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人间尽好

    祁言说话甚至比平常还要冷静，之前还带点情绪，现在却一点情绪都没了。沅灵栖有些出神地这么想着，边配合地点头。

    祁言抬眸看她：“这个事情都没有异议，那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沅灵栖一愣，随后点头：“问吧”。

    “你真名”。

    “沅灵栖，沅有芷兮的沅，万物有灵的灵，六月栖栖的栖”。

    “之前你为什么会突然就生气”

    沅灵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嗯”

    “看法器的时候”。

    “哦，那个啊”，沅灵栖有些尴尬地轻抓自己的脸，“因为我，很讨厌炼尸，和我家长有点关系，不过你放心我家长是好的，她和炼尸没什么关系”。

    “灵具体是什么你所拥有的能力”

    “我之前说了，生灵顺天而修行，那就会成灵，不过灵是否会有，那要看很多条件，天地灵气，本身的灵智，还有所处地方，以及很长的年岁”，沅灵栖伸开手，周围开始慢慢形成数不尽的浅金色丝线，泛着淡淡的光，看起来有点模糊虚幻。

    “不同的灵有不同的能力，我算比较笼统的，操纵灵气成为这种丝线，别的灵还会更具体一点，用本体或者衍生出什么，还有吗”

    似乎犹豫了会，祁言说：“年龄”。

    “……无可奉告”。

    祁言缓缓松了口气，也就是不好定义辈分罢了，干脆就叫本名好了，又问：“你那位家长为什么要把你留在外面还有，你怎么会附身在贺月旻身上”

    “对我家长我是真的猜不出她想做什么，她不管做出什么来我都不稀奇，至于附身在贺月旻身上，也是当时我比较危险然后我家长就把我的魂抽出来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还是没有把苍惘山要她保护祁言的事说出来，说了估计祁言也不信，而且又要解释一堆。

    祁言叹气，揉揉自己的眉心，“你应该也能感觉到你说的话，疑点很多吧”

    沅灵栖眼神飘忽，往旁边瞅。

    “算了，有些事我以后再检验吧，这样，保险起见，你先立个契，这样我就能放心把你留在这”，祁言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有用朱砂写的红字，是一堆保证不会伤害人之类的约定。

    “小兄弟，我再和你科普一下，字，只能对人起约束作用……精怪妖物之所以会听话，只是被立字的人的修为所压制，所以对我来说，你这个没用的”，沅灵栖嫌弃地把纸扔开。

    祁言怔了怔，像是在消化沅灵栖的话，毕竟这和他以前接触过的概念完全不一样。

    “字为人所创，以人为中心，与妖物精怪灵都没有干系，以往人只有先收服了他们才能签下字据，是因为只有修为压住了才能让他们听话，但是实际上，真正能起效用的承诺，是不需要考虑双方修为高低的”，沅灵栖双手交叉在胳肢窝，一本正经地教导。

    “能起效用的必定是要对方自己的语言，可以是声音也可以是行为还可以是族群交流的图案，只要对方愿意用这些属于自己的语言和你定契，那么你所制定的规则就会对它生效，不管你修为够不够，以后怎么样，它都必须遵守规则，而我，不知道自己本体，说白了是没办法和你定契的”。

    沅灵栖微笑：“当然你要是不放心还是要我签也没关系，反正也是没用的”。

    祁言揉揉自己眉心：“立契不行的话，别的方式又牵扯太大了……”

    牵扯大可以啊，反正姑奶奶我是要当你保镖的人，沅灵栖无奈望天想着，“我没什么关系，随你”。




第16章有客到访
    沅灵栖听着，祁言定下了，绝对不会伤害他还有无辜的人的规则，还有一个很是奇怪的，绝对不会骗他的规则。

    在祁言念到这的时候，沅灵栖猛地抬头看他，除了一点不满，更多的是怔然。

    “我懒得费心去猜你话里真假，干脆就这样定契也好安心，你不愿意的不说就是了，我也不会强逼你”，祁言面色淡淡，“同意吗”

    想了好一会，沅灵栖才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点头勉强应了。

    感觉不太对，但是又有点不忍心拒绝这个甚至显得有点孩子气的要求。

    沅灵栖捂脸，难道是刚才入戏太深了，真把祁言当成自家孩子了

    要真是，也是个熊孩子。

    祁言念完，轮到沅灵栖。

    她顿了下，就只念了不把她赶出去的规则，还有也不许动手伤她的规则。

    两边都说完了之后，祁言把自己一滴血滴在沅灵栖手里的木雕上，沅灵栖也抽出自己一丝灵气，只是这丝灵气是纯白色，也放到祁言手里的木雕上。

    再由祁言画了个符阵，这就算是定契了。

    沅灵栖捏着这个小木雕，寻思要怎么带着去，以物为载体自然就是要带着才能生效，而另一方拿着另一半是感觉出来的。

    思索了半天，还是挂在脖子上好了，还能藏衣服里，眼不见为净呢。

    “对了”，看到木雕沅灵栖又想起一茬，“你看到的双生花，是什么样的”

    祁言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沅灵栖有些失望地看向手里的木雕，这个鬼样子也完全看不出来双生花什么样，她眼睛又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祁言眉间蹙起，抿紧了唇，不自觉地偏了偏头，眼神这时候好像没了那些沉淀起来的平静，沅灵栖也从那双眼里看出点情绪出来。

    这个样子的祁言，忽然觉得有点可爱诶……

    沅灵栖使劲忍着不笑，她是真的把人当孩子上瘾了。

    “红色”，过了会，祁言很笃定地说。

    沅灵栖喃喃念道：“红色”又很是奇怪打量起祁言。

    “怎么”

    沅灵栖一手撑着下巴，上下扫了几眼祁言：“听说双生花在不同的人眼里是不一样的颜色的，有人能看见白色，淡黄色，粉色，淡紫色，淡蓝色，但是深色的很少见，你看到的红色，很深吗”

    “很红”。

    沅灵栖疑惑地想，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能看见很深的红色双生花了难不成那时候祁言就已经遭遇变故了所以恨意那么深看见了红色

    祁言自然也能从沅灵栖脸上的表情猜出她在想什么，便解释了句：“那时候我家还没有出事”。

    沅灵栖一愣，那这样按理说，一个小孩子，怎么也不该看见深红的双生花啊祁言心里是藏了什么才能看见这么浓烈样子的双生花啊

    又看了一眼祁言，果然天才从小时候就是变态的吗

    最后，沅灵栖很是成功地长期入驻了祁言家，那些徒弟和见习徒弟也都得了信，从此他们又多了一个房客了。

    沅灵栖这才打起精神去记他们的名字，两个正式徒弟是薛选和林谦，见习徒弟有两个女孩子，张玉瑶和颜晚，两个男孩子，沈鹤还有赵瑾。

    听薛选把名字都一个个报了遍，沅灵栖不知怎地冒出了一个猜想，祁言是懒得记名字，所以才收徒都收的两个字的吧

    张玉瑶大概是因为有别的原因进来的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平常她就呆在房间里，到吃饭时间就下来，一言不发吃完饭就再回到卧室，对着几件法器愁到要秃头。

    她也试过从法器里看记忆，但是看见都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唯一还算得上和幕后黑手扯得上关系的那个女孩，脸都是假的，找都无从找起。

    防得太严实了，气息只能辨认出来追踪不



第17章大师也要吃饭啊
    刘老板见状，又强调道：“不止我，我妻子，还有我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祁先生，您能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明天会去看的，你可以回去了”，祁言扔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刘老板脸上的喜悦还没散开就变为慌乱，“诶，祁先生，您帮了我这么一个慢放，我总得请您吃饭啊……或者您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会想尽办法弄来的啊……祁先生……祁先生……”

    可是祁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没对刘老板的话有任何的反应，薛选也礼貌地微笑说：“刘先生，请吧”。

    沅灵栖看了这么一会，也只是嘴角一弯，露出个有些嘲讽的笑容来。

    她对这人完全没好感，不说这人大腹便便，贼眉鼠眼，讨好套近乎，就凭他那句他妻子很温顺听话，就直接被拉进了黑名单。

    以温顺来评定女人，甚至还用上了听话这个词，可见对女孩子没什么尊重，自大惯了的直男癌罢了，直男没什么，直男癌就很讨人嫌了。

    看完戏之后，她照旧蹦哒到书屋那里和祁言交代新的进度。

    祁言大概是把人当合作伙伴之后就良心发现了，没再提年龄的事情，也没喊老人家，就直呼其名沅灵栖，这个结果对沅灵栖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对祁言这种人真的只能要求不踩雷了。

    他不踩雷，沅灵栖不炸毛，一时间他俩相处异常和谐，和谐到沅灵栖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和这么一个奇葩的小兔崽子心平气和地讨论事情。

    他们现在唯一的分歧就是，贺月旻的身体，沅灵栖毕竟是附魂，占着人家的身体不好，但是沅灵栖暂时回不来家，没这么一个躯壳是很不方便的，权衡之下，两人最后达成共识，她家长什么时候放她回去了，她就还回贺月旻的身体，唔，也能说是尸体了。

    虽然早就猜测到贺月旻已经死了，但是从沅灵栖口中知道是被人打死的时候，祁言还是沉默了一下。

    “她也算是被我连累的吧”

    沅灵栖睨了他一眼，甚至带了点鄙视，“她也答应了卖法器的啊，不接这个因也就没有果，虽然好像很无辜，但是她也没有真的能脱罪的理由，没有刻意当坏人，但是也没拒绝被蒙眼去做坏事，该报复的人我都报复了，我觉得她也不冤了”。

    祁言低着头，眼神很暗，沅灵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只是一手托着下巴，继续懒洋洋地说着：“不是所有不知情都能开脱，事情做了就会有结果，不是被拿来害你，就会是害别人，那你还想说是贺月旻是被那个人连累了吗那个人又做错了什么要被害呢还要被说是连累了加害者，你说，受害的那个人苦不苦啊”

    祁言盯着手里的茶盏，脸色凝滞了一会，而后，才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教育了祁言让沅灵栖更加得意了，要是有尾巴，肯定就要翘得老高了。

    不过平常她还是抱着，要和债主求情说宽限几日还钱的心态和祁言交流的，不过今天这个找债主求情的心态，有点不一样。

    “祁大佬——也带我去看看那个人家里呗”，沅灵栖乖巧地把小脑袋垫在木桌上，眼睛亮亮地看向祁言。

    祁言大佬继续发挥不为所动的精神，低头专心翻书。

    “反正我现在查也查不出什么，还不如让我多去外面看看啊，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找到了那些人了呢只要气息不变，我就能认出来！”沅灵栖信誓旦旦地做担保。



第18章认真的俩大萝卜
    祁言带着一男一女去了刘老板家，男生是赵瑾，女生是颜晚，后面还跟着悠哉游哉不算人的沅灵栖。

    沅灵栖坐在舒服宽敞的车座椅上，偏头看窗外飞速闪过去的景物，觉得新奇，又觉得莫名的安逸。

    赵瑾虽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没什么恶感，但是也不怎么想接近，所以闭目养神回想祁先生教过的知识，以免自己等会在先生面前丢脸。

    颜晚是女孩子，对沅灵栖感情要复杂些，想和人聊天又怯生生不太敢开口，只能好奇地打量她。

    别的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除了眼睛，沅灵栖的眼睛是颜晚见过最清澈有神的，闭上眼的时候，和普通的女孩没什么两样，但是当那双眼睛睁开，就好像突然多了什么气质出来。

    一车人无话，安静到达刘老板的别墅。

    下车的时候，沅灵栖还好好看了几眼别墅。

    好肯定是没有祁言家好的，他家连棵树的位置都有讲究，水榭亭台，石木屋阶全都相辅相成，看着是赏心悦目很有意蕴的。

    不过刘老板这里，大概最形象的词就是财大气粗吧。

    门口摆着大雕塑，别墅外围了一圈大白墙，里面种了名贵的花朵，修的人工喷泉还有绿化草坪，还有游泳池，无一不彰显着这家主人的财力，虽然带着点暴发户式就是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是很豪华的现代别墅，不过沅灵栖隐隐觉得祁言家怕是要更贵一点，虽然这里地段寸土寸金，但是祁言家，是真的大啊。

    沅灵栖四处瞅瞅看看，这个时候，祁言忽然就有点相信她所说的自己在灵里面算是十岁的小孩子了，不过貌似也是个眼界挺高的孩子，不管看见什么都没什么惊讶的，眼里只有好奇，这份好奇甚至可以说是很平缓的。

    到了大门，刘老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见祁言就马上迎上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脸：“哎呀祁先生你可算来了，茶都备好多时了，这回可要让我好好招待您……”

    可惜客套话还没说完，祁言已经挥手打住：“不用，带我们在房子里走走就好”。

    说完就往前走，也不管刘老板脸上僵硬的笑脸，沅灵栖低头不厚道地笑了声，也很是轻快地从刘老板身边走过去了，赵瑾是个堪比老教书先生的古板，一言不发过去，颜晚还小声道了声歉才走。

    大致把屋子逛了一圈，祁言这才坐回客厅，赵瑾和颜晚也能坐下了，沅灵栖缩在一边，目光往四处飘。

    “你们俩，说说，都有什么发现”，祁言声音冷冷清清的，又恢复成沅灵栖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的样子了。

    沅灵栖手撑着下巴，眼神乱飘打量的时候，也飘去看了祁言一眼。

    沉静内敛，平常还会亲和那么一点点，现在则是完全认真严肃起来了。

    嘁，说得那么不情愿好像勉强了自己多大事一样的，其实教起来还是挺认真的嘛。

    “阴气凝重，应该是鬼祟作乱，而且阴气盘蓄已久，应该有段时间了”，赵瑾坐得一丝不苟，脸上也好像是一板一眼刻出来的一样，规规矩矩正经不得了。

    “偏向阴柔，应当……是女人的鬼魂……”颜晚则就要害羞多了，吞吞吐吐说着。

    他俩每说一句，刘老板脸色就要白一分，沅灵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充分享受到了看戏的乐趣。