇了摇头,然后在曹劲灼亮的眼睛里看见一身狼狈的自己,想到自己一身汗渍,她蓦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室内就一盏放在案上的油灯,灯光昏暗,应该看不大清楚吧,遂又镇定道:“放我下来吧,不睡了,浴室还备着汤水呢。”
曹劲有些不舍怀中的软玉温香,但还是依言放下,“好。”
许是趴着睡的关系,被抱起来时也没察觉,这一放下来,双足才着地,腿上不防传来一阵微麻,她膝盖顿时一软,便要站立不住。
然有曹劲在,又岂会让甄柔跌倒
她下一瞬就跌入曹劲的怀中,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她的腰。
更不及她站定,环着她的双臂就骤然收紧,将她紧拥在胸前。
就这样,曹劲就立在外间当中,静静地拥着甄柔,一言不发。
甄柔想了一想,也双臂回抱住曹劲。
一时间,室内默默无声。
两人只紧抱着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对方的温度。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案上的油灯突然“哔剥”地迸跳出一丝火星。
两人这才似被唤醒一般,曹劲终于稍微松开双臂,低头看着甄柔,喉间上下滚动,良久,才哑声道:“阿柔,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甄柔仰着面,想笑着说“好”,可还没开口,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
曹劲心头涩然,粗粝的手指轻轻抚过甄柔的脸颊。
泪水带出的湿意传来,手再也挪不开,就手掌捧着甄柔一边的脸,拇指缓缓揩着甄柔那似断了线的泪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句话,又惹得鼻头一酸,滚烫的水直往下落。
甄柔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能哭。
透过雾蒙蒙的泪水,静静仰头看着曹劲。
从重生的那一年算起,她十五岁便与他在小沛相遇,至今她二十二岁了,他们竟然已经相识有七年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让她原本对他的愤恨消失不见,还因他一句辛苦了,将这三年来在生产时的害怕、满满生病时的无助、承担为人母责任时又要挑起父亲应有的责任……这一切不足以为外人道哉的辛酸,在这一刻也都消失不在了,她甚至觉得甘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三口
不负责任的父母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她和曹劲这样子吧。
将三岁大的女儿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室内睡觉,他们两人却躲在水汽氤氲的浴室耳鬓厮磨。
这里不愧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城洛阳,一个已逝多年的公主,她的府邸也是如此奢华。
浴室是玉石铺就的巨大水池,还有大到直径上丈的叶扇,足足七把,连续转动,空气被搅动产生凉风,送来阵阵凉爽。
本是一室清凉,然花娇哪禁蝶蜂狂
轻拢慢捻之,花瓣次第开。
波翻浪滚中,香汗交流下。
两情浓,一场鏖战,甄柔无力地瘫软在池边。
背靠池边的曹劲看得一笑,伸手将人一把带入怀中。
甄柔着实乏力,也不反抗,顺势依偎到曹劲的胸膛。
肌肤没有丝毫遮挡的靠在一起,柔软的胸脯和宽厚的胸膛,完全不同于自身的另一种感受,让曹劲惬意而餍足的眯了眯眼。
“阿柔,舒服么”曹劲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甄柔的裸肩道。
甄柔正阖眼假寐地靠在曹劲胸膛,闻言瞌睡顿消,她没好气地捶了一下曹劲的胸膛,仰面斜乜道:“又在胡言乱语!”
曹劲低低笑了两声,顺势握住甄柔的手,低头道:“可是我很舒服满足,你让我感到很快乐。”
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这些话怎么做到信手拈来的
甄柔毕竟是女子,多少还是有些羞赧,曹劲热烈缠绵的目光,大胆火辣的话语,让她直欲捂脸,这人真不害臊!
“你现在可是有女儿的人,不能再这样说话没个荤腥。”甄柔抑下两颊上的红潮,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义正言辞一些。
可此情此境,又如何严肃得起来
好在曹劲听到女儿,没有再就先前的话继续下去,只摩挲着甄柔的肩膀闲聊道:“你不是说女儿长得像你,怎么我看倒长得和我一般无二。”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就来气,甄柔手指在曹劲胸口画在圈圈,颇为不甘心道:“生满满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可好不容易将满满顺利生下来,却全长得像你,没有半点儿我的样子。那时满满又正好半夜发烧,我抱了她整整一夜没睡,第二天收到你来信问满满的情况,不想要你得意,才回信说满满像我。”
虽听甄柔说不辛苦,但一个女人带孩子怎会不辛苦了。
像郑玲珑才开始抚养小虎子那一年,没有经验,襁褓里的婴孩体质也不好,稍是风吹草动便受寒发烧。
那一年,只要他在府中,经常深更半夜被唤过去看小虎子。
甄柔这三年来却是一个人带孩子,满满有任何不好,也有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着。
听到甄柔终于不经意的将生养满满的不易透露了一二,曹劲揽着甄柔的肩膀不由一紧,又将甄柔牢牢地圈在怀中。
甄柔不明曹劲怎么了,她轻“嗯”一声。
曹劲下巴抵在甄柔光洁的额头上,道:“我们又不会只有满满一个孩子,再生一个像你的女儿或儿子可好”
甄柔想了想,摇头道:“我暂时还不想再要孩子。满满其实挺敏感的,我们如今才一家团聚,我如果又怀上身孕,多少会对满满有些冲击,而且一个人精力也有限,到时势必会忽略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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